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水蜜桃味
她们人手有限,无法同时顾住青州和昆山那边。不管对哪一方动手,都担心会影响另一方的安危。
不如趁着成亲,将邹真和负责监视师姐家人的邪修聚在一起,齐齐控制住。
这样就不怕他们恼羞成怒之下,伤害师姐或是师姐的家人了。
“你可有把握?”傅成兰不由得担心,“这人心思邪佞阴狠,对你也起了歹毒的心思,万万不可为了我冒险。”
江采霜语气坚定,“师姐放心,我不会让我自己陷入危险境地的。我一定安然无恙地救你出来。”
傅成兰眼底浮现出点点欣慰。
短短大半年的时间没见,霜儿的变化实在太大了。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正直却横冲直撞的呆道士,而是变得伶俐稳重,可以让人信赖依靠。
从前她不理解,为何师父只教霜儿捉妖布阵的本事,偏偏不教她人情世故,把这么灵秀的小姑娘,教得一板一眼,实诚又好骗。
这次见面,傅成兰才隐约明白,原来师父早就算到,霜儿还会有另一番机缘,会让她通晓世事,七窍玲珑。
兴许,在这大半年间,霜儿遇到了她的另一位“师父”。
两人谈话的时间太久,邹真有些坐不住,朝着这边走来。
“他身边的仆从是个黑袍老者,擅使暗器和毒粉,千万小心……”傅成兰余光瞥见了他的靠近,话锋陡然一转:“若你找我,只是为了说这些无聊的旧事,我可不想和你再浪费时间。”
江采霜愣了一瞬,很快便反应过来,“师姐,我们从前关系那么好,难道你不想让我参加你的婚事吗?”
傅成兰冷冽眉眼,嗤笑道:“不过是与你逢场作戏罢了,你还当了真。我的婚事,不劳你记挂。”
“等等,兰儿,你这说的什么话。”邹真连忙插话进来,“好歹是同门一场,既然有缘遇到,总得请师妹来参加我们的婚礼,不然显得多没礼数,是不是?”
邹真生怕她们两个实际上关系亲近,傅成兰将自身处境告知她,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看来,她们女人家还在这争风吃醋,为了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闹别扭呢。
既然如此,邹真也就彻底放心了。
他好一番劝说,再三保证自己只是想请江采霜过来观礼,对她绝对没有其他意思。
傅成兰这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但又提出,要回昆山办婚事。
“我成亲这么大的事,总不能不让我家里人知道。”
邹真看着眼前这两个各有千秋的美人,满脑子都是自己享齐人之福的画面,自然满口答应,“行,你想在哪办,就在哪办。”
傅成兰如清水芙蓉,这位小师妹则是如亭亭嫩柳,两人各有各的好。
一个端庄大气,适合当正妻。另一个娇俏灵巧,当解闷的妾室正好。
等成亲那日,他还得辛苦自己,做两次新郎……
邹真红光满面地挽着傅成兰离开,心里盘算着如何给那小丫头下药,让她乖乖落入自己掌心。
在他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傅成兰和江采霜悄悄对视了眼,心照不宣。
二人一离开,江采霜立刻问银风和小虎子,“你们能不能多找几个帮手来?我师姐有危险。”
她将师姐的境况,简单地同他们解释了一番。
“好,我们尽快召集人手救人。”
悬镜司在多地都有自己的势力,遇到急事,找几个帮手还是不成问题的。
当天下午,就有几个人悄悄出现在邹真和傅成兰下榻的客栈附近,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随时回来报告。
过了几日,传回消息。
“邹真身边有一个黑袍仆从,来无影去无踪,时常使毒。昨日邹真悄悄出门,让那个黑袍仆从给傅成兰下了药,将她迷昏了过去。”
听闻此事,江采霜不禁心头火起。
这人胆敢给师姐下药,真是该死。等到了二人成亲那日,定要捉住他,把他大卸八块。
“邹真去了什么地方?”
银风看着她,禀报道:“拂尘观。”
“拂尘观?”江采霜不免诧异,“他去拂尘观做什么?”
“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把观内翻了个底朝天,最后应该是一无所获。”
江采霜想起师姐曾说过的,邹真此次前来青州,就是为了找东西。
重九那日,她回拂尘观的时候,曾见到门扇上有剑痕,难不成就是邹真留下来的?
他到底要找什么?
之前在南柯镇,师父特意命兔妖惊葵给她传信,让她务必在半月之内前往拂尘观……
难道师父算到了会有人闯入观内,所以才让她尽快回去,把重要的东西带走?
可她找到的,只是师父留下的传音,还有一幅画。
邹真在寻找的东西,是这两件东西中的一个吗?
