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岭之花甘做替身 第49章

作者:卿顾我 标签: 灵异神怪 破镜重圆 东方玄幻 奇幻魔幻 玄幻仙侠

  可是谢衡玉将她这句话听进去了,不仅听进去了,他还开始琢磨起来了。

  池倾这句话的意思……一定是在意他的吧?说到底,还是因为担心他的伤势,不想让他为了她受伤,所以之前才会表现出那种逃避的样子吗?

  他们都说,人在感情里,会关心则乱……

  所以一定是他想的这样——池倾不是不喜欢他了,她只是太在意他了。不然为何她又要来找他了呢?如果她不喜欢他了,一定就会跟他断掉了吧?

  谢衡玉望着床顶挂檐上的花纹,不知道出神了多久,反应过来的时候,整条手臂都被池倾压得有些发麻。

  他垂眸看着她恬静的睡颜,没怎么敢动,就这样

  半靠着枕头僵了一个多时辰后,池倾总算醒了。

  “唔……天亮了?”她撑起身,睁着单侧的眼睛朝窗户的方向瞧了一眼,一时有些惊讶,“我睡了那么久?”

  谢衡玉的整条手臂都麻得动弹不得,便用另一只没被池倾压到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腰:“倾倾,你这样会睡得不舒服,往里面躺些。”

  池倾愕然:“都这么晚了,我不睡了……而且,我没有不舒服啊。”

  不然哪至于趴在谢衡玉身上直接睡了一个多时辰。

  谢衡玉拦住她的动作,语气却有些不情愿的样子:“你都多久没好好睡觉了?多睡一会儿怎么了?”

  池倾从善如流地从他怀中滚到一边,笑盈盈地盯着他:“唔,那首诗怎么念的来着?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小玉公子,您原来是个妖妃啊。”

  谢衡玉笑着握住她的手,倾身凑到池倾耳边,声音压得很低,因此有些哑哑的:“所以……陛下?”

  池倾忍俊不禁,抬手戳了戳他的手臂:“这就演上了?”

  谢衡玉笑着握了握拳,试图舒展了一下发麻的肌肉,这细小的动作正好被池倾捕捉在眼底,她一怔,随即立即反应过来:“我刚刚是不是把你压麻了?”

  谢衡玉刚想否认,池倾一个瞪眼望过去:“骗人是小狗!”

  谢衡玉眉眼一弯,声音温柔:“好,是有点发麻了,但一会儿就会好的。”

  池倾有些不高兴地垂下眼,半坐起身,和谢衡玉两人一起靠在床头,拉着他的手没什么章法地捏捏揉揉:“有好一点吗?”

  其实没有,但谢衡玉笑道:“好多了。”

  池倾继续揉面似地给他按了两下,沉默了片刻,脸上的神情越发淡下去:“你……总是这个样子,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衡玉侧过脸,静静注视着她的动作,小声道:“那你告诉我吧。”

  池倾愣了一下:“什么?”

  “告诉我,你想要怎样的恋人?”谢衡玉目光闪烁了一下,像是有些羞赧,“要是我有让你不满意的地方,我可以改。”

  恋、恋人?

  池倾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像是一时无法理解谢衡玉口中的这个字眼,他所说的“恋人”,是怎样的指向?

  总应该……有别于花别塔里那些来来去去,过客似的男人。

  可是,好似也不是藏瑾与她曾经的那种关系。

  池倾在脑海中忙无目的地扫荡了一圈,最终想起了烁炎和来炆。

  在她刚到圣都的时候,这两人就一直在一起,来炆是像烁炎影子一样的存在,甚至在一定程度上,他可以代表她的意志。

  那是一种绝对信任的体现——他们深度捆绑,难以拆分,即便没有情爱的连接,依旧比任何人都要密切。

  池倾曾经见过他们无数次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拌嘴争执冷战,但是在有关妖族政务之事上,两人无论有多少私人爱憎,却又能迅速地站回统一的战线。

  他们之间当然有感情,且这种感情深厚到,就连池倾这个妹妹都很难硬气地与来炆较量——所以,这样的关系算是恋人吗?

