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欺四窃
“先看看情况……”陈秋池话音未落,脸色已经陡然大变。
剑阁的阵灵,他原本是感知不到的。
可就在刚
刚,他突然感知到了剑阁阵灵的存在。
可他感知到的阵灵,却像是一个被吸干了精元的成年人,只剩下皮包骨的既视感。
这……
陈秋池无暇关心着阵灵,视线已经投向剑阁之巅。
眼下这个情况,能放出阵灵的,就只有白首剑!
难道刚开剑阁就有人登上了剑阁之巅?
但剑阁内部有九重阶梯,内部九层考验,每一层的挑战都比前一层要困难。
就算是金丹修士,也不可能转瞬就越过九重考验!
是何方高人?
陈秋池目光落在剑阁之上,目不转睛地看着那看似纹丝未动的白首剑。
可就在下一刻,白首剑的剑柄处,忽然出现了一只手。
跟着,显出了整个身形。
紧接着,陈秋池以及其余三将五老和一众修为足够高的长老,都齐齐听到了那道身影的一声怒喝:“给我滚出来!”
随着他话音落下,白首剑,竟也被他拔出来了三分!
而与此同时的,还有一道凄厉的声音从白首剑中传出:“啊——!”
这声音,转瞬便传遍了整个演武场。
师衔羽只微微一怔,就瞪大了眼,因为这声音很熟悉。
她转头看到有其他修士没再继续往剑阁内部奔涌,而是飞到半空去看剑阁之巅的情形时,也果断飞到半空。
看到了拔剑的人,正是晏云山。
她和其他看热闹的修士一样,下意识往前飞去,试图靠近些看得仔细些,却被剑阁的结界弹飞出去。
师衔羽:“……”剑阁是吧,你还必须从内部登录是吧,你清高你了不起:)
但这玩意儿结界也是看菜下碟儿,师衔羽他们就进不去,但李长歧等人却畅通无阻。
师衔羽:“……”连夜打电话联系拆迁办。
“云山!”李长歧出声阻止:“白首剑与剑阁灵脉相连,你……”
晏云山并未理会李长歧,而是直接凝聚心神,将白首剑彻底从剑阁之上拔出。
随即李长歧等人便注意到,这白首剑的剑身竟已不完全是原本剑刃的模样了。
它像是一棵树木,生出了虬劲的根茎……此刻被晏云山生拉硬拽似的强行拔出,那些根茎也像是被骤然扯断了似的,竟还有汁液顺着断裂之处往下滴落。
倒也难怪,此前一直无人能拔出白首剑。
谁能想到这剑会变成这番模样呢?
“你是……”陈秋池此刻无暇追究责任,只是看着晏云山,目光在他手中的白首剑上凝视片刻,才敢开口:“青云剑仙?”
晏云山面无表情,就差把白首剑甩他脸上:“我最烦别人说我是青云剑仙了。”
他转而又问:“你应该就是阁主了,剑阁如今根基受损,你不去稳一下?”
陈秋池:“……”不过是个破剑阁,倒了就倒了呗。
到底是一阁之主,不能太自由了。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晏云山,道:“昔年一别,你我还有一战未定胜负,你给我等着!”
话音落下之后,他的身形就立刻消失,转而落入剑阁,与阵灵相融。
而晏云山转头问:“将军,我认识他?”
“昔年剑仙四处游历,逢战便接,也曾去过陈家,揭过陈家战书,也得罪了陈家,但……”李长歧目光落在陈秋池消失的方向,说道:“陈秋池自知陈家剑阵的缺陷,在你胜后,就主动寻到你,求了破解之法。”
晏云山给听笑了:“我是脑子进水了?给自己竖这么大个敌人。”
李长歧:“……”
他想:要不怎么说人不轻狂枉少年呢?
第122章 第122章不过,现在显然不……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研究本尊脑子进没进水的时候。
李长歧并不确定晏云山这个时候来这里拔剑是想做什么,他也没直接问,而是回头看向身侧的众人。
他是要准备说些什么,却还未等他开口,清风谷的谷主孙无由就先一步抬手,喊了声:“将军,诸位道友……”迎着众人顺势看过去的目光,他却是一副突然想起了重要事情的模样,急慌慌地说:“阁主继任仪式已经结束,老朽谷中还有丹药尚未炼完,若无其他事,老朽就先走一步了。”
李长歧:“……”
其余的三将五老:“……”
盛京仙门几个支脉数千年来你争我斗颠簸坎坷,却独你清风谷一直平安顺遂,看来也不是没道理啊。
这老头儿把人情世故都拉满了。
李长歧被孙无由这一句话打断,也不由笑了声,点头道:“剑阁之事,倒也确无我等闲事,谷主慢走。”
孙无由松了口气,捋捋胡须,笑眯眯地对李长歧说了句“将军留步”之后,身形就直接化作流光,径直飞向了清风谷。
随他一同离去的,还有在附近看热闹的清风谷弟子。
在孙无由之后,是王承剑和莫笑。
两府的弟子也像是收到了他们的临时通知一样,二话没说,转头就跟着各自的将军离开。
师衔羽看着那些先后离开的弟子,有些茫然。
突然这么有序地离开……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吗?
