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浼
平铺直述的语气麻木且缺少少年感,谢允星发现段南小心翼翼地望着自己,目光闪烁地跟她说:“抱歉。”
谢允星摸了摸他的头。
段南抿了抿唇:“要赶我走吗?”
他脸上确确实实写着等待审判的不安。
暴风雨夜的家猫因为被嫌弃闹腾支出家门捉老鼠,长得一模一样的野猫趁机溜了进来,弄乱了家里还咬了主人,尽管它们一窝出生,那又能怎么样呢——
总不能就因为拥有同样一张脸,就因此恼羞成怒把家养的也放生。
谢允星翻过身,抬手轻轻回抱他的腰。
少年的背有一瞬间的僵硬,屋内昏暗的光线却阻挡不了他身为修士过分敏锐的五感,他看着她锁骨上个一个咬痕,舔了舔唇瓣。
在感觉到柔软温暖的指尖拂过他的后颈,他俯下身用舌头轻舔那个咬痕,然后张口在一模一样的地方咬了下去。
近在咫尺传来她低低倒吸气的声音,可她并没有推开他。
……
宴歧没有喝醉,最多只是微醺。
他猜自己可能是第一个在洞房花烛夜被人用剑顶着喉咙的新郎官,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真的很新鲜。
……
一切的起因要从大概一个时辰前说起。
当他好不容易送走了那群废话很多、也总是把他当怪物研究的所谓“家里人”,回到他早就该回到的婚房,推开门的时候,理论上应该端坐在床边等着他揭喜帕的人已经睡着了。
她一个人就这样毫不忌讳也没把谁放在眼里的抖开被子睡下,那一条星云纱做成的嫁衣被脱下来挂在了柜子门上,脏掉的地方已经干涸僵硬且有和纯白嫁纱完全不同的奇怪颜色……
南扶光只是恢复了战斗力,并不具备掐个术法就能弄干净一切污渍的能力,她也没打算洗它,就这样挂着展示给罪魁祸首看。
柔软的长发铺满了床榻,她侧身睡在中间睡得很香,露出一节圆润白皙的肩,因为在被子外面,初春夜寒,被冻得有些泛红。
宴歧在床榻边蹲下,凑近了她,认真的听了一会儿她匀长的呼吸又盯着她的肩看了半晌,当他怀着拆礼物的心情拎开被子一角——
在只看见一件月白色小兜时,他觉得自己中了头奖。
当冷空气灌入被窝,南扶光从踏实的睡梦中醒来,大概是因为笼罩在她周身的气息太熟悉以至于她眉眼全然是刚睡醒的懵与茫然,对视上一双黑沉的眼的一瞬……
那粗糙且大的过分的手已经消失在被子下。
她侧躺着,原本被子舒展盖在身上,此时一边臀侧的被子异样的凸出一个手背的形状。
“还疼不疼?”
他垂眼望着她,倒是一点要道歉的意思都没有。
停顿了下,那被子下的手背形状又挪到了更方的地方。
“怎么裤子都不穿?”
南扶光被他弄得有些痒,于是在被子下摁住他作乱的手,在男人懒洋洋地表示只是想要确认下她的破皮还在不在的时候,她沙哑着嗓音揭穿他:“用眼睛看就行,用不着用手摸。”
此时宴歧的手就被她两条腿压着,他没有抽出来,也没有被识破阴谋诡计后的窘迫。
他问南扶光要不要喝水,南扶光坐了起来,任由一床被子落下堆积在她腰间……宴歧送来的药膏只治外伤,她起来才发现两条腿有多酸痛。
脑子不受控制的想到了之前发生的一切,太超过也太离谱,那东西的存在感强到她当时脑子里都有了轮廓……
现在她的目光不自觉地放在站在床边的男人腰下。
她会死的。
那东西不可能放进来。
她一定会死的。
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一下子算是真的清醒过来,本着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的心态南扶光点点头表示要喝水,在看见男人没废话的转身去给她倒水时,她松了一口气,心想果然还是有那么一点纯爱在的——
然后她看见站在茶几边的男人仰头自己喝下了那一杯水。
她在脑袋里缓缓的抠了个问号。
下一瞬就看见他三步就挪回了床边,一只手掐着她的后颈让完全没准备的她抬起头,湿润的唇瓣压上她柔软的唇,舌尖挑开她的牙关,茶水伴着他鼻息间浓重的酒气渡了过来。
南扶光猝不及防,“呜呜”两声被迫吞下茶水,之后他的舌尖便退了出来,该轻轻啄吻她的唇角。
南扶光被他从被窝里拖了出来。
婚房内染着一堆传统的龙凤烛,这东西烛光摇曳是屋内几乎唯一的光源,实则那红烛制造暧昧气氛的功能大于照明功能,但这并不妨碍宴歧低下头时,南扶光撑着他的下巴,着急的让他别看。
男人“哦”了声还真真抬起头,扣住她的手腕再次凑上来索吻,这一次是无限的牵着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怀中,舌尖探进去舔过她的贝齿,将还带着茶水味的唾液渡给她。
鼻息之间却是不知是和品种,浓烈霸道的酒气。
宴歧放开了她的手腕,南扶光却发现这个时候两人的身位发生了变化,她早就不坐在床上,坐在床上的人换成了他。
此时她面对面的骑坐在他腰间,腿上温热皮肤碰到了他身上那套黑色军装材质有些特殊的粗糙布料,蹭出一抹红痕。
那红痕的火倒是一路烧到了她的脸上。
他一只手握着她的腰,仰脸看她,笑了笑:“现在也还不让看?”
