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是一头好人 第43章

　　不过，这?好像和?她?没什么关?系，因为她?未必会活到那一天。

　　荆仓基地深处，也?有人在讨论红龙海怪，但?他们讨论的重点在于——

　　它究竟有没有异能？

　　目前异能者?能感应到其他异能者?的存在，异能越是强大，存在感越是突出，而红龙海怪入江，其实沿途有异能者?赶到了附近，但?却没有感应到它的异能。

　　说实话，这?只海怪的行动一直很古怪，因为以它的体型，理论上不会进入淮江，最终他们得出的结论是：“它有智慧。”

　　似乎在它的视角，大海是它的领地，江河是它的后花园，它是有目的地进入淮江又重回大海，可惜这?次没能拍到当?时的具体画面。

　　“大海是领地”看上去有些过于嚣张了，但?这?其实是各地研究所专家得出的统一结论，因为目前他们没有发?现任何一个能限制这?只海怪的天敌。

　　他们从少见的视频资料中看到过一次红龙海怪与另一头庞大而扭曲的深海怪鱼战斗。

　　那甚至不能称之为战斗……因为结束得实在太快了！

　　——在双方相错而过之际，大鱼嘴巴张开，四层密密麻麻锋利的牙齿咬中了海怪的部分身体，这?一咬也?灌入了它的毒素，让那肢体变得僵硬起来。同时，海怪的触手扎进了对方的腮，用力扯掉鱼鳍，而后倏地有电光流转，怪鱼的身体瞬间四分五裂。

　　它的残尸就要沉入水中，但?水波又重新把碎尸捞了上来，它的牙还咬在海怪的身体上，海怪把它强行扯下，像是“看了看”，但?这?动作也?扯下了海怪本身的部分肢体。

　　是的，很滑稽的是：红龙海怪唯一的伤口?居然是自己制造的。可只是人类一眨眼，那伤口?就恢复如初，重新生长出来。

　　而后海怪把怪鱼的尸体全部纳入体内，消化完毕后吐掉了垃圾，身体的颜色逐渐转换变得透明，慢慢沉下，在海底化作一朵几乎完美拟态的巨型海葵。

　　光是这?短短的画面中，对方就呈现出了多重异能力：包括自愈、放电、控水、变形……

　　而按照资料，它还在不停地成长，像是成长没有尽头。

　　专家总觉得，假如这?头海怪想要毁灭世界，它真的能做到。

　　这?样的怪物，怎么可能没有异能呢？它一定是还有一种精神系异能，能够隐藏自己的“气息”，是啊，异能感应在战斗中太容易暴露自己了，而如这?种顶级猎手，本就应该有这?样的能力！

第29章 牛哥 你们这样搞得我练习很没有成就感……

　　渊白这晚并没有休息。

　　本体睡觉时, 她就在?折腾自己带回来的东西。

　　蛇肉和蛇胆被她放在?了冰箱，因为?她不太擅长做蛇肉菜肴，末日前完全?没尝试过这种?食材。不过, 看其他动物们吃得那么自在?, 渊白也能?确定这些至少无毒。

　　她觉得自己也可以?尝试一些变异食材了, 但决定先从蔬菜开始, 然后再尝试肉食。

　　之前她在?仓库里找到过一些耐储存的正常蔬菜, 如南瓜, 萝卜, 但新鲜绿叶菜不多, 渊白决定去?城外的大棚收集一波。

　　蛇骨是一节一节的, 且都是弯曲的，渊白想给自己打造一些趁手的武器, 但一根完整的骨头比她整个人?都要大点……她琢磨了一会儿，才开始切割和研磨。

　　她想做一批远程武器出?来。

　　没有枪支，首选的自然是弩箭类。不过，渊白没有用过弓箭，传统弓想要威力更大, 光是拉开就需要很大的力量, 弩则是用机械装置上?弦, 渊白没在?淮城的弓箭俱乐部找到弩, 甚至没法拿实物参考着做出?来。

　　或许图书馆里有相关?的教程和图解？不过目前她没这个精力去?找，渊白便决定换一种?更简单的。

　　——比如矛。

　　她的动态视力得到增强后, 隐约觉得自己“射箭”“投掷”之类的动作变得更精准了, 虽然投掷用矛也是力量越强效果越好，但渊白觉得可以?试着用其他方式补足伤害。

　　她把纯白的蛇骨切开，磨成?细杆, 而后又?进入图书馆，捡起渊白放在?水桶里的长发?。

　　即使是变成?异能?者了，人?每天?还是会正常掉发?，她担心头发?自燃，所以?发?现?自己掉在?地上?的头发?就会扫起来放进角落里装满水的水桶。

　　把一根头发?缠到长矛上?后，巨蛛动作更小心了，不断调整灼烧的温度，才把黑色长发?黏着在?骨矛上?。

　　光是烧出?八根骨矛，巨蛛就从入睡烧到了清晨，不过，烧完后，渊白拿去?和自己本体比划了一下，发?现?：

　　“是不是有点太短了？”

