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撕枕犹眠
苏越心和白河也各自走向不同的书架,许青江没法,只能跟着找了起来。蹲下来翻了几本,幸运地在某本书后找到了另一页残章。
那残章分为上下两个部分,上面为四个空格,下面是一大片密密麻麻的方块字,空格下方写有标注,说只有从下方找到最少四个正确的字并填入空格,才能看到另一部分的内容。
……嗯?另一部分?
许青江蹙了蹙,又仔细摸了摸手里的纸张,发现它的触感被自己之前找到的残页要厚,似是两张粘到了一起。他试着将两张纸分开,却发现根本弄不开。
这又是什么情况?难道这里面就是标注说的“另一部分内容”?
许青江心里一动,又将残页转回了正面,再度研究起那一大片方块字,看来看去,却没发现什么端倪——他本以为所谓“正确的字”,是指书写上没有问题,然而仔细一看,却见几百个字里,没有一个错别字,全是正确的。
他又试着找了下规律,更是一头雾水——这些字的排列根本毫无顺序可言,前后文之间也没有逻辑,感觉完全就是随机排列。
还是先拿给大家看看吧……许青江如此想着,站起身来,没想到人一起身,就是一阵头晕眼花。
他一个摇晃,人撞在了旁边的书架上。不算小的动静立刻吸引了他人的注意力,最先赶来的就是能够直接穿墙的两只阿飘。
“咋啦这是?”田飞飞和毛毛飘在许青江的身边,好奇地打量着他。许青江只觉眼前不住泛黑,在发现自己正被两个阿飘围着后,更是晕眩。
好在苏越心很快就赶了过来。她将两只阿飘赶出几步之外,转头问道:“怎么了?”
“我感觉我不太对。”许青江弱弱道,“我头突然很晕、眼前发黑……手还在抖……”
他人已经站不住了,越想越觉得害怕:“我是不是撞到什么邪气的东西了?苏锦仪,你要不帮我看看?”
他挣扎着将手伸向苏越心,伸到一半,手腕忽然被一截细长冰冷的东西卷住。跟着就见白河从书架后面转了出来了,上下打量了他两眼,又三言两语问了下情况。
跟着就听他“呵呵”了两声,以藤蔓搀着许青江往另一个方向走了几步,安排他在那儿坐下。
“问题不大,应该是低血糖。”白河道,“别大惊小怪的……没事,苏同学你先去忙。”
许青江:“……啊?”
“啊什么啊,你不是没吃早饭?”白河肯定道,“一大清早跑那么远,低血糖也不奇怪。”
而且他进图书馆后一直外置着鬼藤,苏越心也在,如果真有什么危机的话他们不会察觉不出来。
所以最大的可能,还是低血糖……
“你不是说你在图书馆里有藏椰子糖吗?放哪儿了,我去帮你拿。”白河一步跨在许青江与苏越心之间,若无其事地对许青江道。
许青江含糊地指了个位置,白河便直接派了根藤蔓去拿,在他指定的书柜底下摸了半天,发觉不对。
“没有椰子糖啊。”白河如实转达鬼藤的发现,“你是不是记错了?”
“不可能,就在那儿!”许青江脸色惨白地坐在地上,语气却很肯定,“椰子糖,还有盐罐,都放在一个小方铁盒里,就藏在那下面。”
苏越心特意走过去看了一眼,抬起头来,神情古怪:“这下面的灰尘上,确实一个方形的痕迹,但并没有什么铁盒。”
没有?
许青江愣了一下,联系起砖缝下不翼而飞的钥匙,恍然大悟,旋即便气得更晕了。
“肯定是被他们拿走了!”许青江靠着书架,含糊不清道,“一定是他们中的哪一个,过来拿走了我的东西……”
他说到这儿,又感到一阵后怕——他当时之所以拼命往图书馆跑,就是因为这里藏了椰子糖和盐罐,可以用来自保。可按照现在的情况,哪怕他当时顺利逃进了图书馆,只怕也是死路一条!
