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养我吗 第55章

作者:川澜 标签: 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天之骄子 现代言情

  瑶瑶答应跟诺诺结婚了。

  可他不是诺诺。

  他被容绍良囚在那座空荡的宅院里折磨训练,记不清自己学过多少东西,不够强,就将面临失去用处被抹杀,容家不止做面向公众的医疗,也做高端医药研发,国内外实验室不计其数,想安安静静让他死,太简单了。

  他始终明白,有用,才有活下去的价值。

  有能力独自撑起容家偌大阴暗面的,绝对不可能是个存在弱项的废物。

  十四岁那年被容绍良认可,给他冠上了容家二少的名头,引向外界视野,后来国内国外的名校他依次上,学管理,学医药,学语言,凡是涉及到生意的他不能,也没有任何一件不精通。

  随后又进了部队里,被容绍良安排了太多人故意磋磨,一年半的时间,他遍体鳞伤,但那些人没有一个能健全地好活。

  在人群里他是被忌惮的危险品。

  去地狱,他也是坐到高位上的鬼神。

  他必须无可替代,才能换来渺茫的机会,去亲手捧起他最向往的那朵小桃花。

  容绍良真正要保护的人是长子长孙,也是他的舅舅和表哥那两父子,两父子一直被容绍良放在全然正面的保护罩里,对集团黑暗面一无所知,只等着继承家业。

  如果他是阴影里的魔,他们就是阳光下的天之骄子。

  两父子却并不领情,只看到容绍良对他的重视和在乎,根本不知道背后真正原因,于是表面上对容绍良奉承孝顺,背地里则恨容野这个名字恨得入骨,夜不能寐怕他分得财产。

  他原本还能忍耐,等到自己足够抗衡,但这两父子为了丰厚羽翼,竟然愚蠢地隐瞒容绍良,私自在外设置违规实验室,挂名建造不见光的药厂,做起超高回报的违法勾当。

  其中一个做违禁药品的实验室意外出了事,接手案件的检察官,名字叫喻青檀。

  容家两父子藏得够好,即使实验室暴露,也有的是人背锅,包括容绍良在内,没有人知道跟容家有关,又恰逢他出国不在国内,等到他回来的时候,喻青檀已经自杀。

  但背后的真相,是喻青檀清正强势,查下去难保不会揪出容家父子,于是他们在喻青檀日常吃的抗抑郁药上动手脚,日常是程梦负责拿药,但那一次,程梦被调走出差,喻青檀去诊所自取。

  药的外观一样,味道一样,芯子却被换了,连量都控制得精确无误,喻青檀出事时,了无痕迹。

  喻青檀早已平稳的病情急剧加重,死在最孤独里。

  他远远看见喻瑶绝望哭泣面容的那一刻,得知她痛苦内疚,自责是她忽视了父亲导致悲剧,性格一夜之间被完全改变的时候,他所有忍耐,谨慎,周详计划全部失去了意义。

  或许喻青檀和程梦的死会随着时间落幕,谁都不知道事件背后还有另一层真相,只要他能压住自己,迟早会踩到容家所有人头上,把整个家业攥到他手里。

  但不可能,哪怕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他也要去报这个仇。

  跟容家父子相关的证据,再拖下去,就会被他们抹得渣都不剩。

  他突进容家的权利核心,两父子抵不过他存心的针锋相对,渐渐在容绍良面前碎裂了那层恭顺良善的假面。

  容绍良不肯相信自己多年来精心保护的独苗会是这种面目,甚至要反过来把这层罪孽安到他的身上,反正他本来就是替死的角色。

  他则用自己的命当赌注,笑着对容绍良也设下了圈套。

  容家父子要除掉他,他要拿到证据。

  两父子背后在弄的新药他了解,供给的对象不是正经行当,其中某个很适合用在他身上,一针下去,破坏脑组织,人哪怕不死也醒不过来,正常医学检查找不出什么需要负刑事责任的具体病因。

