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雀 第1章

作者:荔枝很甜 标签: 天作之和 前世今生 穿越重生

  惊雀

  作者:荔枝很甜

  简介:虞锦乃灵州节度使虞家嫡女,身份尊贵,父兄疼爱,养成了个矫揉造作的娇气性子。

  然而,家中一时生变,父兄征战未归生死未卜,继母一改往日温婉姿态,虞锦被逼上送往上京的联姻花轿。

  逃亲途中,虞锦失足昏迷,清醒之后面对传言中性情寡淡到女子都不敢轻易靠近的救命恩人南祁王,她思来想去,鼓起勇气喊:“阿兄。”

  对上那双寒眸,虞锦屏住呼吸,言辞恳切地胡诹道:“我头好疼,记不得别的,只记得阿兄。”

  自此后,南祁王府多了个小小姐。

  人在屋檐下,虞锦不得不收起往日的娇贵做派,每日如履薄冰地单方面上演着兄妹情深。

  只是演着演着,她发现沈却好像演得比她还真。

  久而久之,王府众人惊觉,府中不像是多了个小小姐,倒像是多了个女主子。

  后来,虞家父子凯旋。

  虞锦听到消息,收拾包袱欲悄声离开。

  就见候在墙侧的男人淡淡道:“你想去哪儿。”

  虞锦吓得崴了脚:“噢,看、看风景……”

  沈却将人抱进屋里,俯身握住她的脚踝欲查看伤势,虞锦连忙拒绝。

  沈却一本正经地轻飘飘说:“躲什么,我不是你哥哥吗。”

  虞锦:……TvT

  小剧场——

  节度使大人心痛不已,本以为自己那娇滴滴的女儿必定过得凄惨无比,于是连夜快马加鞭赶到南祁王府,却见虞锦言行举止间的那股子贵女做派,比之以往还要矫情。

  面对节度使大人的满脸惊疑,沈却淡定道:“无妨,姑娘家,没那么多规矩。”

  虞父:?

  自幼被立了无数规矩的小外甥女:???人间不值得。

  -前世今生

  -我一定很爱她,在那些我忘记的岁月里。

  阅读指南:

  *前世今生,非重生。

  *人设不完美,介意慎入。

  内容标签: 前世今生 天作之合 甜甜文

  一句话简介:我等你很久了

  立意:黎明总在黑暗后。

第1章 逃亲 神色专注得仿佛在看什么宝贝。……

  杏春天暖,微风不燥,荒野的柳枝被吹得簌簌作响,打在破旧不堪的窗牖上,衬得客栈门前那顶红艳艳的花轿都无故添上几分凄凉。

  听着门外嘈杂的脚步声,虞锦微微仰起头。

  铜镜中立即印出浓妆艳抹的姿容。

  瓌姿艳逸,般般入画,尤其是那双含情凝睇的眸子,如似水中望月,潋滟动人。一身似火的嫁衣将她整个人衬得端庄无比,当当作响的头面更显矜贵。

  一切都很合适,除了眼下这个穷酸的客栈。

  虞锦打量四周,看着看着,眼眶泛酸,指节也泛白。

  任谁也想不到,虞家养尊处优的二姑娘会有被逼上花轿的一日。

  此事说来话长,实在荒唐——

  虞锦本是灵州节度使虞广江之女,自幼娇生惯养,锦衣玉食。

  即便是远在上京的世家圈子里,也少有人不知灵州那位虞二姑娘,那是个赴京游玩身后跟了六辆马车、盛夏天里只着冰蝉丝制的裙装、吃食.精致到连盘子的花纹都要求貌美之人,言行举止矫情到世家贵女们自叹不如,偏偏生得还跟朵富贵花似的,仿佛生来就该是享福的。

