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公子永安
“拿来。”
谭金喜没有阻止的理由。
毕竟陛下还正?常的时候,为了跟男妃接触,就费尽了百般心?思,最后全部落了空,如今他主动?要与陛下亲近,他一个公公倒是不?好?打搅了。
但总管公公留了个心?眼儿,不?远不?近地守着,真?发生了什?么情况也可?以第一时间阻止。
少年男妃先是双手浸入温热水里,揉湿那一张簇新的汗巾,一切看起来很正?常,却在总管公公看不?见的角度里,他的指甲在水里轻轻磕动?,掉下一些?粉红屑粉,转眼晕在水中。
练星含眸色加深。
等他要捞起来的时候,却被一只小了他大?半的手掌抢走了。
阴萝闻了闻汗巾,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但她可?不?相信这狗杂种的黑心?肠,“怎么,小爹要给我家老头子擦身呢?”
毒蝎小爹吐字,“怎么?不?行么?”
“行呀,怎么不?行呀,您可?是我爹的心?头肉,您亲自伺候他,他九泉也能含笑啦。”
总管公公:?!
好?家伙。
前天是陛下驾崩,今天是九泉含笑,这也太孝了吧?
但他不?敢说,他只是个伺候的公公而?已。
总管公公正?想说一些?讨巧的话,缓和这嫡女?跟小爹的尴尬气氛,就见那祖宗娇声道,“哪,别说我不?孝顺,您伺候小爹,我伺候您。”
于是那一条沾湿的棉白汗巾顺着小爹的喉结滑进去,擦过水汽葡萄,刮蹭的刺痛感突如其来。
练星含:?!!!
他气得发疯,却被阴萝强悍的手劲抵着腰,几乎是半趴在龙床边,而?那粉紫碎屑的药效很快发挥了,他被擦得体软无力,腰心?塌落,只能用一只手紧紧抓住床柱,咬牙切齿地辱骂,“元幼平,你疯了是不?是,你,你老子还在这张榻上,你敢,你敢这样摸进来!”
“啊呀,我忘了。”
阴萝仿佛被提醒了,冲着老登真?王甜津津一笑。
“儿臣请父王安。”
“嗬,嗬……”
老登真?王睁开无神的眼。
练星含:“?”
不?是,她什?么毛病,还专门?叫醒人看着么?
他恼羞地合拢衣衫,但那小畜生竟还犹嫌不?够,也冲着他客客气气来了一句,“儿臣请小爹安。”
可?是。
下一刻,银瓶乍破,邪水滔天,她的唇儿软软亲近他的冰冷雀舌,搅乱一笼甜春水。
他瞳孔猛缩。
她竟吻他?
她竟然!!!
少年魔种错愕地忘记了反应,竟被她从里到外?搅了一遍,与那次的匆匆偷袭不?同,这次他近得能看见她黑绒绒的睫,鼻尖因为呼吸交缠,极快熏起一点水汽。
分明是她惹的滔天大?祸,竟还扯着他的袖乖乖怯怯地问——
“小爹的唇,儿臣替父王先尝了,小爹,父王他不?会怪罪的吧?”
第34章 第二个火葬场
练星含反应过来后, 几乎是第一时间就举起了那黑长袖,恶狠狠擦拭着唇部。
这不是第一次被她戏弄了,因而他胸膛剧烈起伏几下, 又慢慢趋于?平稳。
竟像是习惯了的样子。
总管公公:“?!”
我谭金喜不习惯啊我的祖宗们!!!
作为?近前第一红人, 总管公公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 就算是娘娘跟侍卫偷情,为?了报复陛下,还把人侍卫的裤子塞到龙床底下, 就着颠鸾倒凤, 这种事情他都见多了,他还以为?自己锻炼出了最强大太监的无畏大心脏!
但这一刻, 总管公公的心态还是崩了。
我, 登真国最强大太监,今日就要断送职业生涯了!
谭金喜脸上表情切换多次,都切不到一个正常合适的水准, 着急得?快哭了。
好在那?两位主儿, 都把他当?不存在似的,只有他们的眼中钉。
“……”
总管公公:感觉逃过了一劫。
但又感觉劫难才刚刚开始。
练星含讥讽道, “这老货生出你这样的逆女,当?真是三生有幸。”
?!
还敢嘴硬是吧。
阴萝拧紧那?一条擦身的秽巾,黑葡萄剩余的水分被?她指缝挤了出来, 淅淅沥沥地?滴落。
少年男妃单手抓着那?一根床柱, 淡紫色的血筋爆成一片, 在一种惊人又羞耻的颤栗中, 他臂膀脱了力, 眼看着就要扑进?病榻里,他手腕猛地?一扭, 硬生生搭嵌在那?万寿纹的床围子里,硌得?筋骨发疼。
练星含弯着腰,垂着头颅,如同一株被?强制爬架的青乌葡萄,根穗颤得?不停。
而他背后,腰后,则是驮着一座小玉山,似要将他压垮,侵吞。
阴萝没?有看见,魔种脸上的杀意简直无法掩饰,还泛起一种莫名的粉紫色的羞恼。
他跟姐姐被?抢进?后宫来,虽然老登真王不敢辣手摧花,但也会水滴石穿,用周围的人不断影响她们姐弟。比如就有教人事的姑姑,竟然教导他男子如何承宠,最常见的,就是眼下这种,被?人从后头抱着快活!
