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锅包漏漏
“嗯……”这是哨兵允许自己发出的不堪声响的极限。
他忍不住想要用鹿角蹭蹭她的手背,可她拿开了手,轻轻柔柔地抓起他的头发,让他抬起头。
她发现了他偷偷想做的事情,睨着他,给出惩罚:“喜欢蹭?那就这么蹭。”
戎予看她几秒,蹭角对鹿族是很直白地,表明自己发晴的动作,给她看到他这样做,就和给她看自己发掻没什么区别。
但他知道,这是她赐予的奖励,他不会,也没资格拒绝,就着这个仰起脖颈,丝毫掩饰不了脸上放浪神情的角度,缓缓地用身后的支撑蹭着鹿角。
向导的浅色军靴贴在哨兵的深色军靴边,轻轻地让它们分开。
哨兵受不了自己摆出那样的姿势,却执行得分毫不差,只在瞳孔快要碎散前,微微喘息地提出一个要求:“可以,可以叫我一下吗,向导小姐?”
卿鸢答应了他:“戎予队长。”
他闭了闭眼:“不,我不配这个称呼……”他睁开眼,浅色的眼瞳铺满欲念和痛苦,“向导小姐,请叫我……当夫。”
卿鸢手指稍微收紧,这个陌生而又莫名叫她兴奋的称呼让她打了个激灵,轻笑了一声。
她嘲弄的笑声让哨兵又羞耻又满足,感觉她稍微靠近,气息扑打在他耳边。
他咬住唇,又想低头,被缠着他长发的手提起来,一切难堪的变化都逃不出她的视线,充血的肌理在拉抻到极致后用力地弹了几下,最后无力落下,来不及平复气息,就立刻向她道歉:“对不起,我没有告知向导就私自……”
“那个不重要。”卿鸢放轻声音,“戎予队长以前没做过吗,表情这么漂亮?”
戎予皱了皱眉,没显出更多痛苦的表情,低声回答:“从来没有,能做成这样,是因为向导,也是因为我。”他顿了顿,“我是天生的……”说出那个不堪入耳的词,他眼下的腺体又是一阵滚烫地翻涌,他抬起手,擦了一下快要滴到地上的泪液。
卿鸢把那只擦过泪液的手,放到哨兵的唇边:“那现在怎么办?因为你没有提前告知我,我错过了你精神体和身体分离的机会,没办法做精神连接了。”
戎予抬头看着他的向导,接着低下眼睫,舔走指尖的泪液:“银奴随时可以再来一次。”
卿鸢赞许地看着他,轻声感叹:“戎予队长,真是好银当啊。”
哨兵没有反驳,顿了一下,呼吸微微急促地抬头向她报告:“向导小姐,我的精神体要出去了。”
“这就要出去了吗?可你的手还没放上去呢。”卿鸢把精神链放出去,但又不急着落在和哨兵渐渐分离开的精神体上,只在它的周围轻轻扫过,“戎予队长是不是坏掉了呀?”
“足够下贱的话……不需要用手……只需要向导的一句话……”戎予先是低头,这次卿鸢没逼着他抬头,是他忍耐不住,仰起脸哀求地看向她。
卿鸢这才轻轻叫了他最喜欢的“爱称”,用精神链把神鹿拥住。
小水珠开饭了,吃到一半的时候,卿鸢的意识回笼,慢慢地想起她在燥热迷离中对戎予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呼吸一窒,她好像被戎予的泪液影响了。
但吃到一半,她也不能就这么停下来,卿鸢闭上眼睛,假装自己还没清醒过来。
感觉差不多了,卿鸢让小水珠回去,小水珠恋恋不舍地往嘴巴里塞了两大口,又抱了一大把污染,塞到透明的身体里,觉得卿鸢看不到似的,从容地回到了精神链里。
卿鸢忙着尴尬,没理管小水珠这种连吃带拿的行为,睁开眼睛,只看戎予的眼睛,绝不往下看一点点。
其实她往下看也看不到什么,戎予应该也清醒过来了,在她闭着眼等小水珠吃完的时候,把自己身上都整理好了。
可能是因为戎予的精神巢还没重建好,神鹿没有去休息,而是站在她的身边。
它的皮毛看起来好多了,外溢的黑水都被小水珠干了,剩下的都是更深处的毒素和污染,伤口还在,但也在肉眼可见地愈合着,除了还是有些虚弱,它又恢复了散发皎洁银辉的神圣模样,它低下头,温柔地舔了舔卿鸢的颈侧,像是在跟她道谢,然后走到戎予那边,也轻轻地舔舐他。
神鹿似乎对她和戎予为了治疗精华它做了什么,一无所知。
