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妖为伍 第45章

作者:简安哲 标签: 情有独钟 灵异神怪 甜文 玄幻仙侠

  想到逐星都气得那般厉害,他却不动声色,好似什么都没听到,琳琅一时不知如何作想,只笑答:“我有位朋友是位隐世名医,本来我只想要他的药膏治你的外伤,但他那儿宝贵的药材好多,且都货真价实,一点假不掺,遂拿了王爷治内伤的方子,一一抓了药来,游老头被我气的白胡子都竖了起来。”

  “姓游?”承翊略一沉吟,“难道是游则?”

  琳琅惊喜:“王爷也知道他?”

  他微微点头,“三年前自发去瘟疫之地的十几位民医,就是由他组织的,父皇都想过褒奖他,谁知他拒不接受。”

  这么说来,他定也知道游则与顾玄龄的师徒关系,琳琅心里更是有些焦虑,她性子急,不像萧承翊这般能藏事,连忙拽住他的手问,“王爷,你没什么旁的话想对我说?责难也行。”

  萧承翊伸手拂去她脸颊的碎发,轻柔道,“要你顾好自己,不必为我的事太过奔波。”

  不是吧,琳琅暗呼,她还要做到什么地步才算明显,都抱着被褥来这里安寝了,王爷还是因为旁人的一句话就觉得她对他无意?男子的脑筋都是直通无阻,连弯都不会转吗?

  穆琳琅紧握住这双她已经很熟悉的手,探身过去,直对着他那双墨如点漆的双眸,很严肃的开口,“王爷,我不缺兄长,也并不缺朋友,现在,连心上人也不缺了。这样说,你可明白?”

  那双眼睛盯了她好久,微转时,已经沾染了七八分喜色,穆琳琅满意的点头,“如此,你终于听懂了······”

  而下一秒,他的唇紧贴过来,穆琳琅全然没准备,唇启惊呼,他顺势钻进来,流连忘返。头一次,他的气息和自己的交融,穆琳琅满腔的欢喜要溢出来,微微睁眼,只瞧见他浓密的睫毛低垂着,心上便如装了一只小鼓,没规律的敲击着。

  阖目,伸手去探他的腰间,萧承翊的手掌也正好抚上她的背,微微用力,两人便跌在厚厚的被褥上,亲了好一会儿,萧承翊才放开她,穆琳琅微微喘气,眨巴着眼睛,看到萧承翊的唇上沾上了她的口脂,更显得殷红,忍不住伸手去摸,又问道,“王爷,你的身体,现在不大合适吧。”

作者有话要说:  嗯,这两只终于说开了

  ☆、无二

  萧承翊似乎还没明白她在说什么,只是欢喜过了头,忘记背后还有伤,一扯到便皱起眉头来,穆琳琅赶紧起身,“伤到了?我就说你太着急了嘛。”

  她作势下床,“我去拿药膏来。”

  “别动。”他制住她的手,让两人互靠着里侧坐下,温柔的开口,“不碍事,你陪我待会儿。”

  “待多久都成。”穆琳琅笑应,和他依偎在一处,一缕头发落在脸颊上,她伸手一摸,又小声惊呼,“王爷把我的发髻都弄乱了啦。”

  萧承翊侧身细细看了下,点头笑道,“还好,乱了再梳就是。阿琅,很好看。”

  这一声阿琅,让她心里又微颤了下,连连喜道,“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王爷以后,便这样称呼我好了。”

  “你喜欢?”他问。

  穆琳琅吻上他的左脸,孩童一般的欣喜与笃定,“特别,特别喜欢。”

  人逢喜事精神爽,穆琳琅和萧承翊说开之后,从里透外都散发着光彩,她心里合计着,既是夫妻,当然要一同睡啦,她的院子大些敞亮些,定在她那里比较好。可王爷如今身上有伤不便挪动,还是她先搬过去吧。

  于是乐滋滋的哼着小曲儿,亲自监看几个小丫鬟搬运物件,桌上是长姐刚刚派人送来的红豆糕,她正探手去拿,如珠哭丧着一张脸挡在她眼前,“王妃。”

  “你怎么啦?”琳琅收回手,眼中还是带着笑意,并非是不关心如珠状况,而且现在她实在太开心了,笑容如何也抑制不住。她拍拍跟前的的凳子,“坐下说。”

  如珠依言坐了,又从袖中拿出叠的整齐的素帕来,放在桌上,琳琅疑惑的拿起,展开后看到上面的墨迹,忍不住笑容满面,低声念出来:“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再去看如珠,她脸上扬起一抹绯红,琳琅笑着打趣:“我家如珠这么受欢迎啊,哪位小公子给你的?”