那?一天练星含恨不得?杀光殿上所有活物!
而这一刻练星含恨不得?抠烂元幼平这小畜生那?惹事的嘴!
练星含宁愿她像之前一样,罚跪,抽鞭,冷嘲热讽,也好过这种,这种!
元幼平去死啊啊啊!!!
偏偏当?事人,半点都没?体会他的水深火热,反而还吧唧了下嘴。
练星含:?!
你还吧唧嘴?你还吧唧嘴?!
你把我当?什么?了?!
说实?话,这是阴萝尝的第三条舌本。
这狗杂种心肠乌黑,但口?腔里的活物,是纤细的、小巧的,但冰冷,且微微带点桃花毒。
她还怪喜欢的呢。
蛇蛇有一个保持得?非常好的习惯,任何猎物在进?入她的蛇腹之前,她都会探索一下猎物的舌本,在修真大界,舌本又被?称为?敏宫灵根,是最敏感的心窍,阴萝只是抿一抿,就能?知道猎物的形态,色泽,气血盛衰,肺腑虚实?。
以及全身偏向什么?滋味。
那?九根狐狸是偏向甜的,那?种甜不是糖味儿的甜,而是草木根茎储存无数年份后,被?咬破后迸溅出来的沛甜。
毕竟他是一头爱吃素食的狐狸,要不是被?阴萝带着吃鸡,他是不愿意去碰这种带毛的荤食。
而她的死对头,那?只带了毛的凤凰呢,是一种热刺刺的滚烫,好像瞬间就能?烧起来,把她烧得?尸骨无存。
这两个舌本都算是热性?的,阴萝今天可算尝了条凉的,高兴得?眉头飞扬。
阴萝在飞黄殿这边玩得?正好呢,忽然——
“咝咝。”
寝宫里滑进?了一条小青蛇,缠上了阴萝的脚踝,宛若一只半闭合的水汪汪的青蛇镯。
总管公公面?皮微微抽搐。
第一次他可能?会尖叫,但千八百次后,他就没?什么?表情了,甚至还能?辨认出——
喔,今日来的是碧青姬呢。
他们王姬属相蛇,天生也与蛇亲近,因而蛇蟒这种阴冷细长的活物,不知不觉竟也成了他们登真国的一种祥瑞象征,尤其是一些?世?代居住在蟒林的人家,更将蛇母奉若神明,要知道八王姬降生之前,蛇类在登真并不受欢迎,被?视为?不详与灾难。
而八王姬降生后,战争开始走?向不败的胜利,家家户户供奉蛇母,越幼的,越活泼的,越像八王姬性?情模样的——
他们认为?越神,供奉得?就越虔诚。
说来也奇怪,他们登真国的蛇蟒都跟外边的不一样,竟还真的高高兴兴接受了供奉,从那?些?千年死寂的密林泥沼里出来,不怕人,还亲人,就是嘴儿有点挑,哪怕都沦落到要饭的地?步了,不好的还不吃,就像是八王姬一样,仿佛天生就是他们的祖宗!
八王姬八岁那?一年,端蒙道闹起了蝗灾,也不知道那?边的人怎么?想着,竟挖了一处蛇窝,恭恭敬敬供起了蛇母,怕他们镇不住,特意花费重金,求了八王姬身边的一条石灰蝰蛇去坐镇。
结果你猜怎么?着?
蝰蛇果真跟祖宗一样娇气,非要上好的肉食供着她,上好的美男抱着她,当?然她也能?干,带着她的子子孙孙吃光了飞蝗,还就在端蒙道落户下来,此后的每一年,丰收不断,端蒙道百姓因此受益,外出游学都恨不得?带上一条灰蛇母护身。
现在端蒙道的特产都变成了蛇头护符。
还怪抢手的呢。
总管公公的香囊里就夹带了一枚,险些?没?掏空他小金库。
总管公公宁可信其有,就壮着胆子问好,“奴婢请碧青姬安。”
祖宗养的蛇可会仗祖宗势了,你不得?罪还好,得?罪了那?是床上有蛇,床下有蛇,你出恭了还能?看见那?缝隙里闪烁着阴冷的蛇瞳。
她不吃你,就是要活活吓死你!
碧青姬竖着一双莹绿色的蛇眸,冲着他扫了扫头,算是招呼了。
有时候总管公公都分不清八王姬脚脖子上的是镯子还是真蛇,宫里面?进?了蛇,他们也不敢打死,只能?尖叫着捉起来再放生。
除非是那?种祸害了人家性?命的蛇,在王姬的允许下可以先斩后奏,其余的蛇蟒他们是动也不敢动,生怕哪一条是从王姬府里溜出来放风的心肝蛇肉肉,他们一棍下去可能?送的是自己的命。用王姬的话说,八百年前蛇鼠是一家,说不定就是他们转身投胎的老祖宗呢。
他们:“……”
祖宗的话就是他们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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