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末果
然又压不下那些年被欺骗的怒气,当着他的面,逼舅母饮下毒酒,舅母死前只提了一个要求,要容华活着,舅舅答应了。
舅母死后,舅舅方才后悔,悲愤难耐,以为哥哥会哭会闹,或都会做些什么。
不想他什么也没做,没流一滴泪,也没为母亲求半句情,只是眼睁睁的看着母亲断气,只求舅舅将舅母的遗体送于他。
舅舅认定他狼心狗肺,无情无义,迁怒于他,日日打他出气。盼哥哥哭着求他,偏哥哥随舅舅如何打骂,既不反抗也不求情,更别说哭一场。
所以自那以后的日子,他无一日不遍体鳞伤,见不得人。其实那时候,哥哥就算哭,就算求,舅舅且能放过舅母,想哥哥哭一场,求一场,不过是舅舅自欺欺人的寻个他理当如此的借口。哥哥恼他下得了手杀害母亲,偏不给他这个心安理得。”
他说到这儿,苦笑了笑,眼里尽是悔痛,“说起来,倒是我这张脸害了他,如果不是我这张脸,这些只会是永不为人知的秘密。”
白筱听着心里撕裂般的痛,她知道容华自小难免受苦,不想竟是这样的童年。
容华如此,古越儿时有且能有好日子,心间更是揪痛,将另一只手覆在他手背上,柔声道:“这些不怪你,只怪命运弄人......”她不敢直说全怪北皇,北皇毕竟是他们的亲生父亲。
古越唇边露出一抹讥讽,什么命运弄人,全是那人造的孽,“转眼一年过去了,皇子是要见人的,且能长时间锁在后宫,然哥哥身上的伤从来没好过,如何见人?舅舅便将我拧了出去,顶了他。起先我不愿去,哥哥说,我不去,我们两个都会死。我死不死倒无所谓,但不想哥哥死,于是我去了。”
他斜眸看向白筱,突然笑了,神色间却满是嘲讽,“你说我们南北朝的皇室,怎么就这么荒谬,这公主皇子的无一不是野种。”
白筱喉头一哽,脸沉了沉,“你怎么这般说话。”
他冷笑了笑,捏了她的下巴,细细的看,突然凑身上前,唇几乎贴了她的唇,才道:“难道不是?”
第287章 看日落(10月930粉红票)
白筱哑然,他话说的是难听,但又何尝不是实话,她这身体是南帝和贺兰所生,而容华和古越却是北皇的种。
然不管是怎么样,她受不得他这么作践他们与她,伸手推他,“我不许你………”
后面的话未出口,已被他的唇压下,堵在口中。
他心中苦涩不堪,不许又能如何,事实就是如此,这一切是缠了他们一辈子的噩梦。
她刚要挣,他已松了她的嘴,翻身坐起,顺手将她拉起,自已背靠石壁,将她揽来坐在自已怀里,“看日落。”
“见鬼的日落。”白筱被他想亲就亲,想抱就抱弄得好不郁闷,下意识的就推,他另一只手臂以迅雷之速将她的手臂和身体一起牢牢的禁锢住,扭得几扭,抽不出身,反而累得气喘,只得作罢。
回头瞪他。
他侧脸垂眸,看着她勾唇笑道:“看来,你不想看日落,那我们做些别的。”低头又向她唇上压去,手也不老实的探向她的衣襟。
白筱忙将脸别开,张口嚷道:“看日落,看日落。”这无赖当真招惹不得,后悔孤身与他出来。
古越也不过是吓吓她,裂嘴笑了笑,不再为难她,当真将手臂搭在屈起的膝盖上,眺望向远处五彩斑斓的天空,俊面上并无情欲。
白筱僵着身子,不放心的偷偷瞅了眼他身下。
他眼角瞥见,唇角一勾,“想问我举不举?”
白筱耳根一烫,脸红进脖子,干咳了一声,嘴里却没分没寸的脱口而出,“举不举?”话说出口才回过神,心虚的忙合嘴,牙关一合,咬了舌头,痛得捂了嘴。
古越‘嗤’的一声,懒洋洋的半阖着眼,往后一靠,“不举。”
白筱长嘘了口气,‘哈’的一声笑,僵着的身体顿时松了下来。
看看左右,这石台实在并不多宽敞,而他又坐在正中,两侧已无多少空位,只得顺势靠了他胸脯,头枕了他宽阔的肩膀,倒也舒服。
古越侧眸瞪着她,恨得咬牙,真想狠狠的咬她几口解气,但不敢胡乱动她,怕她急了从这石台上跳下去。
方才坠崖实在耗力过度,虽然小歇了这一会儿功夫,略有所恢复,但绝无力再来第二回。
白筱听他答得爽快,声调却有些讪讪,不禁为他担忧,回头向他看去,问道:“难道以后都这么了?”
古越翻了翻眼皮,对这个女人实在有些无语,手臂揽了她的肩膀,“你是怕我不举,还是想我不举?”
白筱脸上刚褪的红潮又爬了上来,结巴道:“你………关………关我什么事。”
古越抬手来摸她滑嫩颈项肌肤,闲闲散散的道:“如果不是容华这该死的药,非得等七七四十九日,我且能和贺兰耗着,早迫她把你我的日子定下来。”
白筱愕然,打开他的手,“你那事,与定日子有何关系?”
古越嘴角一抽,她这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洞房花烛夜,难不成你瞪我,我瞪你,瞪上一夜?”
白筱一怔,这才回过味来,正要反驳,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唏唏嗦嗦的声音,似有好些人向这边走来,而脚步声极为拖拽,不似行惯山路的猎人轻捷的行路声
心里奇怪,这地方十分僻静,方才上山之时便发现,这方圆几十里并无人居住,平台下窄道更是杂草丛生,显然久无人行走,这时如何会突然有这许多人路过,侧脸看向古越。
他也正侧了耳倾听,眼里笑意尽收,神色凝重,突然放开她,在她耳边低声道:“你在这儿不要动。”
白筱难得见他如此慎重的神色,不禁的心紧,“你要小心。”
古越轻点了点头,身体贴着石壁,滑落下去。
白筱不放心他独身前往,如果他要前行,她便下去随在他身后,探头往下望去,见他并不往前探究,而是伏低身,贴近地面,认真听了一阵,眼里闪过一抹诧异。
抬头向白筱望来,眉头皱紧,略一犹豫,仍攀上平台,抱了白筱,将她压低,趴伏在枯草堆中,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古越向来张狂,天不怕,地不怕,白筱从不来曾见过他如此神态,心里‘砰砰’乱跳,生出些不安,点头应允。
他堆高头顶枯草,将二人埋在枯草内,只在前方拨出条缝隙,可以看见下面情景。
白筱也随着他拨开自已眼前枯草。
古越握了她的手,轻摇了摇头,“别看。”
白筱反压下他的手,“不管是什么事,我应该知道。”
他盯着她看了片刻,见她神色坚定,全不退缩,略为犹豫,才微抿了抿薄唇,道:“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