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酒小七
她和浮雪练的心法都是乐尘子花钱买的,那她现在完全可以转卖一下,换几个小钱,积少成多嘛。
云轻从树上跳下来,轻盈地落在地面上,足尖碰到地面时几乎没有声音。
她背着手走向程岁晏,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岁晏兄,平常练的都是什么功?”
“随便练练。”
“修的是什么道?”
“随便修修。”
程岁晏有点心虚。他修行全靠自学,法宝和佩剑都只是机缘巧合高价买来的。
云轻点头笑道:“我这里有一本《小十二天功》,我不瞒你,这是我师父高价购入的。
此功入门简单,通俗易懂,妙法无穷,包教包会。男人练了身强体壮,女人练了精神抖擞,老人练了健步如飞,儿童练了聪明绝顶。
而且不挑修炼时间,随时可练,随时能停。价格实惠,包君满意。不知道你有没有意向呢?”
程岁晏清澈的眼睛亮晶晶的,问道:“多少钱?”
云轻想了想,她师父花五两银子买来的,那她卖一两应该不过分吧?
于是她试探着朝程岁晏竖起一根食指。
“一千两?成交!”
“……”
云轻难得遇到张目结舌的时刻。她张了张嘴,心虚地“啊”了一声,问:“要不……你再考虑一下?”
“不用考虑了。”对程岁晏来说,一千两银子一本功法那和白送有什么区别。他掏出一千两银票拍到她手上。
“行,我马上给你默写,都在我的脑子里。”
云轻进了屋,摊开纸笔,程岁晏给她磨墨。
江白榆好奇地跟进去,看她提笔飞快地写着。他站在一旁把她写的内容尽收眼底。
云轻也不防备他。华阳派的人不可能看得上五两银子一册的功法。
江白榆初看小十二天功时只觉此功法简单粗陋,可是越看,越觉得深不可测,不输于华阳派的任何功法。
这种层次的东西是不太可能进入江湖流通、随意买卖的。
他好奇地悄声问浮雪:“你师父在哪里买的这本书?花了多少钱?”
浮雪用一种防备他人打探商业机密的眼神,瞪了他一眼。
云轻写完小十二天功之后,又向程岁晏承诺可以终身免费提供教学,并且他在她们身边这段时间,她还能为他提供人身保护。
程岁晏一下子觉得,云轻这人虽然有些奇怪的爱好,为人还是挺不错的。
程岁晏迫不及待地练功时,范二郎派人来回云轻,筠娘说前晚只是觉得困,并无别的异常。之后云轻与浮雪、江白榆,悄悄把范府上下搜了一下,没发现什么邪祟东西。难道筠娘做噩梦真的纯属意外吗?
云轻是不大相信的。他们打算晚上再行动一次。
夜深人静时,没等他们出门,有人先敲响了这个小院子的门。
那声音很轻,仿佛怕惊动什么。
“谁?”
“仙姑~”
如此谄媚的语气,也只能是孙管家了。
浮雪开了门,孙管家先在门外左右张望一番,确认无人注意,这才闪进来,关好门。
浮雪好奇道:“你还有事吗?”
“白天我不敢来,怕被人瞧见,”孙管家压低声音说道:“仙姑,我有话说。”
“什么话?”浮雪把他请进屋。
孙管家满脸洋溢着告密者的兴奋:“仙姑,我知道周士谭和洛水澜两位道长生前接触过谁!”
云轻精神一振:“谁?!”
第20章 真言咒 “果然是你。”
筠娘精神恢复了不少,只脸色依旧苍白。她听说婆婆犹在病中,便带着春香,端着安神汤前去看望婆婆。
范府老夫人姓丁,今年四十岁整。丁夫人长着一张瓜条儿脸,白净面皮,五短身材,由于体寒,常年勒着抹额,三伏天儿都不例外。
从三十岁上,至今已守了十年的寡。年轻寡妇怕人说闲话,她平时很少出门。
自然,也不喜筠娘出门。
筠娘知道阿娘不喜她出门,也就渐渐地不出门了。
按照丁夫人的意愿,大家都关起门像木头一样活着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丫鬟玉屏提着个食盒走进屋,打开是一碗清粥几样小菜。
“夫人,多少吃几口。”玉屏说着便命人在床上摆下小桌子。
丁夫人问道:“二郎呢?”
