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文绎
朱长老微笑：“这间屋子和外面的围墙花园是一个完整的法器。在以下情况时会燃烧地狱业火：第一，我不在但有别人来接触这本书。第二，试图让书离开桌子。第三，试图抄写或窃取书页。”
好消息，按住书页用一个桃木如意敲两下，桌子上会出现相应的符咒，用来练习破解的方式。
萧砺学的飞快，闷头背了两天的技术要点，本来想说早让我学，那天也就不尴尬了，但仔细想想，算了一直都很忙，算我半工半读。
匆匆上船，带着狐狸和鸟，直挂云帆。
……
李渊之前在大发脾气。
原因有三点，BIG胆竟然敢杀李隆基，朕的子孙再差也不是外人能质诘的！
第二点，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弄出一副假仁假义的样子！还强迫大唐的皇帝歌舞娱乐贱民。
第三点，凭什么收视率比我高降怨气的效果还比我强！你们这些没有欣赏水平的垃圾观众！
他像是一个‘觉得自己比原著作者还懂的电影导演’在遭遇收视和口碑双双滑铁卢之后开始破防，大骂垃圾观众只配看《直播弑君》那种垃圾节目，根本不懂艺术，不懂高雅！
可惜李唐皇室集体预判了他的动作，各自找借口溜之大吉，留下来听他发脾气的都是没有话语权也没有能力的人。
明朝送了两封请柬，请唐朝皇帝来观看新的节目，顺便交流探讨。
邀请的当然是唐太宗和长孙皇后，唐高宗和武则天两对夫妻，徒留李渊一个人在宫苑里默默破防。
武则天：“这有什么意外，当年明太祖排历代帝王庙，对阿耶大肆赞美，奉为大唐的开国之君。”
李治扶额，假装头疼，幽幽的说：“多有眼光的一位开国之君。你说他杀谁？把明朝的王子皇孙都拿出来杀？从朱祁镇往下依次杀下去？那是够做很多期。但他做不到。”这种事儿只有一个人能做到，就是我面前的这位美人儿。
武则天若有所思，拿手里的文件扇风：“各个朝代都没有跟他做交易，谁也不愿意丢这个脸。难道他要从地狱里提几个人出来，张榜布告，表明身份，然后明正典刑？”
第130章 朱元璋不仅没发脾气，还满面春风的夸他：“阳明先生参透事理，很有良知。小方，你应该多学一学。”
狐狸摊成狐狸饼，又大又厚实的在床上把自己铺开，得意洋洋的等着接下来发生的事。
轻轻的叩门声惊醒了睡大觉的狐狸，胡雁归一跃而起，同步穿好了衣服：“什么事？”
“还有一炷香就到了，特意来提醒一声。萧夫人三日没出门，是否有什么不适？”
胡雁归道：“我家主人一切都好，忙于学业。”而且不想看海瑞那张臭脸。虽然说世界上的坏人是很多，他怎么看谁都是大坏蛋！
澹台子规没什么爱好，萧砺一开始打坐，他也开始找姿势，最终选择母鸡孵蛋的姿势，不知道是蹲还是坐着，总归可以身心放松，沉浸在修炼中。
羽翼上有淡淡的光彩流转，似一尊精美优雅的玉雕。
萧砺被狐狸唤醒，缓缓睁开眼睛发了一会呆，愤怒的捶床：“出门前背的知识点我忘了好几条！可恶啊可恶！”
澹台子规扑腾了一下翅膀，想了想，没关系的我都记得，一条都不差。
胡雁归拿出一套后土宫弟子的白色圆领袍和纱袍：“主人，我服侍您更衣。”
圆领袍整体宽松，纯白色的用料柔软垂坠有光泽，细看有仙鹤白云灵芝的暗纹，腰间白色丝绦打折漂亮的结，玉带钩勾住，一尺宽的袖子不宽不窄，能盖住指尖，衣服毫不局促。有些弟子比较爱漂亮，只在好看的衣裳外面套上纱袍，譬如许杏花，她内搭永远是各色长裙。实际上这两件是一个整体，穿上后宛若仙气笼罩。
萧砺被自己惊艳到，白衣服配合妆容，好美。
三日路程，只是闭一眼的光景。依次出门时，他悄悄留在最后，伸出小爪子在虚空中戳戳点点，画了一道清除所有气息的符咒。鬼不会掉头发和皮屑，残留的只有气息。
