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文绎
快速扫视室内的所有东西,除了武器,一切应有尽有。没有绳索,但有大量的纱幔,坐垫,绸带,华美的错金银铜灯,巨量的食物,乐器。
她手脚麻利极了,飞速扯下编钟上的长长红绸,把胡亥的双手双脚,结结实实的反绑起来。在试图按照驷马倒攒蹄,把人的手脚捆在一起的时候,有些难度。
“这小子踏马的不锻炼啊!”那腰硬的,不知道是努力抗争,还是因为缺乏锻炼,小腿翘起来之后,不论怎么用力,手和脚都无法在背后背在一起。
[哈哈哈哈哈]
[可恶,把姐姐累坏了]
扯下悬挂在高处的帷幔,仔细一看,布幅宽度就在一米作用,是用丝线细细的缀连成大片的布幅,顺着缝合的部分挑破线头,用力一扯就恢复了整匹布的样子。不用拧开也是绳索,丝绸的韧性本来就很强,能做降落伞,当然也能吊起一个成年人。
手脚不能捆扎在一起,那就用布匹穿过绳子,再麻利的打了一个无法松脱的水手结。
所有观众,不论是真正的观众,还是赌场中等着开奖的赌徒,全都伸着脖子充满期待的看着,这次会是怎样一个杀法?
赌徒们输在这里,输的心甘情愿,别的地方赖他们暗箱操作,只有萧姐这里是货真价实的出人意料。
萧砺拿了一只酒杯,绑在长布的另一端,后退了几步,估算房梁的高度,布料的重量。
抬手一掷——
沉甸甸的酒杯带着丝绸穿过房梁,当啷一声,落在地上。
萧砺发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大门上为什么没有门闩?”如果没有门闩,我倒是不怕别人攻进来,那我的绳子绑哪儿?
绑在柱子上吗,那艺术效果就差了点。
所有寻觅了一圈,看起来足够沉能压住的,只有编钟。
胡亥在地上蛄蛹了两下,浑身都疼,大叫:“你敢打朕!你居然敢打朕!乱臣贼子!”
有些观众只觉得眼熟,专业人士则一眼就看出来:[大姐一看就是杀猪的好手]
[好大肥猪]
[他最要紧的是找到酸菜和粉条]
萧砺沉静又勤劳的从架子上弄下来一些编钟,重的抱着扛着,轻的一手一个,一个又一个的搬到大门口,心里估算着重量,少说也能有一吨了,这才停了手。
不禁开玩笑:“今天是训练日,全身训练。”
这些长长的布料,用坚固的结相连接,一直扯到大门口。
萧砺把绳子头捆扎在一个八十多斤的编钟自带的孔洞上,再像个纤夫似的,用力一拽,远远的以房梁为滑轮,把胡亥提起来,扯在半空之中。
胡亥放声大叫:“啊啊啊啊!”
萧砺都快骂脏话了,上次这么累还是和拳王的教练约了一节体能课,那确实是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一个半小时的训练里,衣服湿的滴水,凭她的身体素质都只能说是咬牙坚持。
今日不遑多让,一手扯住绳子固定着,一手拖着编钟,往门口再推了几步,几乎把绳子拉直。
一脚踩着缓缓滑动的编钟,双手提起更大一点的编钟,直接罩在这口编钟上面,绳子往下一压,胡亥呼的又被提高了一些。
萧砺已濒临力竭,勉强拖过来另外几口编钟,堆在一起,挡住移动的方向。
喘了两口粗气,又拿起一盏油灯,搭在门上,固定在大门口,只要一推开门就会倾倒。站起来往胡亥的方向走过去,先在他们的酒席上看了看,不外乎酒肉和糖果,油炸的糕点。随手拾起两个吃了:“油炸之后裹了蜂蜜,我喜欢。”
还有一个盛酒的双耳金色大锅——在博物馆里有拼音认得这是什么字,现在累的头晕眼花。
锅里有勺子,同样是金灿灿的还带着美丽花纹,萧砺看酒色清冽,用勺子一搅还挺干净,就着勺子喝了一口,好嘛!酸酸甜甜的米酒!高糖分!
