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门优雅杀猪 第198章

作者:青浼 标签: 仙侠修真 女配 正剧 玄幻仙侠

第129章 我有东西忘了拿

  南扶光被男人绑架似的拖回简陋小院, 脑子还是一团浆糊,心里盘算着今日份的《三界包打听》流动版目测又将是姐姐我的大名洗版,她一脚踏入那住处,发现屋内已经烧好了碳火盆。

  柴火噼里啪啦地发出爆燃的声音, 屋子里暖烘烘的, 像是笃定了在炭盆燃起的不久后会有一名怕冷的客人进屋做客。

  南扶光挨着碳火盆坐下, 屋子角落里立刻奔出三头小猪中其中之二,剩下那个会咬人的不太热情,但是也勉强伸头看了眼。

  猪脸上写着:你又来啦?

  数日未见,南扶光摸摸两只小猪, 很亲密地喊它们的名字。

  斗篷来不及脱, 手已经很是依恋地笼在炭盆上, 一边没忘记指挥走在前面那人:“衣服脱了。”

  此时男人正慢吞吞脱下那件黑色大氅,也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皮毛做的, 沾了雪又消融后越发油光水滑的, 大手一拍, 凝聚的水珠从毛尖滚落,地上出现几滴飞溅状水珠。

  听见脱衣服的指令,他迟疑地“嗯”了声,显得困惑地转过身。

  南扶光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是这种反应:“‘嗯’什么‘嗯’?我看下伤口,都是你遮遮掩掩的所以它才老好不了……要是我早知道怎么回事早就能对症下药了!”

  她絮絮叨叨抱怨他不省心, 医修和药修道途的选拔结束那么多天了,那群白衣圣者闲得发慌, 前几日都组团去花丛里捉野猫嘎蛋的程度……

  早说他伤口好不了, 等着围观疑难杂症案例的医修能从这破院子排到渊海宗门口。

  “那也要有机会给你看。这几日你除了沐浴和出恭有一刻离开过你那好师父的眼皮子底下么?”

  随手把黑色大氅扔榻子上,男人有些不耐烦地蹙眉,用牙咬住黑色手套指尖部位往外扯。

  “胡说八道什么, 仙女不出恭——”

  她的顶嘴在抬头看见男人的动作时突然陷入死寂。

  这让后者摘手套的动作停下来,他转过头,望着南扶光:“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他低下头看看自己扯了一半的手套,“不摘手套我怎么脱衣服?”

  他并不知道,有时候空气突然安静,纯纯只是因为抱怨的人不想抱怨了而已。

  南扶光就这么平静地接受了自己今日又要在《三界包打听》流动版洗版、接受道德审判的事实,毕竟她已经得到了一些补偿……

  就让他们骂好了。

  “手套挺好看的。”她委婉地说。

  “你喜欢?”他抬了抬眼皮子,“我这多的是,用不着惦记这一副,并不是说它在你斗篷口袋里待过那么几句话的时间它就跟你姓了。”

  “不会是猪皮的吧?”

  “你膝盖上抱着两头小猪幼崽,怎么能一脸平静地问出这么可怕的问题?”男人将摘下来的手套叠在一起,扔桌面上,“而且猪皮不防水。”

  南扶光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手套,看似质地坚硬实则柔软,带着一点儿水汽,更多的是贴合男人掌心温度的温热。

  在她摆弄那副手套时,在她不远处,男人已经脱掉了上衣——

  天寒地冻的,外面还在下雪,屋子里没烧地龙仅一火盆,此人却如同不怕冷一般,随意将衣衫挂在腰间,长腿一迈,坐到南扶光对面。

  冷不丁天降精装结实躯体,云天宗大师姐眼神儿飘忽了下,很快的注意力便被他低头在解的绷带吸引,一圈圈的绷带被解脱,最开始是白的,只沾了些止血药草的绿色草浆,到了最后几圈,便有了红色与绿色掺杂在一块儿会有的肮脏的土褐色……

