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剧发生前 第264章

作者:莫向晚 标签: 穿越重生

  许多年了,很多人都知道武道是可以练的,但是那些好的功法秘籍掌握在上层的手中,那些修炼的资源,丹药灵物之类也掌握在上层的手中,下层的人对着那好像敞开的门望而生叹,可望而不可及,如同画梅止渴,却没有人能够拆穿。

  自古奉行的愚民之策让民众的智慧只能够用在吃喝之上,他们想不到那么多,也没有时间想到更多,便是想到了又怎样呢?

  难道因为这种不公而反抗吗?

  他们并没有反抗的实力,徒劳的叫嚣也不过是让自己的生活更加恶劣,没有半分益处。

  如今,看到有一个人,好像是个平民,凭借自己的武道修为战胜了平南侯,战胜了郑国公,战胜了许多他们以为永远不能战胜,好像天人一样的存在,围观的民众一日比一日多。

  不仅仅是看那少年的胜利,还因为他无偿传下来的功法,那是一种完全不同的修炼功法,让每一个听到的人都眼中闪亮,或者,自己也能够摆脱这种困局,不再什么人都能欺压到头上。

  反抗的意识就好像是火,一点点燃烧着心中的愤怒和希望。

  皇帝已经到了归一境,在这个境界,他的精神能够感受到更多的东西,比如说那天空中回荡的气。

  站在高高的楼阁之上向下望,皇城宛若尽收眼底,那个小小的擂台,最初只是闹市之中的普通台子,曾经当做贩卖罪奴的地方,曾经处斩过某些罪犯,曾经也曾在那里宣布某件事情,如今成了一个比武的擂台,只是登上这个擂台的人都不是什么普通人,除了那个少年。

  那个最初普通的少年,如今也显得不普通了。

  闹市离皇宫有些远,但皇帝的目光还是精准地定位了那个地方,因为上空回荡着的条条紫气,宛若旭日东升时候的辉煌。

  眯起了眼睛看着看着,面容便沉了下来,无论是什么样的气象,他都不会允许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闹出这么大的阵仗,朝上公侯哪一个不是自己亲封?哪一个折掉了不损自己的面子?

  他或者可以不计较一把刀的得失,但他不能不想,若是整个武器库的刀都折了要怎样,他是仗着这些成皇,他们便是脚下的根基,若是有人想要毁掉这个根基,便是他的敌人,不容留情。

  “是。”平南侯领命退去,没有得到训斥并不曾让他松一口气,这种情况才是最糟糕的,自己的办事能力被质疑,以后还能做什么呢?

  无论做什么,首先需要的就是完成这件事的收尾,那个少年,绝对不能够见到第二天的阳光。

  夜色之中的围杀来得突然而决绝,平南侯联络了郑国公,并其他几家败在少年手下的公侯,拿出了绝对的力量来围杀,为此不惜人命。

  一夜过去,闹市周围,静如死寂。

  所有活着的都已经成了尸体和鲜血,千家百口都不能够再说一声冤枉,那些曾经为了少年的胜利而暗暗叫好的最终都成了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那些曾经畏惧怕事的也未能幸免于这一场灾厄。

  只有那些聪明的早早觉得不安,在得到功法之后就远去,这才避免自家也成为了被血洗的一员,其他人,都已经融入了血水之中,在清晨被清理干净。

  整个皇城好像都安静了。

  在这个安静的早晨,平南侯的暴毙并没有了引起任何人的震动,皇帝连眉毛都不曾挑一下地说了一声知道了,然后于御册之上,划去了平南侯的爵位,除非这一支子弟以后能够有出息,否则永远不能够位列朝上了。

  幽深黑暗的三十三层,永远见不到光亮,这里连云都没有,天空地面一片黑暗,无上无下,无左无右,笼罩一切的黑暗之中仿佛什么都没有,闪烁的眸光亮了一下,如同夜中星辰,眨了眨眼,仿佛有什么东西惊动了他,引发了他的一丝疑惑,但很快,这丝疑惑再次消失,黑暗如初,眸光被眼皮遮盖,一切有如混沌。

  神主武,杀戮为王。

第472章

  我有宝船, 可行万里,可跨横山,可跃飞鸟,可渡江河, 可行九州于瞬息,可渡时间于间隙… …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好像还没有从上一场杀戮之中清醒过来,被围攻并不是什么美妙的体验,无论是多么厉害的武道高手, 只要他的实力还不足以突破人类或者武道的极限,那么在围攻之中的落败也都是早晚的事情。

  何况,围攻他的也并非庸手。

  还是失算了呐, 没想到这件事实在太挑战大家的承受度, 但,他到底单挑赢了几场呢?