这种气息如果被有心人收集起来，可以用于占卜和追踪。
萧砺回头看不出屋的小鸟：“小宝贝？”
海东青飞出来的时候被她叫的差点忘了怎么驾驭气流，踉跄了一下，滚进女神怀里。
萧砺一把接住，想亲他一口，但对猎鹰的尖嘴还是有点担心的，又扔到半空中：“袁千户，请。”
袁彬：“知道萧夫人事务繁忙，不敢拖延时间。上方安排，咱们直接去现场。”
“好极了。”
能容纳上万人的大型体育场，场地中心搭建起高台，观众们陆续进场，转播的大屏幕和各个角度的摄像机已经准备就位。
明朝领地的公服依然沿用人间时的颜色，红的绿的公服，游走在现场。
观众们穿什么的都有，看着像各个朝代的大混乱，不过穿吊带裙的美女和穿白背心的帅哥坐在一群穿着道袍（明代汉服款式）和袄裙的普通人中，特别显眼。但在另一侧，有一个穿着粉色圆领袍的男明星，也帅的有些出众亮眼。
袁彬带她走到明黄色高台旁边的单独观众席：“这里是评论区，洪武爷希望你在看完全程后，能中肯诚实的评价。”
“这是一定的，何其有幸。”萧砺笑道：“我的师叔师伯都在哪里呢？”
“在后台。”
有些后土宫的团队在调试怨气监控设施，更多的则是过来围观，以及准备保护萧砺的。
理性分析的话，萧砺非常安全。
但朱元璋此人，给人感觉不是很理性。
萧砺先凑过去打个招呼：“弟子萧砺，见过诸位前辈。”
“嚯！”
“师妹干得漂亮啊。”
萧砺稽首。
有个袖着手的清瘦中年人，拈着胡须含笑点头：“好，来的好，看看洪武又能弄出什么花活。你或许不认得我，但听说过。”
“阳明先生？”萧砺看他点头，立刻在袖子里摸出一本书一支笔：“临行前师父叫我听阳明先生教诲您能签个名吧？”
王阳明早已习惯，接过去大笔一挥，在扉页上写了两行字：乾坤由我在，安用他求为？
想了想，又写了一句：取之不尽，杀之不竭，前程远大。
萧砺拿回去只觉得惊愕，大佬你这么评价我现在的工作合适吗？？
“皇帝倒也算不上不竭总共也没多少，我和林祭酒还精打细算呢。”
还得刨去没有实权只有虚名的，没权利的算不上昏君。
王阳明：“怎么，怕不够？皇帝杀完了还有王爷，王爷杀光了还有丞相。很多的。”
萧砺忽然下意识扭头看向一面墙，看不出墙后面有什么：“我还以为这种话只能关起门来悄悄说。”
王阳明哈哈大笑：“做都做了，还怕说吗？明太祖只有装糊涂的时候，没有真糊涂的时候，不会你说几句软话，就打动他的杀心。你以为他是怎样人？以前想让子孙后代安静享福，吃饱喝好，禁止互相勾连败坏他的江山社稷。现在到了阴间，早就改了主意。”
萧砺好奇：“这次是杀明朝宗室？”
“很可惜，那些废物早就被咱磨光了不透明度，投入轮回中。”在萧砺盯了一眼的那面墙后，真的走出来一位穿着红色龙袍的圆脸壮汉，他看起来并不年轻，但极其强壮豪横，威势夺人，看起来能徒手打死三五个人不在话下。双手叉腰：“早知道用得上就留下几个。”
不能工作，不写文章、不搞科研、也无心修炼酒色之徒都处理了，有用的留下。
王阳明介绍道：“儿子倒行逆施杀人无数，那是亲儿子，至于没见过面的孙子不遵守祖训，就和普通的臣下一样处理，同样是儿孙辈，尚有远近亲疏，何况远隔百年。而且江山稳固和还未统一时，又不一样。福王刚死，就和生父一起进入大明的诏狱中，之后了无音讯。洪武皇帝希望子孙后代都有懿文皇太子和成祖的才干。”
朱元璋不仅没发脾气，还满面春风的夸他：“阳明先生参透事理，很有良知。小方，你应该多学一学。”
萧砺人都麻了，你咋还偷听别人说话呢，你知道我们背后能说多少难听话：“阳明先生是我师门前辈，是来恭听教诲。陛下还记得我，深感荣幸。”
朱元璋把她当空气，反而对王阳明说：“先生一会坐在朕身边，一同观赏如何？”
王阳明：“太高了，坐着不舒服。”