  看得出那绷带是新换的。

  也看得出新换的绷带靠近伤口的地方曾经无数次沾、干燥,然后再次因为伤口无法愈合、开裂而沾血。

  血腥气夹杂着一股奇怪的龙涎香在屋内扩散开来,这种味道南扶光挺熟悉的,毕竟曾经她也是无数次出入宴几安的陶亭,他住处便皆充数此种气息。

  绷带彻底落下,南扶光弯腰看他小腹上三条被野兽撕裂过、还在往外淌血的伤口,不自觉地蹙眉。

  “你这是被什么类似龙的灵兽挠的?”她问,“蛟?蛇?”

  也没听那个御兽的能召出蛟龙还堂而皇之摆出来带着到处跑——

  而且蛟那么大一条,这人的眼睛该多瞎才能一脚踩人家尾巴上?

  “嗯。”男人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是四脚蛇。”

  ……

  吾穷推开门的时候有些着急。

  直到她一眼看见云天宗大师姐与那杀猪摊摊主正规规矩矩地坐着,中间隔了个火盆,两人距离无比庄严的距离。用无比严肃的语气讨论那个伤口的来龙去脉。

  没有错过任何重要的画面感到庆幸的同时,也有预感可能这辈子也不会有那样的画面,矛盾席卷了奇珍异宝阁阁主——

  有一种自己心急火燎地赶场子,好不容易赶到一屁股坐下来发现前方刚演到宇宙开天辟地的荒谬感。

  吾穷:“……”

  火盆两端的转过头来看着她。

  一个满脸茫然,另一个面无表情。

  吾穷:“……”

  吾穷:“嗨?”

  吾穷:“来喝酒划拳吗?”

  ……

  吾穷在留下一句“打扰了”从容退出去与落荒而逃之间选择了坐在一边,和那三只看热闹的小猪挤挤在一张榻子上。

  为了降低存在感,她抱着膝盖缩成一团,和小猪一字排开,四双眼睛无声地看着小破桌子边的两位,明晃晃地写着:好了,你们可以继续了。

  南扶光有点懵圈,并不知道换个药有什么好看的。

  “你怎么来了?”她伸手拔开桌上放着的药瓶,嗅嗅,头也不抬地问吾穷,“他这伤口你有什么头绪吗?”

  “我能有什么头绪。”吾穷干笑一声,“我要有办法,他早好了,结果这事儿不还是拖到等你来么?”

  吾穷说完这话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叫“一语八关”,上辈子加这辈子想说的小作文都浓缩在这句话中了,她很憋闷的望着南扶光,心想你们有胆子再来个歃血为盟给我试试。

  南扶光被她看得莫名其妙:“我又没被宴几安挠过。”

  话一落,就见一屋子的人僵硬住,齐刷刷的望向她——

  就连那杀猪的原本起伏深沉呼吸的胸口都不动弹了,他微微眯着眼,从鼻腔深处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的短气音。

  “被这类动物气得七窍冒烟的经验我很丰富,但动手这种事还是少……所以我也不知道这条四脚蛇怎么回事。”

  一边说着,她一边打量那伤口,数日未愈合的伤口外翻处泛白,皮肤周围又是红色好似发炎,她一边打量伤口一边琢磨刚才嗅到的伤药成分是不是合理,感觉到男人低着头望着她,目光落在她头顶。

  轻飘飘的呼吸吹在她头顶上。

  南扶光用了术法净手,伸手去碰他有些外翻的伤。

  柔软的指尖只是刚刚扫过那伤口,尚未来得及仔细看是否有什么导致持续感染的污秽物残留,这时候,她明显感觉到手下的皮肤猛然紧绷。

  “行了,不用了。”

  头顶传来的声音烦躁又不耐烦,这种语调八百年难得在这杀猪的声音里听到过一次,南扶光有些诧异地抬起头,猝不及防地跌入一双深邃的黑眸中。

  他说,“出去。”

