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岭之花甘做替身 第27章

作者:卿顾我 标签: 灵异神怪 破镜重圆 东方玄幻 奇幻魔幻 玄幻仙侠

  池倾道:“妖族阵师绘制的起阵图,和你的这个不太一样。你这个看上去繁琐很多。”

  谢衡玉笑道:“本以为你对阵术一概不通,原来还是上过课的。”

  池倾摆了摆手:“聊胜于无罢了。”

  谢衡玉于是正色,耐心给她解释道:“阵法有大阵小阵之分,起阵图本质相似,但高阶阵师也会根据阵法属性而进行调整。我们之前在拂绿栏看到的那个阵法是小阵,从残阵痕迹上看,起阵图用的也是最普通的那种,并没有被刻意调整过。而我现在画的这幅起阵图,非但作用于大阵,而且,还常常用于护山大阵。”

  池倾认真去看,这才发现谢衡玉用树枝绘制的起阵图虽然复杂,但枝节处线条繁乱,显然被刻意省略了很多细节。

  想来也是,护山大阵往往是一个宗门的守卫基石,虽然每代家主都会根据需要调整加固,但起阵图却往往都是在开山之初就已经定下的,轻易不会更改。

  因此这种起阵图,势必极为复杂,并不是在这片刻时间中就能被轻易复刻的。

  池倾沉默着,又打量那起阵图片刻,忽然福至心灵般仰头与谢衡玉对视:“你这个起阵图的外缘,和你刚刚在这林园周围画的,竟然是完全一致的!”

  谢衡玉赞许颔首:“没错。”

  “可此处只是客居的林园而已!占地不小,但也决计用不上大阵的起阵图!”池倾越想越觉不妙,语气都不由得急促起来,“公仪汾究竟对阿鸢做了什么……竟要对我们提防到这种程度?!”

  谢衡玉道:“倾倾不妨再试一下妖族传音器是否有效?”

  池倾心中显然已经有了不好的答案,可当她亲眼见到那枚光洁的玉环毫无妖力地躺在掌中后,还是没忍住叹了口气:“这阵法屏蔽了妖力……果然是冲着我们来的——这与囚禁,也无甚分别了。”

  谢衡玉道:“这是坏事,但也是好事。至少此处林园的阵法,是公仪家在宗门护山大阵的基础之上另行搭建的,它对妖族,甚至是对草木妖的针对性更强,但却没有真正的护山大阵那样难以撼动。”

  “你可以解决它?”池倾眼睛一亮,仰头望向谢衡玉,“他们这般提防我,显然阿鸢的情况已经不妙。你有办法破除这个阵法吗?”

  谢衡玉对上池倾亮晶晶的眸子,忍不住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嗯……有两种方法,一种是武力碾压,强行从内破除大阵,但这种方法势必会立刻引起公仪家的警觉,甚至可能会触动真正的护山大阵。”

  “还有一种方法,会难一点,但安全性更高。”谢衡玉顿了顿,“大阵的阵眼,往往是一件圣品灵器……”

  池倾蹙起眉:“我们得把那件灵器毁掉?”

  谢衡玉摇头:“灵器认主,若被摧毁,依旧会引起公仪汾的警觉。除非李代桃僵,将我们自己的灵器替换上去。”

  池倾颔首,可眉宇却并未舒展:“阵眼可能是阵中的任何事物,不知猴年马月才能找到。”

  谢衡玉虽然在先前的话语间更倾向于“寻找阵眼”的选择,但却并没有反驳池倾,只平静地看了看月色,对池倾道:“倾倾若选前者,请再予我一朵夜昙。”

  池倾侧眸望向他,衬着萤火之光,也回想起了谢衡玉在赌坊中以光为剑的身影,那可堪称一种惊心动魄的漂亮。

  青年眉眼如玉般温润,即便在这昏昏的夜色里,也显得十分剔透。他如水晶般的灰眸认真地注视着池倾,信任与爱意翻涌,像是坚不可摧的长河。

  池倾在他的目光中略微恍惚,几乎就要忘记自己此刻正身处于何其两难的抉择。

  ——她已经太久没有被人这样注视过,那种不论自己选择哪条路,都有人坚定地牵着自己,走在自己身前的感觉……

  仿佛只有藏瑾才给过她。

  可是,如今她已经过了年轻气盛的岁数,若一切有重来的机会,她不会再次踏上明知危险的路,孤注一掷地豪赌。

  她赌过一次,输了,便再也经不起第二次。

  池倾在谢衡玉的目光中冷静下来,回过神,摇了摇头:“尘埃落定之前,公仪家大概率不会伤及阿鸢性命……我们要尽快,但也不能闹到触动护山大阵的程度。”