  池倾无措地抿起唇,定定看着谢衡玉的脸,她想,如果要接受这个人像来炆之于烁炎一样陪伴着自己。

  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毕竟,首先,谢衡玉是个可以信赖的人。

  或许是因为池倾沉默了太久,谢衡玉感觉自己又像是一碗被搁在秋风里的热水,全身一点点地凉下来。

  这一日的每时每刻,他总会想起池倾曾经给他的那个选择。

  仆侍,还是情人——不是的,他当然知道池倾当时口中的“情人”,指的就是她过去无数个匆匆来去的男宠。

  他不要,不愿意。

  于是跳出这个选项,用了个模棱两可的词语,小心翼翼地试探了一下池倾的心思。

  毕竟,他在她这里总得……和她曾经其他的男宠不一样吧?

第56章 谢衡玉谁的醋都吃。

  在谢衡玉惴惴不安地等待着答复的那段时间里,池倾却并没有想到这人的心思已经百转千回,到了如此繁乱如麻的地步。

  实际上,谢衡玉在大多数时候,都是个很会隐藏情绪的人,因此即便两人如今靠得那么近,近到池倾一抬眼就可以看清男人脸上最细微的表情变化,可当她窝在他怀中时,也仅仅只是察觉到他有些错拍的心跳。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若无其事的脸,伸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然后让他低头与自己对视。

  “恋人?”池倾用疑问的语气重复了一遍,没有往日那种习惯性的轻佻笑意,难得郑重,“这个身份,与我曾经给你选的那两个……是不一样的吧?”

  谢衡玉垂着星灰色的双眼与她对望,瞳色深深,也收敛了笑意,除却隐约的紧张之外,还藏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沉意味:“不一样。”

  “你想要做特殊的那个?”池倾眨了眨眼,轻轻笑了起来,“可是恋人该是什么样的呢?谢衡玉,你自己清楚吗?”

  她侧过身,一侧的手越过谢衡玉,放在他身旁,那动作在两人之间拉开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像是她半伏在他身前,却愈发能将彼此看得清晰。

  池倾方才想了很久,她确信自己不太明确谢衡玉口中的“恋人”,究竟该属于怎样的定位,她只知道自己不愿被束缚,也不愿再承担一份过于沉重,沉重到离别后足以令她愧疚的感情。

  她早在心中为自己搭好了一个坚不可摧的壳子,虽然不得不承认,谢衡玉的出现让她略有些松动,可不到万不得已,她并不愿意冒着太大的风险,踏出那个好不容易造起来的安全区。

  可是同样的,现在两人之间的这种恬静的氛围太难得,池倾也不愿意再次回到不久之前那种冷若冰霜的状态中去了。

  因此,还是不要轻易拒绝谢衡玉的好。

  这确实是一个进退两难的问题,但当池倾想不明白某件事的时候,她并不会花太多的时间纠结于此,反而往往会选择将这个问题直接抛给对方。

  正如她现在做的这样。

  谢衡玉在被池倾反问过后,眼底也闪过了一瞬的怔忪——关于恋人的定义,若是池倾都不清楚的话,那他恐怕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他沉默了片刻,用额头蹭了蹭池倾的脖颈,语气带着一丝茫然:“或许……只要你不推开我就够了。”

  想了大半日,最后想要的“特殊对待”,还是这样一个看似简单的要求。

  只要她不要像之前那样推开他、抗拒他的付出,谢衡玉觉得自己就已经知足了。

  池倾有些无奈地呆了一下,才慢慢抬手拍了拍谢衡玉的后背,这个身材高大宽阔的男人此刻靠在她身前,那动作似是跟朗山学的……像是只撒娇的大狗,很容易就让人心软。

  “好吧好吧。”她小声地答应他,但多少有些敷衍的意思,跟她哄朗山的时候也差不了多少,“我知道了,下次注意。”

  谢衡玉抬眼望向她,因为忘不掉两人之前矛盾爆发时的状态,他几乎有些不可置信了。

  “你答应了?”他喃喃道,“你真的答应了?”

  池倾笑了起来,抽下谢衡玉脑后的木簪,手指绕着他的黑发扭啊扭,最后绾了一个松松垮垮的揪揪。

  “不把你推开是吗?那就答应了吧。”她捧起他的脸,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故意发出

  一声不轻的“吧唧”声,颇有种调戏老实人的意思。

  “还是说给你点特殊待遇?”谢衡玉的脸在这些日子里消瘦了很多,但他本就不是瘦削深刻的长相,眉眼柔和,脸颊也还算饱满,捏在手里像是个奶皮团子,池倾很喜欢捧着他的脸搓,“这也答应了。”

  谢衡玉的眼睛逐渐亮了起来,那双桃花眸滟滟生光,很开心很开心的样子,池倾想,如果这人也是犬妖,恐怕现在耳朵会竖起来,尾巴也开始摇出虚影来了。

  她弯眼笑着,捏了捏他的耳垂,心底叹道:谢衡玉啊,真的是很好哄,也……很好骗呢。

  “但是……倾倾。”谢衡玉扣住池倾的手晃了晃,眉眼温柔带笑,仿佛是随意另起了一个话题,“今天心情很好么?”