她要不要也撤退啊?
可是大师兄在这里诶。
师衔羽看着情况就有些犹豫。
这会儿撤退了,后面她要上哪儿去找人?
算了,再等等吧。
看待会儿有没有机会,好问问他有没有类似身份玉牌一样的联系方式。
而剑阁之上,李长歧已经看向闭目真君和法念庄主。
二者面面相觑。
片刻后,法念庄主率先顶不住压力,抱拳请辞。
闭目真君闻言,也跟着抱拳告别。
但李长歧却叫住了闭目真君。
齐霖止住准备离开的脚步,抬头‘看’向李长歧,脸上带着淡淡的,有着几分讨好的笑意:“将军,可是有何吩咐?”
他的面容,乍看之下,有股人畜无害的天真感,再加上他的外形偏向于无忧无虑的少年,就很容易就让人对其心生亲近与好感。
而这种纯粹的天真,在他身上却又显得很违和。
毕竟执掌着支脉之一大的闭目庭,庭主绝不可能只是一个看似天真无邪的小鹿少年。
若只是论年纪,可能齐霖还是当代三将五老中,年纪最大的存在。
而在陈冲作为玄天阁主之时,他和法念庄主,可是与陈冲往来极近,也做了些为祸人间之事——借妖族之手,吸取凡人精元,炼化成丹以助自己修炼。
妖族修成人形需要数百年的时间,此时也就在凡人中潜伏了数百年,以至于在人间因为妖族引起混乱和死伤之时,李长歧在短时间内,也寻不到是仙门支脉在暗中祸及凡人的证据。
而如今陈冲已逝,新的阁主如何,尚且需要时间去辩证。
但总归是陈家人,李长歧对其人品不抱太大希望。
而他也算是‘久经江湖’的老狐狸了,对齐霖这类总是以楚楚可怜或单纯天真的形象来显于人前的惯用把戏,早已熟视无睹。
此刻他只是笑了笑,说道:“此前齐霖真君一直闭门谢客,我倒也不好上门打扰,只是你我虽同在仙门,却不知等到何年何月才能见上一面,有些苦恼。所幸今日机会难得,我有一事,冒昧向真君讨个答案。”
随着他话音落下,齐霖的神色却微微一僵。
李长歧如今的地位,算得上仙门之首,凡是重大事由,八大支脉都会请他坐镇。
只是从前他虽是随叫随到,却不曾有过多其他管闲事的时候,今日却……齐霖突然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带着淡淡笑意的神色,又苦恼道:“令将军苦恼,齐霖实在是愧不敢当,只是人与妖族不睦之事由来已久,若是齐霖与将军往来密切,恐会给将军带来一些不好的麻烦,所以齐霖才一直对外谢绝见客,并非有意闭门谢客。”
“你倒也不必紧张,”李长歧笑了笑:“我本就不关心那些。”
齐霖沉默片刻,微微
躬身,十分谦卑道:“将军请讲。”
李长歧也不在乎他的谦卑与否,只淡笑着说:“沧澜国境内,尤其是在凡间开始无端作祟的妖族日渐增多,我在想,我以武莫将军之名,能否请动真君出面约束一下?”
齐霖闻言,神色一凝。
“三将府乃是承秦将军之遗志而一直存续于盛京仙门,自当以身作则守沧澜百姓之安危,但如今沧澜国妖族肆意狂妄,万仙盟派发的悬赏中关于制裁妖族的任务也是越来越多,而我府中弟子交谈间也多是疑惑妖族在沧澜境内为何越发猖狂,倒显得我这将军有些徒有其表了,我以为,无论大妖小妖,都实在是闹得有些过头,依我之见,倒不如趁着事件还未闹大之时杀一儆百,不知真君认同与否?”李长歧淡淡笑着:“毕竟,若是让我二弟三妹出手……真君想必也听说过他们的手段,实在不如我干脆果断,杀一儆百也或许会演变为赶尽杀绝,只怕到时恐会损了真君在境内妖族眼中的威信。”
“……”
齐霖静默片刻后,再开口,却是一句反问:“将军,就连您也容不得我们妖族,是么?”
说到这里,他勾了勾唇,却是一副极其可怜的模样,语气低落:“归川京虽是妖族之都,却同大宗门瞧不上散修一样不容我等零散小妖生存,而沧澜生民安宁,本是我等期盼中的祥和之地,我以为将军是能……”
他欲言又止,李长歧尚未有所发言,倒叫那还守在原地看热闹的师衔羽惊呆了。
这语气这姿态,但凡这闭目真君换个性别,李长歧都要挨一番网暴的程度。
她想起自己一开始跟着荀心出去做悬赏任务时,接的那个任务就是和妖族有关。
其实按理来说,妖族该有自己的修炼洞府,和灵修一样,妖修也是以灵力淬炼肉身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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