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风流一笑中 第79章

作者:随宇而安 标签: 穿越重生

  “琅音,今日黎却来信,说黎缨离开了朱紫墟,不知去向,她剥离了九阳黎火,辞去羽皇之位,天地之大,任她来去,可我看她并不快乐。”

  “琅音,今日敖修来看我……你吃醋了吗?我们没有说别的,只是谈了一些正事。不过……他将那缕发丝还给了我。我想你应该也不在意,只是几根藕须而已,藕身都让你吃了……”

  “琅音,上元节又到了,宁曦知道我喜欢赏灯,把药庐挂满了花灯,不过都没有你做的那一盏好看。其实当年我没有放入河里,我总觉得是你亲手做的,上面还画着你的样子,我舍不得让它顺水流走……”

  “琅音,我发现每逢弦月之夜,我的心魔便会越炽,我只能以法阵困住自己,就不能来陪你了,你不要太想我啊。”

  “可是琅音……我好想你啊……”

  那个总是站在她身后的修长人影,却无法回应她的思念,只有那盏灯画着他的模样,静静照亮黑夜。她彻夜无眠,提笔在空白之处轻轻落笔。

  ——未解相思曲,已是曲中人。

  她时常会梦到几百年前的事,少女情丝,欲言又止,东风温柔,繁花解意。梦里不自觉地勾起唇角,轻轻呢喃:“仙尊……”

  或是在午夜梦回,心魔滋扰,她轻蹙眉心,无意识地喊了一声:“哥哥……”

  世人面前光风霁月、圣洁如神的潋月道尊,只有在他面前,才会流露出情动心动的样子。

  那朵花在她悉心呵护下,果真缓缓发了芽。

  百年发芽。

  百年长叶。

  她轻触叶尖,似乎便能感受到他指尖的温度。

  两百年过去,层层叠叠的嫩叶盖满了风亭,微风一吹,便掀起一阵翠绿的波浪。

  他终于结出了花苞。

  她鼻尖轻蹭,馥郁满怀,心中便安定了下来。

  琅音在四夷门等她的两百年,便是这么过来的吧……

  她日日数着花瓣,一瓣,两瓣,三瓣……

  有时候数着数着,便不小心趴在叶子上睡了过去。醒来之时身上柔柔地盖着几层叶片,为她遮挡风霜。

  “你能感觉到我吗?”她轻抚着花瓣低声问道。

  她本可以感知万物,但是三日一碗心头血,让她的修为大减,很难再如过去那样放大感知。

  但她莫名地笃定,琅音是有知觉的。

  哪怕只是本能,他依然会为她遮风挡雨。

  那一日天朗气清,暖风微醺,正是四夷门十年一度开门纳新的大日子。弟子奉掌教之令,来风亭请潋月师祖前往前厅训导几句,却被结界拦在了药庐之外。

  她垂首行了个大礼,便直起身想喊师祖的名讳,却有一阵风轻轻吹来,送来一阵淡雅馥郁的芬芳。

  她瞪大了眼,看着站在风亭中的男子,他长身玉立,修挺如竹,仙姿神容,却又似春风一般温柔,眉眼温软含笑,凝视睡梦中的女子。指腹抚过她柔嫩的脸庞,一个吻轻轻落在唇边。

  弟子张大了嘴,便见那神仙公子朝自己看来,支起食指抵着浅色的薄唇,轻轻摇头。

  她登时红了脸,捂住了嘴不敢吵醒师祖,眼睁睁看着那个神仙公子俯身抱起了师祖,一步步朝着屋内走去。

  她猛地回过神来,心里纠结着是要叫醒师祖还是回报掌教,那个男人该不会意图不轨吧,可这是师祖布下的法阵,天底下也无人能擅自闯入,除非他本就在里面……

  她忽然想起了修道界流传三百年的一件往事。

  听说当年潋月道尊极其风流,搜罗天下美男双修,上至帝鸾,下至云蛟,乃至藏在两界山的一朵世外仙葩都不放过,可谓荤素不忌,风流成性。可她多情又无情,招惹了那么多人却是一个道侣也没有,最后躲到这小药庐里与世隔绝,对那些男人薄幸无情,始乱终弃。

