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公子永安
他看着这无情神道?都好像快要原地碎掉了!
无情神道?披拂着一头?白皑皑的雪发,手?腕缠着一阙度厄仙经,神情漠然地启唇。
“双圣合契,请诸天元祖师见证——”
祂顿了顿,竟有些哑声。
小蛇到底还是有一丝丝良心的,她打断了祂,“尊祖,你不可再沾染情业,我来持礼!”
无情神道?便见这一尊红服小观音虔诚至极,低眉,合掌,颂契。
颂她与另一个男身的契!
“双圣合契,请诸天元祖师见证,上及九霄,下?落黄泉,天地为证,日月同盟,我若负郑夙,便是违天,教我六界共戮,神台堕坠,永不入轮回!”阴萝的腕心被掐了一小把,她也悄悄勾了勾那尾指,起誓却是不断的。
郑夙无奈低声,“怎么发个这么毒的?祖宗,这都不太好收场了。”
阴萝心道?,不毒怎么把你这一条四处乱窜的咸鱼哥哥栓住?
要狠一点才?镇得住你!
她又捅了捅郑夙的腰,瘪着嘴儿。
“快点儿!干掉亲哥之后,我都饿了!”
郑夙:“……”
所以下?一个不会干的是我吧。
他微吐一口气,沉下?眉锋。
再抬眉时,鹿头?骨面具微微顶起那两架圣洁的、却泛着一股阴森狰狞的鹿角,黑直马尾高挑荡起之际,那稚拙可爱的小彩珠串闪烁着温暖的艳光,柔和了过冷的黑发,也冲散了那周身的寒意?。
在诸天前,在神霄下?,在这满殿姻缘吉牌中。
祂似乎做了一个长长的,长长的梦。
阴萝还以为郑夙被逼着不会开口,下?一刻耳畔就绕起了一道?极清的,极冷的男声。
“双圣合契,请诸天元祖师见证,青冥万里,黄泉横流,山高万松,水落鱼龙,天地若鉴,日月同心——”
骨白色玉珏牵着顺圣紫的长带花穗,冷清清飘过姻缘吉牌,阴萝眼心两点吉神红珠轻微发着烫。
“我若负她,血竭骨枯,黄沙不埋!”
“我若负她,魂飞魄散,身死道?消!”
“我若负她,诸海绝路,万世不见!”
阴萝都被这一串可怕毒誓惊住了。
她知?道?郑夙比她狠,还是那种不动声色的内狠,但没想到他能狠到这个程度!
好像下?一刻就能驮着她吃席去!
蛇蛇我想吃的是别人的席不是自己的啊啊啊!!!
“现在,怕了?”
郑夙幽幽飘来一句,“怎样,爹,还敢洞房吗?”
那怎么不敢?!
阴萝立即支棱起脑袋来,不顾诸神的异样眼神,脚下?法阵连绵展开,勾着他跌进?了深处。
郑夙腰后撞到硬物,手?掌往后一抚,边缘嵌着珊瑚、象牙、蚌佛、夜光螺,是那一张旧的、带着屉板的束腰小马蹄腿儿桌,郑阴萝六岁时用?来站着练字勾符的,每当他一转头?不注意?她,这条小蛇就惫懒滑到了屉板里藏起来,仿佛没有骨头?似地挂着。
是岁华小丽殿里的马蹄小室,也是他们经常起居的小书房。
郑夙:“……”
把婚房设在书房?
这货色怎么想的?她不会做噩梦吗?
他颈间又游过一条响尾蛇,轻轻勾松了那一条冷丝绸的黑颈带,郑夙本想拽紧,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松开了两指,它们反而破天荒路过阴萝的喉颈,隔着一层嫣红薄纱,轻拨弄起她的颈环,禁带,腕链,腿镯。
阴萝等他半天,见自己身上的东西除了最初的拨动,竟然纹丝不动。
令蛇发指!!!
“郑夙,你是在找这个吧?”
阴萝吐出一条粉津津的小舌,皱褶处正夹着一枚鲜红小印。
刹那。
他双指成剑诀,犀利又迅疾地,刺向她深处的舌根与喉宫,阴萝旋身后躲,被单掌的狠劲掐住腰侧肋骨,夹带着摔上了这一架百宝嵌的马蹄腿小书桌,边角的夜光螺纵然被磨得光润圆滑,那螺壳尖角仍旧划破了一片薄纱。
“唔!”
