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锅包漏漏
卿鸢看了一眼他的嘴巴,覆在上面的精神力退开,哨兵终于可以呼吸了,低下头深深地吸进一大口气,随着吸气,窄腰低下去,肩胛突出,纵然有制服遮挡依旧能看到背部肌肉的漂亮轮廓。
他颤抖着,幅度越来越大,卿鸢都要以为他癫痫了,却见他抬起头,对她笑得招摇,虚弱的声音轻快兴奋:“向导应该是第一次对哨兵这样用精神力吧?”
他猜得挺准的,卿鸢最近一直在开发她外放的精神力的不同用法,练习过很多次,但真正实践,今天确实是第一次。
“那些孩子们都没尝过的,只有我体验到了。”哨兵被她整得奄奄一息的样子,重点却偏得很厉害,喘着气,又笑起来,“这么看来,我也是向导小姐的实验品咯。真是好荣幸啊。”
卿鸢靠在椅背上,抬起脚,拨开他缠在一起的尾巴,数着数量:“我可没有你们公司可以随便用人做实验的实力和爱好。”
八条尾巴。比执行长要少一条。
哨兵好不容易获得赦免的呼吸因为她的鞋尖拨弄他的尾巴而又变得乱七八糟,他低下眼,看着地面:“向导小姐就这么厌恶实验吗?可只要活着,就会被‘这个世界’拿来做实验,今天让气温变冷一些,看这些人会不会多穿衣服;明天再多制造些污染源,看他们能不能活下来,能活多久……”他抬起眼,眼里没了笑意,看起来正常了很多,“我们只是做了每天,每个人身上都会发生的事情,而且初心是好的,是为了让没有能力的人获得能力;能力太弱小的,变得强大;强大但又不满足的,突破自己的极限。我们想要更多人活下去,活得更好,应该比随便改变变量,不管我们死活的‘这个世界’好得多吧?”
邪开始传教洗脑了,什么这个世界也在拿人做实验,和那种掌握了科技,就妄图做上帝,操控人类的疯子异曲同工。
不听不听,因为前世受到的相关教育,卿鸢对邪教特别敏感,对哨兵蛊惑的声音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目前确实会有一些牺牲。”哨兵靠在椅子腿上,声音很轻,“但在未来,每个人都会是实验的受益方。”
卿鸢对这种大饼是一个芝麻都不吃:“你又是通过什么实验让自己变强的?”
哨兵对她“油盐不进”的态度并不意外,看向她,慢慢地咧开嘴笑起来:“涉及到公司机密的问题,可以等到向导小姐加入我们以后,再慢慢讲给你听。”
“卿鸢向导的精神力很适合被研究……”哨兵话音一颤,感觉到她让箍着他全身的精神力薄膜波动起来,过分强烈的刺激,让他分不清是痛还是爽,吸着气笑出来,“但更适合用来给别的哨兵做实验,如果你同意,我会成为向导小姐的零号实验品。”
让她加入他们?休想。卿鸢让精神力把哨兵搓扁揉圆,狠狠收拾了一顿,他的唇间溢出破碎的哭音,全身却干燥得好像被烈火烘烤,挣扎着看她的眼睛像在笑,又像在哭。
卿鸢看着他那双很能令人为之心疼心碎的眼睛,用精神力堵住他的嘴巴,让他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这抽走了哨兵最后的支撑,他倒在地上,背对着她,身体蜷起,手指握住了椅子腿,椅子腿当然没有能力救他,被他一捏就折断了。没等卿鸢反应过来,就看到他举起手,把断掉的椅子腿狠狠扎到自己的小腹上,还深深搅动了两圈。
他是带着精神力把椅子腿送进腹部的,暂时穿透了她的精神力薄膜,可当椅子腿深深陷进他的体腔,他的精神力又像潮水撤走了,她的精神力薄膜没了阻碍,瞬间复原,让哨兵无法流出血液。
哨兵呜地蜷起身体,大尾巴像被子一层层盖住他,毛毛尖端随着他笑得颤抖的身体摇晃。
这些哨兵真的是一个比一个疯,这个像是由泥沼污泥捏成的狐狸,表面光鲜亮丽,内里却不知道腐烂成什么样子了,竟然通过这种方式,帮她虐自己,还越被虐越开心。
卿鸢让哨兵转过来,撤走堵嘴的精神力,他涣散的眼瞳看起来还有几分纯真,但随着眼睛聚焦,越来越勾人,纯真不见,只有颠颠的挑衅玩味,他没有力气起身,唇舌间可以看到不被允许离开他身体内的鲜艳血液,轻声问:“向导小姐想要杀了我吗?”