　　在?巨蛛体内时，她对大小有些没概念，只记得人?类本体很小只，自然拿不动太重的矛箭，所以?一开始就切得很细很短。

　　而后她又?强迫症作祟，想要把几根矛的长短对齐，宽细相同，手工做出?机器压制的效果……结果就只是哪段长了切哪段，越切越短。

　　现?在?这长度……感觉和自己手臂放平一样长啊。

　　黑色的发?丝缠绕在?白骨之上?，缠成?无规律的黑色线条，渊白把骨矛斜靠着放在?一旁的柜子旁，而后借着白天?的一点自然光观察她的人?类本体。

　　床上?的小人?正在?沉睡。

　　渊白觉得，不是所有人?能?以?第三视角实时看着“自己”睡觉的，所以?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她没忍住屈起触手，戳了戳自己的肚子，床上?的人?咂了下嘴，无意识地翻了个身，把肚子护到另一侧。

　　嘿嘿。

　　想不到吧，触手很长，也可以?伸到另一边戳。

　　不过渊白没有再折腾她自己，因为?她其实是穿着风衣睡觉的，兜帽兜着的头发?还能?偶尔看到星点般的火光，随着呼吸起伏而点燃熄灭——

　　明明控制着深海中庞大的海怪，本体的能?力却一直在?往火系发?展啊。

　　她把蛛腿全?都变成?触手，盘踞着抱住整张床，眼睛自上?而下地看着她自己。或许是因为?连绵的雨和阴郁的天?气?，她发?现?自己在?家里捂白了不少，虽然有试着自行锻炼，提高体质，但即使是渊白也不能?做到像末日前一样想吃什么吃什么，食物安排没能?跟上?，所以?体重看上?去?也没什么变化。

　　还是和她第一次用巨蛛看到自己时一样，好小，感觉一捏就死。

　　快要到她起床的时候了。

　　渊白心念一动，把本体从被窝中掏出?来，放到巨蛛的身上?，巨蛛虽然能?使用火，但摸起来还是冰凉的，储水的躯体平躺在?地上?，就好像一张床。

　　现?在?这张床像摇篮一样走来走去?，微微晃动，凉意贴着她本体的脸，原先因为?头发?导致的一丝灼热气?息消失不见，她感觉到自己翻了个身，呈“大”字趴在?了新床上?，睡得更熟了。

　　啊……

　　好可爱！

　　有种?在?玩洋娃娃的感觉！虽然这个洋娃娃就是她自己！

　　但这个娃娃绝对比全?世界所有娃娃都贵，都精致，渊白用和比人?脸还大的眼睛把小小的人?类看来看去?，心头莫名涌现?出?了一种?幸福感。

　　她把自己举着走来走去?，小猫被惊醒，迷迷糊糊爬起来，小跑着跟在后面绕圈。渊白一时觉得自己就这么被巨蛛好好保护着也挺好，不用努力，躺着升级，吃饭，睡觉，看书，交朋友……反正整个淮城可以?随意来去?，这里被遗弃的资源对个人而言是个庞大的宝库。

　　但她又?知道世界正在?飞速变化中，连红龙海怪都没有停下猎杀和吞噬的脚步，谁知道意外什么时候突然就来了呢？

　　得努力，得吞下更多的晶髓，最好再分裂出新的保护者。

　　不过，那些都是天真正亮起来后要做的事情，现?在?，她想做的只有抱着自己，在?圆满与欣喜的心情中等待黎明。

　　-

　　黎明还未真正到来，酒吧的人?已经开始为?求活而努力。

　　在?巨蛛搬运……“房子”时，小汪迟疑过后，其实想要跟上?去?看看，但越往前，天?空中的白蝠就飞得越低，小汪转头看了看酒吧的方向，还是选择了回去?。

　　大约凌晨五点多，大家便都醒了，他们现?在?一天?只吃两顿饭，早上?一顿，下午一顿，只有在?巨蛛来时才会额外烧午饭。

　　酒吧靠河，河边开始出?现?了蚊子，还好林医生出?门几趟，带回来变异的薄荷，驱蚊效果更强劲了，就是有些呛人?。

　　在?周池能?够帮上?很多忙后，出?门寻物的成?了三个健康的人?，沈姨在?家，用找来的布料给周池缝适合他尺码的衣服鞋子，以?及急需的手套。孟若秋撑着拐杖，给物资分类整理，归纳清晰。

　　她此时正在?一卷布料上?写字，这是写给城市里其他幸存者们看的。

　　她已经发?现?了，巨蛛对待它们的态度是平静而友善的，就像是对待不讨厌的邻居，会约束白蝠，也会给予一点帮助。假如有其他幸存者过来，只要不打扰到对方，巨蛛应该都不会在?乎。