朱元璋点点头：“那好，先生自便。”
萧砺很想吐槽，哇你居然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啊，在你所有的电视剧里，你除了在后宫吵吵就是在前朝杀人。
你负责嘎嘎，你负责乱杀。
王阳明看向这个后土宫弟子：“你怕他什么。他想不想杀你，和你怕不怕他两不相干。”
萧砺还是想吐槽，竟有些忍俊不禁：“您说得对。”
“说穿了不值一提，格物，研究事物的本质，你也可以称之为放弃幻想面对现实。人生天地之间，静观其变。”太紧绷了，这种紧绷本身就泄露了很多信息。
专门请来的评论员只有十二个席位，萧砺靠边坐下，眼观六路的打量一番，行，这地方明面上看算不上戒备森严。真出事了恐怕不方便跑路，又请教已经落座的人是谁，好了都不认识，没问题。
仰头看了看上方，海东青变成半透明的样子，在上空盘旋，萧砺能感觉到他，却看不到他。
过了一会，感觉那轻飘飘毛茸茸的胖鸟回到自己身边，在双膝之上趴窝。
萧砺假装袖着手，实际上手指藏在袖子里，偷偷摸他的毛毛。
也被附近的粉丝包围了一会，充分听取TA们对自己的热爱，短暂的开了个握手会，果然在所有的表演中，岳飞和提线木偶舞蹈是最大的高光，前者靠个人魅力，后者……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天才！
灯光开始闪烁，宫廷乐曲也开始表演。
一个穿着七彩西装的年轻人左手麦克风右手一瓶酒，从天而降，落在这舞台正中央，他是享受聚光灯的，上台先说了一个葡萄牙语的黄段子，一句波斯语的祝福，在祖宗开始瞪人之前：“大家好～我就是美女和帅哥最爱的朱寿，今天杀人节目的主持人！”
他一边拍手一边扭腰，充满活力，又比较专业的转圈，抬手一指斜上方，自认潇洒的打了个响指。
斜上方出现一个漂浮在空中的笼子。
一个老太太和一个中年男人，她的儿子。老太太惊慌失措，悲悲戚戚的拍着笼子：“你们干啥啊这是！你们干啥啊！放我出去！怎这么多人！”
男的摇晃牢笼：“你们这是犯罪！你们要干什么？！这他妈什么鬼地方，我踏马在做梦吧！”
朱厚照在死后先是被揍和被揍，然后真干过一些工作，控场能力相当不错。在台上走来走去：“这两个人会怎么被杀死呢？你们应该都看得出来，这是生魂，他们被杀就会死，被放回去就会重返人间！选其中一个，让他们自己来选择谁死？对人性进行一些拷问和测试？”
观众席上一片安静，人们交换眼神，不知道该说什么。
萧砺沉静的摸海东青。
朱厚照继续走来走去：“显而易见，这是一对母子。老太太非常爱自己的儿子，一辈子就守着儿子过。儿子也很争气，有一份普通人看来很体面的工作。让我们来看看照片吧！”
他又欢快的打了个响指，所有大屏幕上开始播放制作好的照片，老太太曾经也是小女生，然后长成平平无奇的少女，平平无奇的少妇，大众脸的中年女人，身边出现了儿子。
从男孩，到少男，青年，中年。
这看起来有些诡异的宁静，也让观众们觉得有点恶心。
“想一想，选一个杀掉，另一个放回人间。”朱厚照笑的像个joker：“哦我忘记了，还有一些照片没看，他们还有第三代。”
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女孩，即使年纪小，看起来就是学习挺好但蔫蔫的老实书呆子小学生。
观众席上开始嗡嗡的议论：“这太残忍了。”
“是啊，失去父亲和祖母相依为命的小女孩，还是让一个爷们目睹母亲死亡。”
“这……这感觉真不好。”
“真是草菅人命啊。”
“唉，大明。”
“这是谁家子孙后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