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锅包漏漏
“你们可以下去了。”哨兵摆摆手, 语气说不好是懒倦还是冷淡, 声音非常好听, 好听得勾人,又让卿鸢想到了九尾狐执行长。
门板被人轻轻关上,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哨兵很不注意形象地瘫在椅子里, 黑色的大尾巴像是一大团柔软的火焰簇拥着他。
他看了她一会儿,慢慢坐直:“卿鸢向导认出我了?可是, 我们上次见面都戴着眼罩, 应该看不到对方的。”
“我上次摘掉眼罩后, 看到了你的尾巴。”卿鸢看向他那些比绸缎还丝滑,但又很蓬松毛茸茸的尾巴,“这样的尾巴, 应该不多见。”
哨兵抬起手,手指摸了摸他摇曳的尾巴尖:“只是因为尾巴吗?向导不记得我, 哦,不。”他纠正了自己, “我们的味道了?”
卿鸢确实记得他的味道,也确实是因为他的味道确定他和“整”过她的哨兵是一个人,上次不知道他靠精神系技能, 还是他本身就有古怪,让他从他身上闻到了两种的气息,甚至在幻境里,她看到的也是两个“人”,打破幻境后,才意识到哨兵只有一个。
“你身上有很多种味道。”卿鸢想了想,干脆明牌,“不只上次我闻到的两种味道。”
哨兵在覆面后轻叹了一声:“向导进步好快啊,几天不见,就能看穿我的伪装了,我在军区待了那么久,都没被人发现过呢。而且……”他停下来,感受了一下,“还学会用精神屏障了,好……特别的精神屏障,不只能保护你,还有攻击性……”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一个话音泄出了无法压抑的轻颤,仰头靠在椅背上,黑色的尾巴缓缓绷直,一起卸力,乖顺地落在他身上。
覆面让他本来无声的喘息有摩擦的声音,看着天花板缓了一会儿,偏头看卿鸢:“很痛但又很爽,我能懂孩子们为什么那么喜欢找卿鸢向导了。”
他的这种反应太常见了,在变态堆里算特别普通的那种,泯然众人矣了都,卿鸢处变不惊地看着他:“如果你不能保证不会随意对我使用精神系技能,那我只能认为你对我毫无尊重,也没有什么‘聊一聊’的必要了。”
哨兵重新坐起来,又看了她一会儿:“向导觉得我用什么保证,才会让你放心呢?”顿了顿,他想到了一个方案,“我让你用精神链锁住我的精神巢怎么样?”
不怎么样,这个哨兵身上不只有很多种“精神力”的味道,所以让她有种他的身体里藏着很多哨兵的感觉,他的身上还有很多污染源的味道,光是无名菌就有很多代,很多变种。
简直就是个行走的培养皿,还是那种好几年没洗过,乱七八糟地什么都长,很危险。
她可不想贸然用自己的精神链连接他,想想就很“脏”。
而且哨兵这么提议后,让她有种感觉,他在引诱她连接他。
卿鸢打开包,从里面翻出个小金属盒,它识别了她的生物信息自动解锁打开,变成了一个带抑制剂管的金属项圈。
她丢给他:“戴上。”
哨兵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才把视线低下,看她丢出来的东西:“卿鸢向导参加宴会时还带这种东西吗?安检竟然没有检查出来,是护卫队的失职。”
“是我屏蔽了设备,如果要怪,就怪研发它们的科技公司实力不行吧。”卿鸢没看到什么安检设备,但她知道肯定有,而且肯定是这个哨兵所在的思诺亚科技公司研发的。
把锅甩给他们正合适,她才不会给他们机会责怪汪汪大队他们。
哨兵看出了她维护护卫队的想法,轻笑了一声,拿起那个项圈,看到它除了自动给运转精神力的哨兵注射抑制剂的功能,还有电击功能,最低级的档位电流都很惊人。
好一个对自己人心软护短,对外人心狠残忍的向导。
黑色的尾巴轻轻摇晃,感觉心情很好的样子。
“它是能保证向导的安全了,但我的安全怎么办?”哨兵拨开覆面下端,露出在深色衬托冷白得晃眼的脖颈,用项圈比划了一下,金属材质的项圈擦过他突出又漂亮的喉结,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红痕,像是在勾引人就虐那里,那里脆弱得一碰就会冒出记录施虐者罪行的印记,“戴上它,我不能用精神力,一动就会被向导惩罚,那岂不是任由卿鸢向导为所欲为了?”