  谢衡玉道:“如此,便选第二个。”

  池倾刚要点头,却在这时,忽而听到远处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池倾猛然转头,正巧在黑暗的尽头,瞧见一个侍从穿着的青年,身影奇快地躲在一棵榕树后面,偷偷瞄着他们。

  黑暗隐去了青年的面容,阴森的林风使周遭氛围显得格外诡异。

  池倾眯起眼,微微仰起下巴。

  刹那周身百余红蝶狂舞,枫叶也似,倏然朝那青年而去!

  却在此时,不知何处的剑影垂天而下,隔在红蝶与青年之间。

  池倾望着那剑光,歪了歪头,不解地望向谢衡玉:

  “你……拦什么?”

  谢衡玉却紧握着拳,难得没有立即回答池倾的话。

  “……”他静静望着那榕树后的青年,许久后沉声道,“出来。”

第28章 她仿佛生来就能扯着荒芜的灵……

  树影婆娑,青年的身影踌躇着动了动,随后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背过身去,飞也似地朝林园外跑了去。

  池倾不明所以,抬手欲纵红蝶追上,谢衡玉却摇了摇头,轻轻按住了她的手:“倾倾,不必追。”

  池倾道:“此人行迹可疑,若跟着他走,说不定能找到阵眼所在。”

  谢衡玉不答,牵着池倾的手先往那青年藏身的榕树走去。靠近了些,池倾神情疑惑地摸了摸榕树的树干,却忽然余光瞟到半剥离的树皮间,似乎露着隐约的白光。

  抬手朝里一探,却摸到块折叠着的薄薄纸张。

  两人对视,池倾低头展开纸张一看,愣住:“你与那个人……莫非很是相熟?”

  谢衡玉沉默刹那,视线落在那纸上——那是张平平无奇的信纸,其上并没有任何的法术,像是被无意地落在树间,甚至都没写什么隐秘的内容。

  倒像是哪个公仪家的外门子弟,将课堂上胡乱记录的笔记撕了一页,下学时随手丢在这里。

  信纸上了了几行潦草的字迹,写的是公仪家的神庙祭祀大典。这种仪式与妖族的祭天仪式也没太大区别,加上那几行字写得也不太详细,因此池倾第一眼完全没有察觉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可这样一张太过普通的信纸,在当下的时机被遗留在这里,本身就是一件十分可疑的事情。

  结合之前谢衡玉对那少年的态度,池倾故而才有此一问。

  谢衡玉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似想要回避一些什么。但那犹豫的视线,却又在与池倾四目相对后,重新化为了温和的春水,他朝她点了点头:“那孩子……从前是白马盟的人。但他后来离开了,不知去向。”

  这话说得倒是简单,可池倾知道底下的纠葛绝非如此三言两语可以解释清楚。

  事有轻重缓急,她虽然对两人的关系有些许好奇,但此刻也没必要刨根问底,于是点了点头,轻声道:“他可信吗?这张纸……又是什么意思?”

  谢衡玉接过池倾手中的信纸,从头认真看了一遍,眉峰微蹙,目光最后落在其中的两个字上。

  ——神庙。

  谢衡玉点着那两个字默念了两遍,与同样也若有所思的池倾对视一眼:“有没有可能……”

  池倾转头望向树林后巨大的黑岩建筑,沉默片刻,接话道:“如果这个林园,从前就是祭祀之地呢?”

  在宗门护山大阵的基础上再建一处大阵,这本就不是朝夕便能完成之事,但如果那个少年所传达的信息可靠……如果此处林园就是公仪家从前的祭祀神庙所在……

  那此处的阵法,也极有可能是公仪家先祖,为了守护神庙而一早落下的。

  它的阵眼,也更有可能,是某件与祭祀相关的器物。

  “可是……”池倾看着那尖顶的黑岩古堡,语气有些犹豫,“你们人族不是最重礼法?又怎会有人,将宗门神庙改为客居之处呢?”

