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文绎
老覃刚刚趁他说话放了两枚棋子,杀她一条大龙,愣在当场:“啥?这是不是有谁要搞澹台的心态?我这小兄弟心思单纯,要是知道他中意的美人因为他而受害,还不得崩溃。”
许杏花拍桌:“得查!要是萧砺违法乱纪、杀人越货,就算是还需要勉强一用,也能破了澹台师兄的情劫。要是她被冤枉了,咱们更得赶快去。”
“你错了。”老覃缓缓的说:“身在情劫之内,即便是爱人杀人越货,也只会上去帮忙按住受害者。倘若萧砺对他笑一笑,抱一抱,澹台就会身不由己,为人操纵。要不然何须关禁闭?我看后土宫之内,有些风波。”
许杏花沉吟刹那,摇摇头:“我们每个月都在孽镜台面前检查,倘若有人存心不轨、嫉恨同门,乃至于筹划杀盗淫妄,都会被查出来严惩,轻则开革宗籍,重则送入轮回。”
老覃对此不置可否,当年也是这么做的,也没防住一个无情道弟子叛出师门:“你认得她的气息,那咱们就去找找。”
……
萧砺和左右相邻的牢房里的几个男女,打了同一个人,被管教喝止之后,就凑在一起相谈甚欢。有讲黄段子进来的,有打架进来的,还有因为偷情进来的一对已婚男女。
被暴打的文人双手捂着脸,满怀怨毒的看着所有人,他在生前就毫无存在感,评论古人一句,就被那些愚昧的尚未开启民智的暴民骂几百几千条,轮转嘲讽。没想到死了之后的世界,刚发了一篇文章,尚未刊登,就莫名其妙的被逮捕了。又遇到这些无知暴民。
妥敬死死的记住这些人的面目,虽然他们不透露姓名,难道我就不能骂?一个女人,被关到男监里,诸位你们就品吧。
隔壁监牢的年轻人留了半长不短的披肩发,头绳断了,只能披着,正给萧砺看手相:“姐你这个手相,哎呀,富贵亨通,艳福无边啊。”
萧砺侧身坐着,时不时瞥一眼捂脸抱膝的男人,又和左右邻居谈笑:“这富贵有定数吗?”
“人生没有定数哒。”年轻人阴阳道:“杀敌人啦、打叛徒啦,这都是延年益寿的项目,做得越多,活的越好。”
萧砺脚边出现一盒烟,一盒火柴。她的第一直觉:这他妈是好低级的钓鱼执法。
于是假装没看见。
青皮壮汉:“那啥啊,我刚刚好像看到个影子一闪而过。”
萧砺演技爆炸:“什么都没有啊。”
其他鬼鬼:“诶?开始那里明明有一盒烟!”
“还是很好吃的‘雪中梅’。”
“太有人脉了吧!”
小狐狸只好现出形态:“唧。”伸出毛茸茸的小黑手扒拉萧砺的裤腿,见她看过来,前腿微曲拜了一拜:“恩人。”
萧砺的脸色柔和下去,是可爱的毛茸茸啊:“原来是你。”
小狐狸:“唧。恐怕恩人缺衣少食,特来送饭。”
见萧砺伸出手,就探身用头蹭了蹭她的手:“恩人稍安勿躁。”
萧砺轻轻搔她的皮毛,笑道:“我被捕之前,刚大吃一顿,一周不吃也不要紧。你先把东西带回去,我是被仇人抓的,他要是再搜身搜出来,不好解释。小姑娘,你能不能”
小狐狸忽然一转身叼着烟盒和火柴消失了。
萧砺无奈笑笑:“脾气好大。”
但是一个小姑娘,没关系啦很可爱。
青皮壮汉才问:“啥啊?怎么又走了?”
看手相的说:“神鬼妖狐,或者是某些部门。”
原来小狐狸只让她一个人看到自己。
小狐狸刚出门就被东天仙使者堵住,癸卯493敏锐的在狐狸身上嗅到气息:“萧砺在这里?你是来救他的?”
小狐狸龇牙:“送点吃的,她没有要。她救过我的命我就是得管她!”
癸卯493好声好气的商量:“我也在找她,受人之托找到下落,好来捞人。你告诉我萧夫人在哪里?”
“唧!”
