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小户女 第28章

作者:竹笋君 标签: 市井生活 青梅竹马 穿越重生

  孙婆子一直在旁边看着这群鬼丫头,今天她手都搓烂了才把衣裳上的鸡粪味洗干净,谁要往地里跑都得先过她老婆子这一关,这会儿也接了碗禄儿递过来的甜水喝,她也是地里苦过来的,不是张家人指派她甚少来照看菜地,心里很有些感想,咂咂嘴就道:“庄稼人说喜欢种地,那就是害了瘟!只有没地的人才喜欢种地,有地的人谁喜欢天天泡地里头,流出来的汗都是苦的。”

  这话说的没错,但张阿公还是觉得膝盖中了一箭,心里就不舒坦起来,左下看看都是妇孺,起身眼睛一瞪就问:“张春生呢?他春天出生的正好下地,让他来干活儿,这兆头才好,保管咱们家今年大丰收。”

  夏姐儿就学着李氏骂自个儿的样子道:“爹不知道野哪里去了,回来要他好看!”

  张大郎当然不是跑出去乱耍,李氏跟他说了杨家的事,他提脚就去了浣花街,等杨宿一落单就把他按在巷子里狠揍了一顿。

  杨宿实在冤枉,实际上蜜娘跟他一表三千里,只不过是沾亲带故的儿时邻居而已,表妹有时候不是一种关系,更多是一种场景,杨宿和蜜娘就是这种情况,两人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最多他没有推开——但这在男人身上算得上事么?唯一的不好就是蜜娘那天不该来问。

  张大郎当然不会听他解释,两家人因为这事儿已经走动几次,蜜娘不会不知道,但她还敢给梅姐儿下马威,就说明这个女人有底气,他也是男人当然知道底气只有杨宿给得起,两家之间走动到这个地步,一般没有意外是不会变更的,尽管还没有交换庚贴,但双方心里都有点数了,这样的亏张大郎如何肯吃。

  拎着杨宿的脖子就将他丢进河里,尽管已经快四月,但再大的太阳也晒不热南水县四通八达的河水,杨宿一下去就冻得直哆嗦,张开嘴想喊人,却只能听得到上牙打下牙的声儿——张大郎在他面前徒手掰开了他抓着的一块石头。

  杨宿足足冻了一刻钟才抖着身子回屋去,倒在床上大病一场,几笔货物反被别家胭脂铺子截了去,不得已用了存货,质量比不得之前,生意倒降了一截,急得他老娘哭了几场问是谁打的他都不敢说,张大恶人警告还犹言在耳,他们杨家斗不过这个蛮子!

  虽然张大郎揍了杨宿给妹妹出了顿气,但今日的张家饭桌上依然气氛有些沉默。

  张家女儿的婚事开场不利,在什么都讲兆头的水乡,这是严肃的事,王阿婆都挺直了腰杆从床上爬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3-26 08:04:58~2022-03-27 03:38: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晨曦 40瓶;32740544、不瘦到96斤不改名 5瓶;中二附体 2瓶;niuniu@sharon、阿漆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 、保和堂来人

  春秋换季老人小孩都容易生病, 现在张知鱼每天都得扎几个小孩,连不愿意花钱买药的大人都起了心思想找鱼姐儿扎一扎看看——再大的人也不愿意喝苦药不是?

  但给大人和小孩扎针的感觉完全不同,更费力气, 手也更容易酸,大夫的手是很宝贵的, 张知鱼无师自通地规定:大人来不仅要多给一倍的钱,每天她还只扎三个。

  这三个里边还包括王阿婆, 这样除了实在穷困吃不起药的人家外, 就很少有不愿意吃药的大人打这个主意了。

  王阿婆的身子在这样的调养下好得比往年更快,加上大女儿婚事不顺,一口气撑在胸口竟比往年早半个多月下床。

  她远远不如张大郎气愤,气愤是最没有用的东西, 只有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了才是对别人最有力的反击,王阿婆的目光更多地放在了挑女婿这件事上, 之前两家人因着与杨家胭脂铺多有来往, 王阿婆对杨家的心一开始就没有在最高警戒线上,至于李氏,她自己的女儿都还是个娃娃,除了自己嫁过一回再没做过这样的事,做不周全也情有可原。

  吃了饭王阿婆让孙婆子和梅姐儿去收拾厨房,又把儿子和张阿公打发走,只留下李氏道,“这事儿如今不能急, 急了人家还当咱们急着嫁女,好好的姑娘反被自己人把名声作贱坏了, 慢慢来, 梅姐儿才过了十四, 正是挑人的时候,等到秋天还没好人家再急不迟,这回咱们须得等万事周全才能应。”