“郎君出门会账了,说是本来早就该会了,家里乱了一通,一直不得闲,掌柜那边请了又请。今晚想必就在铺子里歇息了。”
这范家在广陵城有四个绸缎庄、两个香料铺,一个药铺,也做茶叶生意,家业做得颇大。
范二郎不放心全交给掌柜伙计们,总是亲力亲为,经常忙得脱不开身。
丁夫人正吃着饭,丫鬟玉琴走进来说:“夫人,少夫人来看你。”
丁夫人夹菜的动作顿住,握着筷子的手微微颤抖着,答道:“你就说我在睡觉。”
玉琴出去回话,不一会儿,也不知道怎么说的,筠娘竟然直直地走进屋来了。
哗啦,丁夫人手中的筷子掉在地上。
“阿娘,听说你病了。”筠娘弯腰把筷子捡起来,送回到她手上,微微一笑,“现在好些了吗?”
她笑得柔眉俏眼的,一派天真无害,丁夫人却打了个抖,仿佛极度恐惧般,白着一张脸说:
“我头有点晕,我先睡了。玉屏,送送你们少夫人。”
玉屏忙答应一声,说道:“少夫人,夜深露重,你又是刚生过病,早些歇息吧。”
筠娘接过春香手中的安神汤,放在桌上,对玉屏说道:
“你出去,同春香你们姐妹说说话吧,我与阿娘聊聊天。”说着,盯着玉屏的眼睛看了一眼。
玉屏身体震了一下,随即无视掉丁夫人惊恐的眼神,与春香一前一后离开了房间。
她们离开后,筠娘坐在丁夫人床头,笑眯眯地看着她。
丁夫人直往床里缩,干笑道:“你也看过我了,快回去休息吧。”
筠娘低头抚弄着自己嫩葱一样的手指,面带忧郁地说:“阿娘,听说你要杀我?”
丁夫人连忙摇头:“没有!怎么可能!”
“哦?”她的睫毛颤了一下,一脸委屈,那样子十分惹人恋爱。
一边说着,她缓缓地,缓缓地从袖中抽出一根手指那么长的钢针,用一种撒娇般的语气问:“真的吗?”
丁夫人惊悚得汗毛倒竖,“真的,我发誓!”
筠娘捏着钢针把玩,眼中划过一丝狠厉,“那两个狗道士是怎么回事呢?”
“我我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吓得语无伦次只知道否认。
“阿娘,连说谎都不会说呢。”筠娘笑了笑,突然一把扯过丁夫人,捏着钢针往她肩头一刺!
“啊!!!”丁夫人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外间传来丫鬟们有说有笑的声音,她的惨叫无人听到。
筠娘拔出钢针,在她小腹、胸口、后背,胡乱戳刺着,一边戳一边嘻嘻笑着。
丁夫人除了惨叫还是惨叫。她向筠娘跪下,嘶哑着声音痛哭哀求:
“我求求你,求求你,筠娘,别折磨我了,以前是我不好,我往后一定对你言听计从,求求你放过我!”
“你对我言听计从的方式,就是找两个道士给我下咒么?”
“我不是,我没有……别杀我,求求你……”
“哈哈哈哈!”筠娘突然大笑,笑得有些疯癫,笑过之后,说道,“我为什么要杀你?”
她一把捏住丁夫人的下巴,笑嘻嘻道,“我怎么舍得杀你呢?要是有人想杀你,我还得保护你呢。你死了,我玩什么?仇人的惨叫,简直是天籁之音,啧啧。”
丁夫人瑟瑟发抖,不敢说话,期待自己的顺从能让她放过她。此时乾坤颠倒,两人处境完全掉个。
筠娘眼睛眯了一下仿佛想到什么,“嗯……要是你对那几个人也这样嘴硬就好了。”
“我我我我保证什么都不会说!”
“你拿什么保证?”
“我拿我的性命保证!如果我乱说话,你就杀了我!”
啪!筠娘二话不说就给了她一耳光,打得她脸歪向一边,脑子里嗡嗡作响。
筠娘一双杏眼瞪着,瞳孔亮得有些吓人。她说:“我都说了我舍不得杀你,你还让我杀你?你就是想让我失去世界上最好的玩具是不是?!”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让我想想。”筠娘起身,看到桌上有个做针线活的小竹筐,竹筐里有把铜剪刀。
“这就简单喽,”筠娘拿起剪刀,“我剪掉你的舌头,你当然就不会说话啦!”
她举着剪刀,笑嘻嘻地走向她。
——
“那两个道士来的当天晚上,夜里,我们老夫人趁着大家都睡下了,三更半夜去找过他们,身边只带了一个丫鬟玉屏。”孙管家说。
云轻问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你看见了?”
“不是……我大儿子同玉屏定了亲,这是玉屏亲口告诉我儿的。
一个寡妇去敲两个年轻男子的门,这事传出去名声不好,因此之前我一直不曾提过,万望仙姑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