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有青木
两人皆是一愣,南山也下意识坐了起来。
“……你醒了?”灵晔僵硬开口。
南山的目光落在他的耳垂上,当看到血红的牙印和轻微撕裂的伤口时,突然有点坐立难安:“嗯……”
“我……”灵晔清了一下嗓子,“我去了一趟诛月楼,找艳鬼要了解酒的丹药,还有一些药膏。”
“哦。”南山脸上莫名发热。
灵晔见她不说话了,便主动关了门,抿着唇朝她走去。眼看着他越来越近,南山本来有点紧张,可下一瞬便看到他似乎同手同脚了。
她愣了愣,没忍住笑了一声。
“……笑什么?”灵晔敏感地看向她。
南山轻咳:“没事。”
真的没事?灵晔表示怀疑,但也知道眼下不是追问的时候,于是慢慢挪到床边,从怀中取出两个瓷瓶。
他先从第一个瓷瓶里倒出两枚丹药:“一枚是解酒的,一枚是缓解身上不适的。”
南山道了声谢,从他手心拿了丹药。
她一直在屋里,手指很是热乎,拿丹药时擦过灵晔的手心,灵晔顿了一下,脑海蓦地浮现昨夜种种……身子更僵硬了。
南山没注意到他的反应,仰头吞了两枚丹药后,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身上的酸痛也不翼而飞。
“真的好了。”她惊喜开口,接着就看到灵晔从另一个瓷瓶里倒出新的丹药,“这是什么?”
“药膏。”灵晔捏着丹药一捻,看起来像小铁球一样的丹药顿时化在他的手指上,湿黏黏的晶莹剔透。
南山看到药膏的样子,脸上突然泛起热意:“怎、怎么用啊?”
灵晔不语,只是定定看着她。
南山:“?”
一刻钟后,灵晔掏出手帕擦了擦手,这才帮她把打了补丁的裤子提上。
“好了。”他提醒道。
南山双眼无神地躺着,好一会儿才给他一个幽怨的眼神。
灵晔有点想笑,但又忍住了,只是认真道:“我会负责的。”
南山很想回他一个白眼,但随即想到什么,又赶紧从床上爬起来:“负责的事先不说,咱们俩经过昨夜,也算是有夫妻之实了对吧?”
就这么急切地想和他确定夫妻关系吗?灵晔一如既往的镇定:“嗯。”
南山眼睛一亮:“那我要是找你帮忙,你帮不帮啊?”
“你想让我帮什么?”灵晔反问。
南山:“跟我双修。”
灵晔一愣,脸上突然飞起红晕:“现在?”
“不行吗?”时间紧迫,她不能再拖了。
灵晔瞳孔晃了几下,最后还是轻轻摇头:“今日不行,最起码要等到明天。”
“为什么!”南山声音瞬间抬高了。
灵晔:“我方才为你上药时发现,你受了点伤,需要休养。”
“双修跟受伤有什么关系?”南山一脸奇怪地看着他。
灵晔被她问得一怔,渐渐也回过味来:“你不知道双修是……”
话说到一半,声音戛然而止。
南山追问:“是什么?”
两人对视良久,灵晔似乎明白了什么:“所以你昨晚并不是为了双修,只是因为想与我那般。”
“什么什么?”南山听得更糊涂了。
灵晔:“你困不困?”
“……怎么突然这么问?”
灵晔:“艳鬼的丹药一向猛烈,为了缓解其药性,我叫她又加了几味灵药,其中一味会让人嗜睡……”
话没说完,南山已经倒进他怀里。
灵晔顿了顿,将她扶倒在床上,又将被子给她盖上。
南山翻个身,含糊地叫了一声‘灵晔’,灵晔站在床边,看着她时不时轻颤的眼睫,突然轻轻叹了声气。
还未成婚,就已经这般粘人,等到成婚之后,他只怕单独出门与止参喝酒的自由都没有了。灵晔越想越觉得苦恼,索性不再看她,转身便回了不夜阁,结果还没进门,就遇上了行色匆匆的止参。
“……这一脸喜气,是路上捡钱了?”止参直接问。
灵晔睨了他一眼:“谁一脸喜气?”
“你啊,”止参少爷从不懂如何看人眼色,“一副捡了大便宜还故作烦恼的样子,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
灵晔:“……”
“所以到底捡什么便宜了?”止参一脸好奇。
灵晔:“你这般急切地来不夜阁,想干什么?”
被他一打岔,止参瞬间忘了追问:“你还好意思说!十日后就是你大婚的日子了,现在一切都要置办,我天不亮就起来忙活了,你倒好,大半日不见人,一点事都不做,我且问你,你还想不想成婚?”