  “礼法……盛世时,那是上位者御下的缰绳。乱世时,它便是无人在意的尘土,不知扬去哪个角落了。”谢衡玉紧了紧池倾的手,音色忽然有些沉,“公仪一门于乱世起家,后为稳固地位,大改族史,礼法对于他们而言,或许本就不是最值得看重的东西。”

  或许是因为谢衡玉从前背负着太多的光环,每一个身份都将他锁成了正儿八经的玉人像,即便如今他在池倾身边隐姓埋名,那些光环也并没有完全褪去。

  因此,当他说出这些在其他人族世家听来“大逆不道”的话时,池倾依旧感到了几分诧异。

  她冲谢衡玉眨了眨眼睛,在察觉到男人有些低落的情绪后,指尖用力地捏了捏他的掌心:“横竖都要找阵眼,既如此,不如信他一回?”

  池倾另一只手屈指弹了弹谢衡玉手上的信纸,清脆的一声响,将他从莫名的阴郁中拉了出来。

  谢衡玉微怔,随即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立刻歉疚地调整了表情,回握住池倾的手,温声道:“好。”

  不管怎么说,那个少年的出现,至少给池倾指了个方向。

  她与谢衡玉赶回古堡,两人分头寻找阵眼。谢衡玉对于阵术了解颇深,对于阵眼的判断更为准确些,而池倾不精此道,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古堡中与祭祀相关的一切圣品灵器都搜出来。

  可问题在于……

  “这地方空落落的,哪有什么圣品灵器?”池倾从楼上跑下来,倚着楼梯处的栏杆,表情有些茫然,“我以为我至少能找出十几件灵器给你。”

  谢衡玉直起身,抬头望向她,笑应道:“但是呢?”

  池倾朝他摊开手:“一件都没有!”

  谢衡玉无奈失笑:“圣主,公仪家可没有妖王那么阔绰,随便炼出什么灵器都先往戈壁州送。圣品灵器,即便对于修仙界世家而言,也并不是什么寻常之物啊。”

  池倾道:“那我岂不是只能在旁边干巴巴看着你找?”

  谢衡玉仰着脸,眉目舒朗:“那就看着我。”

  他本就是眉眼处骨骼深邃,英挺漂亮的长相,如今这样抬头的动作,整张脸一下子撞入池倾视线,着实颇具冲击感。

  池倾像是被他蛊到,怔了怔才反应过来他的话:“谢衡玉,你这是在……”

  在调情吗?

  她说不出来这两个字,因为谢衡玉的神情实在是过于正经,那灰眸是一如既往的温软,仿佛之前不过是随口给出了一个挺不错的建议。

  池倾抿了抿唇,觉得谢衡玉也不至于短短几日就在这方面突飞猛进,于是默默把话题转移开了:“你是怎么找阵眼的?我总不能干看着。”

  谢衡玉认真解释道:“阵眼的职责,是在外人面前隐藏自己。因此圣品灵器作为阵眼时,也未必就是圣品灵器。”

  池倾恍然:“也就是说,阵眼依旧有很大可能……只是林园中随处可见的一块石头?”

  谢衡玉道:“可以这么说,但圣品灵器即便改变了形态,本身的灵力却不会消散。所以……它即便真的变为石头,也至少也该是一块灵气充沛至极的石头。”

  池倾望着谢衡玉脚下踩着的地——那着实不是一处能称得上干净的角落,虽不至于蛛网密布,但依旧落着薄薄的灰尘,差不多是这处古堡的死角。

  她问:“你那边……是有灵力充沛的石头吗?”

  谢衡玉道:“没有,不过这边是大阵的中心位置,站在此处可以更全面地感知到阵法中的灵力流动……这对于最初接触阵术的人来讲有些复杂,你要来试一下吗?”

  池倾无事可做,便依言走到谢衡玉身边,闭上眼睛安静感受了会儿。

  谢衡玉道:“有感觉到什么吗?”

  池倾老实回答:“嗯,什么都没有。”

  谢衡玉闷笑一声,摇头道:“罢了。这是阵中阵,灵力流动如万千蛛网密布,就不为难倾倾了,还是我来吧。”

  池倾在一旁的阶梯上坐下,撑着脸想了想,忽然道:“蛛网密布?所以,你站在这里,只是为了观测灵力流动?”

  谢衡玉道:“如同人体十二经脉的分布,血液自心脏而出,流经全身又重回心脏——阵法亦是如此。灵力流动的起点与终点,通常便是阵眼所在。”

  池倾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倏然站起身,对谢衡玉道:“我有个想法!”

  谢衡玉:“嗯?”

  池倾道:“得用很多妖力了。”

  她说着抬步跑出古堡,在林间挑了一棵最大的榕树,双手近额,拇指相交,忽然十指间荡出极浩荡的红色妖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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