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妈年代文里的亲妈不干了 第21章

作者:苏苏政 标签: 种田文 年代文 逆袭 穿越重生

  与此同时,段浔正和宁队长愁眉苦脸地蹲在一个鱼塘前。

  “怎么又开始大面积死鱼了?”宁队长吐出一口烟雾,“就这种情况,年底算工分的时候别怪我给你扣分。”

  猪肉才几毛钱一斤呐,外面新鲜的鲤鱼可是卖上了十块一斤,鱼这种东西不是那么好挣钱的。

  想到这里宁队长气不打一处来,“你知道大队里买这些鱼苗子花了多少钱吗?当初你让人写报告给大队给公社,一再打包票说养鱼比种田划算,这就是你说的划算?”

  公社的鱼塘没多少,都是种田,种田最踏实,而养鱼大家没多少经验。并且养鱼这事还看运气,毕竟随着天气变化和温差变化,鱼塘的鱼随时能翻肚皮死亡。以前一大队也有很多养鱼的,慢慢的都开始养莲子了,养莲子都比养鱼挣钱。

  “当初是我力排众议同意让你养鱼,这就是你给我的回报?我就不该相信你,你小子能懂个屁,”宁队长懒得说了,摆摆手道,“明年把这鱼塘给我填了,还是种田。”

  宁队长说完自己的决定就起身离开,剩下段浔在这惆怅。

  就这劣质的五等地,根本就种不出什么粮食来。当初段浔就是不想种田才挖了这块地,现在又让他填土种粮食,段浔心里憋屈得不行。

  在这里坐了不知道多久,段浔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抬起头,来人是小王八的老爹。

  阮凌在离段浔半米远的地方站定,仔细观察着段浔。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长辈口中的段家人,听家里老人说以前段家是他们阮家的主子。

  嗤~,想到这,阮凌对长辈口中的‘主子’一词颇有微词。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古代皇帝也都有被砍头的更何况一个小小的地主。

  在阮凌眼中,段浔不过是个普通的农家子。

  一支烟还没抽完,阮凌已经对段浔没了兴趣,抬起脚准备视而不见地离开。

  “你踩到我的农作物了,赔。”段浔突然出声。

  “.………什么?”阮凌脚步一顿,随即看着脚下那一堆绿油油的草,“这就是一地的草,你管这叫农作物?小伙子,敲诈呢。”

  “你个城里人懂个屁,这是给鱼吃的草,和一般的草不一样。”段浔没说谎,这片草都是他精心伺候着种植出来给鱼吃的。

  “原来不是个普通的农家子,是个想敲诈的农家子,”阮凌看着被自己踩倒的一片草,弹了弹手上的烟灰,左手掏出一张大团结的票子扔在地上,“捡吧。”

  段浔没被对方的动作激怒,仍旧蹲在地上看着鱼塘里的死鱼,“我让你赔钱了吗?这一片被你踩倒的草,你一根根给我照样子扶上来。”

  阮凌嗤笑一声,他在外面混的时候这小子还没出生呢,

  “想让我弯腰给你把草扶起来?你这种泥腿子知道我弯腰的代价吗?”

  “我不知道,但我曾祖肯定知道,”段浔吊儿郎当地起身,“弯腰算什么,你家祖宗还喝过我家祖宗的洗脚水呢。”

  一直平静的阮凌霎时间变了脸,一张脸阴沉得可怕,“段浔是吧,你知道得罪我的代价吗?”

  “大王八是吧,你知道得罪我的代价吗?”段浔一字不差地怼回去,“你儿子阮小福还在我们村里呢,小心我弄死他。”

  手指间夹着的烟头掉落,阮凌左手捏紧的拳头松了又松,随即笑了声转身离开。他会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段家小子好好上一课的,让他知道什么叫做风水轮流转。

  下午钟梨去学校上课,没想到在五年级的班上看到了已经13岁的周晴。在一群十岁的小朋友中间,13岁的周晴瘦瘦弱弱,看上去倒也不是那么突兀。

  一节数学课结束,钟梨把周晴叫了出去,问道:“你妈妈的伤怎么样了?”

  “挺好的,没事了,已经能开始干活了。”周晴有些紧张,甚至有些害怕。

  她的表现让钟梨摸不着头脑,“你好像怕我?放心,不用怕,我和你表哥段浔是朋友,课堂上我是你的老师,但是下了课你可以把我当朋友。”

  “我爸说不让我和你说话,”周晴红了脸不好意思道,“他说你名声不好喜欢逗男人,还说你嫌贫爱富不喜欢穷男人,怕你带坏我。”