卿鸢可不觉得她能杀得了这个一看就被很多反人类实验浸淫过的诡异哨兵,万一再触发什么大招就糟了。
而且,她杀了他,也别想走出这里了。
“向导小姐舍不得我死掉吗?”哨兵虚弱地低下眼睫,“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在意我的性命。”
他装得很像,但卿鸢不相信,退一万步来讲,他靠这张脸,靠自己的身体都能勾得人把他放在心尖,别说让他死,就是让他掉点皮儿都心疼。
他又不是那种放不下身段勾引人的硬骨头,他是为了利益什么都能牺牲的家伙,会利用一切能利用的,让自己过得好。
这样冷血自私的利益主义者,美强到了一定程度,真的很难惨,除非自己作。
他拿的不是救赎剧本,她也是。
“我确实不会杀你,但是。”卿鸢捏起他的脸颊,目光在他的脸上寻找合适的位置,“我会给你打上我的标记,让你的公司知道你如愿以偿地背叛了他们,被我接受,成为了我的狗。”
卿鸢找好了位置,就在他的右脸,有黑色裂纹的地方,心情很好地弯起眉眼:“至于他们会怎么处理你,那我就不知道了。”
哨兵单手撑在地上,听着她的计划,看她的目光更痴缠,轻笑了一声:“做得这么明显,会有人信吗?”
“他们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给你打上标记以后,不管你是否愿意,都会和我意识相通,很多机密就不再是机密了,你的公司如果他们真的还信任你,那我就多了个自由出入他们核心区域的电子眼……”卿鸢拍拍他的脸,像打针前先拍拍让血管出来一样,“那也不错。”
哨兵点头,认同她说的有道理:“不怕他们会杀了你吗?”
怕也没用,他们已经盯上她了,卿鸢没这么说,表现得很有把握的样子:“他们派你来找我,就已经说明了我的价值,而且最近军区急缺向导,你们动不了我。”
“那我呢?”哨兵慢悠悠的,不像是她手下待宰的羔羊,反而像是帮她逐条分析利弊的合作伙伴,“我会乖乖让你标记我吗?”
卿鸢没说话,看着他,哨兵唇角缓缓勾起来,不是那种很颠的笑,反而有点认真:“好吧,我确实会让向导小姐标记的,还没标记就这么爽了,我不会拒绝更爽的体验的。”
“但是向导要标记我,就要和我连接。”他看着她,随便她拍着他的脸,眼底静静地显出邪气,“不嫌我的精神巢脏了吗?”
这家伙看着疯疯的,观察力却很强,不动声色地掌握了很多信息,把她的想法猜得八九不离十。
不知道是精神系哨兵的天赋还是他自己有的能力。
“不用连接。”卿鸢动作放轻了一点,抚过哨兵的侧脸,他的眼睫因此微微低下来,很像被rua毛rua舒服的猫。“这也是我第一次尝试直接用精神力在哨兵身体上标记,我的零号实验品。”
她其实没指望这么做真的能标记得了哨兵,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先例,不过,也从来没有向导能把精神力外放出来就是了。做个假的标记,让这个哨兵顶住了她的狗的名头,她的目的就达成了。
卿鸢是这么想的,可哨兵却因为她用“我的零号实验品”称呼她,抬起眼看向她,慢慢地虚起眼,尾巴一起勾卷起来。
卿鸢还用精神力薄膜覆着他,仍然什么也流不出来。
可她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他因为她的话,经历了一次在正常情况下会十分湿淋淋的快乐。
有病吧?卿鸢无语,见过变态,但这种因为一句话,一个词就爽成这样的变态,还是屈指可数的。
等到眼瞳聚焦,他抬起手,有点餍足地用指尖勾出一点口腔里的血液,又伸出舌尖舔掉,好像这点自产自销的水分能缓解他的干涸一样:“开始你的实验吧,卿鸢小姐。”
卿鸢没再废话,为了更好的控制精神力,她把它们凝聚在指尖,指尖划过哨兵的脸颊,留下她的名字。
哨兵气息越来越不稳,后面又开始喘了,卿鸢指尖不稳,皱起眉,很自然地给了他一巴掌。
哨兵不动了,眼睛却紧紧盯着她,无声绽放着烟花。
卿鸢觉得恶心,用精神力把他的眼皮黏住了。
她的名字逐渐成形,她的精神空间里也有异动,卿鸢感受了一下,发现越来越清晰的是哨兵的精神投影,她和他的联系越来越紧密。
不会吧?
她真的可以用这种方法标记哨兵?
卿鸢迟疑了一下,她不太想标记这个黑狐狸。
“怎么了,向导小姐?”哨兵感觉到她停下来,尽可能用礼貌的语气询问,但卿鸢还是清楚听到他声音里压抑不住的焦渴迫切。
他很想被她标记,并不担心思诺亚科技公司会因此处置他。
这个黑狐狸不会只是扮猪吃老虎,明面上是为老板奔波的二把手,实际就是那个幕后的终极BOSS吧?