  不是他这么迫不及待地选择作死, 而是因为在这种作死的过程之中, 他发现与同级别或者高级别的武者战斗之后,阳神竟然能够感觉到一丝能量的增加, 不如在阴祟时候明显, 或者是因为没有杀死对手的缘故?

  眼前,明亮的阳光好像在肆意炫耀着自己的光彩, 身上的感觉却并不舒服,能够感受到身下凹凸不平的膈应, 小腿下, 湿漉漉的感觉中似乎还能发现水流的方向, 这是一片河岸边。

  粼粼波光有那么一瞬有些晃眼,半做起来,撑着地上那光滑鹅卵石,看到的是一条长长的河流,清澈的河水好像在唱着歌,哗啦啦,哗啦啦,欢快地奔流到远方。

  长长的衣摆浸在水中,脚上的鞋子丢了一个,露出了白色的袜套,哦,已经是灰色的了,上面还有一些可疑的水草一样的绿色缠绕,另一只脚,黑色的布鞋有着古老的款式,没有特殊的标记。

  收回还浸在水中的脚,身体有些乏力,没有马上站起,先查看了原主的记忆。

  呃?空白?怎么会是一片空白?

  脸上不知道该做怎样的表情,匍匐到河边,流淌的河水中是破碎的影像,凭感觉,这应该还是一张好看的脸,但绝对不会是上个世界的脸,所以,这确实是一个新世界,而非突然从魂穿改成了身穿。

  那么… …剧情呢?

  翻开剧情,剧情中倒是有了些东西,但这些东西却不那么全面,原主失忆了,呵呵,这真是当然的,不然怎么头脑中都不会是一片空白,故事的开始就是从原主失忆开始。

  失忆了然后被救了,狗血的剧情好像第一次展现着自己的恶意,差点儿让人想要跳过那些无所谓的开头,乡间游医的女儿,小家碧玉的漂亮,原主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于是,爱情猝不及防。

  狭小的山村,封闭的环境,自然不会是看着就如同贵公子一样的人甘心待下去的地方,为了更好的生活,为了更多的银钱,贵公子走出了大山,然后一去不返。

  外面是花花世界,外面是战火纷飞,外面有着混乱与不同于乡野的规则,贵公子一去不返。

  随着对外界的接触,他的记忆渐渐苏醒,回忆起了自己的身份,想到他是如何跌入河水之中险些丧命,想到了家,想到了家中满院子的花,在这里,他没有狗血地忘记了乡间的小家碧玉,但他显然也不觉得需要把对方移栽到自家。

  那一场情爱伴随着记忆的恢复,自然成了比重很小的存在,何况失忆的时候各种窘状傻事都被对方看在眼中,回忆起来自然不会觉得那些蠢事多么值得记忆,自然也就不愿意面对记住这些事的人,只把那当做一场艳、遇作罢。

  原主就这样孑然一身地回到了家中,面对父母兄嫂的关切,很快把这一切都归结为幸运之上,然后就少了外出,到底是被外头的盗匪吓住了,安心在家中享受。

  时间在琐事中推移,十八年后,皮靴踏破了朱门,拿着枪的大帽子们闯入了家中,打砸抢烧,在原主惊恐的目光之中,杀了他的家人,抢走了他的女儿,说是为李念报仇,他们没有杀原主,却带走了他家中的财物。

  什么都不会,从出生到长大几乎可以称之为米虫的原主面对家人的惨死,还有小脚的女儿被扛着带走时绝望的呼喊,无奈地痛哭,他没有收拾残局的能力,最终在这个冬天冻死在县城的小巷子里。

  又是一个新旧交替的时代啊!

