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癌进入言情小说后 第198章

作者:初云之初 标签: 天之骄子 爽文 快穿 穿越重生

  于谦与胡濙、王直等人眼见瓦剌来敌尽为所破,心绪激荡不已,顾不得城外血流成河、断肢遍地,仍旧有零星作战,亲自出城去接见来援将领们。

  为首那员小将得知于谦等人身份之后,忙躬身见礼,又自陈身份:“说来惭愧,我等原是居庸关守将,瓦剌来袭之时不敌,溃散各方,亏得于大人经略有方,使朱将军亲率卫戍,驰援居庸关,整合居庸关以北诸多关隘,方才有今日大胜……”

  于谦大惊失色,错愕至极:“谦身在北京,不得脱身分神,何曾遣人往居庸关去?这位朱将军姓甚名谁,从何而来?!”

  那小将比他还要惊愕:“难道朱将军不是于大人派去的?”

  又回头搜寻:“方才不曾见朱将军,却见他身边卫戍在身旁厮杀,在那儿——”

  说到一半,便愣在当场。

  于谦等人顺势去看,便见一行轻骑刀戈悍利,便是杀伐气息,马蹄践血而来,为首之人面容并不陌生,赫然是侍从皇帝自洛阳而来的王府旧臣,手持玄铁军旗,上书七个大字,随风烈烈。

  大明天子朱祁锟!

第170章 朱元璋重返大明后20

  于谦等人见状,皆是怔在当场,胡濙惊得后退一步,亏得王直眼疾手快将他扶住,这才不曾跌倒在地。

  那小将也是惊骇不已:“这,朱将军……陛下?!”

  于谦等人回过神来,神情震颤,彼此交换一个眼神,都在对方眼中看出了浓重诧异。

  几人心中震撼至极,动作上却并不迟疑,一道近前去向天子旌旗行礼,礼毕之后,于谦向那皇帝心腹问道:“宋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宋将军道:“正如于尚书所见,我等侍从陛下出城北向,纠结此前被瓦剌冲散的关隘守军,拿下居庸关之后,又一路向北将瓦剌留下的据点一一拔除,其后又以逸待劳,重创也先部,迫使其回师北京,之后的事情,你们便都知道了……”

  于谦素来刚直严肃,又因为守卫北京之时他是众人的主心骨,更极少外露情绪,然而即便如此,现下听宋将军如此言说,也不禁大惊失色,惊呼出声。

  “啊,陛下竟……”

  他一时语滞,不知该如何言说才好。

  这时候胡濙回过神来,急急发问:“陛下是何时出的城,现下可平安无恙?不是说往太庙去了吗?陛下身在城外,那太庙里边——”

  在洛阳时,宋将军便是皇帝的侍从长官,心腹中的心腹,知道皇帝在于谦、胡濙、王直三人之间当海王的事情,这时候便说的十分婉转动听:“陛下有上天庇佑,自然无恙。”

  又解释道:“当日陛下将国事交付到信重之人手中,便带了我等卫戍,从偏门离去,太庙那边只是一个幌子罢了。有太上皇的先例在,若将陛下御驾亲征的消息传出去,朝野之中只怕立时便会掀起一场狂风巨浪,故而陛下将此事隐瞒不提,用往太庙去祈福来掩人耳目。”

  原来陛下自己也知道御驾亲征大大不妥!

  于谦眉头紧皱,想想几日前皇帝假说往太庙祈福、实际偷溜出城便觉得后怕,心有余悸道:“也先驻军城外,你们如何脱身?”

  宋大人道:“北京九门,偏门众多,瓦剌无法面面俱到,且我们一行人不过数百而已,并不惹人注目。”

  胡濙眉头皱的更夹死一只蟑螂,且还是只南方蟑螂,王直也是脸色铁青,冷汗涔涔。

  打了胜仗是好事,将瓦剌主力一锅端也是好事,可皇帝的胆子实在太大了——太上皇的胆子就不算小,可是跟当今一比,纯粹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于谦嘴唇动了动,有心对皇帝这种近乎胡闹的大胆举动谏言一二,然而话到了嘴边,到底给咽下去了。