  而正因如此,自幼照料虞锦的继母蒋淑月,也得了个亲厚贤淑的好名声。

  起初,虞锦也深以为然。

  当年,她的生母言氏是因虞广江的仇家寻仇,她为虞广江挡了一剑而消香玉陨,自此后虞广江愧疚不已,对原配留下的一对儿女百般疼爱纵容。

  而那时虞锦还不足周岁,正是要母亲陪伴的时候,于是忙于政务的虞广江动了娶继室的念头。

  可以说,蒋淑月家世不显,得以进虞家大门,不过是因当初哄得那个尚在襁褓中的小小姐高兴,愿意亲近她罢了。

  而后蒋淑月也没有让虞广江失望,她待虞锦犹如亲生,捧在手心里疼着护着,就连在孕中,也从未亏待过虞锦。

  母慈女孝的日子过了十六年,直至三个月前,边城战败,虞广江和虞时也率领三千精兵消失在边城临界处,再不见活人踪影。

  边城那一战打得惨烈,死伤惨重。蒋淑月提心吊胆等了两个月,终于死心了。

  没有虞广江,朝廷便会派新的节度使镇守灵州,届时虞家式微是必然。

  蒋淑月为此惶惶不安,而恰逢此时,承安伯府递来了联姻的橄榄枝,为示诚意,还举荐蒋淑月的兄长进了兵部任职。

  蒋淑月想也不想,立即应下。

  于是,蒋淑月不知上哪寻得个假道士,装神弄鬼一番,得出一个结论——以喜冲灾,可为虞家祈福,而虞二姑娘的生辰八字,恰是冲喜的不二人选。

  如此一来,也无人苛责蒋淑月擅自定了虞锦的亲事。

  送亲前夜,灵州下了一阵春雨。

  虞锦心烦意乱地在池边醒神,谁知脚下一滑,竟生生栽进池子里。

  她不会凫水,待到被人打捞上来时险些丧命。

  病醒后,蒋淑月站在幔帐边,脸色难看。

  她恨恨道:“虞锦!我可给够你面子了!你说要仙凤居亲制的嫁衣,我照着你那些无理取闹的要求给你做了,你要镶满百颗琉璃珠的花轿,我也命人费时打造!你要什么我给什么,你还有什么不满?!”

  大抵是虞锦连作了大半月,蒋淑月自也认为此次落水乃是她有意为之。

  倘若此事传出去,二姑娘出嫁前夜自尽于府中,外头会如何传,蒋淑月心知肚明。

  可天地良心,父兄尚未回府,虞锦断不会如此草率去寻死。

  然蒋淑月并不信,为防她再折腾出幺蛾子,竟是端来一碗下了蒙汗药的姜汤。

  妇人动作优雅地搅着玉勺,面上的神情又悲又阴,她冷笑道:“阿锦啊,倘若你父亲和兄长活着,我倒是愿意与你装一辈子母女情深,可边城打成那个样子,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难道你要看着虞家上下落魄遭罪吗?”

  她用玉勺撬开虞锦的嘴,将温热的汤水一点一点灌进去。

  “咳咳咳咳咳——”

  虞锦呛红了脸,意识涣散,逐渐昏睡过去。

  只隐约记得花轿途径闹市,人群中议论纷纷:

  “我瞧见虞夫人随在花轿后,眼睛都哭肿了。”

  “到底是母女十六载,夫人又那般疼爱二姑娘,若不是为了替虞大人与虞公子祈福,她恐怕也不舍得。”

  “谁说不是,若是三个月前,承安伯府可攀不上虞家呢。”

  “唉,虞夫人也是可怜,往后一个妇人,可怎么过……”

  再醒来时,虞锦已经在荒山野岭的花轿上了。

  思及此,虞锦气得攥紧了红盖头,浓密纤长的眼睫都在微微颤动。

  什么祈福冲喜,根本都是假的!

  边城战况凄惨,三个月未见消息,蒋淑月压根不信虞广江和虞时也还活着,否则她怎么敢逼着虞锦嫁去上京?

  何况那承安伯府的嫡次子,还是一个死了原配的鳏夫。

  但到底事已至此。

  虞锦恼了半响,便慢慢冷静下来。

  她从不认为父亲和阿兄会死在边城,连尸骨都不留。

  她不能就这样嫁到上京去。

  虞锦推开摇摇晃晃的窗牖,此时天色已晚,而此处是原州城外,山峦重重,荒烟蔓草,只这一处经年的客舍,偏僻得很。

  就算是她有心要跑,也没有个能躲的地方。

  虞锦细眉微蹙,抿唇深思半响,直至听到门外王妈妈训人的嗓门,她倏地抬眸,踱步至木桌前,伸手将一只茶盏丢落。

  “哐啷”一声,茶渍溅脏了她的裙摆。

  屋门很快被推开,王妈妈神色匆匆,四下张望一眼,见只有屋里只有虞锦,她才拍着胸脯道:“二姑娘怎如此大意,成亲途中打碎瓷器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虞锦面无神色地看过去,若是三个月以前,王妈妈哪里敢指责她。

  她深呼吸,克制道:“此处潮湿,我睡不下。”

  闻言,王妈妈敷衍地说:“城外就这一家客栈,眼下天又暗了,山路崎岖难行,恐多有不便,您将就——”

  “我将就不了。”虞锦重重打断她。

  “这床榻的木头都腐烂了,一股子霉味,还有那儿,那是什么,蜘蛛网?你要我住在这个地方?”

  “这……姑娘,眼下不比在府中,待姑娘到了伯府,自是能享福。”

  王妈妈讪讪,话间尽是落井下石的意思。

  虞锦沉默,小姐脾气上来,又生生压了下去。

  王妈妈见她不语,心下暗笑。

  都说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她此番是奉了夫人的命,一路看牢这生来就折腾的二姑娘,可不是来伺候她吃穿住行的。

  如此想着,王妈妈雄赳赳气昂昂地转身便要离开。

  屋门“吱呀”一声拉开,身后一句低落的、轻飘飘的声音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