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钟星星
正当她松开手中花瓣,正欲转身继续往桃花树下走时,一条粗壮的蛇尾猝不及防地缠上她的腰际,将她紧紧箍住,她下意识去摸腰上捆绑她的东西?,摸到了一手光滑的蛇鳞,顿时浑身汗毛竖起?。
“!!!”
糜月一扭头,直直对?上那双如同翡翠般的蛇曈,瞳孔紧缩,一声惊叫卡在喉咙里?。
这大?蟒蛇什么时候醒来的??
换做以往,如此近距离地与?她最害怕的蟒蛇对?视,糜月大?概会两眼一翻,直接昏倒。
然而?此时进入谢无恙灵府中的本就是神识之体,连昏倒的机会都不给她。
她喉咙滑动,轻轻咽了下口水,浑身遍体升起?寒意,头脑反而?愈发?的清醒。
她极力推着腰间缠绕的蛇身,想从禁锢里?挣脱出?来,然而?这蛇身的宽度比她的腰还要粗上一圈,力道极大?,她根本挣脱不得。
蛇鳞似雪,在日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犹如精美的白玉铠甲,冰冷的鳞片紧贴着少?女温热的肌肤,凉意直透骨髓。
三?角头颅歪了歪,盯着她的竖瞳微微放大?,仿佛确定了什么,吐出?分叉的红信,携着黏腻的涎液,舔上她白皙裸/露的手臂。
它在舔她……像是在享用美食前的细细品味。
糜月在瞬间炸毛,心跳如鼓,浑身急剧起?伏颤抖,强忍着没有发?出?惊呼。被蛇信舔舐过的地方,传来湿漉漉的、令人作呕的触感,留下一道道晶亮的水痕。
救、救命啊啊!!
糜月被吓到呼吸停滞,后背冷汗涟涟,她不会在他灵府里?,被他的神相当成送上门?的盘中餐,就这么给吞吃了吧?!
她想起?谢无恙交代她的话,想从灵府出去就叫他的名字。
可是她还没有拿到她的花瓣……
糜月有些不甘地望向那棵桃花树,随之意外地发?现,没了白蟒的看管,那片烬花花瓣好似感知到了主人在附近,被无形牵引着,竟缓缓朝她的方向飞来。
白蟒看见?了她仿佛得到了一个极感兴趣的新玩具,全然不管身后的那片烬花花瓣了。蛇身箍着她的力道并没有挤压到让她无法呼吸的程度,似乎只是想把她圈锢在怀里?,而?非直接绞死她。
她几度想动用神相之力,但又有些顾忌这里?是他的灵府,要是在这里?动手,搞不好他真的会神识受创,变成傻子。
看着那片徐徐向?她飘来的烬花花瓣,糜月的眼中闪过希冀的亮光,只要再忍几息,等花瓣飘得离她更近一些,她就可以拿到花瓣出?去了。
蛇信一寸寸地舔着她的手臂,好像并不急于下口。它嘴里?发?出?兴奋的“嘶嘶”声,猩红的蛇信沿着她的手臂一路往上舔,直到舔上她的锁骨,肆意地在她的脖颈处扫来扫去,最末端的那截蛇尾也跟着亢奋竖起?来,颤动着摇晃。
糜月从开始的惊慌失措、头皮发?麻,到现在已然被它舔得有些生无可恋,只觉得被它舔过的地方,有些酥麻的痒和明显的粘稠感。
她好像……不干净了。
这蛇到底为?什么一直在舔她啊?这到底是蛇,还是狗啊?!