  原来……她躲在这里是金屋藏娇呢……

  弟子想起神仙公子那垂眸一笑,脸上不禁发起烫来。

  也难怪师祖风流一世,却栽在了这里,那样温柔深情的神仙公子,又有谁能挡得住他春风一笑呢……

  ==========正文完=========

  番外还有一些,未交代完的细节与结局

第70章 番外

  (一、心锚)

  虽未公告,但道盟该知道的人都知道,潋月道尊有了一个道侣,正是消失三百年的琅音仙尊。知道更多的人便寥寥无几了,大概也只有宁曦和徐慎之,他们知道琅音仙尊从未消失,只是散尽千花万叶,唯留一瓣心花,靠着徐慢慢三日一碗血的滋养,这才复活归来。

  徐慢慢心里也后怕,万一当年这一瓣心花都留不住,那岂不是世间再无琅音了。

  “你再多给我几瓣心花吧,不然我不放心……”徐慢慢揪着琅音的衣襟便要摸他胸口。

  琅音忍俊不禁,攥住她的手腕,低笑道:“你倒是盼我点好……”

  “未雨绸缪,有备无患。”徐慢慢心有戚戚,“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琅音凝眸含笑,看了她片刻:“我若不给呢?”

  徐慢慢脸色缓缓变了:“你不爱我了,你是不是琅音?”

  琅音轻笑一声:“是不是,你还不知道吗?”

  她似是想起了什么,脸上一红:“那你便再给我三瓣心花吧,正所谓狡兔三窟,我一瓣放在风亭,有法阵护着,一瓣我贴身藏着,一瓣放在昊一那儿,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能把你救回来!”说着又轻咳两声,“虽然你修为会折损,但跟在我身边,我自会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一丝伤害。”

  琅音眼中笑意更深:“既然如此……那你自己来取吧。”

  徐慢慢一怔:“怎么取?”

  他握着她的手,缓缓探入自己领口,压低了声道:“既然是心花,自然是在心上。”

  指尖碰触到温热的肌肤,结实的肌理,徐慢慢顿时呼吸一滞,心跳也漏了几拍,脑海中掠过一些不堪细说的画面,让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脸上渐染薄红。

  倒也不是她脸皮薄,只是昨夜弦月,心魔大炽,她难以自制,便过分放纵了一些……

  也可能不只一些……

  她占据了主动,以威压定住他的身体,将他压在床上厮磨舔舐,几乎将他吞吃入腹。他动弹不得,呼吸粗沉,一双浸了墨似的眼眸燎着火含着笑,只纵着她为所欲为。到了天快亮时觉得累了,趴在他胸口昏昏欲睡,他却又反客为主,搂着她压在身下,一遍遍地用舌尖舔舐勾勒她心口的红痕。

  那是这三百年来取血之处,三日一刀,便是半神之躯,久而久之也会留下淡粉的印迹。

  他笑说,这是她的心花,他便是从她心上生出来的那一朵。

  徐慢慢呜咽着承受他的侵掠与温柔,眼角渗出泪来,恍惚地想着——他原是能挣脱她的禁锢的。

  于是今日醒来,她便有些埋怨琅音昨夜没拦着她,任她为所欲为。琅音听了却是淡淡一笑:“怪不得我,我也入了魔。”

  白日里清风朗月似的神仙公子,晚上入了魔便毫无廉耻之心了。

  想她潋月道尊,多光风霁月、高洁庄重一人,若不是因他而生了心魔,怎会做出如此斯文扫地,丧心病狂之事呢……

  难怪当年琅音要以法阵困住自己,只怕魔性上头,伤了她。

  好在此刻是白天,她的理智还是占据着上风,将手自他怀中抽回,假模假样干咳两声,若无其事道:“心花的事暂且不提,我问你另外一个问题……你当年魔气外溢之时,可有控制神智的方法?”