“谁说我不想成婚?”灵晔立刻反问。
止参一脸得逞的笑:“哦,想成婚啊。”
无视他的故意调侃,灵晔抬步往不夜阁走:“谁说我一点事没做,你今日置办的东西,皆是按照我整理的册子准备的。”
“少来,你何时整理了册子?”
“昨日后半夜。”
“……”
艳鬼的丹药果然药性凶猛,南山再次醒来,已经是翌日早上了,睁开眼睛的瞬间肚子就开始咕噜叫,她懒散地伸了伸懒腰,才想起昨天一整日都没有吃饭,直接就这么睡了过去。
“醒了?”
南山猛地坐起,一脸惊慌地看了过去。
灵晔没想到她这么大反应,微微一怔后也站了起来:“……吓到你了?”
南山看了他半天,才猛地松一口气:“是你啊。”
“不然是谁?”灵晔听出不对。
南山随口敷衍:“我以为有鬼呢。”
“你还怕鬼?”灵晔蹙眉,他以为去过阴阳河之后,她便已经可以平常心对待那些魂魄了。
“呃……也没有那么怕,就是你突然出现,搞得我有点心慌,”南山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直接问,“你来找我干嘛?”
提到正事,灵晔神色也肃正了些:“还有九日便是我们大婚之日了,我想问问你对大婚的要求。”
这个话题,好像聊过了,但没聊出个所以然。南山努力回忆一下,发现完全想不起自己当时说了什么,只好顺从心意道:“我其实都行。”
“什么叫都行,”灵晔不悦,“这是你我的婚事,是一辈子的大事。”
南山见他这么严肃,忍不住乐了:“也未必吧。”
“什么意思?”
“本来就是嘛,人这一辈子可是很长的,谁能保证就一定会跟哪个人过一辈子啊,而且咱俩这婚事说白了……我说都行,意思是都听你的,你高兴我就高兴了。”南山说到一半察觉到他的神情不对,聪明地转变了话题。
然而灵晔并不买账,盯着她看了半晌后,神色愈发冷凝:“不上心就说不上心,何必撒谎。”
他虽不算绝顶聪明,可也不蠢,听得出顺从和无所谓的区别,如果说那天她说随便,只是因为醉酒后脑子不清醒,可今日种种言辞,分明是不将婚事当回事。
这是得到了,便不想珍惜了?灵晔越想越气,再看她一副警惕自己生气的样子,索性转身就走。
南山想不通他怎么突然就生气了,连忙问一句:“今天双修吗?”
“不修!”
南山:“……”真是好大的火气。
灵晔冷着脸回了不夜阁,刚脱了衣裳泡进池子,止参又来了。
“你不是去跟南山商议婚事了,怎么又回来泡药浴了?”止参惊讶地问。
灵晔冷淡地扫了他一眼:“你不是要去送请柬,为何会来不夜阁?”
“送请柬的事交给旁人去做了,我受了冥主的命令,特意来装扮沧澜宫。”止参说着,凭空变出一张红底黑字的对联,“从不夜阁开始。”
灵晔一顿,突然反应过来:“今日除夕?”
“是啊,今日除夕,凡间的大年,”止参耸耸肩,“冥界是不过新年的,可冥主说了,人家南山第一次离开家过年,若是太冷清,只怕心里会不好受,所以叫我来贴点福字对联什么的,再叫人准备一桌年夜饭,大家伙儿一起陪她守夜。”
“我竟是疏忽了……”灵晔蹭地一下站了起来。
“……你好歹也穿件衣裳,”止参一边嫌弃一边问,“疏忽什么了?”
灵晔却不言不语,绷着脸将外衫随手一套,便径直往外走去。
“喂,喂!你干嘛去啊!好歹先告诉我对联怎么贴吧,我分不清上下联啊!”
南山很烦恼。
虽说又有了三日的期限,但她一不敢轻易做点什么惹仙人阿爹怀疑,二无法感知到自身灵力更学不会操控法器,三还把目前看似唯一能帮到自己的灵晔给得罪了……所以灵晔到底为什么生气啊?
她绞尽脑汁地想了将近两个时辰,仍然想不出个一二三,索性起身就往外走。
不管了,先伏低做小把人哄好了再说,免得耽误她最后的希望。南山步履匆匆,走到门口一把拉开了房门,门外灵晔的手已经抬起,险些敲在她的脑门上。
四目相对,南山愣了愣:“你怎么……”又来了?
“抱歉。”灵晔镇定地将手收回,张口就是道歉。
南山歪了歪头:“什么?”
灵晔有许多话想说,想说是他不对,不仅忽略了她第一次和家人分离的心情,还逼着心情不好的她为大婚操心,想说他这个未婚夫的确很不尽责,难怪她口是心非假装对婚事不上心来气他。
他想说的话很多,可此刻与南山对视,却只剩下一种冲动。
“跟我走。”他朝她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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