糜月有些崩溃。
在那条不安分的蛇信,从她的脖颈处再往上游移,直到快舔到她的下巴时。
糜月是真的愤怒了,原本往外抵住蛇身的双手,死死推拒着它的脑袋,咬牙道:“不许、再舔了……”
白蟒并未放弃,蛇信趁机上下舔了舔她的手心,脑袋抵着她的双手,一点?点?朝她试探靠近。
与?此同时,它腹部的蛇鳞缓缓朝外打开,有两根什么可怖的东西?伸了出?来,浅浅地在她的裙角上偷摸蹭着。
糜月感觉到裙底的异样?,低头一看,脑袋如同被人狠敲了一下,两眼发?黑。
这蛇……
这蛇怎么还能发?/情的啊啊啊!
纵使她见?多识广,看多了合欢宗的小禁书,但也没见?过如此有冲击力的画面,颠覆了她的常识和认知。前端流淌出?的腺液,在布料上晕染出?一小团的湿痕,虽是意识所化,但触感反而?愈发?真切,隔着布料,她能清晰感受到那物的形状和热度。
糜月快被吓哭了,她从未如此惊恐过,尽管四肢被吓到绵软无力,仍是拼了命地挣扎起?来。
此时烬花花瓣已经快飘到了她脑袋上方,她抓住机会,用尽全身的力气?,撑着蛇身纵身一跃,指尖触碰到烬花花瓣的边缘,后者变成星星点?点?的光芒,瞬间消弭于空中,仿佛与?她整个人重新融为?了一体。
糜月奋力大?喊着,带着哭腔:“谢无恙!我拿到花瓣了,快放我出?去!!!”
话音落,她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白蟒眼看着少?女在一瞬间消失,蛇尾空落落地掉在地上,原地懵逼了一瞬。
人呢?!
这么大?这么香的人呢?!
白蟒嗅闻着空气?里?她残留神念气?息,拖着蛇尾在草丛里?四处翻找,直到把整个灵府都找遍了,也不见?糜月的身影。
再一扭头,桃花树下那片它每日都要吸两下,香香的花瓣也没有了。
白蟒崩溃了,仰天发?出?愤怒的嘶嘶声,暴躁地在花田草丛里?,水桶粗的蛇身扭来滚去,掀飞落花无数。
抢蛇的人,偷蛇的宝贝。
人怎么可以坏成这样?!!!
……
糜月感觉有道强大?的神念在排斥拉扯着自己,场景瞬间变幻,神念归位。
她睁开眼睛,自己还稳稳地坐在椅子上,谢无恙手中托着灯盏,额头已与?她分开,还保持着静静半跪在她面前的姿势。
灵府里?的时间流速似乎和外界的不一样?,她在他灵府里?呆了这么久,外界的周遭并没有太多变化,外面的天色依旧是暗的。
谢无恙手中托着的烛芯长度亦没有变短,只徐徐往下滴了一点?烛蜡。
糜月的眼底带着湿濡的雾气?,有些惊魂未定地出?神。
一条蛇,怎么会对?人……有那种想法?也太违背常理了吧?
糜月率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灵府,那片好不容易找回来的烬花瓣,如同被磁石吸引着,徐徐嵌在了八瓣烬花的缺口处,神念灵丝彼此缠绕相融,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凝成一体。
还好,她的九瓣烬花回来了。
她松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干净清爽,没有了那种湿漉黏腻的感觉。
继而?瞪着面前容貌清冷的谢无恙,忿忿咬牙道:“你的那条白蛇神相……”
她话音一顿,忽然想起?来,那条白蟒蛇说到底是从他的神识中诞生出?来的,应当与?他互通感知和心念。
她顿时心感不妙,于是抖着声音问他:“方才你……是不是也看到,感受到什么了?”
“……”
听到她的话,谢无恙明显僵顿了一下。
他先?抬手缓缓把烛盏放到了桌边,仿佛在酝酿该如何解释,眼神有些闪烁地飘忽,耳后和脖颈处都有着可疑的绯红。
在他的视线无意划过她的手臂和领口微微露出?的锁骨,那抹绯红更明显了,他立刻低敛眼眸,不再乱看,更不敢对?视她的眼睛。
在她紧盯不舍的目光下,谢无恙硬着头皮低声承认:“……是,有一些……”
“啪!”
