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严午
最终薛妈妈完成了一枚多重布林结,因为这是个耗时可以很长的结,他能够借此搂她的腰搂好几分钟。
“说起来。”
打过结后就没有借口搂着她的腰了,薛妈妈遗憾地放开手,“凌凌,你到现在还没正式说过喜欢我呢。”
从第一次开始就没说过,他想要的那种真正的表白。
女孩喜欢男孩的那种表白,妻子喜欢丈夫的那种表白,不是很久以前她脱口而出的、小孩喜欢玩具的表白。
尽管了解到沈凌对自己含有一些异性的情感,但没能听到一份表白,他总是耿耿于怀。
……和总纠结于她不戴婚戒是一个道理。
薛谨自己都知道自己这么纠结很麻烦,但他经历了太多阴差阳错的事情,不多次确认证明,总担心美好的东西会瞬间溜走。
之前好歹可以忍受……但和沈凌进行最深程度的亲昵后,他实在忍不住要求更多。
说到底,还是被喜悦冲昏头脑,得寸进尺了。
想到这里,他心思有点恍惚。
着实不应该。
家里任性的一个就够了。
虽然这么想,但过分的要求还是从嘴边溜了出来——
“……凌凌,你可以正式说句喜欢我吗?”
发现之前讲话都被这货忽视的祭司大人简直被气得跳了起来:“我现在在说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
唉。
这明显又不是一个适合讨要表白的时机。
……他怎么总搞错这种时机?
“可你到现在还没对我表白。”
一不做二不休,薛先生硬着头皮要求,“第一次的时候我就提过,凌凌,你每次都没对我说过表白。说一句好不好?”
沈凌听得更气了:“那你从第一次开始就总是离开!做完就说要走!工作忙忙忙忙忙得把我一个人留在家里!”
薛先生:……
矫情的、似乎微不足道的纠结,完全被对方描述的渣男行为击沉了。
……话又说回来,如果这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而是某个电视剧主人公身上,每次亲热之后就穿衣服说工作忙,然后把女主角丢在家里数个月的家伙,绝对是会被观众群起而攻之、薛谨自己也忍不住轻蔑的渣男啊。
可他是真的工作忙。
也是真的舍不得离开她。
“对不起。”
薛先生只好心虚气短地道歉:“我会尽量加快工作速度……”
“每次都这样!”
“对不起……”
她不要rua下巴rua脑袋了,也不要抱抱了。
还是梦里的阿谨最好,梦里的阿谨起码会在温存时抱着自己一起睡觉。
阿谨正式同意睡同一床被子后,她却到现在都没能在他的怀里醒来,每每清醒时都发现对方先一步起床离开。
阿谨和她做了那种最亲密的事后,她却到现在都没能在枕边找到他,每每清醒时对方都衣着整齐地坐在床边翻阅工作文件。
想一起睡觉。
想一起醒来。
想一起偷懒。
想一起躺在床上,而不是只有她一个舒舒服服地窝在被子里,望着他在床头灯下眉心微皱、整装待发。
想要……
“我讨厌你!”
“嗯。我也想和你一直在一起,凌凌。”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有个细节大家发现了没:
不论是第一次,还是这一次,薛先生每次事后都会很小心,即便只是搂腰也会找个理由,在理由无效后克制地放开手。
有意无意的,他通常都选择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等她醒来,而不是躺在她旁边拥抱她。
他还没能完全向凌凌敞开,他心里藏着很多很多的不安,要求合法的妻子戴戒指或对自己表白都会惴惴不安,认定这是“得寸进尺”。
但正因为是稳重体贴的薛妈妈,所以他把这些自觉“得寸进尺”的心思都藏了起来。
第一次时他就决定好了。
【家里纵着性子胡来的,有一个沈凌就足够了。】
第86章 第八十四只爪爪
第八十四只爪爪
沈凌的小孩子脾气从来就是来得快走得也快, 倒在他怀里发表了一连串的“讨厌你”讲话后,她又瞪了几眼时钟,扭扭脖子, 反身勾住了他的肩膀。
“那我还要继续做。”
祭司大人继续发表讲话, 语气很委屈:“阿谨还有一个半小时就要走了,快来继续亲我抱我。”
薛先生:“……”
