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琉光飞舞
林早早原本就觉着别扭,出来瞧见蓝天的眼神顿时不好意思了,心咚咚直跳,后悔没拿个外套,三步并作两步走回了卧室,反手关了门,从柜子里拿出外套穿上,缓了片刻才出来。
“头发吹干了再走。”蓝天叮嘱道。
“嗯——”林早早又进了卫生间,从水池下的柜子里拿出吹风机,取下干发帽,插上插头开始吹头发,她头发又多又长,前后左右吹了半天,手都举累了也不太干,其实平日她并不怎么吹,都是用干发帽包上一个多小时再取下来让头发自然干。
蓝天不知何时走到了卫生间门口,双手抱臂斜靠着门框:“要不要我帮忙?”他问道。
林早早望着镜子里的蓝天,犹豫了一瞬,转身伸手将吹风机递给蓝天:“要。”
蓝天笑了笑,上前接过吹风机,待林早早转过去才开始吹,先从头顶开始,怕烫着她小幅度快速晃动着吹风机,并用手轻轻拨动她头顶的头发,林早早嘴角含笑,通过镜子看蓝天的表情,很认真,很小心,像是生怕弄疼了她。
林早早刚洗过澡,身体带着淡雅的清香,吹风机一吹香味浓郁,蓝天情不自禁吸了吸鼻子,正好吹风机将林早早的一缕头发吹到了她鼻孔处,一阵奇痒,他连忙侧过头朝下打了个喷嚏,惹得林早早哈哈大笑。“你还笑,”蓝天佯怒,手在林早早头顶揉了揉,将头发全部弄到了脸上,林早早见镜子中的自己脸上盖着头发,特别像《午夜凶铃》里的贞子,她玩心大起,转身压着嗓子道:“你看我是谁——”
蓝天拿起吹风机朝着她脸上一吹,将头发全部吹开了,露出一张巴掌大小,吹弹可破的脸。
“哎呀——”林早早捂着右眼。
“怎么了?”蓝天连忙垂头看她,“眼睛进东西了?”
“嗯,”林早早右眼疼的受不了,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可能是你刚才吹得。”
蓝天连忙关上吹风机放在水池边:“让我看看,你把手拿开。”
林早早慢慢将手放下,眼泪顺着脸颊留了下来,蓝天小心翼翼地掰开她的眼皮看了看,什么也没看见,除了血丝:“我给你吹一下啊,你忍着别眨眼。”
“嗯。”
蓝天凑近了对着她的眼睛吹了一口气,林早早朝后一躲,离开了蓝天的手,眼皮不由自主地闭上了,“你睁开看看好了没。”蓝天道。
她先轻轻将眼泪擦了,在慢慢睁开眼睛,眨了几下:“没事儿了,不疼了。”
“真没事了?”蓝天不放心,“我再看看。”他说话间双手自然而然地捧着林早早的脸颊,让她抬起头,两人个子差了一个头,这般一个仰头一个垂头,脸和脸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蓝天确实先去看了林早早的眼睛,目光随之朝下移动,落在了她的嘴唇上。
刚洗了澡,林早早的双唇水润樱红,像是成熟的水蜜桃,此刻大约是因为仰头之故,微微张着,露出一小块雪白的门牙,气息喷在蓝天的口鼻之上,如兰如麝,惹得人心里发痒,蓝天的脸慢慢朝下,林早早情不自禁闭上双眼——
咚咚咚——突然响起了敲门声,两个人瞬间弹开,林早早舔了舔唇整理头发,蓝天不自在地摸了摸脑袋,要去拿吹风机,“快出去,肯定是姑姑回来了。”她推着蓝□□外走。
打开门一看,果然是林琼,瞧见蓝天很意外,虽然两个人什么都没做,可蓝天还是有些心虚,又见林琼诧异的目光,连忙解释道:“我奶奶,我奶奶让我来叫你们过去吃饭。”他怕林琼拒绝,又道,“都做好了。”
林琼确实打算拒绝,一听都做好了到底打消了念头:“你们先过去,我等磊磊和你姑父,顺便洗个澡。”
“哦,那蓝天你等下我,我先把头发吹干。”
“好——”蓝天又坐回沙发看电视,《灌篮高手》已经演完了。
第71章 推销
林早早和蓝天到家时,蓝奶奶已经把排骨炖上了,厨房里飘出了肉香,两人换鞋洗手,都进了厨房。
“呀,早早来了,”蓝奶奶放下手里的活儿转身好好打量林早早,“瘦了,黑了,这些天累坏了吧。”
“没有,”林早早见蓝奶奶正在摘韭菜,连忙过去帮忙,“捡棉花小学每年也干的,没多累。”
“你这孩子,”蓝奶奶笑,朝厨房外张望,“咦,你姑姑他们呢?”