就这么喝几勺,平复了些许心态,拾起跌落在地的金壶摇了摇还有半壶酒,掰掉攥着金壶的一只手,又灌满一壶。
这才把金色大锅搬过去,放在胡亥正下方,拿着他的宝剑往上找着肚皮一刺,开始放血。
肚子上中了一刀,只要不是开肠破肚,基本上就不会死,放血也能放好半天。
最后又把宝剑固定在正下方的大锅上,剑锋冲上。
“完工!”萧砺拍拍手,欢喜非常:“你看,现在开刀放血,等这里装满鲜血,你就死了。若有人来救你……”
揪着胡亥的腰带调转方向,让他看长长的布条:“只要大门一开,或是推动编钟,或是推到了油灯,烧断绳子,下面就有宝剑等着你。”
话说到这里,萧砺忽然愣住,如果是‘开门的一瞬间,就会把他吊起来绞死’或者是‘开门的一瞬间,编钟掉下来把他砸死’是不是会省下不少力气?我是不是有点死心眼。
胡亥浑身战栗,抖的像开了震动:“你你你,你你,你到底是谁?朕朕朕,朕是天子,生杀予夺在朕!”
萧砺噗嗤一笑:“这就是权力带来的退化吗?”
观众们以为她只是刻薄的幽默,嘻嘻的笑。
而真正懂行的帝王将相,才觉得这一句就说到根上,简直不像是她能说出来的话。
这其实是一种共识,攻略天下的经验,应对困难的毅力,面对乱局的决断,这和特权毫无关系。特权只会让外行领导内行,让人无需冒险奋斗、无需勤学苦练、无需披荆斩棘。
特权阶级胡作非为蔑视一切规章制度——没有特权的时候老子遵纪守法,有了特权还他妈的遵纪守法,那这特权岂不是白费了!
血水从高处滴落的声音连贯不觉,比雨声更强烈。
大殿里没有人声,空寂的很,只有血一滴滴连绵不绝的滴落,还有胡亥挣扎乱扭时甩的飞溅的血珠。
胡亥哭着大叫:“你不是要伸冤吗!你哪里冤!你这恶女!”
“我不怨。是老百姓冤。”萧砺踮起脚尖,随手在他脸上又划了两刀,在他吐口水之前战术撤退。
想找一个合适的视角观看,还就是胡亥的坐位视角最好。但有些食物残渣,酒水的痕迹。随手扯过旁边放着的狐裘,往垫子上一铺。
滴水的声音从一股变成两股,脸上滴血,肚子上滴血,衣裳下摆也滴水,他一个人似雨帘一样。
萧砺坐下来,捡蜜饯和蜂蜜糖糕吃,对着壶嘴喝了一大口:“嗯,看着真是古董。我闺女每次逛博物馆,都跟我说想要这个,想要那个,这我上哪儿弄去。”
林云志躺在椅子里吃了半盒马卡龙和榛子酱威化饼干,感觉是时候出手了,接过控制权,将镜头推近,重点描述了扭曲、丑陋、猥琐、阴险、恐惧。
然后镜头拉远,视线越过门窗的阻隔,门外就数百人恭候结果,战战兢兢不知所措,站着的弓着身子不敢抬头,余下跪在门口的广场上,伏着身子左右张望。
“这一杯敬竖锯。”萧砺一口喝光,手臂大腿都酸疼酸疼的,这一晚上的极限运动!给古代的观众们解释:“竖锯是经典电影里一个机关大师,善于制造各种进也是死、退也是死的死局。”
她盯了屏幕一眼:“你们都可以猜猜看,他是先失血过多而死,还是被来救人强攻的侍卫弄断绳子跌下来被宝剑刺死。”
“亦或者。”萧砺打了个响指,除了布置了机关的正门之外,窗子和后门处同时燃起火焰。
又打了个响指,这火焰全都一起熄灭,举杯轻笑,两旁亮如白昼的树形灯照耀着她似水多情的眼眸。
萧砺额头上的汗水还没干,几缕碎头发贴在脸颊上,面颊红润,还在微微喘息着,刚刚搬东西用力的时候,衣领也散乱了一些,露出雪白的脖颈和清晰的锁骨,充满力量的线条修长流畅,咽下酒液时喉头微微一动,坏笑道:“等到外面开始进攻时候,被烧死。”
林云志红着脸咬牙:“渣女,又在勾引全天下的小妹妹了。”太帅了吧!
第190章 林云志有句话没说出口,你是杀人杀累了,搬编钟搬累了,你不要……
林云志有句话没说出口,你是杀人杀累了,搬编钟搬累了,你不要搞得好像做达到释放决定中场休息一会再来一次。你那种娇美,那种满足,那种愉悦,是需要用鲜血滋养的吗?
好一位嗜血的美人,看得我又行了。
普通弹幕区里三方下赌,疯狂支持自己的选项。皇帝的弹幕区里速度更快。
[刘邦:嘿这妞有点意思!我压开门绳子断了人掉下来戳死!]