  感慨着,李世瑾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他的额头有些发烫,显然是有些发烧了。

  “咦?你是哪里的人啊,怎么在水边儿?小心叫水鬼勾了去啊!”背着背篓的农人从上游下来,他的脸上满是皱纹,凌乱的胡子透着白,如同那干枯的身子一样,看着矮小而怪异。

  “我是落了水的,好容易从这里上来,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最近的县城在哪儿?”李世瑾笑着拱了拱手。

  新旧交织的时代,穿着各色衣服的人,还有各种不同的礼,封闭的国家打开眼看到外界的时候,也看到了更多的东西,兼容并蓄。

  农人一见这礼,有了几分拘谨,说:“啊,这里是河口村,最近的就是漯河县。”

  “多谢。”李世瑾倒了谢,又问了问村子的方向,才知道这农人就是河口村中的游医,游医这种职业一个村子并不多见,想来这便是剧情中的那位了吧。

  如此说来,原主并不会比自己清醒得更快,能够恰好碰到的游医,也就这么一位了吧。

  两人方向一致,便结伴而行,路上李世瑾也没多说,他看了剧情,便不自觉地跟对方拉开距离,到了村中两人就分开了,李世瑾自去寻村长买了代步的驴子,同时问了去县城的方向,连过夜都不曾就匆匆离开了。

  赶在夜晚前到了县城,又去看了大夫,在感冒发烧的问题上,到底还是西医方便,幸好漯河县有个小小的西医诊所,方便了他这样的病人。

  几个白色的小药片吃下去,立马见效,这种神速程度大概也是因为现在大家的体内都还没有抗药性吧。

  而白色药片的简陋程度,小,还掉渣,很大的可能性都是私人制药,不过也少了掺加的淀粉,不像后来的药,大得噎人不说还一吃一大把,实在是良心制药了。

  在旅店里好好睡了一晚,再醒来的时候精神就好多了,李世瑾没有马上往回赶,决定再待一天,先修炼一下精神力,这样哪怕面对环境的困难,起码克服力上会好一些。

  “看报了,看报了,北系军阀自乱阵脚,大总统改制称帝… …”

  报童背着一个小包,手上拿着几张报纸沿街兜售,遇到穿着文明衫的人就会上去问一句:“先生,要不要看报?”

  他们未必认得多少字,但报纸上的内容都会简明扼要地说一说,让人对其产生兴趣。

  李世瑾最开始没在意,但等到报纸到眼前的时候还是掏钱买了下来,一看才发现深度。

  “… …自南派军阀引入西派技术以来,战争已经越来越残酷,孝明十三年,整整一年的战争,死亡的人数不足一场海战,而不只是海上,随着思想的冲击,南派军阀和北派的矛盾越来越不可调和… …”

  “… …随着幼帝的覆灭,称霸中原大陆九百五十三年的王朝终于走到了末路… …北派军阀崛起的那天伴随着的就是炮火和硝烟,代表着各家利益的权柄执掌者如今的自乱阵脚,只能说是早有预料… …”

  “… …封建王朝的妥协——大总统终于暴露出了他的本来面貌,这本就是个野心家,换了名目想要自己登上皇位,只不过因为南派的强势,加上北派并不齐整的人心,选择了西派的叫法,最终的目的还是一样的… …”

  “… …西派文学家鼓吹的西方民主,被南派军阀引入了教科书,这是本国文人的退步,难道祖宗传下来的就都是糟粕吗?那位强调全面西化的是否想过以后姓什么?”

  充斥着纸面的“南派”“北派”“西派”让李世瑾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随着两篇还算有些时政的新闻看过,他大约有了猜测,同样是新旧交织的时代,这个时代的好处就是本国有人采取了自发的变革,当年占岛为王的人看到了技术的重要性,并且很快仗着海船之利发展出了现在的南派军阀。

  险些被灭掉的北派军阀则是老旧派开始奋发向上的代表,至于真正老古董不肯认清这个世界的,自然也都退出了政治舞台,只有那么几个不甘心的,还在报纸上发动所谓的舆论,却不清楚这同样是一种对对方的炒作。

  好像没有了西方的侵略?