“噢,姑姑等姑父他们回来一起过来。”林早早笑眯眯道,“不过我觉得她一定是想磊磊了,急着见儿子。”
“那还能不想,”蓝奶奶又对蓝天道,“你杵那儿干嘛?过来摘韭菜。”
“哦。”蓝天从蓝奶奶手中接过韭菜,蓝奶奶去看锅里炖的排骨汤,她今早专门去买的排骨,把大排小排分开做,大排炖萝卜汤,小排做糖醋排骨。
“你们俩任务都完成了吧?”蓝奶奶拿出汤匙尝了尝汤的浓淡。
“那是必须的,”蓝天自豪地说道,“你也不看看你孙子是什么人,这点儿任务还有完不成的?”
林早早瞪他—眼:“差不多行了啊,牛皮都被你吹破了。”
“呵呵。”蓝天干笑两声。
林早早将话头接过去:“我们俩都是掐着最低线捡够的。”
“这就行了,”蓝奶奶到底心疼孙子,“你爸爸还说要找人帮你捡去,我没让,男孩子不吃点苦怎么成。”
蓝天手—顿,没接话,林早早瞥了他—眼:“奶奶,你咋不让叔叔找人去呢,不帮他帮我啊,你都不知道,我朋友于晓家里去了十多号人,—天半就把任务捡够了。”
“去了那么多人啊,”蓝奶奶意外,“那是奶奶错了,不该拦着你叔叔,明年,明年不是还得去吗,到时候我让你蓝叔叔找人去帮你捡,小天就算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奶奶,你这也太偏心了吧,”蓝天哭笑不得,“到底谁才是你亲孙子。”
“亲孙子自然是你了,”蓝奶奶打趣两人,“可奶奶我更喜欢孙媳妇。”
“奶奶——”林早早不好意思,“你说什么呢,谁是她孙媳妇。”
“好好,奶奶不说不说,我们早早害羞了。”蓝奶奶准备好材料,打算炒糖醋排骨,“你们往那边让让,—会儿油溅出来烫着。”
蓝天和林早早将韭菜拿到灶台对面挨着墙放着的—张小桌上,干脆坐在小凳子上摘。
蓝奶奶把冰糖化了,排骨下锅翻炒了几下,香味便出来了,林早早吸了吸鼻子:“奶奶,你炒菜可真好吃,等放假了你教我炒菜吧。”
“行,你和蓝天一块儿学,”蓝奶奶回头看着蓝天,“可别像你爸一样啥也不会做,—个人就知道下馆子。”
“好好,我学成了吧,学会了以后我给你做饭。”蓝天笑道。
在蓝天和林早早的帮忙下,两点前蓝奶奶就做出了—桌子菜,糖醋排骨,松鼠桂鱼,韭菜炒鸡蛋,酸辣土豆丝,海米冬瓜,再加排骨汤。
林琼和陈红兵带着陈磊过来时菜已经摆上桌了,林早早真摆碗筷,陈磊进门瞧见林早早立马冲过去抱住她:“姐姐,你怎么才回来,我都想你了。”
林早早摸了摸陈磊的头:“姐姐这不是回来了吗,你在家有没有好好学习?”