  那天钟梨帮忙把段幺妹送了卫生院,段幺妹老公知道了这件事就和女儿说着钟梨的坏话。

  “.……………你爸有病吧!”钟梨忍不住大声骂道。

  亏她以前还觉得段幺妹的老公是个顾家的好男人,现在知道这个老男人背后这么说自己,钟梨气得脸都红了。

  自己真是瞎了眼了,上辈子为什么会觉得段幺妹的老公是个顾家的好男人?真是瞎了眼。

  “我知道你不是这种人,我表哥说过的,表哥说你是个好人,”周晴赶紧解释,“但是我怕我爸爸,不敢不听他的话,他要是知道我和你私下聊天他会骂我。”

  周晴说完就跑,胆子小得跟兔子似的。

  家里总是吵架,所以生活在这种家庭的周晴胆子小得可怕,和二大队内向胆小怕生的宁宁有得一拼。

  “原来段浔没说错,段幺妹家并不是外人看上去的那样和谐。”钟梨自言自语道。

第二节 是5年纪的语文,还是由钟梨来教。

  村里加上校长也只有6个老师,所以只要是能教的,应教尽教,本来说好是音乐老师,结果数学语文和识字课都有钟梨的身影。

  “你们这一届没有6年级,过了5年级就是初中了,公社的中学比村小管得更严,像现在这样天天逃课是不行的,”钟梨皱眉看着班长稀稀拉拉的一些学生,“我现在开始点名。”

  点名是什么?周晴他们都一脸不解地看着钟老师。

  “我现在开始念你们的名字,念到之后你们举手就行。”钟梨拿出自己做的名单开始点名。

  名单点完,一共有十个学生没来上课。

  把这件事放在一旁钟梨开始继续上课,等到下午三点多放学,钟梨跑去那十个学生的家里一看,一个个正帮着家里干农活呢。

  “上什么学啊,吃饱饭再说。”那些学生的家长纷纷不当回事。

  他们都觉得钟梨有毛病,以前的知青老师都不管,偏她多事。

  钟梨一家一家的跑,最后跑到葛从元家里看到了一屋子的孩子。

  上辈子她也知道二大队的葛家,穷、孩子多,这是葛家的两个标签。

  “你们大哥呢?”钟梨问着满屋子爬的小孩子,“他怎么没来上课?”

  一个乖巧的正跌跌撞撞提着水桶的6小女孩抬头笑道:“我哥他————”

  “他出去了,你有事吗?”另一个沉稳的十岁小女孩警惕地庡?看着钟梨。

  “我想和他谈一谈,他什么时候回来?”钟梨走过去替那个孩子提起水桶将水都倒在厨房的大水缸里。

  “.…………”钟梨抽了抽鼻子,怎么好像闻到一股鱼汤的味道?特别鲜美。她都很久没吃过新鲜的鱼了,买不起不说也没得买。

  见钟梨使劲呼吸了几下朝厨房后面看过去,几个孩子立马转移话题把她拽了出去,“我大哥回来了。”

  见到提着篓子回来的葛从元,钟梨忘掉了刚才鱼汤的事,关心地替葛从元拿走肩上重重的担子,“葛从元,我是钟老师,想找你谈谈,现在方便吗?”

  “方便。”葛从元看上去有些憨,把钟梨迎进屋子恭恭敬敬地端上一杯茶。

  葛从元是钟梨见过的最尊敬老师的学生了,虽然样子憨憨的,但是对钟梨提出的问题都一一回答了。

  “以前有时间去学校读书的,但是我爷爷死了后家里就少了个劳动力。”葛从元拘束地解释道。

  他爷爷是个文盲,以前每天晚上参加文盲班的学习,前些天喝了两杯加了工业盐的‘糖水’就死了,两分钟的事,救都没得救。

  钟梨想起这件事很是内疚,她不知道这件事该怪谁,但就是内疚。上辈子葛老头子根本没死得这么早,这辈子死得这么早多半也是因为重生带来的连锁效应。

  “读书有什么用啊,参加晚上的扫盲班就可以识字了,为什么白天还要去上学?浪费时间。”几个小弟弟小妹妹围在葛从元身边,不太高兴地看着钟梨。

  温饱都是问题的话,就别提读书的事情了,家里少一个劳动力是不行的,在乡下待了这么久的钟梨深有体会。如今看着这些孩子不理解的眼神,钟梨也说不出辩驳的话,只是告诉葛从元有什么她能帮忙的尽管说。

  “放心吧老师,我会尽量去上学的,多学些知识也没有坏处。”葛从元保证道。

  从葛从元家出来已经是下午五点十几分了,天色渐渐暗下来,钟梨还没走出二大队又听到一阵轰鸣声。

  紧接着几辆摩托车从身边呼啸而过,速度快得带起一阵风,那阵风差点将钟梨给带倒。

  “打人了!杀人了!快把那几个骑摩托的拦住!”身后的村民大声嚷嚷着让前面的人把车子给拦住,可是车子开得太快了,前面的几个村民也不敢拦,怕被撞。

  钟梨知道是后面出了事,急忙往后面跑过去,人群中围着的受了伤的男人正是段浔。

  ? 第31章

  躺在卫生院处理伤口, 小表妹替段浔擦干净鼻子和嘴角沁出来的血。

  “哥,刚才公社副书记过来,说已经抓到那群打人的小流、氓了, 会把那些人送去派出所,让你放心。”周晴洗干净洗脸布又开始给表哥洗手。

  段浔不让表妹动手, 自己单手抢过洗脸巾搓了搓手上的血迹, “那群小流、氓只是表面上打我的人, 我敢肯定他们都是被小王八的爹指使的。”

  “你是说阮小福他爹?”一旁的表弟周庆乐睁大了眼睛,“阮小福他爹不是城里人吗,怎么会来咱们乡下?”