  李氏当然是听婆婆的,她和梅姐儿关系再好也没有越过人家亲娘去做主的道理。

  张知鱼靠在门槛儿边探着脑袋听了一肚皮话儿,见着娘将出来,才快步迈着小短腿去找梅姐儿当耳报神。梅姐儿知道这事不急,果然面上高兴了许多,连下针都比之前轻快了不少,没多会儿就绣了一尾游鱼在鱼姐儿身上比划,“等这条帕子做出来,夏天你去外婆家玩就能用得上了,听说李家多池塘,你不会泅水,乡下的小孩要是不跟你玩儿,你就送她们帕子,这样就能交上朋友了。”

  这才是张知鱼熟悉的梅姐儿,看着大姑笑颜初绽,她才放了些心专去伺候她的小菜地,是的,鱼姐儿现在认为自己已经继承了这块地,是张家小院这块肥土地真正的主人,而不是张阿公,日日来得比想偷菜的鸡还勤快。

  实在是她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了!首先她想给大姑一份好嫁妆,其次她还要给顾慈准备一份生日礼物,然后家里方方面面都需要钱,比如张阿公就想要一块梦想的地……

  但她身上除了买种子剩下的二十文钱,再加上今天得来的诊金,满打满算只有三十二文。连只鸡都买不起,如何能让大家高高兴兴地过上好日子呢?

  张知鱼浇完地,面色愁苦地走进小药房,牛哥儿正面色通红地坐在凳子上。

  虽然黎婶婶已经先让阿公摸了脉,知道牛哥儿只是太顽皮,带着巷子里的小孩撑船偷了家里腊肉去钓白虾,吹了河面的风有点咳嗽,吃点药就好了,但黎氏如今也挣了几个私房,反比王大郎贩菜还赚得多些——王家的生意如今仰仗她和李氏的船菜还多了一大笔收入呐,这三文钱黎氏已不放在心上,拿了方子还想让鱼姐儿扎一扎——大家都说孩子扎了腰不酸腿不疼,乖乖睡觉不吵闹了。

  这针是吉祥如意小孩乖乖针——竹枝巷子主妇道。

  张知鱼还不知外边传这么邪乎,她其实不是很愿意,牛哥儿壮得像只小牛犊,没有扎的必要。

  牛哥儿配合地挺起胸脯做了个强壮的样子。

  黎氏看了觉得有些伤眼,便摆摆手道:“扎他,让他听听话。”

  家属一定要,这针对牛哥儿只是没效果并不会伤害他的身体,张知鱼只好答应,如今她扎得多了,对这套针很熟练,看了看牛哥儿的背就知道怎么下手,她这会儿满脑子事,面上显得就有些恍惚。

  张阿公看着她手下的孩子心惊胆战,刚想出声儿提醒,就见他大孙女手如游龙,唰唰几下已经将人扎好了,位置半点不错,微弱的热流随着针尖流入牛哥儿体内,他转头睁着大眼睛看鱼姐儿,“鱼妹妹,被你扎真舒服,我下次还来。”

  “贼猴儿,你今儿花了老娘多少钱?下次再病了还想看大夫?老娘下乡给你收三斤别人不要的黄连水,不喝完不准睡!”

  小孩是药泡大的,牛哥儿知道黄连是什么味儿,打了个抖闷头不吱声了。

  张阿公没注意牛哥儿这场官司,他怔怔地看着鱼姐儿的手,心下感叹,这孩子真是天生学医的料子。就连保和堂的高大夫,也少有这样流畅的手法。这样的孩子留在他手里教实际上是耽误了,他会的东西用不了几年这孩子就能全学走,到时候她又怎么办?但更高明的大夫又如何肯收一个女徒弟呢?

  张阿公想起这些也皱了一张脸,半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又一次失眠了。

  人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师公也没怎么教老胡大夫,老胡大夫还不是稳稳当当地在府城过了一辈子?这是因为什么?因为他从师兄弟们那儿,一人偷一点,最后涓涓细流汇聚成海,最后就有了老胡大夫。

  他一个人教不了鱼姐儿,保和堂所有的大夫呢?抛开血脉光环,如果他能遇见这样资质上佳的好苗子,他也很愿意收来当徒弟,难道保和堂的大夫就不会有爱才之心吗?保和堂也不是没有名姓的药铺,里边有那么多手段高明的大夫,只要有几位手指缝里愿意漏点儿出来,也够鱼姐儿巴着这点养分成为杏林新秀,况且有这么多大夫从小的交情在,她往后不知能少走多少弯路。

