作者:泉纹北松
结果在吃到之后,感觉事情完全超出了自己的认知范畴,顺手派人调查了一下。
结果更加意外了。
土豪觉得不能理解的是,去年在珑湾吃过的鸡油花雕蟹,口味尚要欠缺几分,就能卖出2999元的高价。
其中固然有餐厅环境、定价策略等等因素的影响,但其实归根到底,更是市场决定的。
有人愿意买单,餐厅就叫得出高价。
这也是各大网红餐厅之所以趋之若鹜地营销,削尖了脑袋上星的原因。
知名度如今能极大的影响市场。
你再反过来看橘子餐厅就能发现,这家店的一切都是反常的。
所有那些理所当然的市场理论,在这家店上通通都失灵了。
老板定价良心,这当然没有问题。
可是当供求极度小于需求的时候,天知道这个市场能疯狂到哪里去,这压根不是老板定价能解决的问题!
一份鸡油花雕蟹,餐厅卖299元?没问题。
可如果当这份鸡油花雕蟹,流入市场后,2999元也有人愿意买单的时候,就不可能没有黄牛冲进来厮杀,争相咬下这口最鲜美的肥肉。
正如《资本论》中所说:“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能铤而走险;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死的危险。”
如今这可是10倍以上的利润,那些挣钱的亡命之徒呢?
一个个的,怎么都咸鱼得跟小饼干一样。
难道咸鱼还会传染吗?
当然,在他的调查结果里,市场上面仍然是偶有流通橘子餐厅食物的黄牛,可比起它本应该存在的数量体量,这个数字微小得可以几乎不记了。
而且,在一两次之后,出手过的黄牛也会莫名其妙地转行,销声匿迹。
多么,奇怪。
多么,有趣。
土豪轻轻敲击桌面,轻笑,最终做出了不可思议的总结。
一家不以挣钱为目的,价格表出乎意料健康的,格外在意公平,以及……背景深不可测的餐厅。
这可真是,太理想主义了。
……
阿团站在餐厅二楼露台,冷漠地单手插兜,俯瞰整个院子,以及巷子那条长长的队伍,锐利的目光扫视所有食客。
炯炯有神,慧眼如炬。
让一切黄牛都无所遁形。
除了……
除了那个人。
第123章 老爷爷的秘密
一个步履蹒跚的身影映入眼帘, 依旧是花白的头发,粗糙的大掌,拄着拐杖, 在一众小年轻里面格外扎眼。
他又来了。
阿团垂下眼帘, 满脸漠然。
言灵再度失效了。
那个被“认定”为黄牛的老人,又一次出现在了橘子餐厅的队伍当中, 勤勤恳恳地排队,像以往的无数次一样。
老人的身上依旧没有任何灵力光芒。
可是驱逐黄牛的专用言灵, 也依旧在其身上失效。
明明对着其他黄牛, 是一抓一个准。
当场洗脑之后, 第二天绝不会再次出现。
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
老人排队进了院子里, 小精灵服务员立刻就上前,安排了座位等候。
原来在上次之后, 橘子就安排了老人专用等候椅,平常也叮嘱小精灵服务员们看到老人家多注意一些,照顾着点。
阿团慢慢站直了身体, 漠然的眼神也渐渐起了变化,化为坚定。
他一定会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他绝不允许, 有人践踏阿橘的善意。
……
早春的气息, 已经在悄无声息中, 浸染了大街小巷。
石板上的星点绿苔痕, 柳树枝头的嫩黄叶梢, 天空上掠阵而过的飞鸟, 无一不展露着生机盎然的气息。
面对此情此景, 满身沧桑的老人,脸上也不禁带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提着外卖盒的步伐, 似乎也轻快了几分。
阿团依旧不紧不慢,隔着几百米的距离,跟在他的身后。
一条街,两条街。
再过几道墙,越过几道桥,由繁华到萧条,人烟渐渐稀少。
走了那么久,老爷爷却并没有体力不支,反而越走越精神,简直像是迫不及待要去到某个地方。
唯有愈发粗重的呼吸声,才暴露了他行走的费劲程度。
地面粗糙不平坦,拐杖也总是不小心钝到凹陷处,趔趄像家常便饭。
好几次,阿团都以为他会摔倒,皱眉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可是,没有。
老人蹒跚但轻快的背影,终于驻足下来,他到达了目的地。
那是一块绿白相间的招牌。
——湖水洲社区卫生服务站。
阿团愣住了,这是……医院吗?
走神了几秒,跟踪的老爷爷就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阿团没有再犹豫,迈步也跟了进去,灵力有追踪定位的功能,他不可能跟丢。
医院总是有着一股刺鼻的消毒药水的味道,哪怕是小小的社区医院也是一样。
精灵善于感悟自然,心思单纯,爱憎分明,故而对世间万物都有着独一份的贴近。
阿团的五感也同样异于常人,甚至要比普通精灵更加敏感复杂,轻微的腐朽气味,在他那里都会放大无数倍。
在这样的环境里,不是不难受的。
阿团的脚步略微顿了顿,便继续前进,只是拧眉加快了脚步。
前面,前面,左转。
很好,找到了。
还没有推开门,里面就传来了啼哭的女声,沙哑又孱弱,是喉咙里发出的那种发自内心的抗拒声。
“不要!啊啊啊我不要!”
阿团推门的手只停顿一瞬,门还是在缓慢的“吱呀”声中,如画卷一般缓缓打开。
里外的人,双双愣住。
头发花白的老奶奶泪眼婆娑,此刻正被老爷爷强行抱在怀里,近在咫尺的,是护士手中滋出不明液体的针筒。
这是?
护士不过怔忪半秒,瞬间反应过来,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细长的针头毫不犹豫地就扎了下去。
“哇!哇—哇,呜呜呜……”
老奶奶当即哭得稀里哗啦,一个字“惨”。
护士姐姐扎完针,满意地推车走了。
“张奶奶,我下次再来看您。”
哭得更惨了。
阿团嘴角抽了抽。
只见老爷爷手忙脚乱地摸索床角,一把抓住橘子餐厅的外卖盒,一边摸着奶奶的头发,一边哄一边喂,姿态娴熟又笨拙。
娴熟是这样的安抚好像做过很多次,已经驾轻就熟;笨拙是他写满惊慌失措的眼神,无论面对多少次,都无法彻底从容。
“茵茵乖,茵茵不哭,是鱼饼,吃鱼饼了喔,张嘴啊——”
怪异的感觉更深了。
阿团脑中白光一闪,突然想到了自己心智处于幼年体的时期,还有人类的幼崽。
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在什么地方。
这个老奶奶的行为举止,都像一个毫不懂事的小女孩,怕打针就无所顾忌地哭,吃到了好吃的又开朗地笑。
一颦一笑,全凭喜怒。
隔着重重高墙,护士和同事寒暄的声音,微弱又清晰地传来。
“今天这么快?”
“谁说不是呢,今个运气好,阿兹海默这病啊,也是愁人……”
老爷爷抬头,露出了一抹尴尬歉意的笑,半抱着怀里不断乱动的家伙,不好意思地冲阿团点头。
“嘘,小点声呀,不要打扰到别人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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