南扶光抿起唇,百分百确定他听见了自己胸腔里心脏在狂跳至不正常。
“不让看你不穿裤子睡在我的床上,是不是耍流氓啊?”
眉眼间带着笑,但是笑容后面是某种不容忽视的危险,他压低声音说话的时候,就像是黑夜里蛰伏准备狩猎的食物链顶端猎手,伺机而动,且笃定此行一定不会走空。
他握着她的腰将她压入刚才堆在旁边的被子里。
被束缚带束得细窄的腰挤在她中间,变作居高临下的垂眼看她,慢吞吞道:“给我看看,嗯?”
已经算作是礼貌的轻声诱哄。
这时候再不答应就会显得她非常不识相地想要一些强硬手段。
南扶光受不了这种压迫的目光,脸红的像在开水里滚过的番茄就要掉下一层皮,她有些局促地拧开脸,盯着床榻旁的帷幔一角,慢慢吞的点点头。
“就看一眼,你不能——啊啊啊?!”
惊恐和困惑大于一切。
她这辈子都没想过有的人所谓“看一看”是用嘴。
陌生的触感让她像是离岸的鱼弓着腰猛地跳了跳,差点没被吓死,奈何卡在她腰间的一双大手用了十二万分的力道,她只是挣了下,就被摁回了被子里。
跟过分的是罪魁祸首还抬手不轻不重地扇了她屁股一巴掌,让她别乱动。
这一巴掌带来的莫名意味比疼痛更胜一筹,南扶光压着下唇脸埋在被子里,心想让我死吧,然后企图用被子闷死自己。
在她真的成功做到这件事之前,又被人轻而易举的拎出来,男人凑上来吻她的唇,她蹙眉“唔”了声,超级抗拒的拧头躲开。
耳边是宴歧低低的笑,他嘲笑她道:“自己都嫌啊?”
没有哪个变态会尝过自己身上的每一个角落。
嫌一下有什么不行?
南扶光死死咬着下唇不撒嘴,生怕自己一松懈就会做出奇怪的反应让面前的人更加得意和嚣张……
大脑像是被各种阶级的剑阵狂轰乱炸过一轮,现在早就坍塌成了一片废墟。
男人微微汗湿的指腹压着她的下唇,让她把牙放开别咬了:“咬坏了我的东西,你赔得起吗?”
南扶光转过头,盯着男人带笑的眼睛,送了他四个字:“厚颜无耻。”
他欣然接受。
并摁着她的腰把她摁回了被子里,给她表演了什么叫真正的厚颜无耻。
这一次他一只手压着她的小腹另一只手的食指和中指在她口中,过长的中指甚至很变态的压着她的大牙,导致她根本不可能靠闭嘴硬撑撑过这一切——
她只能听见自己的鼻息声重的像是要哭出来。
喉咙里的声音也完全不受控制。
这一刻她突然反应过来他为什么刚才弄了一半停下来,完完全全是因为不满意没有听见她的声音,任何的劳动付出者都需要正面的情绪价值回馈。
哪怕是在这种事上。
……
一切显得如此的水到渠成。
南扶光已经像是一滩水突然出现在他们的婚床上一样瘫软得完全动弹不得,她满脑子的空白,对即将来临的危险一无所知。
宴歧的手指从她口中拿出刮了刮她泛红的鼻尖,无限溺爱的说:“那么没用,果然不能指望你。”
南扶光对此全部的反应就是在脑海中模拟了下村落地图,最近的凡人主事衙门在哪,明天就去退婚。
身上软的动弹不得,以至于宴歧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抽开腰带的时候,她所有的挣扎只是眼皮子跳了跳,不忍直视且逃避的挪开了眼——
听说顶级的杀猪匠在宰猪前会带它们去听一遍好听的音乐,这样杀出来的猪肉会比一般的猪肉来的好吃。
现在有人已经在磨刀霍霍。
南扶光想着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反正她都不是人根本不存在被疼死,这时候,她听见宴歧发出“嗯”地困惑一声。
南扶光立刻把头转了回来:“怎么了?你不行了?”
那太好了。
以后就玩柏拉图,我也会爱你一辈子。
她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宴歧一改先前懒散浪荡的神态,他还保持着单手撑在她脑袋边的姿势,但是神情已经严肃了不少……
至少严肃得不像是该在床上出现的地步。
两人对视片刻,南扶光听见他深深的叹了口气,眉眼之间尽是无奈。
“起来,穿衣服。”
他摸了摸她柔软还有些热得过分的面颊。
“那对双胞胎兄弟的另一个出现了。”
撇开虎口逃生这件事不谈,说到正经儿干活,南扶光就来劲了。
她反手揪住了男人的胳膊一溜烟爬起来,尖叫一声因为腰腿的酸软倒回被窝里,难以置信地趴在被子上缓了一会儿,她以十二万分的责备警告他,以后不许这样。
男人在这件事上根本没想着骗她。
“这只是开始,别说终点,甚至还没扬帆起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