  “他儿子前段时间中毒住院,他一直在这里待着,我今天上午得罪了他,他就找人揍我,八九不离十, 这事肯定是他指使的。”段浔相信自己的直觉。

  只不过,那些干部不相信自己的话, 段浔即使再生气也没办法让别人把阮凌这个大王八给抓了。

  处理好伤口, 表弟表妹买了很多药扶着表哥回家去。

  卫生院外面, 蹲在板车旁边吃着烤红薯的钟梨抬起头, 冲三兄妹招了招手。

  “那个…………”段浔有些不好意思, “我们自己能走回去。”

  “表哥你小心点,刚才医生说你这伤口不能折腾, 要是走回去伤口裂开又要发炎, ”周晴扶着段浔吃力地坐上板车。

  “不用和我客气,反正这板车也不是我的, 我借来的而已。”钟梨有些担心地看着段浔下巴处的伤口, 觉得多半会留疤。也幸好是伤在下巴和手臂以及大腿部位。没伤到段浔这张阳光帅气的脸, 钟梨还是松了口气。

  周庆乐看着别别扭扭的表哥和钟知青,主动走上前让钟梨和妹妹也坐上板车去,“你们三个坐着,我拉车。”

  两个女同志不重,表哥也不是很重,这点重量周庆乐拉着板车很轻松。

  坐在板车上,段浔那张嘴仍旧闲不住,把今天和阮凌的事再次和钟梨说了一遍,并强调一对一那些人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我打架很厉害,别看我伤得这么重,那几个小流、氓也没讨着好,”段浔在钟梨面前不想丢了面子,一个劲地给自己找补,“小妹,小时候你哥我一打五你还记得不?”

  周晴很捧场,对钟梨说着表哥以前的英雄事迹,“我三岁的时候几个十岁的大哥哥大姐姐抢我的糖吃,表哥一个对五个帮我抢回了糖,他很厉害。钟老师,我表哥超好的。”

  “.…………”看着狂热粉丝周晴小同志,钟梨失笑地点了点头,“不过,打架厉不厉害不要紧,要读书厉害。”

  “切,”在前头拉车的周庆乐不屑一顾,“读书有个屁用,我哥就是最厉害的。知青姐姐,你管几个4年纪的学生都管不住,还是我哥帮你教训了那几个小学生。”

  周庆乐家里穷,他自己没读书,从小帮着家里干活,妹妹周晴也是比其他的孩子晚读书一两年。在周庆乐眼里,读书没用,拳头才是硬道理,这是他爸告诉他的。

  “我爸说尤其是女人读书没用,读了也要嫁人生子,”周庆乐拉着车回头对妹妹周晴说道,“你读了五年级就小学毕业了,以后不要再读了,知道不?”

  钟梨皱眉否认周庆乐的话,“起码读个高中,这样以后好找工作。”

  “哪里好找工作了?我们乡下人进城去还要证明介绍信,麻烦得要死,城里国营大厂的工作就更轮不到我们了,”周庆乐再次反驳钟梨的话,“我妈也是个文化人,现在不照样在家种地,和我没读过书的大伯娘没两样。我爸说我妈就是文化高了心气儿傲,在家干活不好好干,也不知道踏踏实实待在家相夫教子————啊!!”

  周庆乐话说到一半突然惨叫一声捂着脸,刚才,板车上坐着休息的段浔突然伸手一巴掌‘啪’在他脸上。

  捂着脸不知所措的周庆乐红了眼,眼中是不服气和倔强,“哥!你打我干什么?”

  段浔不说话,一张脸很是吓人,伸出手又要揍他,被周晴给拦住,“表哥,你手上的伤口又裂开了。”

  “不坐了,我下车走。”段浔倔强地要自己下车走回家,并指着表弟鼻子骂让他滚。

  嘈杂的声音听得钟梨耳朵疼,钟梨下车把周庆乐给赶走,自己拉车,“闹个屁!好好坐着,我拉你们回家。”

  “我也下去拉车,表哥你好好坐着,别犟,今天给你处理伤口买药花了那么多钱,你不心疼自己也要心疼钱啊。”周晴下去帮着钟梨一起拉车。

  被众人抛弃的周庆乐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几个走远,心里委屈又愤怒,不懂自己怎么惹着表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