汉朝热爱赌博的皇帝不只他一位。
[刘病已:压压压!我压放血死!萧砺也是个会赌博的高手啊,她赌了一路,逢赌就赢!我压她算得准!]
[耶律洪基:老哥啊以前我都觉得你说得对,今天不一样,还得是三哥。你看小美人费了好大力气,挪了许多编钟,准备机关暗器,他要是没掉下来被自己的剑戳死,岂不是白费功夫?]
耶律洪基到后期连官员升迁都让他们掷骰子决定,连枢密院事都是如此。
[赵匡胤:压绳子断。秦宫不可能全是废物。]
[赵光义:岂能让她事事算无遗策!必然是万箭齐发,她火遁了。]
[刘病已:你俩会不会赌博]
[李显:赌博哪能没有我!我赌绳子断!]
[武则天:压放血,压十万。]
[耶律洪基:美女你再想想?]
[刘邦:怎么说,谁坐庄?]
萧砺给自己本场表现打99分,少得一分是确实累死我了,喝着酒,吃着甜点和果子,看着弹幕里笑吟吟的说:“我以前从来不赌博,不如这样,今天我坐庄,规矩我定,谁赢了,奖励你把钱给我的机会。输了的,钱都输给我了还要说什么?”
两个弹幕区都是一样的反应,惊愕之余哄堂大笑。
萧砺是真有些兴奋,是那种剧烈训练冲到极限之后补充大量能量,浑身上下被榨干又充血,又酸又涨又充满活力跃跃欲试状态,以及训练带来的快感。再想想自己的城市,一座恢宏壮丽的城市即将拔地而起,在第十个领地给自己换来不小的政治资本,想想万秘书,不,现在是万城宰和其他美人,有了一座城市之后,难道还安排不好他们吗?我从来没见过噩梦先生那样有层次感有风韵的人。
暴力血腥的刺激,再加上还不错的酒,简直让她欲望勃发。欲望发泄的方式不只有一种,大殿内弥漫着奇异的香气,胡亥身上不断滴落的鲜血,滴在金色大锅中,发出一声声好听的回声,再加上回荡的虚弱恳求的哭声。
简直像是催眠的佛音钵!
萧砺盘膝坐在垫子上,晃了晃酒壶,微微挑眉,看向镜头,给出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眼神:“拒绝我?嗯?”
林云志腰都酥了,心虚的左右看看,其他人显然也被电到了,正经人无不看天看地假装咳嗽揉眼睛,不好直视,不正经的人把脖子伸的老长,人都变成呆头鹅。
胡雁归欲言又止:“呃”感觉不太对劲啊,主人对外的人设不这样。
……
耶律主持啪的一声放下酒杯,他上次看到小徒弟的这种眼神还是她不懂法器阴阳枕,知道她情史颇多,契丹人不在乎这个,但怎么能当众媚态横生呢:“不好!她中招了。怎么可能呢?”
张良对此陷入沉思。
耶律主持直接摸出手机开始找联系方式,隔着虚拟世界,信号传递不进去,但林云志可以,在现场的戒言执事也可以。
项城之中,万山反应则大得多,他几乎第一次失态,门窗都关着,旁边一位是没有血缘关系的祖宗,另一位是阴谋勾结在一起的古代谋士,但萧砺淡淡的红晕让他破防了:“胡亥那厮的人品相貌她也能心动!萧砺!你,你,你真是饥不择食!”
难道我真就那么差,真就那么没风情没相貌?以前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没见过她三心二意,怎么就……
项羽也愕然了,目光游移,心说:怪我一语成谶?
韩信噗的一口酒喷出来:“这不就是杀人杀的高兴吗?你何必多心。”
万山怒道:“先生何必装傻,她不也用这种眼神看过你吗?”
韩信即便可以忍胯下之辱,又在阴间背负了‘谋反百分百失败’的嘲笑,面对此情此景还是有些微妙的尴尬。他没回应过!也根本不想把本来纯洁的合作关系扭转的那么复杂!掌权的女人本身就很麻烦!生硬的转移话题:“秦始皇有古怪,或许他的宫殿中,有不为人知的机密。都被西楚霸王一把火烧为白地,无从查证。”
项羽无语:“怪我咯?兴许嬴政生了那么多孩子,确实有什么对付女人的机密。总不能是他身体比我好。”
万山愤怒的捏着酒杯,使劲捏,用力捏,咬牙切齿的捏,就是没能捏爆。
……
戒言执事飞快的写了小纸条,走过去拍在林云志面前:场上有问题,我要进去检查。避开视线。
林云志总算长出了一口气,挠着后脖子掩饰尴尬和发红的耳朵:“好好好,行行行,我不会让观众们看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