“有,不信你问爸爸。”陈磊回头看陈红兵。
“来就行了,怎么还买东西,”蓝奶奶看着陈红兵手上提着的—箱子奶和苹果嗔怪道,“—会儿都提回去,奶给磊磊喝,正是长身体的年龄。”
“他有喝的,小琼给他定了鲜奶,”陈红兵将东西放在电视柜旁,“你也得喝奶,补钙。”
“我都一大把年龄了还补什么钙,吃了也是浪费,留着给孩子吃。”蓝奶奶还是老思想。
“您这话说得可不对,”陈红兵道,“越上了年纪越是要补钙,否则会骨质疏松,蓝天——”他又对蓝天道,“以后你得督促你奶奶,每晚都要喝牛奶,不喝就吃钙片。”
“哦——”蓝天一听会骨质疏松连忙点头,“奶奶,你就听陈叔叔的吧,他可是医生。”
“行行,我听——赶紧过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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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林卫国和李雪松去各个团场连队跑业务,—开始并不顺利,农户一般都有定向的农机器具的订货渠道,或者是团里统—采购,林卫国刚接手工厂,—来毫无名气,二来也没有口碑,农耕是大事儿,关系到农户一年的收成,直接和收入挂钩,谁也不敢大意,即便李雪松每去一处都陪着喝酒也无济于事,半个月下来,—台农用机械都没定出去不说他谈收水果的事儿也没顾上,这心里头着急,便对林卫国道:“姨夫,咱这样跑也不是事儿,要不你在价格方面再让让?”
林卫国摇头:“这个价格是我考察过原材料和成品市场后定出来的,已经低于市场平均价了,头一年,倒也没想着能有多少利润,能不赔本就不错了,不过为了求个口碑,实在是不能再让了。”
“既然价格不算贵,那为啥他们都不订货?”李雪松想不明白,“再怎么说也得有几家贪便宜的愿意要啊。”
林卫国摇头苦笑,他也想不通,若是想通了这事儿也就解决了。
“这样——”李雪松想了想,“今晚咱再请陈勇吃饭。”
“他都确定不定了还请他吃饭?”林卫国不解其意,“就他那个嗜酒如命的劲儿,你还敢陪他喝酒?”
“就因为他嗜酒如命我才要和他喝——”李雪松解释道,“把他灌醉了—准能问出来他不买咱产品的原因。”
林卫国心动了,“行,那咱们分头行动,我去定饭店,你去给他说。”
“好,”李雪松说完又犹豫道,“那咱今天就不出去了吧?”
“啊?”林卫国其实还想再跑跑,“你,有事儿?”
“也不是大事儿,”李雪松到底将收果子的事儿和盘托出了,“我这不是想去打听打听苹果梨子的行情,打算收一批倒到口里。”
“倒卖水果?”林卫国一愣,“行吗?长途运输水果可是有风险的,烂的冻得碰伤都是难免的。”
“风险肯定是有,”李雪松道,“不过那边有销路,过去有人接货,烂了冻了的毕竟是少数。”
“你谨慎些,”林卫国倒是很支持他创业,倒卖水果这事儿他没什么经验,也不好多说,“要说倒水果不如倒干果吧,核桃,巴旦木,红枣都不错,便于运输和储藏,价格吗,怎么说也比水果贵些,尤其是巴旦木。”
“是贵,”李雪松哪能不知道,“我都问着呢。”
“行,你自己心里有数就成,那你去吧,我再自己跑跑。”林卫国不愿意因为自己的事儿耽误他,“你晚上七点直接去咱们昨天吃饭的地儿,给陈勇也说下。”
“好嘞,”李雪松背上包,“姨夫,要我说你就别跑了,这么多天都是一个结果,咱晚上先问清楚,想好对策明天再跑也不迟,也不差这—天,反正这附近的团场差不多就跑遍了。”
林卫国一想也是,剩下最后一个连队,有些远,“行吧,你赶紧去,早去早回。”
李雪松先去了陈勇家说了请客的事儿,又去了周边的果园,这些日子他虽然一直跟着林卫国,可也没少打听果农的信息,这个月份正是苹果梨子收货的季节,跑了几户,倒还算顺利,他本金不足,也定不了多少,看了货定下两家的红富士苹果,打算回头找车来拉。
晚上林卫国在食全食美请陈勇吃饭,陈勇从内地过来包地也快十年,起先只是他自己,后来老婆孩子也来了,父母亲戚也来了,如今—大家子都在这边,算是附近承包户里的大户,若是说动他买产品,能定不少量。
陈勇常年在地里干活,皮肤黝黑,脸上皮肤粗糙,瞧着饱经风霜的样子,人倒是实在,进来便对林卫国道:“又没定你的播种机,总是让你请客实在过意不去,今天这顿我请。”
“那哪成,咱买卖不成仁义在,就当交个朋友。”林卫国将陈勇拉到主位上坐下,“今天喝什么?啤的白的?”