  “王妃!”如珠急忙惊呼一声,待搬物件的丫鬟都走出去了,才略一侧身,委屈的开口道:“说起来,这事儿都要怪王妃。”

  “怪我?”琳琅放下那帕子,略想一想,“这种好事,怪我便怪我吧。”

  如珠忙道,“王妃可知道是谁写的吗——是逐星!那晚我替王妃去问话之后,第二日他瞧见我便怪怪的,他最近在研究什么诗赋,经常会拿自己写的东西给我瞧,我看不懂,身边也无人能明白,直到他把这帕子送来······”

  琳琅懂了,如珠虽和她一样爱玩,但身边还有个好学的似玉,耳濡目染,这种程度的求爱诗词还是能看明白的,况她刚刚那副模样并不是害羞,而是不常遇到这种事,加上旁人的揶揄,有些害怕和委屈而已。

  琳琅无奈的用指尖轻戳了她的额头,“跟在我身边这么久,这点小事都应付不来?逐星应该不知道你有婚约在身吧。”

  说是婚约,其实也不准确,如珠那位有情郎,是穆府的车夫小六子,人很憨厚,家世可怜,并无双亲或其他亲人在世。他和如珠一样自幼在穆府做事,两人互有情意是穆府上下皆知的事情,佩兰姑姑也很喜欢小六子,平日对他多有照料,全当未来的女婿相待。

  见如珠轻摇头,琳琅又玩笑:“那不然,你考虑一下逐星好了,他各方面都比小六子好很多呀。”

  如珠立即道:“饶他再好,我也不稀罕,六哥哥只有一个!”

  这话让琳琅微微讶异下,但随即又放松下来,又禁不住暗想,是了,真正把心系在一人身上,不管旁人如何看待,在自个眼中,那个人就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对她来说,王爷也只有一个。

  如珠见琳琅有些走神,忍不住晃晃她的胳膊,“王妃,这事儿你要负责。逐星是王爷跟前的红人,我不敢明目张胆去拒绝他呀。”

  他还能吃了你不成?琳琅这般想着,眼下只答应,“好,你去传他过来。”

  没一会儿,逐星来了,因着琳琅与承翊的关系缓和,他又换上一副笑嘻嘻的面孔,“王妃有何吩咐?”

  琳琅难得赏了一块红豆糕给他,逐星正要谢过,又听她幽幽开口,“如珠快要成亲了,你别再惦记她了。”

  逐星愣了一会,手心的红豆糕似乎像快红炭,灼得他皮肤发烫,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个极难看的笑容来,“那,那真是要恭喜她了。”

  琳琅叹口气,幸好他现在陷得还不深,恢复过来不是难事,于是还想着替他另做媒,“如珠是个傻的,不晓得你的好。倒是你,为何不看看似玉呢?她难道不比如珠好许多?”

  这是真心话,琳琅对似玉是有些偏心,认为她模样和才情都属上等,逐星该青睐她才是。

  “似玉姑娘样样出挑,属下不敢奢望。况且,她心里满满都是王妃一人,怕是很难分心思给别人了。”逐星很实在的回答,旋即又想到如珠,肯花的心思又不在自个身上,心情更是暗沉几分,虚虚的抱拳道,“王妃若无其他吩咐,属下先行告退了。”

  琳琅自然放他下去疗伤。

  被逐星这一提醒,琳琅有些犯愁,似玉这丫头是有些痴心,当年把她从街上捡回来,她便把这恩情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但对穆琳琅来说,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善举,何况帮她,是因为看她顺眼,留在身边,也是因为喜欢她的性情,但她终究该有自己的人生,和如珠一样。

  琳琅安慰自己,许是那个人还没出现,要是似玉有了自己的意中人,只怕留也留不住咧。

  “穆二小姐还喜欢做媒?”