卿鸢假装自己也一无所知:“戎予队长,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今天辛苦你了,向导小姐。”戎予眉眼冷肃沉静,除却腺体周围晕染出一点半凝结的泪液,没有其余异样,但卿鸢看着他,耳边莫名回响起,他自己侮辱自己的声音。
不,那个不是真正的戎予,是被鹿族泪液影响的戎予。
同理,那个按照他的请求叫他那个什么,后来还举一反三叫了好多别的的卿鸢也不是真正的卿鸢。
对,就是这样,她不是变态,至少没那么变态,卿鸢很心虚地安抚自己。
戎予没有往帐篷外面看,只是微微侧头,目光落在皱着眉,烦恼着什么的向导身上:“他们应该回来了。”
汪汪大队和黑狼他们吗?卿鸢迅速整理好情绪,要走出帐篷。
戎予叫住她:“请让我先帮您清理一下。”
卿鸢低头看,她的手上还有凝固的银白泪液,刚降温的耳朵又热起来,沉默地把手递给戎予。
——
这两队哨兵应该回来有一会儿了,在各自的帐篷边休息整顿,卿鸢走出帐篷,刚要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就感觉他们都看过来,先是看她,再看向戎予。
戎予接收到的目光和投向向导的视线携带着迥然不同的情绪,犬族哨兵还算比较好,异化狼群眼里的鄙夷,嘲弄,还有敌意已经尖锐得到了将要化为实质的利剑,将他钉在耻辱柱的程度。
戎予没有回应他们的目光,退开了一些,和向导拉开距离。
卿鸢没看到那头疯狼,也就是黑狼的队长,这让她莫名地更加没有安全感。
快速走过用阴冷森然的目光追踪她的黑狼群,走向乌曜他们。
大德牧它们也在,蹲坐在哨兵脚边,大尾巴狂扫,把地上的尘土都给扫飞起来了,当她走近的时候,大白熊很自然地站了起来,要过来迎接她,被白毛哨兵低声叫了回来,白毛哨兵难得看起来那么正经,和其他犬族哨兵一样站得笔直。
卿鸢刚要开口,就见这些哨兵齐刷刷地向她敬了个礼。
乌曜没有看她,看着前方,低声说:“卿鸢向导,感谢你今天为我们小队所做的一切。”
卿鸢摆摆手,她已经夸了自己很多遍了,不用再夸她,或者感谢她了,她真的会骄傲的。
而且,这样会让她超级超级不好意思……卿鸢正有点脸红,听到身后的黑狼们在大声起哄嘲笑,回头快速地瞪了他们一眼,转回来,招呼犬族哨兵按老规矩排队:“以前的事情就别提了,让我检查一下你们的伤口。”
不给乌曜拒绝的机会,卿鸢打了个不响的响指,示意他跟她过来:“队长,你是第一个。”
乌曜看了一下自己的队员,白毛哨兵在他的视线里,默默地把他边打异种,边精心挑选采摘的狗尾巴草束放回到身后,乌曜转头,安安静静地跟上卿鸢,指尖在有什么凸起的口袋上按了一下。
卿鸢没有注意到这些,进帐篷就等着乌曜把作战服脱掉准备好,但他并没有像之前那么自觉顺从,脚边的大德牧的尾巴也不摇了,一人一狗特别严肃地看着她。
卿鸢愣住:“怎么了?”
乌曜低眼看了看近距离在向导身上闻到异族浓烈的信息素,一时间无法冷静下来的大德牧:“坐好。”
大德牧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蹲坐下来,乌曜向卿鸢摇摇头:“没事。”说完他还是决定把大德牧暂时叫回精神巢里。
犬族的占有欲非常强烈,而且嗅觉灵敏,会在第一时间发现主人与其他种族进行过互动,严重的,还会出现应激反应。
天性里的占有欲并没有让乌曜真的萌生独占向导,甚至为此做出过激行为的想法。
可能有过一瞬,不过很快就被他的理智捻灭。
他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又凭什么有这样的想法?
他只是向导小姐的狗,不,他连做她的狗的资格都没有。
有幸被她的光芒照耀到,就已经是值得他用一生庆幸感激的事情了。
乌曜单膝蹲下,把向导的军靴擦拭干净,卿鸢想起自己用军靴对戎予做了什么,心虚地把脚往后藏,乌曜也没有勉强她,将另一条腿也放下,笔直地跪好。
卿鸢看着他毛茸茸的头顶,忍不住笑了一下:“你要我先看看你的精神巢吗?”