  就算只推进半管,也得是个心智全失,痴傻废人的下场。

  他知道结果,能做的只是为自己准备了那种红色针剂,没什么救命作用,不过是在他没死的情况下,注射后能抵消掉药效,或许还有机会恢复正常。

  准备投身进去之前,他想见一次喻瑶,面对面的,哪怕就只看她一眼。

  那个傍晚,他穿了最正式的西装,准备她会喜欢的花,每一样菜自己亲手去做,但喻瑶并没有来见他。

  是啊,他是个恶名昭著,人人避之不及的邪魔恶鬼,想见她的渴望,对她来说只有冒犯和排斥。

  他等到天黑,知道喻瑶不会来了,带着那束花,去了喻瑶的楼下。

  这套房子很旧,很小,但他知道,喻瑶从毕业后就住在这儿,习惯了舍不得搬,那是她的家。

  他在楼下望着那扇偷偷看过无数次的窗口,甚至坐在昏黑车里,见到她牵着芒果下楼,亲昵地摸它下巴,对它笑。

  做一只狗多好。

  如果能在她身边,跟她回到同一个家门,被她喜欢宠爱,是狗也好。

  他留到深夜,窗口的灯熄了,只剩下他一个人站在风里,隔着几层楼的距离,他捧着那束花,默默守了整晚。

  天快亮时,他把花轻轻放在喻瑶单元门外的捐助柜旁边,一声不响离开,换上他最放肆张扬的面孔,走进他的战场。

  即使这个战场不被喻瑶知晓,如果他不能脱身,证据拿到了,也只是通过他身边某个人去澄清真相,喻瑶再也不会知道他的存在。

  没关系,就永远作为一个她童年里失败的治愈对象,一个对她心有歹念的纨绔二世祖,一个生死都与她无关的人,也很好。

  容野靠在喻瑶膝盖上,牙齿咬出微微的锈气。

  那场斗争他没输,拿到了证据,也成功把过于袒护儿子孙子的容绍良算计进去,被急于篡位的父子俩注射了跟他同样的药。

  唯一的意外,是他有计划地离开时发生严重车祸,没有到达自己预设的地点,药效提前发作,他伤痕累累,一片空白,所有能力和记忆迅速消退,最后执念一样刻在脑子里的,只有一个喻瑶。

  那夜暴雨,他又痛又冷,忘记全世界,唯独想要一个渴求了快二十年的怀抱。

  现在……

  容野睁开眼。

  大部分证据在他手里,容家父子多半以为他死了,把集团内部搞得狼藉,容绍良如他所料还活着,老狐狸也应该恢复过来有所动作,过不了多久就会找上他。

  他还没有为瑶瑶报仇,解脱她心里的负担,容绍良的威胁仍在,跟他的亲密关系,只会给瑶瑶带来危机。

  他必须回到容家铲除一切,在那之前,他哪有资格……当着她的面,说出自己是谁。

  让她心爱的诺诺消失,她也许会更憎恶他。

  他想自私地偷几天幸福,再多索取一点她的爱。

  “居然还不回答,”喻瑶难以置信地抬起他下巴,手指有意无意按到他唇边,“不想结婚了?那我可反悔了。”

  容野张口,含住她伸过来的,温热的指尖。

  喻瑶心一跳,被烫到似的抽出来,却看到自己手指上沾着一点血丝。

  “怎么破了?”

  她拧眉,赶紧摸他发凉的唇查看伤口,没找到,于是手捏着他脸颊,迫使他张开,她另一只手本想稍稍触碰他舌尖,看是不是哪里咬破了,没想到刚一贴过去,又被他裹住,含着,甚至若有若无地轻卷厮磨。

  喻瑶脊背泛起麻,呼吸渐重,不受控制地动了动手指,拨弄他口中的灵活。

  这动作实在太色气,她嗓音混了砂质:“知道了……想接吻是不是,不亲就不肯说话。”

  喻瑶抽出手:“过来,抬头。”

  容野顺从地抬脸,眼眸半垂,单手搭住她后颈,一个抬高,一个俯身,热烫和湿凉相碰,失控地辗转纠缠。

  “好了……”喻瑶胸口起伏,伏在他耳边,“要接吻,给你。”

  容野盯着她:“还要你睡我,瑶瑶给吗?”