  一个声音打断她的思绪,穆琳琅一回头,轻笑,“夜招,你还没走?”

  与此同时,琳琅身上的点点又苏醒了,全身的白毛都炸起来,对着那只乌鸦龇牙咧嘴。

  夜招忽视点点的挑衅,在琳琅跟前坐下,“原本已经走了,但想到你的恩情只还了一件,你现在可有什么愿望?”

  她最想要的已经得到,别无所求,于是轻笑着摇摇头。

  “好吧。”他答应了,又忽地将一枚黑色的羽毛,轻轻放在琳琅的手心,“这个给你,要是你日后想到什么,只管把这羽毛置在蜡烛上燃烧,到时我定会出现。”

  他说完便消失不见,点点也随之爬到琳琅的手腕,和她一起凝视着乌鸦留下之物,琳琅颇为认真的思索了下,缓缓开口,“还是先保存好,万一日后,我又想找旁人的麻烦呢。”

  三日后,萧承翊的伤势好了大半,穆琳琅欢喜的同时,也没忘记对游则的感激,亲自挑了谢礼给他送去。

  待爬到游则山顶的那座草屋,她累得只想倒地睡下,双手又腾不出来,只好侧着身撞开了门,“游老头,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狭窄简陋的屋内,一人着青色衣裳,微微俯身立在茶案前,穆琳琅一看见他,脸色就淡下来,而那人更是讶异,手中攥着一撮干茶,几乎要捻成茶末。他眼前这套茶具应是他带来的,看着价格不菲,和他本人的气质一样,在这草屋里显得格外突兀。

  后门大开,穆琳琅不再看他,直径走到后院,游老头在木头支起的简易吊床里安睡,穆琳琅气得将带来的物件重重一丢,恨不得把这老头给踢下来。

  游则眯着眼睛慵懒开口,“穆丫头来了,还挺讲信用的嘛,你家那位恢复得不错吧。”

  穆琳琅怒道,“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他慢悠悠的从吊床里起身,揉着后腰,头发和白胡子都乱成一团,一看到琳琅带来的东西就乐了,“不仅有酒,还有烧鸭?穆丫头真是用心了啊。”

  穆琳琅忿忿一跺脚,“我走了,你自个慢慢吃吧。”

  “慢着,那么着急做什么?不陪我这老头喝两杯啊。”

  穆琳琅看他跟没事人一样,更是气急,“你故意让我今日来谢你,还把顾玄龄给叫上,游老头,你想做什么?”

  “那小子过得不太好。”游则忽然低声道,看向穆琳琅的时候,竟带了一丝恳求的意味,“他心里藏着事,不肯对我这个师傅说,估计也是因为我帮不了他。可是我知道,如果他能见到你,心里定会高兴的。穆丫头啊,你要真的想谢我,就让我这个老头赖个皮,给我几分薄面,还和以前一样,咱们三个,在一起聊聊天,怎么样?”

  穆琳琅咬着唇,双拳紧握,她不想看到顾玄龄,一点儿也不想。就算她现在过得幸福,也不代表要原谅伤害过她的人。她向来记仇,也并不宽容。

  可是游则,他帮过自己很多,这个怪脾气老头,倒是头一回这样软和态度对自己说话,为了他珍视的徒弟。

  正犹疑着,顾玄龄从屋内走出,神色如常,只是步履有些急促,手里的茶汤都洒了些,打湿了青衫,他对游则说,“师傅,茶好了。”

  “哦哦,好。”游则笑着接过,又很自然道,“玄龄啊,这丫头好久没来看我了,她嘴刁,你知道她的口味,去做两道下酒菜来。哎呀,终于能有人陪我好好喝酒了,你酒量不好,根本喝不过瘾!”