“是。”乌曜点头,抬头看她,“卿鸢向导在那里留了些痕迹,我不确定自己是否可以留下。”
痕迹?卿鸢把精神链放出去,接着一顿。
她在控制失控的犬族哨兵时,最先连接的就是乌曜,当时太着急,没注意力度,最后又直接晕了过去,现在才看到,她的精神链在他的精神巢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而且,深深的烙痕之中还有一丝丝残余的精神链,应该是她失去意识时,自动切断留下的。
如果留下的精神链再多点,那就和给乌曜打上精神链锁没什么区别了。
“疼不疼?”卿鸢非常抱歉,意识抚过乌曜的精神巢。
原本安静的精神巢像被人直接用手触碰的心脏,猛地缩了一下,被凝固的岩浆堵住的裂缝又一次挣开,有潮湿炙热的浆水流出来,而它很快又恢复原状,把因为这次收缩而扯松了许多的精神链轻柔而努力地撑起来,似乎很眷恋被它们缠紧控制的感觉。
肩背因为过度紧绷有一瞬坍塌的犬族哨兵重新跪好,轻声回答:“不疼。”他抬头看着对他来说犹如神明一般的向导,像是想要像她乞求什么,又不敢真的许下愿望引起她的不悦,“真的,不疼。”
虽然犬族哨兵这样说,但深知他们喜欢并善于忍耐的性格,卿鸢还是赶紧把留在乌曜精神巢上的精神链都回收了。
精神链离开,烙痕再深,对恢复能力极强的哨兵来说,也不算什么,只一会儿的功夫,就浅了不少。
但哨兵的精神巢似乎更难受了,甚至不受他控制地微微缩张,重新流动起来的火元素也越淌越多。
第34章 就要升破级
卿鸢赶紧把精神链探入乌曜的精神巢, 检查他的火元素是否又有失控的趋势,刚一进入,就有火舌向她卷过来, 卿鸢想起军训在太阳下面站军姿的时光了,全身上下每块皮肤都像被日光含在嘴巴里,烫得要命。
但只是一瞬间, 很快这些疯狂的火元素便被毛茸茸的爪爪踩住, 猖獗的火元素在大德牧的肉垫下跳跃, 逐渐被制服, 流进大德牧的身体里。
卿鸢立刻觉得凉快了好多,心里也开心,大德牧进步真快, 对火元素的吸收能力增强了好多。
她用意识摸摸乖乖蹲坐在她面前的德牧脑袋, 啊!
被烫到的卿鸢收回“手”,看着大德牧甩着大耳朵扑灭从头顶冒出来的小火苗, 然后抱歉地看向她。
卿鸢不怪它, 她也没真的受伤。看来大德牧现在对火元素的控制能力还不太稳定, 需要再多练练。
卿鸢觉得这没什么,毕竟乌曜和大德牧之前离彻底失控就差一点点了,有点后遗症很正常。
但大德牧无法原谅自己, 用大鼻头碰了碰她的精神链,看她没懂它的意思, 它笨拙地试着把自己缠到她的精神链里面,松松地在自己的脖子缠了一圈, 然后轻轻咬住精神链,笔直蹲坐好,很像那种乖巧到有自我管理意识的大狗狗替主人把自己栓好, 自己叼着狗绳,等主人来拿。
真的不用这样啊,如果实在太愧疚那就让她再摸摸它,如果可以的话,她这次想揉揉它的大耳朵。
卿鸢这么想的,从精神链里跳出来的小水珠却不是这么想,露头的瞬间,便从透明的小身子里扯出一个长鞭子,在卿鸢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照着大德牧抽了过去。
大德牧呜地一声,身上又亮起一些流动的火元素,却没有反抗躲避,反而趴下来,方便小水珠惩罚自己。
卿鸢突然想起来了,乌曜失控的时候,小水珠被同样失去理智的大德牧用爪爪狠狠揉搓了一会儿,它现在是在报仇。
好啦好啦,它上次也不是故意的,卿鸢试图把小水珠拉回来,但盛怒的小水珠还是抽到了德牧几下,德牧一声不吭,只是身体微微颤动,看得卿鸢都有些心疼,赶紧叫小水珠去吃饭,小水珠还很生气,撅着水流嘴巴把鞭子插回自己的身体,拿出了刀叉,趴在大德牧身上angry eat。
卿鸢看到它故意钻到大德牧身体里,吃了好几口都已经和德牧融合到一起了的火元素,把大德牧折磨得大耳朵都在哆嗦,但也一动不动。
卿鸢严肃起来,警告小水珠好好吃饭,不然她就要把它收回去了,小水珠像个气呼呼的小果冻晃悠悠地骂骂咧咧,把污染菌丝像意大利面条一样卷到自己的叉子上,卷了好大一坨恶狠狠地放到嘴巴里。
卿鸢监督了小水珠一会儿,确定它完全化仇恨于食欲了,用意识安抚了一下大德牧,悄悄揉揉它的大耳朵。
果然和她想的一样,手感超好,像是果冻Q弹,但更有韧性,就算稍微用力也不怕弄坏它,稍微用指尖一扒拉,毛茸茸的一团便在手心里颤颤。
大德牧发现她在偷玩它的耳朵,条件反射地把耳朵背到脑后,很快又竖起来,歪头,试探地把它们送到它看不到的,但能感觉得很清楚的她的“手”里。
有大德牧的纵容,卿鸢忍不住多玩了几下。
不能玩了,人家还在接受治疗呢,卿鸢克制住自己,把意识浮上来,睁眼看乌曜的情况。
他很难受,汗水连成了水光,覆在他裸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肤上,可他和大德牧一样,无论多么痛苦,还是逼着自己保持乖巧待命的姿势。
小水珠估计还得吃一会儿,卿鸢想让哨兵换个放松一点的姿势,还没开口,就听乌曜的声音响起:“卿鸢向导,我的精神体……”他不知用什么词语形容德牧做的错事才恰当,停顿了一会儿才低声继续,“冒犯了你的精神体,我应该连着它那份一起,接受双份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