　　所以?孟若秋决定写一张告示，挂在?蛛网入口处，假如有三院的人?逃到附近，可以?到酒吧这里来与他们汇合。

　　她没有直接写酒吧的具体位置，而是写了两条街外那个较为?标志的大型商场，防止有坏人?找上?门。前两天?出?门时，小汪把一面旗子挂在?了商场顶部，他们每隔一天?就会过去?看看，若真有人?来，要么会在?附近躲着，要么也会留下一些记号。

　　写完告示后，孟若秋干脆林医生、周主任以?及小汪一起，赶去?那个挂着显眼鱼眼灯的入口处……但越是靠近，小汪看上?去?越焦躁，她用断断续续的声音表达出?：

　　好像有一只大虫子。

　　是附近的虫变多了吗？

　　白蝠经常抓着虫从空中飞过，所以?蛛巢内的虫子比其他地方少很多，但虫留下的气?味、体/液、尸体也会也渗入地面，到处是无法抹除的痕迹。

　　众人?走得更加小心，周主任脚步突然一顿：“看那边——”

　　他们已经看到鱼眼灯的光了，但同时也看到了对面一个靠在?蛛网旁的人?，那人?穿着衣裳，上?半身都靠着墙壁，只露出?小半张侧脸，但却非常眼熟。

　　“左叔！”小汪立刻认出?来了！

　　那是在?三院和他们相处了很久的左班长啊！对方居然也选择往西跑吗？或许是因为?巨蛛出?现?过，又?或许是因为?他们几人?提起过往西的计划，所以?才这么巧地遇到了他！只是他手臂上?有个发?黑的血洞，身下有蟑螂爬来爬去?……看上?去?快要不行了！

　　小汪连忙从蛛网中间钻过去?，其他几人?也依次穿过蛛网，在?小汪用力踩死几只蟑螂时，周主任也把蟑螂一刀劈开，而后左江的身体颤动了一下，睁开眼睛。

　　那双眼睛看上?去?非常空茫，像是连回光返照都要做不到了的样子。

　　众人?心焦无比，林医生立刻掐住左江的手腕，但在?摸到脉搏时，她微微一愣。

　　孟若秋不懂医术，只好在?旁边警惕周围……但她没发?现?，身边原本急切的小汪伏低了身体，嗅着混杂的空气?，双眼闪过迷茫的光。

　　没人?知道，小汪心头几乎是惊涛骇浪——

　　但她的心情完全?从动作中暴露了出?来，她炸毛了！

　　她几乎是无意识地龇着牙，没像平时那样负责保护众人?，尾巴也没有甩动着赶跑靠近的虫子，而是死死地盯着“左江”。

　　下一秒，在?左江僵硬地抬起上?半身的那一刻，小汪扑了过去?。

　　周主任大惊：“小汪！”

　　他只来得及喊这一句，而林医生踉跄了一下，迎着边牧大狗扑过来的风往后一避——

　　小汪大张的嘴巴咬住了左江的肩膀。

　　她原本是想要咬头的，但还是心存一点侥幸与不安，这个14岁的小朋友不太确定自己的判断，但心头的警报让她来不及和其他人?商量了。

　　因为?就在?这一刻，“左江”的攻击也到了！

　　他……不，它的脑袋突然一变，嘴巴张得比小汪还要大，皮肤骤然龟裂开，变成?暗红与黑色夹杂，有着甲壳状外壳的怪物！

　　它狠狠咬下了小汪的一只耳朵。

　　小汪惨叫着呜咽了一声，双眼发?红，下一秒，“左江”真正的身体撑破了衣服，变成?了一只比人?体更长，但比正常蜈蚣更厚实的一只巨大蜈蚣。两个看上?去?都不是人?的生物翻滚在?一起……小汪发?起狠，不顾进入自己口中的“液体”究竟是什么，硬生生顶着蜈蚣的躯体，把它用力拱到了蛛网上?。

　　而后她甩着脑袋退后，蜈蚣奋力挣扎，但蛛网只微微颤动，死死粘住了它，正如粘死一只普通的飞虫。

　　“小汪！”

　　林医生立刻脱下衣服，撕成?布条缠住小汪还在?流血的左耳，同时拧开瓶盖，让她漱口并把蜈蚣的□□吐掉。

　　小汪呆呆照做，目光依旧黏在?“左江”的身上?，蛛网上?的生物一会儿部分肢体变成?人?形，一会儿又?变回蜈蚣，它一时半会显然不会死，但周围的各种?生物都不介意来分食它。

　　小汪感觉自己的下巴已经肿了起来，舌头也很麻很痛，但是大滴大滴的眼泪从她眼角滚下，她意识到这是怎么回事了……

　　左江没能?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