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欺四窃
只是相较于人族在修行之上的天赋,妖族就要吃亏得多。
他们天生就没有人族的智慧。
从修炼到生出灵智,再修出人形,快则五百年,慢则数千年……修成大妖,再到拥有自己的扈从与领地,却又是一番堪称残酷的掠夺。
而比较可悲的是,即便他们修为通天,神通无敌,在灵智方面,都始终不如人族。
四境天里,多的是大妖被人类玩弄得双亲不认的八卦话本。
所以,大多数妖族都是藏于远离人族涉足的洞府,不问红尘,不管岁月,亦或是结群而居,随金乌一同早出晚归。
但却有生性争强的妖族,凡是喜欢一步到位,还未练出人形就想直接飞升。
而吸取凡人精元又恰好能增其修为,便叫那些妖族将凡人列为了‘食物’,还美其名曰肚子饿了就要吃饭,人如此,动物如此,妖族同样如此。
师衔羽不认同这种观点。
这闭目真君也是真有意思。
将军同他说约束妖族不要杀人犯法,他在那儿控诉将军容不下妖族。
属实是问东答西,而且,还有些过于冠冕堂皇了。
师衔羽不住地摇头,暗道:谁说妖族都不长脑子的?这个闭目真君多可怕啊!
不过李长歧并不吃齐霖这一套。
他只当没听见齐霖的废话,淡淡说道:“我自认为没有过分为难国境之中的大小妖族,但近日来,妖族引起的百姓死伤数目,却已到了连我也无法忽视的地步,如果你真的想明白了自己问题的答案,我就在将军府,随时恭候真君上门。”
话音落下,他顿了顿,又继续道:“你妖族的命是命,我人族的命也是一样。如果真君的答案是约束不了,那倒也不必再来将军府,闭目庭也需要考虑有没有必要再留在仙门了。”
“……”齐霖沉默片刻,对李长歧拱了拱手,轻声道:“明日,我便入府叨扰,将军,告辞。”
李长歧笑道:“慢走,不送。”
齐霖身形很快消失。
他是妖族,闭目庭中也多是妖修。
因为妖修与灵修之间的纷争总是关乎生死,所以闭目庭一直是禁止门中弟子外出。
即便是今日这般大的场面,闭目庭的弟子也不曾出现。
齐霖一走之后,场上除了师衔羽,就只剩下一众外宗修士了。
李长歧可没时间一个一个地去请走,而是朝众人指了指去往剑阁的方向:“诸位,时间差不多了。”
被他指过去的方向,地面突然凝聚起了一条通道。
众人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通道之上,径直往剑阁大门走去。
师衔羽也被这无形的法术给框住了,送去了通道处。
她几乎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步子,正要开口去喊将军,识海中雨灵儿的声音却突然响起:“我是玄天阁弟子,将军有所防备也应当,我记得演武场的灵气充盈,或许能够维系你元神不散,你不若元神出窍,自行留在此处?将军或许不会为难你。”
师衔羽:“……”好像有点道理。
她二话不说,直接试了试分神出窍。
她的修为不高,想要出窍就必须在灵力充盈之地,或是借助高阶神器自身的灵力维系。
所幸这演武场不愧是玄天阁的地盘,地底下搭建着不知道多少个聚灵阵,灵气比之将军府都不知道要凝实多少倍。
师衔羽直接从雨灵儿的肉身离开后,竟是一点要消散的迹象也没有。
她总算舍得给玄天阁发个好评。
她和雨灵儿道别之后,就顺势重新飘向上方,盘腿坐在空气上,继续看戏。
李长歧和晏云山眼神一挑就看到她了。
李长歧眉头一皱:“你怎么还没走?”
白首剑现下状态不对,他把人都支开,就是怕待会儿打起来了殃及无辜。
师衔羽这小元神,怕是随便一个冲击波都能给她吹散架。
师衔羽哪里知道那么多,她听着将军的话,立刻嘴巴一瘪就开始飙戏:“原来将军这么大费周章,竟是要赶我走……将军你好狠的心,呜呜呜……”
显然,她的‘楚楚可怜’水平还有待提高,演技稀烂。
李长歧:“……”
他面无表情道:“你这招我八百年前都不玩了。”
师衔羽:“……”
怎么说,将军你玩得还挺花?
她表情一收,嘟囔道:“我就远远地看啊,进又进不去,不会打扰你们啦……”
“行了,多亏待你似的。”
李长歧无奈,摇着头去看晏云山,却同时抬手朝着师衔羽轻轻一招。
师衔羽死活挤不进去的结界,这会儿也是高攀上了。
她眨眨眼,恭恭敬敬地对将军鞠了一躬:“谢谢将军!”
