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咬春饼
两点散了会,十分钟后又有海外视频会。临近下班,魏驭城才得空喘口气。回办公室待了没几分钟,李斯文拿着一叠文件进来签字。
重点圈出,紧要的放在最前头,待商榷的也给了备注。李斯文做事稳当,这些年不知有多少猎头想挖他,开的天价薪资,他都不为所动。
“对了魏董,一小时前,明言的电话打到我这,该是找您有急事。”李斯文把私事放最后汇报。
魏驭城松了松眉眼,拿起手机回过去。
商明言是他发小,这几年的工作重心转去北京,他倒是情感路途最坦顺的一个,未婚妻是高中同学,标准的从校服到婚纱。
这次找魏驭城,也是官宣了要结婚的喜事,并且请他来当伴郎。
从小到大的情分,用不着多客气,电话里也能放飞得没边。而他们这一拨玩得好的人里,其实大部分都成了家。商明言说,按他媳妇儿那边的风俗,伴郎伴娘都得未婚。
魏驭城也不是第一次当伴郎,硬件条件摆在这,早些年也没有成家的苗头,一来二去,成了他们圈子里的伴郎专业户。
看了下时间,不冲突,魏驭城便自然而然地应承下来,并说:“婚宴那天,我带个人来。”
他想带上林疏月,堂堂正正的女朋友身份。
正想着,女朋友就来了信息。
林疏月告诉他,晚饭不陪他了,陪林余星。
魏驭城意外,怎么就和好了?
林疏月似是而非地回了句:去问你的好外甥:)
李斯文汇报完工作,正欲走。魏驭城把他叫住,“等下。”
“魏董,您还有事?”他回到办公桌前。
魏驭城躬身,从最底层的抽屉中拿出一个无名信封,“自己看。”
李斯文打开看了两行,就把它塞了回去,仍是一脸平静。
魏驭城继续翻阅手中报表,“举报信都到我这了,你怎么看?”
李斯文说:“我先追的人,和周愫没有关系。”
“汇中集团也未曾明文规定,不允许办公室恋情。”魏驭城合上纸页,文件推到一旁,起身拿起打火机,直接将那封举报信给烧了。
只留一句:“你心里有数就行。”
在公司加班到十点,魏驭城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便驱车去了工作室。车停门口,他没进去,只给林疏月发了两个字:
-下来。
不一会,人便小跑着出现。
林疏月今天穿了一条翠绿色的绸质长裙,这颜色太跳,十分挑人。她上半身是一件纯色小吊带,肩背薄,手臂纤纤,头发散开,像月光下的绸缎。
魏驭城倚着车门,忽地想起一句诗词——
愿作鸳鸯不羡仙。
他不由张开臂膀,等着美人投怀送抱。
林疏月搂着他的腰,眼里有了光,踮脚在他唇上轻轻一啄,声音娇俏,“来多久啦?”
“刚到。”魏驭城抚了抚她的背,入手肤感光滑,当真撩的人心猿意马。
“魏舅舅。”院门口,林余星站在那儿,怯色犹存,大概还为前阵子的事感到歉疚。
魏驭城也没走近,就站在原处。他的笑容如风清朗,远远道:“叫姐夫。”
林余星眼珠一转,超响亮的一声:“姐夫慢点开车!”
林疏月无语,瞪了眼弟弟,又暗暗在他后腰掐了一把,“你个老狐狸。”
入夜,夏风也披上一层温柔的外衣,车里不用开空调,借车窗外的风,林疏月五指张开,任由它们贯穿而过。
她没坐直,姿态慵懒,半趴着窗沿,露出后腰窄窄一截,像通透的玉。红灯时,魏驭城倾身,将她衣摆往下拉,“别受凉。”
林疏月眉眼轻挑,也有样学样。指尖扯住他的衬衫领口轻轻晃,将锁骨以下遮得严严实实,“魏董的这里,只有我能看。”
眼神相交,震出滚滚红尘。
魏驭城转过脸,绿灯通行时,他的车速明显加快。
到明珠苑,本已默契地心领神会,甚至还没到卧室门口,魏驭城箍着她腰的手劲越来越紧。
旖旎起头,却听见“嘭!”的一声开门响,继而是钟衍兴奋的叫喊:“林老师!你在家吗?瞧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魏驭城沉着脸,像一块被水湮灭的炭,只剩无语的黑。
林疏月忍笑,指腹挑了挑他下巴,仿佛在说,这可不怪我,然后转身下楼,施施然地应:“我在,你要给我看什么?”