  否则……怎么会又对他那么好呢?

  他脸上装出那种随口一问的样子,视线却细细捕捉着池倾脸上最细微的变化。

  她毫无所觉地抬眼望向他,眉眼一弯,抱住他的脖子,将脸埋入他的颈窝,小声道:“没有啊,我其实心情可差了。”

  谢衡玉拍着她后背的动作停了一下:“怎么?”

  因为你的事……

  池倾这样想着,却小声道:“看到来炆,就想到之后要去梧桐岛的事情。如今卖货郎下落不明,你身体里那种的尸傀之气在妖族和修仙界又时常出现,给我一种……走到哪儿跟到哪儿的感觉——仿佛被是什么东西盯上了,总觉得瘆得慌。”

  而且……池倾思绪走到这里,忽然间卡壳了一下,脑海中蓦然浮现出那给了公仪夔最后一击的,极似藏瑾的人影。

  虽然她总觉得是自己当时看花了眼,但即便那人影并不是藏瑾——一堆本该属于魔族的尸傀之气,却在关键时刻帮了自己一把,已是不争的事实。

  那究竟是为什么呢?

  池倾原本不愿提及自己了解了谢家求花之事的始末,故而才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谢衡玉。可如今,她倒是真的将自己给绕进去了。

  谢衡玉的眉心在听到“梧桐岛”三字的时候微微一动,他一下下梳理着池倾的长发,安慰道:“船到桥头自然直,既然妖王让你去梧桐岛,说不定所有的答案都会在那里水落石出呢?”

  池倾哼哼道:“你这样说,可见这一局梧桐岛必然参与其中。”

  谢衡玉摇头:“或有可能,但也有例外。”

  “怎么你也开始讲这些模棱两可的话了?”池倾笑着掐了掐他的手指,“我只听说不做贼不知销赃地,若我们在梧桐岛能得到一切想要的答案……”

  她眼神暗了暗:“那这地方,定然是留不得了。”

  池倾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带了点肃杀的凉意,这种杀伐果决的气质似不太该出现在卧榻之上,但这气势逼人的话由她出口,倒也不显得违和。

  谢衡玉想了想,望着池倾的目光愈发温和:“有关梧桐岛的事情,我知道的并不太多。但如果你有所顾虑的话,去那之前,我可以带你去见一个人。”

  “什么人?”

  “这人曾一度探访过梧桐岛,且与你也有一面之缘。”谢衡玉道,“是唐呈。”

  池倾闻言,脑海中登时浮现出那个身着道袍,手握烟斗,有些混不吝的青年。她想不到这人与谢衡玉的气质行事皆相去甚远,可两人关系却十分不错,不免生出些兴趣来。

  “好呀。”她又趴回谢衡玉怀中,饶有兴致地探头朝他笑了笑,“你这位朋友倒有点意思,听着是个自由自在的富贵闲人?你们怎么认识的?”

  谢衡玉由她这一问忆起往昔,眼底泛起柔和的笑意:“他是唐家的公子,之前我们去的航管处便是他家管辖。白马盟初创的时候,我们因一些琐碎事务相识,后来他便时常会来白马盟找我,一来二去就熟络起来了。”

  池倾眨了眨眼,语气有些失落:“好平淡的故事,和我想的又不太一样。”

  谢衡玉将她拢在怀里,笑道:“不然你以为呢?”

  池倾道:“看唐呈的样子,我还以为他是风花雪月、纸醉金迷,呼朋唤友喝酒谈天的人呢。没想到只是来白马盟……他来白马盟寻你,一般是做什么呢?”

  “来看我做机甲。”谢衡玉垂眼瞧了池倾一眼,心中泛起一丝奇异的不悦。虽说唐呈是他的好友,但他听这个名字从池倾口中反反复复地念出,竟然有些吃味。

  他伸手捏了捏池倾的脸:“……你觉得他怎么样?要我约他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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