  琅音有些遗憾,捏着她嫩葱似的五指把玩,淡淡笑道:“也不是没有……”

  只是不太想教她。

  她魔气上头的样子,倒是十分可爱,而且也并不能伤到他,至多在他身上种些红痕。

  但是徐慢慢非要问,他又不能瞒着。

  琅音伸出一只手,便看到一片嫩叶浮现在掌心,朝着徐慢慢点头哈腰。

  徐慢慢凝眉细看,恍然道:“你的叶子!”

  她一下子想起来了,当年这叶子还给她翻过书,琅音生气的时候想欺负她,把她的元神困在识海中,用叶片压她,便是这叶子顶开了其他叶片,将她放了出来。

  琅音微笑道:“将一缕元神分化而出,凝为一物,就如同自己的分身一样,力量无须太强,只需维持清明,时刻提醒自身。不过也未必次次有效,它能提醒我克制杀意,却无法克制欲念。毕竟……清醒时的我,也同样会有欲念。”

  所以那次吞噬了灭运使,他才会难以自控地缚住她的身体,不知轻重地在她身上留下种种痕迹,若非宁曦敲门打断,她定然是要在床上待到天亮。

  徐慢慢本来还有几分高兴,听到最后一句,顿时也泄气了。

  那这方法对她也没用,因为她清醒时也是想他的,只是更有分寸一些罢了。

  “你沮丧什么?”他偏过头来看她,眼底含着轻柔笑意,“魔气乃杀虐与欲望之气,你心中没有杀念,只有欲望,又只有夜间才会发作,属实算不上难题,倒不如说是一番乐趣。慢慢……世间夫妻,也是如此……”

  徐慢慢脸上微红,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她皱起眉审视琅音:“你什么时候知道世间夫妻是什么样的了?”

  琅音一怔,竟是沉默了。

  “你瞒着我干了些什么事吗?”徐慢慢逼近他,拿出道尊的气势审讯他。

  琅音眼眸微闪,抬起拳抵着唇轻咳两声,支吾了片刻,才道:“昊一让我看了些书。”

  徐慢慢逼着他将昊一推荐的书都拿了出来。

  徐慢慢一本本翻了过去,不禁瞠目结舌。

  “堂堂魔君长子,混沌昊一,私底下竟看这种书……”

  “道德在哪里,廉耻在哪里,书肆在哪里……”

  魔界。

  绯月坠于悬铃树梢,浓雾不散,虚空海汹涌澎湃,不舍昼夜,每日都有弱小魔族从虚空海降生。

  魔界是这个世界的影,那些人心中的执念都在这里凝聚成魔。有光的地方就有影,人族生生不息,魔族便也长生不死。

  魔族虽然灵智低下,却也知道畏惧强者,他们看到那个唇角噙笑,俊美修挺的青年远远走来,立刻躲得不见魔影,生怕被他看到了就是一顿收拾。

  混沌昊一,被魔族私底下称为魔头的男子。

  听说当年魔君觉得魔族灵智低下,跟他们待久了会变蠢,便让混沌昊一去人界历练了几年。后来惹了不少祸事被魔君拎了回来,同时加固了万仙阵,无魔君手令任何人无法出入。

  魔族众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好好一个魔君长子,去了人界一趟就学坏了,这可是魔族都没办到的事。

  魔族众私下都说:凡人太可怕了!

  昊一踏着轻快的脚步迈进诛神宫,唇角弯弯,语气欢快地说道:“父君,琅音醒了。”

  宫殿之上一面魔镜微微亮起,映出了一个男子修长的轮廓。虽看不清面容,但只是一个线条流畅英挺的轮廓,便让人不由自主生出倾慕与敬畏之心。

  略显清冷的声音自镜中传出:“这不是你窃取手令,私开法阵的理由。”

  昊一唇角笑容一僵,干咳两声,道:“是母亲给我的,”

  魔君似乎是极轻地叹了口气,几分无奈几分宠溺:“罢了,她又让你从人界带东西回来了吧。”

  魔君一般不私开法阵,除非他的妻子要买东西。

  昊一便打着母亲的名义,从人界搜罗了不少“好”东西。魔君倒是无所谓他中饱私囊,只要他不出去祸害人界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