  喻瑶抚摸他额角,拖着长音说:“现在不行,等晚上……”

  他把她拉到地上,圈进怀里,眸中是暴烈的深黑,泛红的唇却用着诺诺的语气,厮磨着她,纯挚又暗哑地问:“我想要一辈子白头到老,少一分钟都不行,瑶瑶也给吗?”

第45章 制服蛊惑

  宝贝崽要什么喻瑶不得给, 何况是这种直戳心窝的情话,喻瑶抱着他, 轻声答应“给给给”,又感觉到他肩背紧绷得厉害,不太像是他正常该有的反应。

  如果是以前,她主动跟他说这些,狗勾会激动得往她身上扑,恨不得嗷呜出来,可爱到不行,但今天诺诺有些反常。

  提结婚……他不开心吗。

  怎么反倒难过了似的。

  喻瑶想问的时候,容野搂着她说:“……做梦都想跟瑶瑶结婚, 不能办很小的婚礼, 我的女明星, 要特别风光, 让别人都羡慕,谁也不敢嘲笑你。”

  他很有钱了, 瑶瑶喜欢的他都能堆到她面前。

  也不需要辛苦存钱付一套小房子的首付,再大的他也给得起。

  婚礼不用节省, 在海岛在古堡, 只要她能高兴, 哪里都是她的。

  他却不是她想要结婚的那个人了。

  诺诺的爱澄净明亮。

  但他的爱……阴暗,扭曲,压抑,偏激, 山崩海啸,对她来说都是负担和危险。

  容野这一句话打消了喻瑶的不安,搞半天她家诺崽这是纠结自己不够体面, 怕给她丢脸。

  她柔软手指顺着他的发梢:“诺诺天底下最好,谁敢笑我,打断他狗腿。”

  喻瑶休息的时间有限,抓紧换了身衣服,容野陪她返回片场。

  走之前他状似无意拉开窗帘,视线扫过外面,元洛和江淮受刺激掉下去之后,已经隐匿起来,没给他惹麻烦,手机上有两人发来的信息,他看完删掉,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到片场时,正在拍男主角后期做了医生的戏份,年轻男演员穿着白大褂走进镜头里,身高腿长的还真有点帅,喻瑶发誓,她就只多看了一眼而已。

  容野的注意力完全在喻瑶身上,见状抿了下薄唇,眸色转暗,趁着喻瑶去拍戏,让人暗地里送来一套合他尺码的衬衫西装裤加医生制服。

  ……他心太窄,瑶瑶分给别人的,一眼他也不想接受。

  喻瑶在拍戏途中精神投入,还不觉得有什么,可一旦导演喊卡,那种属于诺诺的,对她铺天盖地的包裹感就非常明显,她不需要抬眼去找,都能准确无误地定位到他在哪。

  他目光犹如有实质,又沉又贪恋地凝在她身上,看得她耳根忍不住发热。

  诺诺本来就爱黏她,她习惯并且享受,但不知道是不是她错觉,从有了真正的肌肤之亲开始,他好像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有时候一个眼神对接,他就那么定定地看她,像是把每分钟都当成世界末日在过。

  喻瑶摇摇头,是她想得太复杂了……

  诺诺只是安全感还不够强,她给的爱还不够多。

  喻瑶的戏份就快要杀青,晚上回酒店比较早,她惦念着之前答应男朋友要睡他的事,心里简直长了野草,挠的人坐立难安。

  到房间门口,根本用不着她说,身后热烫的身体紧挨着她,在她开门那瞬间就黏哒哒挤进她房里,争分夺秒地抱住她。

  喻瑶纵容地抚着他的背,真是……越来越离不开了。

  脚步错乱间,喻瑶手机连续震了两下,她晃眼瞄到好像是导演的微信,怕是剧组有什么事,艰难地从容野怀里抽出手,解锁了屏幕。

  是两段语音。

  她没多想,顺手点开,导演做了贼似的低声响起。

  “上回在鬼屋监控室,你不是想知道容野小时候的心理疾病被谁治疗过嘛,我最近还真上心帮你深入打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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