不过两分钟时间,突然响起一声铜锣响,惊的所有人闭嘴张望。
一行雄赳赳的人,锦衣华服大步,身配宝刀、长剑,大步走了进来,当中簇拥着一名身穿飞鱼服的壮汉。
萧砺:这刀真好啊我的口水都要掉下来啦!品相10分的明代宝刀。给RPG都不换!
管教就陪在旁边,指着鼻青脸肿暗自含恨的男人说:“就是他,妥敬。”
“没错。”飞鱼服男子仔细看了看,略带不满:“谁打的他?我主下了命令,禁止伤及他分毫。”
妥敬只觉得来了撑腰的,猛地跳起来,指着萧砺:“她打的!她打得我!还有他们!都打了我!”
萧砺淡淡道:“是我打的。”
“你也跟我们走一趟。”袁彬掏出印章,就写了凭证,交给管教:“既是我们带走的,少顷还给送回来了,后续有什么事,找大明朝来说话。”
管教:“行,袁千户,她不仅是嫌犯,也是我们地府的官吏。可不能一去不回。”
妥敬忽然之间趾高气昂:“你现在跪下来求我,我还能原谅你。要不然,我告诉你到了英宗皇帝面前,你等着死吧。”
萧砺似笑非笑,心说你家英宗皇帝说不定过两天就要被我当众宰了,还是杀给整个地府看。
妥敬却道:“现在赔笑可晚了,哼,你刚刚不是很得意吗?”
袁彬都有点受不了了:“走。”
分别上了三辆车,他把萧砺带到自己车上:“姑娘,你在哪个部门?”
萧砺道:“在辟雍刚入职,工作还没安排下来。”
“倒是想相当,因什么事被捕?”
萧砺说:“被仇家诬告。”
袁彬叹了口气,良久才说:“你不必紧张,天家不会怪罪你打那个人。”
萧砺笑道:“我只见过贪官和流氓无赖骂忠臣。袁千户,这是要带我去见谁?”
袁彬道:“不一定,看有谁在。”
洪武爷和马皇后私访去了,徐皇后陪着永乐爷买书买衣服去了,兴许是孝康皇帝(朱标)在行宫。
他看这小姑娘的脸色有点变了,可能是害怕洪武爷,便说:“于少保、海刚峰二人都在洪武爷左右,深得信赖。后世对洪武皇帝多有污蔑,都是因为均田地、抑豪强、遏制官员权力。”
萧砺确实变了脸色,但原因不是怕朱元璋,而是想到这个世界是有秦皇汉武唐宗明祖的!林云志你是不是不太正常!正常人谁能在一个有许多皇帝的世界上提出【咱们搞一个节目杀皇帝给大家看】??是,徽钦二宗和朱祁镇是亡国之君,但人家还有祖宗啊!朱元璋能乐意吗?杀谁的废物子孙谁能乐意吗!
关起门来打死那是家法,反复杀那是公开处刑。难怪天下英雄辈出,就没有一个合适的人来担当大任,我还以为捡漏呢!林祭酒你真是太虎了!就算是我,想到将来要在朱元璋面前,杀掉朱祁镇,我特么都觉得小命不保。希望辟雍的安保够可靠,要不然我给他嗑一个说我以前也姓朱,然后再去杀那都是自家事,恐怕不够。
正在她思考车子忽然一拐,继续往前开去,不知过了多少里地,停在一个茶楼门口。
门口排场颇大,安保甚是严密,萧砺扫过一眼就看到还有扮做普通人的卫士携带重型武器混在人群中。其中一个人到车旁边来说:“陛下听说有人打了那人。说今日心情很好,不见垃圾,只叫打人的女子进去面圣。”
萧砺临阵问了一下:“我要跪拜吗?”
只要能全须全尾的溜走我什么都可以。
“陛下如今不拘泥于外臣的礼数。”袁彬带着她往里走:“你又是个小姑娘,刚到阴间的小女鬼,恭敬便是了。跟着我。”
整个茶楼里只有一对中年夫妻,男人壮壮的,女人脸圆圆的,桌子上摆着香火和水果。
台上讲评书的人不敢失水准,就是脸上汗有点多。
一段短打书讲完,说书先生差点一个空翻下台,火速溜走。
“袁彬。”
袁彬上前作揖:“陛下。人带来了,悖逆不道之鬼在门外车里,这女子是殴打妥敬的。”
朱元璋扫了一眼:“谁让你打他了?”