将军真好!
李长歧摇摇头,只淡淡说了句:“反正你自己悠着点,这白首剑……不简单。”
师衔羽‘嗯’了一声,跟着就凑到他与晏云山中间,开始化身观众,目光眨也不眨地看着白首剑。
她只看着疑似变异的白首剑,没有再说话。
而李长歧把她拉到剑阁之后也没有多费时间,转而就看向晏云山,神色严肃,道:“你如果不想作为青云剑仙,就不该这个时候出现。”
盛京仙门除了三将五老之外,各支脉之下还有不少长老。
青云剑仙能不能‘复活’李长歧也把握不准,他只知道,如果晏云山不想和青云剑仙有所关联,就应该早早离去,否则,若是引动了剑池之下元神碎片的波动,要么吞噬那些碎片,要么就是被碎片吞噬……但不论是哪一种,在剑池之下,都难以活命。
他有心担忧,但晏云山胜在年轻,年轻人做事好像就是全凭心情。
晏云山就是其中典范,他好像没有固定的计划,这会儿听李长歧这样一说,也是全然不在意的模样。
“哪个时间都无所谓啊。”晏云山随口应着,却也去看了师衔羽。
他出现在此,其实,无非是因为心中已有决策。
而在他下定决心的时候,这剑阁之上的白首剑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是以,才会逗留这几日,只为了看看白首剑想耍什么把戏。
他其实不太希望师衔羽
在这儿。
但是,看她这样安安静静的,好像也还不错。
晏云山没说话,只是将视线落在了师衔羽身上。
而迎着他的视线,师衔羽没来由地觉得自己在这杵着,好像属实是有点多余了。
但,要不是为了要到联系他的方法,谁愿意啊!
师衔羽冲他皮笑肉不笑,笑完才摆摆手,道:“你们聊,你们聊,把我当空气就好。”
晏云山似乎是轻轻叹了口气,却并无他话。
他收回视线,反手将白首剑横在眼前,却是问着李长歧:“将军,这剑在这里这么多年,你也没发现异常?”
李长歧目光落在白首剑身上的那些诡异的根茎痕迹上,摇头,淡淡道:“我不是剑修。”
这白首剑,乃是以青云剑仙的剑骨炼作剑胚之后,又经长年累月的修炼磨砺,才能有这纯粹的力量。
而这力量,也就只有修为比剑主修为同等以上的剑修能够看到,能够触碰得到。
但这过去的三十多年里,能够看到白首剑力量的人……不开玩笑,可以说是根本没有。
玄天阁的七绝剑,谁都去拔过白首剑,结果是全都无功而返。
李长歧虽也会用剑,却不敢自称剑修,即便知道白首剑的“不简单”,却还从想过是剑本身就存在的问题。
想到此,他便忍不住问道:“你可知这些根茎是因何而起?”
“……这把剑,已经被腐蚀了。”晏云山摇着头,将白首剑横在心口,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曾经把这把剑视为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东西。
但现在,他在这把剑上却已经察觉不到分毫与自己有关的气息了。
直到今日重新握住白首剑时,他也难免恍惚:究竟是自己死了一场,自己执剑地初心死了一回?
想到此,他又笑了声。
罢了。
他可不是往回看的人。
晏云山收起神色,开始往剑中注入灵力。
可笑的是这原本是他的本命剑,此刻却将他的灵力悉数返还,令他灵力发生了反噬……
也好在晏云山早有预料,在灵力被投射回来的时候,他就立刻松开了白首剑。
白首剑转瞬便如同有自主意识一般,往剑阁之外飞去。
“将军。”晏云山不慌不忙地喊了一声:“我现在的修为,还压制不了白首剑。”
他的话音还未落下,李长歧就已经抬手,无形的灵力将飞出去的白首剑牢牢拽住,强取送还到晏云山面前。
感受着剑上的力量,李长歧忍不住问:“这剑的剑灵……是有了自主意识?”
他曾经与青云剑仙交过手。
他与白首剑也有过交锋。
但彼时的白首剑,就如青云剑仙其人一样,朗朗阔阔,剑意如流云涌动,似青峰岿然。
可此刻这短暂接触,剑上传达出来的灵识。却让他倍感陌生。
像极了令人心生厌恶的邪祟之物。
“非也。”晏云山笑道:“你方才所感知到的那股力量,并非是白首剑本身的剑灵。”
话音落下,他就准备重新拿起白首剑,后者却像是与他有仇一般,只是轻轻一闪,竟已将剑尖对准了他的眉心,下一刻,就朝他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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