  他性情激烈刚直,但并不傻,看得出太上皇与当今天子的区别。

  太上皇是蠢大胆,脑子有水,水里有屎,当今天子则是有勇有谋,胆大心细。

  太上皇轰轰烈烈带了二十万精锐御驾亲征,最后二十万精锐都被他坑没了,连带着他自己也成了俘虏,当今天子只带了数百轻骑,却能联合先前被瓦剌打散的将士们,化腐朽为神奇,积攒气力,一口吞掉了瓦剌主力。

  前后对比,简直是天壤之比,此前胡尚书说当今天子类太祖皇帝,此言诚然不虚。

  有这样一位天子,大明未必不可恢复太祖皇帝与太宗皇帝时的盛势。

  更要紧的是,从前皇帝所依仗的仅仅是满朝文武,是皇帝这个头衔所给予他的光环,看似光辉夺目,实则……说是不堪一击,未免太过夸张,但起码是说不上牢不可破的。

  太上皇尚在,太上皇的皇子们尚在,皇太后毕竟是宣宗皇帝的正妻,皇帝虽然不曾认宣宗皇帝为帝,但终究也是承继了太上皇的皇位,真要是细细论起来,难免有所心虚。

  然而这时候有了这一仗——只带数百轻骑御驾亲征,一番神操作夺回居庸关,以逸待劳,吞掉瓦剌数十万精锐部队……

  有这样的战绩在,当今天子年纪虽轻,继位时间虽短,然而在百姓之中的声望却能瞬间达到巅峰,更重要的是他拥有的不仅仅是声望,还有军队的敬慕与绝对臣服!

  一手民望,一手军伍,别说是太上皇那个憨憨,就算这时候太祖皇帝穿到太上皇身上,怕也很难翻身了!

  这样一位雄才大略的皇帝,其所作所为又岂是臣下所能置喙的?

  现下诸事未定,形式眼见着一片大好,左右大家都是为了大明,又何必为已经发生、且圆满解决的事情同建功立业、踌躇满志的当今天子硬杠。

  于谦这个铁脑袋都能想明白的道理,胡濙与王直二人只会更加灵通,心照不宣的将此节略过,出声称颂皇帝英明神武,国之大幸。

  “临行前,陛下令我给几位尚书带几句话,说他跟太上皇不一样,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此去必定大胜,只是朝臣谨慎,怕是不敢令他犯险,这才隐瞒不说。”

  宋将军便诚挚道:“且他也相信自己不会看走眼、所托非人,即便到了最坏的境地,他托付国事的人也一定能够稳定朝局。执意率领亲率出城作战,是因为他信得过自己,能放心的率领亲率出城作战,是他信得过托付之人,君臣一心,又有何惧!”

  一席话说的委婉而动听,就跟个痒痒挠似的,一直搔到了人心里边最痒的地方,那叫一个舒坦!

  于谦叹一口气,眼眸里却透着几分得遇明主的欣然,胡濙矜持的理了理衣袖,王直脸上的笑纹都要漾出去了。

  只是不免齐齐在心里嘀咕一句——果真是建功立业了,从前评说太上皇的时候都是暗搓搓的动刀,这时候竟指名道姓起来了!

  不过想想也对,都是当皇帝的,当今天子年纪还比太上皇小,同样是御驾亲征,结果怎么就这么不一样呢?

  说到底,菜是原罪!

  几人心里边有些唏嘘,但更多的还是振奋,细细询问过这几日以来皇帝做的事情,心下惊奇之余,也愈发敬佩。

  “陛下如何安在?”

  宋将军忙道:“此前瓦剌大军溃逃,也先挟持了太上皇遁走,陛下率众追击他们去了。”

  胡濙下意识道:“穷寇莫追!陛下万金之躯,若是有个什么闪失——”

  亲眼见证过皇帝马上雄姿的宋将军默默道:“要真是追上了,闪失的也只会是也先。”

  胡濙瞪他一眼,一副朽木不可雕的样子:“万一发生什么意外呢?”

  宋将军:“……”

  宋将军:“譬如说也先用太上皇挡箭,陛下不得已将他放走?”

  这么说你们信吗?