所以说,到底谁啊,就这么拿走别人救命的东西,也不说一声……
“下手的未必是那几个玩家吧。”白河猜测道,“也有可能是某些隐藏在图书馆里东西……”
他虽然没有明说,但苏越心知道,他指的应该是灰雾。
苏越心仔细想了想,却摇了摇头。
“应该不是。如果是他的话,他没必要连外面的钥匙也处理掉。”
这更像是有哪个知情的学生出于个人需要,过来拿走了盐罐和糖,并顺手带走了许青江留下的钥匙。
“会用到盐罐和糖,说明他应该也在畏惧‘鬼仙’的猎杀,因此需要自保。”白河顺着苏越心的思路想了下去,接口道。
苏越心点点头,想想又补充道:“而且他应该是出于某个原因,要在晚上的学校里活动……”
如果是要去别的地方的话,专门绕路来一趟图书馆未免太不方便,还不如自己准备材料。
夜探学校,又害怕出事,于是就先来了图书馆,拿走了许青江准备的东西。用完的钥匙没有还回去,多半也是想着之后还要将用剩的东西放回来,就直接给揣在身上了。
这样想的话,还是那三名尚未察觉到真相的玩家最有可能。霍青青胆小谨慎,不像是会冒险的性格,所以应该是方乐或者张晓天之中的一个,或者两个。
就是不知道,他们大晚上的跑来学校是为了什么……
苏越心正思索着呢,忽听靠着书架的许青江呻吟两声,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苏越心这才回过神来,掏了点现金给田飞飞,让他去小卖部拿两包糖回来——当然,这个时候小卖部肯定是还没开门的。但对于一个阿飘而言,开不开门其实差别不大。
另一边,白河已经再次将人扶了起来,将人搀到窗边,让人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白河此时的注意力,已转移到许青江留下的那张纸上了,扶人的工作全由高度智能化的鬼藤一手包办,他自己则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与苏越心一起研究起了许青江发现的那张残页。
在之前那番探索里,白河也已找到了一张残页,其上记载的,正是能找回“鬼仙”名字的方法。那看上去像是一个术法仪式,而且令两人失望的是,这个方法上写明了,这是仅能对“非人非鬼的无形之物”起效的方法。
而现在的玩家,活着的算是人,死了的算是鬼,二者均不在这个方法的起效范围内。
也就是说,白河之前所推测的,可以用这种方法找回玩家真名的推论,是错的。
但现在将许青江找到的那页纸也拿出来,情况就有些不一样了。
——从页码和纸张边沿的纹路可以看出,这两页纸,本该是连着的。
“在找名字的法子后面,又附带了一道谜题,还言明只要解答了,就能解锁新的内容……”白河将两页纸拼在一起,若有所思道,“你说这后面一页纸的内容,会不会就是对前一页纸的补充?”
苏越心琢磨了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你还是觉得,我们的真名能用这个方法找回来,只是需要破解掉这个谜题,获得更完整的内容?”
“嗯。”白河肯定地点头。
“为什么?”苏越心问道。
白河笑了一下,指了指纸张上那一大片的方块字:“这个里面,包含了你的名字。”
“是吗?”苏越心好奇看了一眼,“是什么?”
白河说不出来,也没法直接指给她看,便以鬼藤在桌面上写了两个数字。苏越心对着数过去,唇角微挑。
“心越?越心?是哪一个?”
白河在桌上写了个“2”,也笑了下,跟着道:“而且你看这一片字,里面没有重复的字。列出的汉字也尽是些子啊、婉啊、倩啊、哲啊……之类的。”
“都是取名的常用字。”苏越心沉吟着点点头。
“不仅如此。还有姓。你看,喻、白、柳……”
“但我们的姓应该是没问题的。”苏越心想了想,道。
她记得丁一说过,他确实姓丁,只是不叫这个名字;而据张晓天转述,安琪死后留下的笔记里,所有的名字都只划去了名字部分,没有划姓。
……说起来,他们所有人的姓,都没有出现在这段汉字里。这应该也算是从另一个角度,证明了她的猜测。
“总之,这道谜题,就是要我们从所有人的真名里,挑出四个字,填上去。”白河总结道,跟着拧起了眉头。
“除开你的名字,我们还需要两个正确的字。问题是,我们该从哪里去找其他人的真名?”
