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公子永安
这小毒物到底在想?什么啊?
阴萝不再理它,冲着两侧的近魔道,“我大喜之日,你魔界敢横我天族之尸?限你们半息之内,解体谢罪,否则上天入地,你世再无宁日!”
“还有,把你们这发情的大皇带回去,若是止不住饥渴,就给它多找几个顺眼!”
“……什么?”
它喉头涌出腥血,仿佛将?碎的瓷,又激烈癫狂起?来,“元幼平,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竟让别的女人碰我?!”
“不然,你再找个给你挖心挖肺的小婢女呀。”
阴萝半点不惯着它。
“你用你这张脸,骗一骗,用你这唇,哄一哄,这不是你一贯爱做的吗?”
那一瞬,它被抽空了,那些刻骨的,偏执的,都?成?了一道道枷锁,将?它捆锁在至深的暗地。
是的,我知道的,从一开始,你给的情爱就不纯粹,不管我怎么洗这污点,总是越洗越脏,可是元幼平,我能怎么办啊,我生来就是这一副魔种?躯壳,这一副肮脏魂魄,我还要怎样碾碎这卑微残弱的自我,才能揽一揽我的天光?
它血唇惨然一笑,“王姬,神女,帝君,天帝……元幼平,你越爬越高了,真好!”
它戾气纵横,阴气四溢,“真好!元幼平!你站得这么高!这么高!你总可以这样!轻蔑又傲慢地俯视我的头颅!至高天族……哈,你们这些至高天族,谴责着妖魔的不择手段,又何尝不是在圣洁之处玩弄众生?”
倏忽。
它袖摆敛走,那一刃见血的银鞘弯刀朝着颈前一横。
“刺啦!”
它颈段多了一道血线,而那披在肩头的新娘霞帔也随之碎裂。
那一副烟霞金玉坠从它腰心脱到脚踝。
响声清烈,似是决绝。
极皇魔种?平静至极,双眸乌幽幽的,“元幼平,我不会再任由你玩弄了,你根本就没有心,你也不会爱任何人,自始至终,那条空旷的回廊里,你所爱的,所注视的,永远,只?有你自己。我不会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元幼平,我等?着那一日——”
元幼平!我等?你掉下来!
从那至高处!从那辉煌处!
像你在登真皇阙里,解开我那一根水安息红丝绦的那一刻,有朝一日,你也会从众生爱你的神龛脱落下去!
你永不得所爱!
它不再留恋,转身离开婚辇。
见他?皇一副断情绝爱、阴狠毒辣的模样,大魔祭祀重燃希望的曙光。
——他?们魔世来日可期!
“兄弟,兄弟,你真的要退出了是吧?”偏有那么个没眼色的,贱兮兮的,捧着一本名?册,硬是凑了上来,“哪,能不能劳驾你,按个弃权的红手印,我好捡个漏?你知道的,男魔的嘴,骗神的鬼,还是来一份保证比较安心!”
大魔祭祀很想?驱逐起?这个贱玩意?儿,竟敢冒犯他?皇!
他?皇那是那种?吃回头龙的孬种?吗!他?皇一旦觉悟,那必是不可能的!
然而众魔侯定睛一看,这红服桐花,华彩艳艳,可不是那第四阙皇明?寿神国?听说这一窝真血凤凰生得最多,也最是护短,经常是打了一只?,招来五只?,他?们还很不要脸,随时来一场百鸟朝凤!
算了算了,天大地大,这鸟最大,忍忍再说。
“……滚。”
练星含对元幼平之外的神种?都?视为诸天神阙的小垃圾,尤其是那群大鸟。
“别这样嘛,做不了情敌,还能做兄弟的,这样,你按个手印,我送你一根血梧桐,怎么样?”
练星含深吸一口气,它掠动眼锋,就想?撕碎那本册子一了百了,然而它转眼一看——
《郑小裙国色天香千娇百媚之后宫待选大录》
它:???
对方翻开了最后一页,它赫然排在万名?开外,而紧随其后的,密密麻麻的,全是它熟知的名?字!
连登真那一匹臭屁的桃花马都?上了榜?!
元幼平连马都?不放过吗!
它:???
练星含纤腰一扭,半口气没顺上来,憋了半天,当场撅了过去。
元幼平!你个该死的诸天滥情种?!!!
众魔顿时人仰马翻。
“吾皇?吾皇你怎么了?!吾皇你不要放弃只?要我们还能生就还有机会的吾皇你醒醒我们不能便宜那只?大鸟那匹马那头鹿啊!!!”
第172章 第五个火葬场
玄穹天, 高妙境。
随着那一座玉龙八极的婚辇从青冥深处穿行而来,光景华灿,吉音阵阵, 诸天六界皆是心神一震。
而天阙众神大尊同时松一口气。
——没被抢婚就好。
不然还?有得?乱呢。
这其中最尴尬的要数佛国观音梁折鹅了。
原本婚宴嫁娶、合契双道一类, 她们佛世是向来不参与的, 除非是掌管男女生育一事的子?孙娘娘,催生娘娘,她们的赐儿寺每到一处, 必是儿孙满堂, 四地同欢。但天阙神种又?不似凡间男女,需要求儿女傍身, 而且诸世信仰各异, 天阙孤高独尊,就更不会供奉佛国香华。
但总有意外。
当那修罗种宴享被炼化成天子?剑之时,镇压在庙观里的梁折鹅也随之解脱, 她顺利回?返圣陀天宫, 然后?就从?其他小佛姬的口?中听闻了一桩奇闻!