不管是不是,趁他现在沉沦欲望,不用脑子思考问题,标记他都很合适,都会给她带来更多有关思诺亚科技公司的信息。
但她还是不太想标记他,总感觉便宜他了。
想了想,卿鸢留了两笔没写完,和哨兵构筑的联系也像风一吹就会断掉的细线,和她没完成的标记一样“岌岌可危”。
这样可以保证哨兵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要干什么坏事她都能知道,又可以随时抹掉她的标记。
只要她不愿意搭理他,他就无法打扰她。
卿鸢确认了一下自己做的没问题,把哨兵身上的精神力撤回,看到他颈间闪着光,才想起颈圈还在工作,哨兵身体里可能都被电糊了。
她把项圈也关了,打算让哨兵把它还给她,很贵的。
能睁开眼睛的哨兵看向她,暗紫色的眼眸瞬间就被水雾盈满,眨一下眼,就掉下好几颗滚圆的水珠。眼睛尚且是这样,被堵得胀痛的毛孔更是,瞬间就让哨兵浑身都沁出水光,变成了湿漉漉的狐狸。
他好像笑不太出来了,不管眼泪往下砸,就盯着她:“你没有做完。”
卿鸢理直气壮地点头,并反向洗脑他:“你是我第一个没标记完的哨兵,让我们实验看看效果怎么样,看看这样的标记能保持多久,这也是你想要的,你想要和我一起完成从未有过的实验的,不是吗,零号实验品?”
哨兵只是疯,不蠢,看得出她在拿捏着他很喜欢,喜欢得发疯的那个称呼哄骗他。
“有时间,我会利用这个标记好好研究一下你的。”卿鸢继续说,“研究一下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种精神力的秘密。”
研究他,研究他的秘密,哨兵冷静的目光又变得狂热、扭曲、不顾一切。
他很清楚他在发疯,但他很喜欢。
能让他开心,能让他爽,是她能带给他的“利益”。
他当然要抓住,并利用压榨到极致。
“如果我表现得好,有机会把标记补全吗?”他轻声问,“实验一下我这样的狗完全属于主人后性能怎么样?”
他好喜欢叫自己狗啊,卿鸢把目光从说着说着自己就打了个战栗,兴奋起来的哨兵。
“再说吧,你先整理一些有用的记忆碎片给我看看你的诚意。”卿鸢也没把话说死,这个哨兵身上有太多值得探索的秘密了,他的可控性太差,就算被标记,也不能保证不会发生变数,说不定,哪天他就会突然翻脸,想办法用他们公司的黑科技把她的标记抹掉了。
她得抓紧时间研究他。
哨兵没有拒绝她的要求,甚至不需要她利用标记驱使他:“你想要和什么有关的?”
“和我,还有我认识的人有关的。”
“范围太大了。”哨兵还是没拒绝,但指出了这个要求的不现实的地方,“根据我们的情报,光是被向导小姐承认的小狗就有很多,你看不过来的。”
卿鸢看向他,他们公司到底收集了她多少信息。
好吧,她在军区,能有什么秘密?卿鸢懒得和他计较,刚要说什么,听到他软绵无力地叹息:“好吧,我尽力为你整理。”
卿鸢看了他一眼,他做出脆弱可怜的样子回看她,她问:“你叫什么?”
哨兵有点没想到她会问他这个,顿了一下:“无名。”
卿鸢怕自己遇到了“韦一敏效应”,特意问清楚:“是没有名字,还是就叫无名?”
“就叫无名。”哨兵低下眼,“以前他们都直接叫我编号,零一。”
和她给新型污染菌起的名字一样。
而且还是01号实验品?卿鸢点点头,怪不得这么多秘密,这么强大,原来是元老级别的实验品。
卿鸢拿起包,顺口问:“那现在还有研究人员研究你吗?”
“有啊,卿鸢小姐不就是……”哨兵看到她看向自己,用眼神示意他少说废话,话音一转,“还有我自己。”
自己研究自己,卿鸢又点点头,符合变态画像的:“项圈还给我。”
哨兵看着她,好听的声音轻轻的:“不还。”
卿鸢是可以为这么贵的项圈拼命的,而且她也不需要拼命,通过标记就能控制哨兵,但她还没有这么做,“硬气”的哨兵就主动妥协:“我会叫人给你送去更好的……十个?好像不太够主人用的……那就五十个吧?”
不就一个项圈吗?送给他了。卿鸢大方地转身离开。
第120章 开始升破级
卿鸢和疯狼汇合, 想拉他离开,却见他绿色的兽眼紧盯着他,狼耳伏低, 尾巴炸开,冷冷的杀意仿佛凝成实质的锁链要勒紧她。
卿鸢被他看得发毛,以为黑狐狸在她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引得疯狼不认识她, 想要对她发狂了, 在他低下身靠近的时候, 她想到了要先下手为强,但到底没把炸弹耳坠丢出去,只运转手心的精神力给了他一巴掌。
疯狼的脸被打得侧开, 没抬眼, 呲了呲嘴角,仍把脸埋下来, 在她的肩颈处嗅了嗅:“主人的味道变了。”嫌弃得耳朵抖了抖, “好臭。”
疯疯的语气对于他来说却很正常, 疯狼没“疯”,还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