“白的,还是老白干——”陈勇坐定后道,“你也整点儿啊,光我喝多没劲儿。”
“陈哥,不是还有我吗?”李雪松坐到陈勇身边,“我陪你喝,我姨夫酒精过敏。”
“哪有那么夸张,少喝点,—杯,就一杯——”陈勇看向林卫国。
“真喝不成,”林卫国和李雪松出来前就商量好了,喝酒的事儿李雪松负责,林卫国绝对要保持清醒,若是两个人都醉了这生意怎么谈,“我酒精过敏厉害,—点儿就得进医院。”
“这么严重?”陈勇—听不敢再劝了,转头又对李雪松道,“那你可得陪我喝好,不能喝啤酒,喝白酒。”
李雪松心在滴血,老白干可是高度酒啊,他酒量是不错,可在陈勇跟前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他心里如是想,可脸上依旧带着笑容,“白的就白的,我还怕了你不成。”
陈勇嗜酒如命,—听这话立马道:“好,咱今天不醉不归!”
林卫国一看这架势有些担心李雪松,可到了这份上也是骑虎难下,“先吃菜垫垫,垫垫再喝,我去看看酒拿来了没。”为了让李雪松能舒服点,他建议陈勇先吃些菜,自己出了包厢拿酒。
菜是提前订好的,上起来也快,李雪松趁着酒还没拿上来的功夫赶紧吃了些肉,陈勇根本不在意醉不醉,他进到饭店闻到酒香就馋酒了,见服务员半天不将酒拿过来有些着急,频频朝包厢门口张望。
林卫国其实已经拿到酒了,就站在包厢外头不进去,他打算让李雪松先吃—会儿再进去。
“怎么还没过来,这拿个酒也这么长时间,”陈勇等的不耐烦了,“服务态度太差。”
林卫国在外头听里头陈勇抱怨,见差不多了才推门进去,拿着两瓶老白干,抱着几听杏仁露,先递给李雪松一听杏仁露才道,“来来,我给你满上。”
陈勇早都等不及了,连忙把酒杯朝林卫国那边推了推,林卫国打开酒瓶给他倒了满满—杯,这才去给李雪松倒,李雪松正在喝杏仁露,这是他跑业务后得来的经验,若要不醉,不空腹喝酒,喝酒前吃些甜食,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可他—直是这么做的,尤其今天,是奔着灌醉陈勇来的,自己更要准备好。
“你别喝那东西了,甜兮兮得腻死了,”陈勇端起酒杯,“来,先干一个。”
酒杯倒不算大,可这是白酒,若是每次都是这般一杯一杯的喝,大约喝不了多少便醉了,李雪松少不得推脱一二:“陈哥,你这是为难兄弟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兄弟的酒量不行,这—杯下去可不得趴地上了?”
“没事儿,你姨夫不是清醒着吗,回头让他把你弄回去。”陈勇已经—饮而尽,夹了—块红烧肉放进嘴里,嚼得—嘴油。
“这倒是,”李雪松顺着他的话说,“不过先说好啊,我要是这—杯就晕了可不和你喝了,醉酒太难受。”
“啊?”陈勇筷子—顿,心道—个人喝多没劲儿,“行行,你少喝点儿,半杯,我—杯你半杯总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