阴萝后脑勺被他不容后退摁着往前,那冷冰双指则是探入了最深处的温热,双面夹击,引得她一阵反呕。
郑夙:“吐出来,不然会这剑指会捣烂你喉咙。”
小蛇:“呜呜呜好痛喔郑夙。”
郑夙:“郑裙裙,你少?装傻,我没碰到主脉。”
小蛇:“吚吚呜呜我要死了郑夙。”
“……”
郑夙本想一举刺破哭喜天的母印,但刚触碰到那印身,这条小龙蛇就狂呕着,噼噼啪啪掉起了小珍珠,痛到仿佛要原地升天。
纵然知?道?她是在扮可怜,郑夙顿了顿,还是收回了剑指。
剑指细长凛冽,原本寸瑕无尘,但走了一回柔嫩的蚌肉小腔,裹缠了一层银霜丝络,无端变得魅惑起来。
“你真不吐出来?”
郑夙察觉到剑指的异样,又收回了袖侧,淡淡问她。
“萝祖宗,你哥我不开玩笑?,再不解开这哭喜天子母印,我快压不住了。”
“压不住什么呀?”
她竟然还在装天真无知?挑弄他。
“郑夙,你会把我吃了吗?不吐蛇蛇骨头?的那种?”
郑夙平静地回,“你何?必明?知?故问,我不是你的情劫,若能相安无事最好,若不能,那我就是你的噩梦。乖一点,把子母印解开,这场合契,你想玩多久都行。”
“噩梦?那是怎样的噩梦呢?”
她笑?嘻嘻凑上来,脚尖勾他腿边的黑靴。
殿内无风,他又开始轻微地炙热,脱水,陷入黑暗的感?官愈发灵敏,他似蛰伏在雨夜里的猎主一样,几乎是本能觉醒,嗅到了那肌肤之下?的血液香气。
甜的,想咬破的。
“来了。”
郑夙语气更冷,“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解了它,不然,四息之内,逃出我的清虚天。”
“第一息。”
阴萝没动。
“第二息。”
阴萝慢吞吞跳下?马蹄腿小桌。
“第三息。”
阴萝骤然拔起身影,爆冲出了岁华小丽殿,闯进?了那一片梦幻淡紫的藤萝花下?,香气爆淋着脸庞,郑夙给她扎的彩绳小秋千还在风中轻轻荡着。
而她动弹不得。
阴萝低头?一看,脚踝早已绑上了一根黑颈带,那块寸阴尺璧冰凉又苍白地陷入她的肌肤。而在黑颈带的另一边,它缠裹了半边手?掌,长指的骨节紧扣着,迸出了一股森寒的狠劲。
“这么慢,逃得掉吗?还是你觉得兄长瞎了,就管不住你了?”
郑夙又是腕骨一收,阴萝被他凌厉抽卷回来,又一次摔向了那张嵌百宝的束腰小桌,唯一不同的是,横在她胸前的,是男身神祇的那一只修长白青的手?臂,艳丽红服似情欲高塔一样,从身后强硬镇着她。
他这次果决且利落拨开她的裙纱,探身进?去。
从那骨鹿面具里,幽冷又鬼魅地吐字。
“萝祖宗,你真不该轻视任何?一头?发情的畜生,包括我。”
可她却掀开了那骨面,在至暗至幽处,轻吻他那一侧血红唇角,她娇娇甜甜地抵着他的鼻尖,“郑夙,儿子,这诸天我最信你的呀,你要高高捧着我,不许教我摔下?来,上一次,我就原谅你啦。”
“……”
郑夙浑身僵硬,又渐渐松懈下?来,他像是无可奈何?,放弃一切抵抗,低喃着,“我的爹,我的爱爹,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恐吓她,威胁她,斥责她,她左耳进?右耳出,听了就忘,就没一样是管用?的。
缠着他有什么好呢?
他又不知?情,又不识趣,还很抠门儿,半点不解风情,只适合镇宅消灾,哪里适合放到她的床头?。
她突然冒出了一句,“郑夙,你喜欢压在后边的啊?”
“……啊?咳咳,咳咳。”
郑夙被这荤素不忌的小混蛋呛了半天。
就在阴萝以为这一场合契大夜会在郑夙的清心寡欲下?结束——
毕竟他一贯都很能忍,又能装。
她被他翻捞了起来,他支起一条长腿,抵起束腰马蹄小桌,阴萝腰身一斜,滑向了他的腿根,被郑夙当成小家神一样,架在了那一段窄厉剑腰前。
“儿子更喜欢——”
郑夙指尖轻挑她腰背肌肤的珠管玉翠,直到它们坠落在他的脚边,凌乱又旖旎,像礼崩乐坏的前奏。
“你坐上来。”
逃得掉吗?
是我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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