萧砺也老老实实的鞠了一躬,莫名觉得像上坟:“陛下。那人他言辞可恨,骂了于谦又骂岳飞,我一时没忍住。”
“叫什么名字?”
“方应柔。”
朱元璋:“打成什么样?”
袁彬道:“肋骨断了三四根,手断了,脸肿,满嘴流血。臣到哪里提人,妥敬这还要这姑娘跪下道歉,以为来了人撑腰。”
朱元璋:“哈哈哈哈哈!殊为可笑。”
马皇后问:“几岁了?”
萧砺垂手道:“死的时候二十八,刚死不到一个月。”
“天可怜见。”马皇后柔和的叹息一声,这岁数实在是不大,放在古代也算是香消玉殒:“给她拿两盒香,以资嘉奖。”
服务员过来拿了两盒烟,捧过去奉上。
“多谢娘娘。”萧砺差一点就要往门口蹭。
朱元璋现在有无穷的精力,每天都想搞点有意思的事,打量萧砺的手,还有她的眉目,低声对妻子说:“妹子,她长得不错,要让这她去把那逆贼剐几刀,有点意思。”
明朝的很多行业都很兴盛,其中一个就是罪犯会公开活剐三万六千刀。不论多少年,百姓就爱看这个。
马皇后道:“你歇歇吧,现在不是古时候了,女孩子十指不沾阳春水。小姑娘未必会杀鸡杀鱼。”
朱元璋对此表示不满:“啧。方应柔,你因为什么事被关进监狱里?抬起头看着朕。”
萧砺微微抬起头,本来想垂着眼睛,但压制不住好奇心,又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就鬼使神差的说了实话:“午德钦被我杀了之后,报复我,诬告我。我是沾手私烟,但是他没有证据。我做事一向很谨慎。午德钦只是太了解我了,当初我亲自提拔他,就因为他有点像我,但他还不够像。他追求我,想把我搞怀孕了好继承我的位置,哼,只会抢蛋糕不会做蛋糕的废物。”
朱元璋乐的直拍大腿:“哈!小丫头,还会杀人。你看看,妹子你看看。”
马皇后却觉得可悲:“不看。”
萧砺喃喃道:“你们俩的CP真的蛮甜的,非常好嗑。我看电视剧很少哭的,哎,我觉得那几个演员就我本家最强。现在还在发糖吗后续真的很持久了,真完美,有点想近距离磕糖但是危险系数有点高啊。
你们出门带这么多侍卫,携带重武器,门口的路人,店里的服务员都是,这算什么微服出巡啊,门口那哥们隐藏的真不怎么滴而且可爆炸能量块也没藏好,隔着衣服都能看到,不专业,这玩意往胸罩里一塞弧度刚刚好。
袁千户的刀卖吗我好想要同款啊早晚得买一把,我要是能陪葬个RPG倒是可以问问他换不换,应该不行,价格不对等。帝后现在还试图生小孩吗,要怎样才能偷看他们贴贴呢……”
马皇后伸手挡住他的视线,物理打断施法,略有些羞恼:“袁彬,送方姑娘回去。”
萧砺回过神来,只觉得头脑昏沉,似乎说了话又似乎什么都没说:“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袁彬心说我倒是愿意换,时至今日也没有人的陪葬品里有RPG,你们的将军为啥不陪葬坦克呢,我就见过模型。
朱元璋的表情颇为怪异:“滚吧。袁彬,把她保释了回去上班。多加点工作,少胡思乱想!”你打听我和我老婆还上不上床呢,闲的你!这要是个男的,拉出去先庭杖再问,女的就算了。
第32章 你们莫名其妙抓一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干什么?萧砺是我见过最无害的人!
“我说了什么吗那是洪武爷的神通吗?”
萧砺真有点坐立难安,感觉脖子凉凉,现在非常想越狱逃走。但感觉越狱比狡辩更难,我还是试试按流程继续吧。低声下气的问:“我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你心里想什么,自家应该清楚,天下万民在万岁面前抛肝沥胆,使上下不相疑,这是一件好事。”袁彬并未透露她说了什么,对她柔声细气的询问视若无睹只是笑了笑,感觉她想在马皇后身边当侍从,这倒是可以,还可以看到很多宫闱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