虽然委屈着求抱抱的妻子非常非常可爱,虽然这对他的攻击力堪比核|弹——伟大、圣洁(?)、资深苦行僧的薛下惠先生, 绝不是什么沉溺**绝不早朝的昏君类型。
与其说是昏君, 不如说是那种被众文官推出去当靶子的倒霉御史, 工作勤勤恳恳严严谨谨, 在很想翘了早朝回去给妻子画眉的情况下苦大深仇地劝昏君不要耽于色|欲,结局大抵是一头撞死在金銮殿柱子上来个死谏, 死完了还被抄家, 发现这货倒霉到一两银子都没攒下(。)
就,怎么说呢。
别人对他狠大抵只能怪命里倒霉, 他自己对自己也狠就属于脑神经有问题了(。)
脑神经有问题的薛先生顶着胃和心脏的双重抽痛拒绝了这个格外诱人的提议,含着一口几欲喷出的老血把没穿衣服的老婆哄好、再帮她把衣服穿上, 最后带她出门吃披萨。
拒绝沈凌提议,转而这么做的理由有很多, 譬如早晨亲热的时候他其实没能把握好轻重,她的身体现在不适合继续放纵;譬如沈凌此时明显并不是真的想做只是想缠着他不让他走;譬如再把老婆乱七八糟地睡一遍直接丢下沉睡的她披衣离开情节更加恶劣;譬如……
但功能健全、刚刚开荤的雄性,理应是不会瞻前顾后, 考虑这些理由再冷静判断的。
直接不管不顾扑上去才是常人反应,果断拒绝后帮她把衣服穿好鞋穿好拉着她的手纯洁去约会是超人反应。
别问,问就是母爱的伟大.jpg
薛妈妈坐在披萨店点单的时候胃还有点痛,恨不得直接剁了之前拒绝沈凌的自己。
我不后悔……
我不后悔……
他含着老血和她交谈,点了一杯冰块做成巧克力色小熊的特色冻奶茶, 又随手把奶茶里那束冰激凌花上插着的小旗子抽下来,折下旗身的部分,将其插在她扣到刘海的贝雷帽帽檐下。
旗子是塑料做的,但上面稍微精致地纹了一株金色的风信子。
妻子闷闷不乐的表情终于消失了,她拨拨那枚小旗子,冲他笑出了两枚小酒窝。
……不后悔。
嗯。
薛谨也弯了弯眼睛。
能被一支塑料小旗子哄好的女孩,总有让他忍不住微笑的魔力。
“阿谨,你不是说不可以玩食物吗?”
沈凌得到了仆人的新礼物,便再也想不起来怎么维持不开心的状态了,但又后知后觉意识到不能这么好哄,于是绞尽脑汁,决定出声刁难他。
薛谨看她转眼睛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但这个问题委实和“刁难”没什么关系,它甚至算不上问题,因为主人轻飘飘的语气,可以直接被当做一次撒娇。
但他还是稍稍停顿了一会儿,配合装出苦恼的样子。
沈凌乐滋滋地吸了口冻奶茶,看仆人想办法圆他自己说过的话。
“但我觉得这个与其插在冰激凌花上,插在你头发上更可爱,凌凌。”
沈凌装出了更挑剔的样子:“为什么?”
以为只要说“可爱”就能敷衍本喵吗?这几天“可爱”都听腻啦。
“比起冰激凌,你更甜一点。”
“……哦。”
挑剔的样子装不下去了。
沈凌低下头,默默把奶茶杯里的吸管口咬成了皱巴巴的样子,形状与不远处卷在长椅上的落叶有异曲同工之妙。
薛谨没有重点关注她如何折腾那根吸管,在他看来,自己只是随口说出了事实而已。
服务员已经端来了烤好的披萨,薛妈妈的重点在挑选馅料多的那几片,从而给孩子分过去。
直到他把一片堆满了金枪鱼肉的披萨分到沈凌的碟子里(移动过程中没有掉落任何馅料或芝士丝),才注意到她奶茶杯里的那根吸管。
薛妈妈条件反射:“凌凌,怎么把吸管咬成这样?吐出来,我叫服务员再给你换一根。”
沈凌:“……”
她“呸”了一口,仿佛是打算把那点被奇奇怪怪的羞涩心思也一起吐出来。
某方面和没开窍傻孩子半斤八两的薛妈妈纵容地摇摇头,叫来服务员,把一根崭新的吸管插进她的杯子。
接着他絮叨了一句“以后注意,不要浪费”,就把被沈凌咬皱的那支吸管抽过来,插进自己的那杯柠檬茶里。
沈凌眼睁睁看着他含住了吸管上自己咬过的地方,极淡的唇色沾上了一抹浅棕——那是她没能抿干净,残留在管口上的一滴奶茶。
……大胆的钵钵鸡。
明明就是爪下败鸡,应当对本喵俯首称臣,却在无形的地方伸爪子把我挠得晕乎乎的。
沈凌望着他唇上那抹格格不入的浅棕,脑子被挠得又晕又胀,感觉是被钵钵鸡当毛线团那样挠成了一团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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