——凤凰天的第?六小阙皇,明康无?伤, 竟要以无?尽寿夜来供奉佛国香华!
只为救得?那神台坍塌的郑阴萝!
没有一尊佛,一座观音,一擎罗汉, 是敢接这桩神天因果的。
凤凰天的无?尽寿夜, 便是一座延绵不绝的长生高塔, 早在佛道出现之前, 他们就是洪荒万世的称道者!
这样被辰夜眷爱的长生种族, 只会为挚爱者编起?他们的长生情贞辫,供起?他们的长生不眠夜, 旁人?若想夺取,哪怕是佛陀观音,都得?付出极大的代价,稍有不慎,就是轮回?湮灭,再无?后?日!
因此小凤皇赤无?伤那惊天一愿,至今还?高悬在圣陀天宫的万愿殿里,无?佛能翻阅,无?风肯聆听。
紧随其后?的,就是梁折鹅在庙宇里被迫受的那一愿——
极祖与太阴小帝君的情缘!
梁折鹅都麻了。
这太阴小帝君身边怎么净出情种?
在高妙境的伏光廊中,梁折鹅也见到了证无?情神道回?归的极祖张玄素。
雪发披白鹤,足踝之侧燃着两盏青绿月山,果真高寒凛冽,无?人?敢近。
听闻前些日月,祂曾经从?下界收了一名俏女徒,资质愚钝,却对祂爱慕非常,浑似当成丈夫来供奉,梁折鹅偶然翻阅姻缘典,甚至看见这一对悄然接近的神妖名姓,这让她又?惊奇又?困惑。
极祖跟小帝君都牵不上?的姻缘红线,怎么这草妖女徒却行?
难道姻缘典也注重均衡,喜欢强弱匹配?
纵然她知道情缘一世向无?道理可?言,可?这小草妖不知是哪里借来的运数,能攀天之极数,竟能与月宫大尊长有这一丝情分的牵扯!
说来也真是奇怪,他们诸世天之骄子?极多,但不知为何,骄子?蒙尘落灰,总是这些普通生灵不劳而获,就得?了磅礴的运脉,但他们又?缺乏底蕴与眼界,运脉到了他们的身上?,就只剩下最寻常的用?途。
要么坐享其成,不费吹灰之力,坐拥三千粉黛,要么变成绝色佳人?,觅得?如意郎君,求得?子?孙满堂。
直到昨日,她才知晓,原是那小草妖,还?未化灵之时,那一颗草种随风飘荡,埋到月宫极祖的窗边,祂在窗边还?养了一株情梅,日夜细心照料,只是那太阴小帝君将这极祖囚禁在二十四山内,逼得?祂证那无?情神台,又?久久不来,惹得?祂相思成疾,卧疾在床。
情梅临近枯死,祂也心生死志。
关?键时刻,那草种破芽而出,用?自己的芽液,一点一滴救活了红梅,月宫极祖心有所感,重新入了神道。
这才将这小草妖带在身边,授她苍生神业。
然而就如她前方所言,这等庞大运脉落在普通生灵手上?,有时也是一场过度膨胀的灾难,小草妖仗着有救命之恩,竟在罪笏之中对太阴神国动了手脚,如今被流放出了神洲,错失了原本的登天机缘!
而在姻缘典上?,极祖的神国之名也如昙花一现,就此消失不见。
梁折鹅有预感,怕是此次之后?,极祖不会再收女弟子?,也不会再有情缘红线。
“……不行,元幼平,我不想在西天佛前做。”
梁折鹅好不容易才理清了这诸天复杂凌乱的情缘大网,忽然神海之中听到一声愿,这次是来自于魔世的大皇练星含,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
——你们到底能不能放过我这个可?怜的观音?!
我不送子?,也不催生,就更不会管你们的床事如何了!
佛国观音痛苦闭眼,表示她深受迫害,心力交瘁。
等梁折鹅双目再度掀开,不经意又?掠过了一道身影。
白昼龙潭之间,横着一段春山秋水狐狸腰,那一尊红衣生灵夺得?天地钟灵毓秀,慵懒地侧卧在白石之上?,侧胸垂下一根细细鼓鼓的小鱼骨辫儿,绑着粉粉茸茸的小花绳,此时他正百无?聊赖,手指缠起?那一根小骨辫儿,逗弄着潭里的小龙鱼。
天穹之外,仍有无?尽神国还?在堕落,而参与婚宴的诸天生灵都悬在一根紧绷的丝线之中,生怕出了岔子?再度被祭天。
他们无?形焦灼难安,偏这头男狐狸精,快活得?跟个什么似。
——好一头美艳畜生。
众灵既惊叹他的绝世美貌,又?暗暗谴责他的散漫无?礼。
似乎对远处的目光有所察觉,那春山秋水腰潋滟横来一眼。
男狐狸精:‘唷,乖徒孙也来抢婚了?没看出来啊你是这种的观音。’
男狐狸精:‘这样,那小太阴归你,我得?抢了郑却祸去。说了一起?当万年孤狼,他怎么好意思丢我一个孤零零,自己跑去跟妹妹洞房?真是为老不羞!’
梁折鹅:‘……’
够了!
你个老东西也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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