他好像很担心,但语气里又隐隐带着蠢蠢欲动的期待和兴奋。
茶里茶气的疯癫颠,卿鸢给他分好类别了:“你可以选择不要,我不会逼你。”她说着靠在椅背上,没有要起身靠近他,强制性把项圈给他戴上的意思,甚至连劝都不想劝。
哨兵注视着她,慢慢地偏了偏头,把项圈放到脖颈上,轻轻扣好:“卿鸢向导可以在电我前警告一下我吗?我对电流比较敏感,会做出有碍观瞻的失态事情。”
卿鸢没理他,看到项圈红灯亮起来,低眼看光脑,确定项圈数据都有正常传输,没被哨兵做手脚,这才抬起头。
“这么谨慎啊。”哨兵静静地看着她检查完,“那向导有没有确认过,这套项圈是不是我们公司研发的,毕竟我们公司的实力不太够。”
卿鸢顿了一下,她当然确认过,但这种项圈要么自己定制,要么买成品,定制需要时间,而像样的成品的市场几乎都被思诺亚公司垄断了。
但她不会承认她没别的办法,看向哨兵:“就是要用你们公司研发的项圈栓你们公司的狗。”
“狗?”哨兵轻轻重复了一遍她的用词,指尖隔着覆面抚过嘴巴的位置,好像这个字的发音让他唇舌很痒一样。
“你找我有什么事?”卿鸢不想跟他废话,疯狼还在外面,虽然她会通过标记让他知道她没事,但难保他疯劲儿上来,拆了这里。
“想向卿鸢小姐道个歉,上次我对你很无礼。”哨兵说着,亲自给她倒了杯茶。
无论是皇室成员,还是他沏的茶,卿鸢都不会碰。
“有话直说。”卿鸢不喜欢跟人打太极,“还是要我打开电流,逼你说实话。”
哨兵眨了下眼,向导强势的态度让他罕见地意外了一下,转而眼里浮现出笑意:“看到我戴上项圈,向导小姐就不装了。”
“你没戴上的时候,我也没装,如果你觉得我很好欺负,那也是你自己想象出来的。”卿鸢点了点光脑,让哨兵感受了一下低档电流的“快乐”。
他竟然没骗她,真的对电流非常敏感,她才打开,他毛茸茸尾巴就都蜷缩在一起,人也耐不住,快要从椅子上滑下来。
这种状态下,他是没办法说话的,但卿鸢还是开了一会儿。
谁让他上次那么耍她。
等她关掉电源,哨兵从正面对向她,变成了侧身,靠在椅背上,大口呼吸了几次才有力气偏头看向她,气息颤抖地笑了一下:“我们公司的实力好像也没有卿鸢向导说的那么不堪。”
卿鸢真是不想跟这个“脏”哨兵有任何无效交流,指尖又要落在光脑上,哨兵还算识相,被项圈压着的喉结滚了一下,坐起身:“我想请卿鸢向导帮我一个忙。”他知道她没耐心听他说其他,精简了自己的话语,“我的精神巢被污染源占满了,再继续下去,我会变成怪物的,向导你能救救我吗?”
卿鸢没直接拒绝,反问:“你们公司没有办法解决你的问题吗?”
哨兵轻声说:“他们就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如果向导愿意帮我,我可以奉上我的一切,只要你不嫌弃,你的项圈我可以一直戴着,反正都是做狗,不如找一个我喜欢的主人。”
这回轮到卿鸢盯着他看:“听你这么说,感觉你好可怜啊。”
哨兵乖乖地点了点头,从椅子上下来,跪在她面前,从下往上看她的漂亮眼睛里好像有个小勾子,想把映在他眼里的身影勾到藏在深处的巢穴里。
卿鸢忍不住靠近他,在那个小勾子觉得猎物上钩,要加快速度把她带进自己领地的时候,猎物声音很轻地问:“这个项圈对你根本没用,对吧?”
他又在“催眠”她。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竟然使用了精神力却没让项圈检测到他的精神力波动。
项圈锁不住他的精神力,没关系。
卿鸢抬起手,放在哨兵脸边,外放的精神力泛着水光,像一层流动的薄膜快速将哨兵包裹。
物尽其用,虽然知道项圈压制不住他,卿鸢还是手疾眼快地把所有档位都打开,项圈里的抑制剂一管管扎进哨兵的脖颈,直到打空,最强的电流窜进他的身体。
卿鸢感觉到了,项圈不是对他没用,而是他的精神力太多了,而且每个都可以独立运转,他可以分出精神力来对抗项圈给他的影响。
被她连着暴击的哨兵终于露出真面具,蛊惑的眼底显出杀意,但还是冲她笑了一下,不再掩饰自己的精神力,想要挣开她的精神力。
可和水流一样的精神力根本不在乎被暴力破坏,他们的流动性太好了,漏了一块,也会马上补好。
最关键的是,它们对哨兵精神巢里的无名菌有致命的诱惑,卿鸢都能想象到它们在哨兵精神巢里吵着“吃掉我吃掉我”的画面,哨兵只能又分出自己的其他精神力,去压制那些无名菌。
“你是故意让你的精神巢被污染的吧?”卿鸢看着沁出汗水,让覆面都变得湿哒哒的哨兵。
她在身上闻到的无名菌味道香得很奇怪,很多变种是她从来没闻过的,仔细辨别,就会发现这些变种有人工改造过的痕迹。
她不知道这个狗科技公司又想用无名菌做什么实验,但这个哨兵,这个身体里有好几种精神力的哨兵,绝对不可能是弱小可怜的受害者。