他们之所以关注这道题,就是因为觉得它或许指向能找回玩家真名的方法;然而它现在需求的,正是玩家的真名。
而在此之前,他们并没有发现任何指向这方面的线索……
“或许只能碰运气了吧?”苏越心歪了歪头,“我们可以一个一个试……”
“我就怕这张纸上有什么隐藏规则,比如只能尝试一次之类的。那就得不偿失了。”白河叹息道,脑海中忽有什么一闪而过。
他想起来,苏越心曾说过,在这个世界里,每个玩家死后,鬼魂似乎都会残留上一阵子,同时想起一些事情……
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可供挖掘的东西?
白河蹙了蹙眉,陷入沉思。就在此时,忽听窗口处传来一声大叫。
苏越心与白河对视一眼,齐齐站了起来,往窗口走去。刚一靠近,就见许青江正靠墙坐在窗户的下方,按着胸口不住喘气。
“出什么事了?”苏越心奇怪道。
许青江惊魂未定地看她一眼,用力咽了口唾沫。
“我刚才……在这里,看到了张晓天……”
他原本是坐在窗口附近的位置上休息的,趴了一会儿,感觉人好像缓了过来,就走到窗边打算吹吹风。
他才把头探出窗口,就听见上方有人在小声地叫自己名字。他抬头往上看,只见张晓天正在自己正上方的窗口上,不住冲自己挥手,双眼瞪得大大的,仿佛受到了莫大的惊吓。
许青江脑子还有点迷糊,也冲他挥了挥手,正想向他询问情况,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才恢复血色的脸颊顿时又白了下来,立刻将脑袋缩了回来。
“什么意思?”苏越心犹有些不明白,一旁的白河却已然微微变了脸色。
“苏同学。”他轻声提醒苏越心,“这栋楼最高,只有四层。”
而图书馆的位置,就在四楼。
“……哦。”苏越心了悟地点点头,面上却没什么变化。
她之前都没来过这儿,刚才上来时又在白河背上抓紧时间背单词,还真没注意这一点。
“那我们等等去对面教学楼看看吧。”她语气如常道,“这栋楼没有五楼,教学楼应该有。你看到的,未必就是属于这栋楼的窗口。”
“……我,我刚才有往那边看过。”许青江磕磕绊绊道。他倒不是刻意去看的,只是因为教学楼正好在对面,他在冷静下来后,再次往窗外看,下意识地就看向了对面的五楼。
“然后我就看到,对面窗口的窗帘飘起来。露出了……张晓天……的脚。”
第九十八章
五分钟后。
教学楼·五楼。
灵巧的藤蔓轻而易举就弄开了被反锁的教室门,被推开的门板蹭过地面,发出奇怪的摩擦声。
许青江尚未来得及走进教室,闻声便低头看了一眼,只见门框里侧的位置正散着一层白盐。方才那摩擦声,就是门板擦过盐层的声音。
白河和苏越心走在他的前面,这会儿已经踏进了教室之中。几乎是在许青江移开目光的同时,白河回头看了他一眼,神情复杂道:“你身体还没好吧?还是别进来了……”
只可惜他这话说晚了一步,许青江人已经跨过门槛了,听到这话,还下意识地往教室内看了一眼……
然后他就吐了。
因为胃里已经没剩啥东西,呕也是干呕,他脸色本就因低血糖和接连受惊而显得苍白,这会儿更是一点血色也无。白河一脸无奈地看着他,却也没法苛责什么。
毕竟对于普通的、一个只有高中生记忆的人来说,现下的这个画面,确实是过于不宜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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