  胡濙:“……”

  于谦:“……”

  王直:“……”

  默默移开了视线。

  当今天子雄才大略,颇有盛世明君之态,从先前的行事风格来看,眼睛里怕也容不得沙子。

  既然如此,太上皇就没什么留着的必要了吧……

  太上皇那么爱国,肯定能体谅到大家这种以绝后患的心情吧……

  如果他体谅的话,那大家君臣一场,没什么能帮忙的,还能帮他想个比较好的谥号,如果他不体谅……

  也先眼见大明军队迫近,丧心病狂,竟将太上皇杀死,呜呼哀哉!

  完美。

  ……

  也先身边自有详于地形之人,此时避开溃败的大军,抄小路准备绕过居庸关,返回瓦剌。

  朱祁镇被也先的扈从夹带着颠簸前行,只觉得晚饭都要被颠出来了,喉咙发酸,直欲作呕,不免挣扎起来。

  从前也先礼遇于他,是因为有利可图,这时候踏马的命都要没了,留着他纯粹当护身符使,哪里还顾得了这么多?

  见朱祁镇还在挣扎,那扈从想也不想,便一掌击在他后颈,朱祁镇眼前猛地一黑,晕死过去。

  袁彬见状又怒又急:“休得冒犯陛下!”

  “狗屁陛下!”那扈从冷笑:“大明已经有了新皇帝,他现在跟我们瓦剌人一样——不,他甚至连瓦剌人都不如,至少我们还有家可回!”

  袁彬被他刺中了痛楚,一时无言,前边也先勒马停住,厉声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空叽叽歪歪?!到哪儿了?!”

  “已经过了居庸关!”

  手持地图的扈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口干舌燥道:“居庸关已经被明人把控,居庸关以北怕也不甚安泰,若未曾被明人掌控,此去自然可与留守士兵汇合,可若是被明人掌控,便是自投罗网了!”

  也先脸色阴沉不定。

  要是往居庸关以北去,自己就得冒着被抓的危险;

  可若是不去,倘若那些关隘里仍旧有瓦剌士兵留守,又被居庸关所隔,不知变故已生、留守原地的话,只会被明军一一攻破,身死他乡。

  也先几乎是瞬间就做出了决定——保全自己为上!

  “去紫荆关!”

  从他离开居庸关,到攻打北京不利,折返回去,不过四日时间而已,明军或许有时间沿居庸关向北,却不可能杀到紫荆关去端他的后路!

  到了紫荆关,与留守的瓦剌勇士们汇合,暂且退回大漠休养生息。

  想到此处,也先神情微微一黯,眸光闪烁不定起来。

  此次出征损兵折将,军力大损,再想压制脱脱不花,怕就难了……

  马嘶声将也先的意识唤回,他迅速冷静下来,脱脱不花的事情以后再说,眼下先脱身为妙!

  ……

  朱元璋带着一众亲率追击也先,然而战马所到之处,马蹄凌乱,难辨方向,追出居庸关几十里后,便失去了方向。

  朱元璋表现的十分颓然:“若是能将也先擒住,那才真叫圆满!”

  扈从们忙劝道:“陛下,此役战果累累,已是大胜,那也先已经是丧家之犬,狼狈奔逃,取他性命,也无需急在一时!”

  朱元璋神情之中尤有抑抑,怏怏不乐道:“也只能如此了!”

  说完,又调转马头,挥手道:“走吧,咱们回北京去!”

  空间里几个皇帝看得失笑。

  刘彻“啧啧”着道:“老朱又演起来了!”

  高祖闲闲的同嬴政下棋:“穷寇莫追,倒不是怕逼狗入穷巷,而是留着也先,还有更大的用处。”

  嬴政落下一子,淡淡道:“瓦剌此次侵略大明,是兵分四路,内部利益纠葛甚深,尤其以瓦剌太师也先和蒙古大汗脱脱不花为重,现下也先损兵折将,丢了几十万精锐,其余所部受损却不严重,这时候再叫他去同那些残兵汇合,不是给他一条生路,而是将蒙古往绝路往推。”

  李世民两手抱臂,笑道:“老朱还惦记着再拉一支精锐京师出来呢,直接就把也先抓了,半点希望都不给蒙古留,他们还不马上就跑?到时候各地勤王的部队上哪儿练兵,他上哪儿挑人去?”

  朱元璋听得唏嘘不已,由衷感慨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老马而已!”

  皇帝们:“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