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渐寒
“不清楚。”
这姑娘，平常都是对他毕恭毕敬，今天却出奇的冷淡。
魏老板有些心虚，也不敢当面质问。
正准备离开，突然瞥到她红红的眼睛。
“明月，你这是怎么了？”他又忍不住问。
第83章 人心复杂
苏明月很想痛骂这个花心大萝卜, 但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毕竟，蓝柔当初冲他去也不是为了纯纯甜甜的恋爱……
他们这场感情，就叫各取所需吧！
魏老板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干脆拉了椅子坐下。
两人面对面坐着, 就这样坐了好半晌。
“那个，我能抽烟吗？”魏老板随手掏出了烟盒。
“我不喜欢那个味儿。”苏明月闷声说。
闻言, 魏老板有点尴尬, 掏出一支烟后也没点火，就那么直接叼在了嘴里。
“可能在你眼里，我一直就是个滥情的渣男，但是这回，不管你信不信，我当初都是抱着很单纯的目的跟她交往。但是蓝柔却恰好相反, 她愿意跟我恋爱，根本不是为了我这个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就是，我在她眼里就只是个工具！”魏老板愤愤不平道。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在这场恋爱里, 我就是单方面的付出，屁都没得到！她打个电话，我就来接人, 玩腻了，我就立马把人送回来。我第一次带女人回家，还给她品尝我妈做的饼干, 结果呢？说分手就分手，连眼都不眨一下！”魏老板越说越委屈。
“蓝蓝这个人很仁义，你肯定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苏明月反驳说。
魏老板想到分手前那场激烈的互动，有些词穷。
“我当时确实有点冲动，但是她不喜欢可以直接说啊，就这样闷声不响的分手算什么？前几天你也看见了，我到店里来，她居然当我是陌生人！”魏老板郁闷。
“你……真喜欢她呀？”苏明月犹豫。
“当然，在我原本的计划里，就是把她当做结婚对象交往的……谁知道，她倒好，直接告诉我恋爱过程省略，把她当成酒吧里那种女人直奔主题就行！”
“……”
苏明月有点想不出来，看似内敛的蓝柔居然如此奔放。
在今天之前，她始终以为魏老板占据主导地位，步步为营，没想到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儿！
“明月，你跟蓝柔关系好，能不能跟我说句实话？”魏老板纠结道。
“什么实话？”苏明月困惑。
“我总觉得，她好像有什么秘密瞒着我！”魏老板问。
“为什么会有这种错觉？”苏明月惆怅。
“不是错觉，是直觉！她的灵魂与做事风格，跟外表展现出来的截然不同！特别矛盾，而且感觉还很压抑……”魏老板说。
苏明月低头，两只手互相捏着。
“蓝柔确实有个秘密，但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她轻声说。
“快讲！”魏老板催促。
“我答应过她要保密的，而且……就算讲出来，你也未必想知道。”苏明月纠结。
“你这姑娘，关键时刻总是这么磨叽！”魏老板着急上火。
“你真的喜欢她吗？”苏明月问。
“这不废话吗？！”魏老板焦虑地望着她。
“有多喜欢？”苏明月问。
“这……不好说。”魏老板迟疑。
“那就是不想知道了。”苏明月说。
“等等！”魏老板把烟从嘴上拿下来。
“我明知道她对我没那种感情，只是单纯的享乐，还甘心情愿给她当按魔棒，这种喜欢算什么程度？”他反问。
“如果她一辈子不跟你谈感情呢？就，单纯为了那种事找你呢？”苏明月很认真道。
“妈的！这也太过分了吧？！”魏老板被她这个假设气到火冒三丈。
“你还愿意吗？”
“……我不知道！反正到目前为止，我都没办法拒绝她。”
魏老板回答完这个问题后，显得很沮丧。
他真的不想承认，自己这回是陷进去了。
“蓝柔……有先天性心脏病，所以注定无法从事剧烈运动，也不能放任情绪大起大落。在她很小的时候，大夫给出预言，说她很可能活不过25岁。不久之前，专家给出的检查结果是：她身体已经超负荷太久，随时都有生命危险。”苏明月盯着他幽幽道。
午后的甜品店里，瞬间陷入死寂。
魏老板脑海里逐渐浮现出她淡淡的笑，以及濒临窒息的急喘，突然就有了答案！
“明月……你在开玩笑，对吧？”他挤出一丝僵硬的笑。
“我也希望这是个玩笑。”苏明月呢喃。
“怎么会这样？”魏老板拿着香烟，不自觉地揉捏。
“我这里有蓝柔的行程计划，待会儿发给你。如果你想好了，愿意继续这段感情，可以去找她。”苏明月说。
“哦。”魏老板茫然点头。
两个人都坐了很久，直到黄昏时分，魏老板才机械起身。
望着他的背影，苏明月心中隐约浮出一丝愧疚。
她到底还是自私，不希望蓝柔孤零零的走，所以把秘密透露给了魏永南。
希望他能念在过往的情分上，陪她最后一程。
深夜，魏永南独自坐在沙发上发呆。
他一直认为，蓝柔背负着秘密，所以才造成了她的表里不一。
没想到，居然是因为有心脏病！
活不过二十五岁……这实在太残酷了！
桌子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是苏明月发来的消息。
那是蓝柔的行程计划，按照上面说的时间地点去找，就可以重新见到那个笑容恬静的女孩。
魏永南迫不及待的拿起来，准备点开图片时，他却犹豫了。
他们两个已经分手，而蓝柔则选择了独自离开。
自己这会儿找过去，要同她说什么呢？
告诉对方自己有多么喜欢她，然后无怨无悔陪她到生命尽头？
最后，她孑然离去，而自己则带着满身伤痕归来……
不，这不是他想要的未来！
公司正在筹备上市，股权再分配也到了炙手可热的紧要关头。
这个时候，他断然不能离开。
他很清楚，自己确实喜欢那个女孩，也对她有种异于常人的痴迷。
然而，这种情感还不足以令他放弃事业和未来……
先天性心脏病，蓝柔的确很可怜。
但是，那又怎样呢？他又不是医学专家！
他是个泛情的人，很容易爱上一个人。
但同时也是个绝情的人，该放弃的时候绝不手软。
蓝柔如果身体健康，他不介意陪对方玩一辈子。
可是，她已经快要死了！
他虽说家境优越，却也听过许许多多炸锅卖铁为亲戚朋友治病的新闻。
最后，要走的终归没留住，活着的人反背上一身债务，劳碌至死……
斟酌再三后，魏老板选择删除消息。
确认删除前，他脑海中浮现出两个人亲密相处时的画面，心脏蓦然抽搐了一下。
手一抖，图片就那么消失了。
他心慌手抖，拿着手机都觉得烫手！
在原地无措地愣了十几秒，魏老板一个箭步来到鱼缸前，把手机丢进去。
屏幕还在亮，仿佛在做垂死挣扎……
不过很快，它便彻底黑了。
魏老板的心情，并没有因此而释然，反而更加恐慌沉重！
这晚，苏明月失眠了。
她打个电话给蓝柔，手机无法接通。
发信息，对方也迟迟没有回应。
联想到她的病情，苏明月很害怕。
天亮时，她又打电话给魏永南，希望两个人能够一起出行去找蓝柔。
然而，魏老板的电话语音提示关机。
他人际关系多，不可能会让自己长期处于失联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