话未说完,糜月扬手,一记响亮清脆的耳光便抽在了他的脸上。
……
第49章 可我做不到。
色蛇!!
糜月红着脸颊恨恨咬牙,心下愤慨。
它的主人也没好到哪里去,和它都?是同路货色!
谢无?恙挨了一巴掌,冷白的面颊上渐渐浮现出粉色的指痕,狭长的眼眸眨了一下,有点意外?的懵然。半跪在她面前的姿势,没有了身高的压迫,倒显出一股楚楚可怜的姿态来。
糜月气咻咻地瞪着他,神?相自人的神?念里诞生,居于灵府之中,往往会?继承主人的性格和习性。
谢无?恙平日看着清冷寡欲,性子?也是冷冷淡淡的,像是朵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雾凇雪莲。
他的神?相怎么会?是那般……
这人的灵府里都?装着什么龌龊的想法!
一想到她刚才?看见了什么东西,还差点被……
气得?糜月还想再给?他一巴掌。
她这一巴掌打下去,已经做好了和他动手的准备。
谢无?恙不知是不是自觉理亏,挨了一巴掌并没有生气,耳后的绯意不减,而是一本?正经地低声同她解释:“你的神?念气息,对我的神?相有很强的吸引力……当年它吞吃你花瓣,也是这个缘故……”
因为神?念相通,在感知到蛇信舔上糜月的手臂时,谢无?恙就已预感不妙。
若非她唤了他的名字,他亦准备将她放出灵府,要是再晚一点,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
他从桐花秘境归来后,师父曾试过进他的灵府取花瓣。
那花瓣虽未与他神?识融合,但?被他的白蟒神?相看护得?如同眼珠子?,一见到有人接近它看守的花瓣,便如同疯了一般,搅得?他灵府里天翻地覆。
师父在灵府里同她说?,他的神?相异于常人,不知为何偏偏对糜月的花瓣情有独钟,烬花花瓣会?对主人有所?感应,唯有由糜月亲手来取,才?不会?伤他神?识。
谢无?恙当时只想着尽快把?花瓣还她,没有犹豫便让师父不用在意他的神?相,强取花瓣。
师父和白蟒在灵府里动了手,白蟒抵死相博,师父到底还是顾忌他的神?识,处处掣肘,桃花树被打得?枝叶散落,整个灵府如同房梁摇晃的宫殿,随时可能?坍塌。
他硬挨了一个时辰,冷汗浸湿了全身,在秦不眠扼住白蟒的咽喉时,神?识也如同被人攥在手中震荡地钝痛,扛不住地昏迷了过去。
而等他醒来后,所?发生的事……
他太不愿意去回忆。
谢无?恙垂眸,他知道糜月因为幼年的阴影,怕极了他的神?相。
且时隔多?年,他虽已经能?掌控召唤出的神?相,但?在灵府之内,他无?法控制他的神?相会?对她做什么,就如同方才?在灵府中发生的那一幕……
再加上后来的糜月视他若死敌,一见面便是动手欲杀他而后快,他根本?没有机会?开口同她商量入灵府取花瓣之事。直到得?知她会?因为功法而走火入魔,谢无?恙意识到这花瓣是非取不可了。
糜月挑眉:“被我的神?念气息吸引?”
那蛇喜欢她神?念的气息,所?以才?一口吞了她的神?相花瓣,而她这次进入灵府,亦是用神?念化身进入,所?以它才?会?卷着她舔来舔去,还发/情了?
糜月蹙眉思索,她对这些不甚了解。
若非谢无?恙提起,她甚至没想过她残缺的花瓣在有生之年还能?取回来。
她心下还是欢喜的,虽然被那色蛇占了点便宜……
算她倒霉,这人养得?蛇都?是吃素的,神?相偏偏喜欢吃花瓣,偏偏在凝结神?相的课堂上,她和他又坐的那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