  李世瑾呆怔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应该为之喜悦,却不得不承认心上轻松了许多,再看其他的文章,多半都是一些花边新闻,倒是有些思想论战方面的东西,不过这些当世人总是很难说出对错。

  既然不是自己知道的历史,那么曾经站在历史肩膀上回望的自己自然也说不出对错了。毕竟,这是不同的历史时空。

  又看了两个花边新闻,一场早饭就打发过去了,李世瑾回屋继续修炼精神力,不管怎么说,这还是个战乱的时代,属于个人的力量永远都不多余。若是可以,他还想要试一下能不能修炼武道,哪怕个人的武勇不能胜过子弹,但能够躲避一二也是好的,总比原主被几个土匪逼得跳河要好。

第473章

  “开门, 查户籍。”

  旅店的老板把门打开,迎来的就是身穿新式警服的一众老爷们,一个个趾高气昂地露出皮带上的枪柄,手抚摸着, 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拔枪的架势。

  “官爷,这是怎么闹的?”老板苦着脸,这年头,最不好混的就是小商小贩, 哪怕西派渐渐流行,但千百年来对商贾的地位实在是太低,让他此时无法直起腰板。

  一边问, 一边塞钱上去, 见到对方收了钱,这才稍稍安心一点儿, 小心地在一旁陪着笑脸。

  “有盗匪进了城, 老子是来查盗匪的,你这里住了几个人, 都谁, 出来,都叫出来, 户贴拿出来看看。”

  “我这里都是南来北往的,您查, 您查。”老板才辩解了一句, 见到对方脸色不对, 忙让了路。

  楼下的动静很快传了上去,门被敲响的时候,李世瑾才开门,就听到楼底下喊:“拿着户贴,都下来。”

  声音带着那么点儿吊儿郎当的感觉,不少人都往下探头,看到身穿警服的人,一个个都慌了神儿,吵杂声马上就起来了。

  “大家别慌,官爷就是过来看看户贴。”老板高声稳定着大家的情绪。

  人开始陆陆续续往下走,他们拿在手中的户贴,李世瑾看了一眼,是一张单薄的纸,纸张的质量不太好,有的发黄,有的可能是新换的,还白一些。

  剧情中并没有这样的状况,若是昨天走了就好了,李世瑾一边这样想,一边想着该怎么应对过去,他身上的钱并不多,因为之前遭遇盗匪,钱财行李都失了,便是想要贿赂对方也不行。

  这时候的警察队伍其实挺混乱的,自从朝廷不管用之后,各地方的军制都变了,原先的衙役换了一身衣服带上枪就成了警察了。

  他们对法律的知识更多的来说基本上是没有,朝廷用的那套法律如今都不被赞同了,其他的法律又没有能够获得大家一致赞同的,尤其是南北派划分出来之后,更是混乱。

  北派的大总统到现在都不被南派承认,他所谓的法律目前还在研究中,也尚未发布出来,估计以后也发布不出来了。

  好容易才把皇帝赶下去,大家都不会愿意头顶上多一座山,他的失败几乎是注定的事情了。

  “户贴呢?”警察法不容情地问。

  李世瑾说:“之前被盗匪抢了,行李什么的都丢了,官爷能不能通融一下?”

  竭尽所能递上去的那点儿钱实在太不中看了,李世瑾身上的钱本来就是漏网之鱼,之前买驴买药住店吃饭,他当时想着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就是在这里买点儿什么特产,到了下一个地方卖,也能够有些盈余,哪里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情况。

  “丢了?”斜眯着眼的警察也不废话,直接一摆手,说:“带走!”

  李世瑾还想再说什么,却很快被人挟持住,这些人也是坏,趁机还给了他腰腹一下,差点儿让他直不起腰来,就听那人嘀咕:“最讨厌这些唧唧歪歪的了。”

  招谁惹谁了!

  被带到大街上一看,这会儿大街上都不对劲儿了,很有戒严的感觉,没有闲人走动,警察们从各家各户捉出来一些人,有些还在哭喊着冤枉,然后被枪托砸了个头破血流。

  有试图逃跑的,直接就给枪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