  但真要让鱼姐儿去保和堂做药童,却是顶难的一件事,保和堂的小药童,都是各家精挑细选送来的男孩儿,鱼姐儿想进去,还得先想办法给他们露一手,镇住这帮老东西才行……

  张阿公一颗心真如在火上烤,砰砰砰跳个不停,熬到半宿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就顶着两个熊猫眼去了保和堂。

  这天已经是三月二十九,顾慈的生在三十,已经只剩一天,紫茉莉都还没冒芽儿,张知鱼摸着手上的三十五文钱,琢磨着上街去他买点什么,实在是家贫如洗,只能礼轻情意重随便表示表示了………

  这般想着鱼姐儿赶了鸡回圈儿,就缠着李氏要跟她一起上街去,李氏如今日日都要外出,家里有孙婆子和梅姐儿在,自出了鱼姐儿那桩事,保正还经常在巷子口转悠,她再没个不放心的时候。但要让她带着个拖后腿的上船,那是万万不能,少个孩子,船上就能多个客人,鱼姐儿去了还得分心照顾她,李氏当然不会给自己自找麻烦。

  也不知是不是小孩做久了,如今夏姐儿的手段张知鱼随手就能学得一招——只要好用在家里管什么脸面呢?

  鱼姐儿跟个秤砣似的压着娘亲的手不放,屁股着地沾了好些灰。院子里跟小姐妹吃瓜子儿的夏姐儿见了就高声提醒:“大姐,差不多得了,再吊下去就得挨打了!”

  花妞拍干净瓜子壳问:“你怎么知道?”

  夏姐儿嘿嘿一笑:“这个我熟。”

  李氏听小女儿一说,一时笑岔了气,手上一软真个把大女儿丢在地上滚了一圈儿,这下不仅屁股上沾了灰,身上也脏了一圈,两个丫髻也垮了半边。

  李氏看得胸膛起起伏伏,夏姐儿都捂住了眼睛不敢再看。

  保和堂的药童长生就是在这个时候敲开了张家的大门,“是保和堂张大夫家吗?”

  这样的敲门声是常有的事,但通常都在晚间,知趣的人家从不会在白日张家没男人的时候上门来,孙婆从门缝里看了一眼,见着是个十六七的小伙子,后边还有辆青布马车,就提了一颗心道:“张大夫白天在保和堂,你去那儿找他去。”

  长生一听就知找对了地儿,面上一喜,赶忙道:“我是替张大夫来找他家大孙女鱼姐儿去保和堂的,张大夫找她有事。”

  孙婆子好歹跟着人牙子待过那么长时间,多少知道些江湖手段,只怕着了道儿,对生人并不放心,如今家里又没个男人,她怎敢开门,只道:“你这样红口白牙的,谁知道真假,谁敢把姐儿交给你去?你把事儿说清楚我听听。”

  长生嘴有些笨,急得团团转,脑门子出了一层薄汗,话都说不利索了,憋了半天才道:“我不能说,这事儿只能大夫和病人自己知道,不能告诉别人,掌柜知道了要骂的。”

  张知鱼敏锐地问:“是不是保和堂有病人,阿公让我去瞧。”

  长生站在门外忙不迭地点头,“对、对、对!姐儿且快些,人如今还在保和堂等着。”

  作者有话说:

  十二点的只有我半夜写完了送上来,大家明早起了看。

  感谢在2022-03-27 03:38:11~2022-03-27 23:21: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萤火猫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周丹溪 15瓶;少女粉红心、嗨香、李李李 10瓶;蓝蓝 6瓶;就是这个了、慢热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止血针

  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虽然李氏也不知道究竟什么病需要鱼姐儿去,但若是真的,张阿公自然不可能害了自己的衣钵传人, 甚至这是件大好事也说不定。

  即使如此,李氏也不会轻易让女儿上了陌生人的马车, 遂锁了门将几个孩子送顾家,又让孙婆子另租了辆车, 自己带着鱼姐儿往保和堂去。

  顾慈听了这事儿十分高兴, 临上车前还跟她说:“你可得把人治好了,到时候我也找小乞丐给你满街扬名去。”

  这是他们最近在话本上看到的故事,书里大侠出山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扬名,他想干很久了。

  张知鱼就笑:“我现在还差得远呢。等我再厉害些再说这些事儿, 万一咱们这儿不喜欢扬名的作风呢?到时候叫人家说咱们贪图虚名名不副实。”

  “那我们就一直做无名鼠辈?”顾慈很失望。

  张知鱼眼睛亮亮地看着他:“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花招都是纸老虎, 有本事了, 多的是人给我们扬名。”

  “这话倒是有趣,又是你从我家书里翻来的?”顾慈觉得很奇怪,他家的书都是俩人一起看的。怎么鱼姐儿就能看得比他多呢?