她甚至有个大胆的猜测,他身体里的多种精神力,是他“吞噬”别的哨兵得到的。
她的精神力当然没办法和这个“怪物”的精神力硬碰硬,好在这家伙自作聪明,为了“勾引”她,给自己的精神巢里塞满了无名菌。
这次,无名菌算是帮到她了,和她里应外合,拖住了哨兵。
她打不过他,但通过外放精神力暂时锁住他的身体还是可以的。
“感觉怎么样?”卿鸢问,随着她的声音,仍然很难受的哨兵却无法再自如地沁出汗水,身上所有肉眼无法看到的缝隙孔目艮都被一层看不到的薄膜紧紧覆住,最后甚至都没有余地呼吸。
他的精神力再多,也有被耗空的时候。
卿鸢已经准备好了,如果这些还不够,她就把身上的武器首饰都砸他身上。
搞不死他,也要让他蓝条都空了。
还好,这个哨兵也没她想的那么不可战胜,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精神巢里有太多对她有莫名好感的无名菌了,他的精神力也不太想攻击她,挣扎了几下就自动放弃了抵抗,哨兵宽阔的肩背塌下去,一只手撑在地上,一只手抓着项圈,抬起眼看着她。
眼尾那么红,眼眶却异常干燥。
好热好疼好痒好渴,这些感觉都那么强烈,在他的身体疯狂尖叫,可都发泄不出来,全都被她的精神力薄膜堵着。
他就像被塑料膜包裹住,安静发酵的面团,而这层塑料膜本身还会给他很多不可言说的刺激,因此身体的每个分子都在激烈碰撞,迸发出更多欲念,欲念被薄膜捂着,只能作用在他自己的身上,让他更热更痛更痒更渴。
他被封闭的身体还能痉挛战栗,却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这些被禁锢的液体每一滴都转化成对他的折磨,像融化的蜡油,滴在他绷得不能再紧的神经上。
第119章 开始升破级
最后连呼吸的权力也被她握在手里, 明明知道没有用,但哨兵的指尖还是扣紧项圈,眼前的人, 耳边的声音都变得模糊,像是隔着层水:“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权,应该就不用担心会做出有碍观瞻的失态事情了吧?”
该失态还是失态, 他不看自己也知道, 他现在伏在地上, 想要汲取空气的样子有多糟糕。
只是不能不经过她的允许, 向外释放罢了。
她的精神力并不满足只在表面控制他,还想渗入他的身体,通过操控他身体的关节, 把他当做提线木偶。
卿鸢感觉到哨兵向她“投降”的精神力又开始反抗她, 俨然对做她的“洋娃娃”这件事很是抵触。
卿鸢试着和哨兵复杂又强大的精神力对上,他的精神力好像对她的精神力过敏似的, 不敢缠太紧, 时而就后缩一下, 哨兵本人脸上也越来越红,要不是她的精神力还堵着,他现在可能就化成一滩水了。
即使这样, 他还是守住了最后的阵地,没让自己的身体彻底成为她的玩具。
卿鸢确认了一下, 她目前只能做到这个程度,没再浪费时间和精力去做暂时做不到的事情, 看向哨兵,倾身去扯他的覆面。
哨兵侧头想躲,被卿鸢的精神力把脸掰了回来, 他转回来了,她反而不急着把他的覆面拿下来,勾着它,让它时上时下,摩擦着他的鼻尖和嘴唇。
让他的心脏游走在暴露和不暴露的刺激之间。
玩够了,才把他的覆面一点点拉下来,特别特别慢,像是凌迟他的自尊心和羞耻心,声音轻飘飘地践踏着他:“原来你知道自己见不得人啊。”
哨兵也不挣扎了,看着她,终于被扯下来的覆面落在他锁骨上。
卿鸢看着哨兵露在外面的脸、。
好想骂人,这些哨兵怎么不管多讨厌,都有张人神共愤的漂亮脸蛋?这个哨兵甚至还是艳丽妖冶的类型,长相非常有视觉冲击力,唇却又很薄,在浓重的艳色里添了清冷凉薄的气质。
像是个冷清冷心却能靠脸蛊惑苍生的狐狸精。
狐狸……卿鸢抬起他的下颌,他也彻底不装了,银色的发间冒出一双黑色的狐狸耳朵。
还真是和执行长一样的九尾狐狸,哦,不对,他的尾巴好像不是九条。
卿鸢先没去数他的尾巴,她发现他的脸上有一些蛛网似的黑色细纹,指尖碰到,那些细纹不是平的,随着她的触碰,纹路还在以极慢的速度从中心往外扩散。
好像靡丽圣洁的白瓷神像被摔出了细细的裂纹,腐烂妖邪的真实气息从这些缝隙里隐隐透出来。
漂亮但邪气丛生,仿佛不详化作了人形降临凡间。
卿鸢皱起眉,她是真的感觉哨兵脸上的细细裂痕中有冷飕飕的气息冒出来缠上她的指尖,她放开手,直起身远离他。
哨兵看出她的嫌弃,却没有不满,反而在窒息的煎熬里抽出空闲扯起唇,牙关因为难受重重咬着,唇角病态的笑意却在加深,仿佛很喜欢她的这个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