这些谜团,恐怕要等抓住邹真,好生讯问一番,才能解开。
距离师姐和邹真的婚期,还有一段时日。
江采霜一边命人盯紧邹真的动作,一边还在查杜春失踪案。
这天她去杜春家,还没等走进巷子,就见好几个闲汉大娘站在河边,絮絮叨叨地聊起了杜家的事。
“杜春没了,他媳妇不就成了寡妇?依我看啊,往后她就别出家门了,安生生地在家看孩子,省得招惹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
“他家娘子可有手段着呢,不用出门,也有勾住男人的法子。”
“哪个男人?她勾了谁家男人?”
“谁知道呢,我今天还看着有人来给杜家送东西。你们回去都管好自己家男人,别老在寡妇门前晃悠。”
从董月娘那事起,江采霜便已经领略到了流言的杀伤力。
根本不需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三五个人聚在一起,捕风捉影地说一些不确定的事,再加上自己的臆测,便传出了饱含恶意的谣言。
江采霜让银风和小虎子留在外面,自己走进巷子,敲开杜家的门。
杜家娘子只将门打开了一条缝,见只有江采霜一个人站在门口,才将人请进去。
临关门前,她快速往河边树下的方向看了一眼,生怕被那些人看到什么,又生出误会。
杜家娘子披麻戴孝,院子里布置的灵堂还没拆,不过棺椁倒是已经入土安葬。
刘婆婆正在照看孩子,屋檐下的箩筐里放着一些布料和针线,方才杜家娘子应该在给孩子缝衣裳。
堂屋供着香案,上面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吃食,甚至还有珍贵的金银玉器。
杜家娘子出言解释道:“这些东西都是大伯让人送来的。我们穷人家供不起这么富贵的东西,可他说官人走得冤,得用这些法器镇一镇,让他在地下过得安生。”
江采霜点点头,“原来如此。”
“这位姑娘,我官人是被人害死的吗?”
“据我目前的推测,应该是的。”
“可他平日里从不与人起争执,也没跟谁闹过红脸,到底是谁要害他?”
这个问题,江采霜也答不上来。
“我这次来,是想问一问苏恩阳。”
“问大伯的事?他与我官人是多年兄弟,平时对我们家多有帮衬。若不是他经常帮我官人找活干,我们家的日子恐怕会更难过。”提起苏恩阳,杜家娘子满口感激,“去年官人失踪,我刚得知消息,不小心受到惊吓动了胎气,差点就一尸两命。”
“幸好大伯命人找来了医术精湛的大夫,保住了我和荣儿的性命。不然……我恐怕要去地下陪官人了。”
进到堂屋,江采霜问出上次没来得及问的问题,“这些新打的家具,也是苏恩阳送来的?”
“是。”杜家娘子点头,“刘婆婆勤劳能干,她也是大伯雇来帮我照顾孩子的。不然我一个人实在照料不过来。”
说到此处,想起外面那些不堪入耳的传言,杜家娘子难以启齿地解释道:“青天日月可鉴,我跟大伯……我们当真没有私情,全是看在官人的面子上,他才对我们家多有照拂。我娘家家里支了个卖鱼羹的摊子,从早忙到晚,我娘帮兄嫂照顾家里都忙不过来,也帮不上我什么。我一个人实在没办法,所以才接受了大伯的好意。”
杜家娘子一人照顾三个孩子,可想而知过得有多么艰难。
除了接受苏恩阳的救济,她别无他法。
可谁知,这样却引来了街坊四邻的闲话,那些背后指指点点,戳脊梁骨的流言,几乎要将她打得抬不起头。
“你们家除了苏恩阳,还认识别的富贵人家吗?”
杜家娘子想也不想地摇头,“不认得了。”
江采霜见她还有繁重的家务事要忙,便没再过多打扰。
离开之际,她有心想帮杜家娘子解决流言的困扰,可流言无形,又怕解释不清反倒越描越黑,她也不知该如何下手。
江采霜无奈地叹了口气,同小虎子和银风离开了。
回到客栈,江采霜刚倒了杯水喝,窗棂响起笃笃的声音。
她回身一看,看到木头所制的千机鸟停在窗边,正在撞窗户缝。
先前她放去京城的机关鸟,应当没这么快回来。
那么眼前这只……只能是燕安谨派来的。
江采霜眼睛一亮,匆忙放下茶盏,快步走向楹窗,连杯中茶水倾倒了都没发觉。
第63章 第 63 章
◎道长近来可安好◎
江采霜打开轩窗, 放机关鸟飞进来,停在桌上。
她坐在桌边,双手托着下巴, 眼巴巴地望着机关鸟, 等着它带来的消息。
可等了一会儿, 机关鸟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又坏了么……”
江采霜疑惑地眨了眨杏眸,将机关鸟拿起来检查。
在寒风中飞行了许久,千机鸟触手冰凉, 轻轻晃动, 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响。
江采霜打开鸟腹,发现榫卯缝隙间, 多了一个小木盒。
这是燕安谨放进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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