  顾玄龄几乎是叠声应下来,又去看一身利落装扮的穆琳琅,只觉恍如隔世。她高傲的抬起下巴,冷漠以对,但她没有走开,她的脚步停在这里,于他已是莫大的幸福。良久,他才诚惶诚恐的开口问,“琳琅,你可有什么想吃的?”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两日有些卡文,整理下大纲,把故事捋顺了些,不会再拖更了

  ☆、后悔

  穆琳琅转头,刚要提醒他身份之词,又瞥到游则的目光,只好微微叹气,一挥袖子在那桌案前坐下,冷颜道,“随便。”

  游则朗声笑道,“随便随便!我这里也没什么好食材,穆丫头难得将就,玄龄啊,你就尽力而为吧。”

  “徒儿知道了。”他目光又不舍的在她身上留恋一阵,才转身离开。

  游则乐呵呵对她开口,“看来药没白给,还是给我面子了啊。”

  穆琳琅扫他一眼,“仅此一次。”

  游则并没有谦虚,他屋子里别说好食材,连称得上食材的都少得可怜。顾玄龄挑了许久,幸好还有蕨菜和珍珠白两味野菜,算是新鲜,煮好后端上来时,穆琳琅一瞧见便有些发怔。

  这是她最喜欢,也是往日顾玄龄最常做的两种,她向来对这些“山珍”无多大兴趣,还是喜欢那些酒楼里精心烹饪的食物,单单这两样,她百吃不厌。

  而顾玄龄离开又回来,她已经三年多尝过这滋味。

  她迟疑了一下,才去动筷,味道似乎和印象中有所不同,但又说不上哪里。顾玄龄一直去瞧她的反应,被游则拍了后背才反应过来,只愣愣想:自己的厨艺退步许多,她定是觉得味道不好了。

  游则给这游思不定的两人酒杯斟满,又朗声召回了他们的魂儿,“好了,今日在此处相聚,且抛开往日那些纷扰,好好把酒言欢。再过些日子,老夫可能又去别的山呆着,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你们喽。”

  穆琳琅道,“你不在此处定下来?”

  顾玄龄也有些担忧:“师傅,您上了年纪,不再适合到处奔波了。”

  “哎,老是待在一个地方有什么意思,要是能死在路上再好不过,无需棺木,尸首或被野兽分食,或自然腐化成一堆白骨,也省得给旁人添麻烦。”游则依旧乐呵呵的,全然不在意。

  顾玄龄却听得心惊,“万万不可!师傅若不能照料自己了,该由徒儿照顾,我给你养老送终。”

  游则摆手示意不要再提,几杯酒下肚,说起往事,游则对琳琅道,“丫头,你可还记得有次在山里,你被蛇咬伤,我给你敷了草药,可你还是一直哭,怎么安慰都不成,竟还说我医术不可信,自己一定没得救了。你可知道,我当时多庆幸自己没孩子,要是有个女儿像你这么多眼泪,头发早就愁白喽。”

  琳琅也笑,不禁伸手摸向自己的右脚踝处,伤口已经消失,记忆却依旧忍俊不禁,“是啊,我当时后悔死了,就不该跑到山里来,你整日没个正形,谁信得过你。”

  游则道,“你不信我也罢了,可这小子也不信我,给你包扎好与他集合,他听到你的话竟也哭起来!”

  顾玄龄不好意思的垂下头,琳琅想起那场面,她趴在游则后背上,装作虚弱无力的对他开口,说自己快要死了,还请顾玄龄切莫伤心,日后多多照顾她爹娘。

  她哈哈笑起来,“那时候我在演戏,就是担心别人觉得我伤得不够重。谁知道他竟然都相信了,比我哭得还厉害,还说······”

  她突然语塞,发现顾玄龄如往日那般温柔的看着自己,心里不知是何滋味,别过脸闷闷道,“后来记不清了。”

  顾玄龄目光稍稍黯淡了些,旋即声音清朗道,“我对你说,你若是死了,我会立刻追随你而去,一日也不会多活。”

  这话听来尤为讽刺,而他全然不知,仍然定定的开口,“对你说的话,我没有一句不铭记在心。琳琅,我从未变过。”

  穆琳琅扯出一抹笑,直视着他的眼眸,轻声问道,“顾院判,你和你夫人感情不睦吗?”

  他如坠冰窖,一下子清醒过来,放在膝上的手死死握着,指节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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