  张知鱼见顾慈歪着脑袋一脸困惑地看着自己,警铃一响,两三步跳上孙婆子请来的驴车对外挥挥手:“等我家来了有空再说。”

  这小孩儿就是猴精。

  长生心里都急得上火了,两个孩子还坐在门槛上乐滋滋地聊天儿,这会儿驴车一来,就跟在后头不停地催着车夫往保和堂走, 自己的鞭子都要抽到驴身上去了,惹得车夫瞪了他好几眼, 长生这才消停下来, 赶着保和堂的车跟在后头。

  还不到吃午食的时候, 保和堂的病人很多,张知鱼一下车就看到站在门口苦着一张脸的张阿公。

  张阿公见孙女一来就越过人群几步窜到车跟前儿,都顾不上跟儿媳妇打招呼,带着她往里走,边走边小声告诉鱼姐儿。

  来的是个刚产子不久的妇人,胎儿在怀的时候被补得太大,生产上就有些困难,险些没活得下来,如今将养了半个多月,还是下红不止,家里怕她死了这才用板车拉着她送到保和堂。

  张知鱼一听就皱了眉:“半个多月了,这不是要拖成血山崩?这样的症状我没有针法能治她,找我来也没用呀。”

  如今她会的针法只有温补针和麻醉针,麻醉针太复杂目前她还做不到,但不管哪个对这样的妇科都起不了效。

  张阿公见鱼姐儿一下就说到针法上,不由赞叹一声,又告诉她,“这妇人去年刚怀时来过保和堂开保胎药,是保和堂高大夫接待的,那妇人当时身材瘦小,高大夫让她婆家回去好生照顾,没想到她婆家直给她补过了头,孩子生下来产妇元气大伤,他们就疑心是高大夫医术不精,这会儿正缠着高大夫闹,说如果儿媳妇死了就要闹得高大夫身败名裂。”

  高大夫也是倒霉,当时豆娘确实底子太虚,需要进补,谁知道他们勒住裤腰带日日给儿媳妇买吃的,就算买不起猪肉,也会去剁几两肉臊子做成大包子浸得满面皮的油给产妇吃?

  米面就是最胖人的东西,产妇一天几顿不知饥饱地吃,那肚子身材可不就跟吹了气一样涨起来。

  高大夫确实嘱咐过这件事,他还嘱咐过过阵子让再来一次看看,那谷家也没人听呐,这会儿真是有理也说不清,谷家人就是不信疼媳妇儿还能疼出事来,好好的粮食还能吃坏人。

  其实只要人还活着,还不到血山崩的地步,高大夫还有个办法,就是米老娘不肯。

  “得脱了衣服针灸?”张知鱼一下就明白过来,为什么保和堂要她来了。只能因为如今南水县会针灸的大夫本来就没几个,女大夫更是一个没有——她还没出师,勉强算半个吧。

  这两日张阿公寻思着要把鱼姐儿塞进来,成天吃了茶就跟大伙儿吹嘘鱼姐儿针法如何如何好,听说如今张家附近几条街的孩子都找她扎平安针——保和堂众大夫说法儿。

  这事儿一出来,赵掌柜和高大夫就想起鱼姐儿。

  等张知鱼走到保和堂后院,就见上回精神抖擞的高大夫脸色灰败地坐在一间屋子门口,旁边的地儿上还站了个拖着板车的黑面瘦汉子,张知鱼远远地就见着板车上有黑色的污渍,心里明了这就是事主的丈夫。

  长生停了车一直跟在后头,这会儿便高声喊道:“掌柜的,鱼姐儿来了!”

  紧闭的大门里边便冲出来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妇人,米老娘一看清来人,笑得跟朵菊花似的脸一下就落了下来道:“这不是个丫头片子吗?她能治好我儿媳妇?”

  赵掌柜和站在房门口的其他大夫看着面前这个只有自己腰那么高,还一身灰土,整个小脸都脏兮兮的鱼姐儿没敢应声儿,实在是跟家里玩泥巴胸无大志的孙子孙女看起来没有任何区别!

  张阿公刚刚急慌了头,没注意孙女的样子,这会儿一瞧也惊得不清,伸手拍拍孩子身上的土道:“她平时不是这样儿的,今天来得太急。”

  鱼姐儿出场的场面跟张阿公想象的差距实在太大了,他本来琢磨着给孙女儿做套新衣服美美地亮相,这会儿跟夏姐儿有什么区别?说不定身上还有鸡屎味。

  他老人家觉得今天不是个好日子,恐怕不成,一时也有些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