  整个人被这简单的两个字砸得发懵,南扶光猛地缩回手,眨眨眼好像有些没听明白,还歪着脑袋,困惑地“嗯”了声。

  紧接着,她发现自己被那有些冷漠的眼神望得心脏发紧,甚至有些慌张。

  抿了抿唇,不知道为什么一瞬间失去了与这人争论“是你叫我回来的”争辩欲,南扶光站了起来。

  刚往后退了一步,手腕便被一只温热粗糙的大手一把扣住,往后退的反方向拉扯了下,男人漫不经心地抬了抬眼,问她:“去哪?”

  南扶光这被阴晴不定的神经病搞得有点分裂,一时间忘记发脾气,无声地指了指身后门的方向。

  就听见那杀猪的平静道:“不是说你。”

  他转过头,望着榻子上倔强望过来的吾穷,“你出去。”

  吾穷欲言又止。

  没来得及吱声,就听见男人又懒洋洋补充,“带着这三只一起。”

  榻子上的四双眼睛瞬间失去光芒,老实地一个个排队跳下榻子,一步三回头地恋恋不舍退出温暖的屋内,吾穷走在最后一个,推到门口一个脑袋还在房内,喊南扶光:“日日,外面好冷。”

  南扶光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一边转头看向杀猪匠:“是啊,外头雪都没停,你做什么——”

  声音在对视上对方的眼睛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走。”

  薄唇轻启,一字落下时,身后的房门“啪”地一声干脆利落重重关上。

  南扶光手腕还落在男人的手掌心,转过头,便见那人随意长腿一伸,将原本她的那张椅子拖到了自己的面前,而后手一使劲,她一屁股坐在他近在咫尺的距离。

  此时听见柴火噼啪一声清脆的爆裂,那细微响动吓得云天宗大师姐支棱僵硬一瞬,又听到头顶传来一声短暂轻笑。

  她睁大眼,仰头望去。

  “这伤口,自己不会好的,抹药也不行。”

  男人的唇边还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我都说过了,我离开你不行……你不会以为我在开玩笑吧?”

  南扶光脑子一下子没转过来:“什么?”

  语落便见那张英气逼人的脸无限靠近了过来——手指无声收紧将纤细的手腕收拢在掌心,他始终未放开她,就像是事先判断她可能会逃跑。

  那双原本睁得大的眼现在已经完全睁圆,云天宗大师姐连呼吸都屏住了,看着那微翘的唇近在咫尺,他上唇相比起其他人算薄的,从面相学来说,这样的人绝情又无情。

  “我体质特殊,受伤就是不容易好。”

  男人缓缓道,“但抱一会儿你,就会好一些。”

  南扶光心想:啊啊啊啊什么东西?

  “要伤口彻底愈合,再做些其他的或许效果更好。”他歪了歪头,望着她,“可以吗?”

  南扶光心想:啊啊啊啊可以什么东西?

  她唇瓣一开一合,像是一条被可怜的被扔上岸的土鲤鱼,一张脸涨得通红,满脑子完完全全被这张很有说服力的脸占领,她想起娘亲说的:日日,找男人还是要看脸,男人都是这样没用又气人,找好看的,你生气时看他一眼至少能说服自己当年不是头发瘟、中了邪。

  他鼻下呼出的鼻息就在她鼻尖打转。

  温热又潮湿,让人想到小狗湿漉漉的鼻子。

  笼罩过来的人身上的气息早就熟悉的不行,一丁点儿都没觉得冒犯。

  在意识到自己恨不得真的想点头时,云天宗大师姐在自己烧成浆糊似的脑子里找回一点理智,她僵硬地拧开自己的脑袋,短暂又突兀地笑了声:“别开这种玩笑。”

  他望着她,没说话。

上一篇:被阴湿小狗盯上后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