钟衍是将功折罪来的。
看清了他带来的东西,林疏月真有几分动容。
“我跑了好多商场专柜,拿着你那根坏掉的口红到处问,终于被我找着了,你看,是不是一样的?”
林疏月瞄了瞄,还真是。
“那这些呢?”她指了指一堆购物袋。
“都是口红,能买的我全给你买回来了。这个礼盒怪好看的,放在桌上还能当旋转木马。”钟衍童心未泯,认认真真地演示起来,“原来你们女孩儿的东西还能这么好玩。”
林疏月震惊。
光这个礼盒里的口红,少说就有一百支。她粗略估摸了番,钟衍这一买,可能下下下辈子都用不完。
有这一出,林疏月的兴趣彻底发生转移。
把这些全搬去魏驭城书房,摊开在地毯上,她也盘腿坐旁边,饶有兴致地研究。
漂亮呀!
齐全啊!
试问哪个女人不想拥有这种简单的快乐!
钟衍觉得自己将功折罪成功,朝魏驭城眨巴眨巴眼睛,妄图取悦圣心,松口被克扣的零花钱。
但魏驭城满脑子都是——
我本该在床上,而不是在书房。
况且,他做的那么多前戏,都不及钟衍这几支口红制造出的效果。
魏驭城沉着脸,眸色生硬,看得钟衍莫名瑟缩。
“这是番茄色,显白。这个是复古红,特别适合秋冬。”林疏月研究起劲,一一给俩男人介绍。
“这个品牌的包装做得很有格调,就这个盒子,我都愿意花钱买单。”
钟衍也学机灵了,他如今是舅见打。唯有讨好舅妈才是王道。于是凑去林疏月身边,听得那叫一个潜心认真,十分专业地吹起了彩虹屁——
“我操!这个色儿简直为你量身定制!”
“绝绝子!好看到哭!”
“甜有100种方式,吃糖,吃蛋糕,另外98种,是看林老师涂口红!”
钟衍努力搜刮网上看到的土味情话,还挺合情合景。
书桌后的魏驭城:“……”
做作得想断绝舅甥关系。
林疏月也笑得不行,“你可别说话了。”
她挑了好几支,薄薄涂了一层,然后对着魏驭城笑,“好看吗?”
意兴阑珊的一声:“嗯。”
“那你猜猜看,这是哪个色号?”林疏月歪了歪头,分明在撒娇。
“你过来点,我好看清楚一些。”
林疏月不疑有他,听话地走去面前。
还没站稳,就被一把拉进怀里,魏驭城当着钟衍的面,亲吻林疏月。
浅尝辄止几秒,松开人。
猜色号是吗?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他的舌尖抵了抵自己的唇,淡声答:“我只知道,这是老婆色。”
而围观全程已然呆怔的钟衍,默默转过身,耳根染了一层纯情的红。
他觉得,他人生中的情窦初开,就在今晚。
第73章 鸳鸯
这点眼力劲还没有, 那他也枉为人了。
钟衍浑浑噩噩,飘飘忽忽地下了楼。陈姨正在做水果沙拉,从厨房探出头, “衍衍, 就走啊?”
钟衍耳朵上的红晕半天没消下去,他点点头,“是啊陈姨,我回学校好好学习。”
陈姨差点手滑把碗打破,哎呦, 稀奇!
走前, 钟衍指了指那一盘沙拉, “您自己吃吧, 别往楼上送,我舅他俩没空吃。”
陈姨比他懂。
这晚上,魏驭城和林疏月坚守书房, 保持一个阵地,倒也玩出了不同花样。书房里有一张老派摇椅,魏驭城说得最混账的一句话:
“我和月月在这上边叠罗汉, 都不用使力。”
当时的林疏月大汗淋漓, 云里雾里,“为什么?”
魏驭城低沉而笑,亲了亲她耳垂, “因为它会自己摇。”
……
骚没边儿了!
从此以后,林疏月每次进他书房,都不太敢直视这张摇椅了。
一晚纵情, 翌日,魏驭城也起了个大早。
李斯文零点还给他发了条日程提醒, 早七点,司机来明珠苑接,今天要出一趟短差。林疏月睡得太沉,露在被毯外的手臂都是红印青痕,魏驭城于心不忍,便没叫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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