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宠文里的反派女配 第46章

作者:二恰 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重生 穿越重生

  “我沈婳,要与你凌维舟退亲。”

  “往后嫁娶各不相干。”

  沈婳说完便向成帝恭敬地叩首行了个大礼,“请陛下允诺,还臣女一颗拳拳之心。”

  她不是因为嫉妒,不是因为不容人,也不是因为害怕自己的宠爱会受到影响,只是单纯的原谅不了。

  成帝被这对父女磨得没了脾气,再多规劝的话也都憋回了腹中,女子啊,你看她柔柔弱弱,似乎只能在内宅行走,殊不知她心中藏有怎样的丘壑。

  他长叹了声:“起来吧,这本是家事并非国事,此处也无君臣只有沈凌两家,你们父女无错,终究是朕的儿子配不上你沈家的女儿,这婚朕答应退了。”

  沈婳看着面色凛然,成竹在胸,实则心中没底的很。

  今日确是桩丑事,但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常事,她若揪着赵温窈为由,反而会被人说她善妒不容人。

  故她兵行险着,只论她与凌维舟,多亏了之前那位少年,四处说她对凌维舟情根深种,一个爱惨了的人被伤透了心,岂不是合情合理。

  还好,她赌赢了。

  她捏紧的手心一片细汗,听到最后答应二字,如闻仙乐,重重地再次叩首,“臣女叩谢陛下。”

  “若无其他事,臣女与父便先行告退了。”

  成帝疲惫地捏着眉心,抬了抬手,允许他们离开。

  一直没有说话的凌维舟,仿佛这会才如梦初醒,他双目通红,声音沙哑地冲着她的背影道:“婳儿,我知错了,能否再给我一个机会。”

  沈婳却连头也没回,“殿下我只有这么一个表妹,还望您能善待她。”

  说完便大步朝外走去,凌维舟下意识地跟着膝行几步,就见布帘掀起,外头站着个高大的男子。

  他不知站了多久,听了多少,浅色的眼眸冰冷犀利,眼底满是嘲弄与讥讽。

  他长臂一横,彻底挡住了他的视线,还露出了腰间那把比他手掌还要长的乌金宽刀,令凌维舟脖间发凉,顿时连追上去的勇气都散了。

  凌维舟不明白,到底是哪出了错,他与沈婳,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

  沈长洲是再晚些知道的这事,他昨儿是头次跟着凌越的手下办差,不敢再像往日那般吊儿郎当,很是谨慎小心。

  上山查了一宿山石崩塌的原因,好不容易发现了些许火石的灰烬,刚睡下没多久,就被程家老二给喊醒了。

  “长洲,出事了!”

  他顶着一双发黑的眼圈怒声道:“你再喊你爷爷我,你才真要出事了!”

  “不是你出事,是你家宝贝妹妹出事了。”

  一声妹妹,直接将他从睡梦中惊醒,“什么玩意?”

  围场就这么点大,况且退婚这么大的事如何瞒得住,不过半日就传得人尽皆知了。

  程家二郎程闫峰将清早发生的事情与他说了,“这会沈伯父已经带着你妹妹回府了,至于你另一个妹妹,说是还在昏迷着呢。”

  “听说陛下做主,让太子纳了她做侍妾,回京

  就抬进宫……”

  “诶,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去哪啊!等等,你拿刀做什么啊!”

  帐外的守卫还未反应过来,就见一个颀长的身影气势汹汹地冲进了帐中。

  沈长洲一眼就看见了榻上正在喝药的凌维舟,他看上去很是虚弱,还有些失魂落魄,但看见他出现,眼中突然亮起了些许光芒。

  他推开喂药的小太监,满是期待地看向他:“长洲,你怎么来了,是婳儿,是婳儿想孤了是不是?她……”

  沈长洲黑着脸,直接上前一把拎起他的衣襟,“你这畜生,也配喊我妹妹的名字?呦呦是我爹娘的心头肉,连我都从小舍不得对她说一句重话,你居然敢让她如此伤心。”

  “我管你是什么劳什子的太子,若不是看在你是呦呦未婚夫的份上,你以为我会对你一忍再忍?”

  程闫峰怕他要做什么傻事,一路跟着他过来,见此赶忙上前去拦:“长洲,别冲动,赵姑娘也是你妹妹,你打了他,往后可怎么办。”

  “表妹表妹,还有个表字你没听见?我沈长洲这辈子都只有一个妹妹。滚开,你再拦,我连你一并打。”

  说完挣开程闫峰的手,一手提着凌维舟的衣襟,一手握拳,狠狠地朝着他的鼻梁骨砸了下去。

  -

  秦氏自从当上贵妃之后,从未如此丢人过,她捂着额头将帐内能摔的东西都给摔了。

  她身边最得力的徐嬷嬷赶紧屏退了宫人,小心翼翼地给她揉着额角的穴位,小声地安抚着她:“娘娘且息息怒。”

  “息怒?闹成这样,你让本宫如此息怒?李氏那个贱人本就得意,出了这样的事,她那贱蹄子还不知要得意成什么样。都怪那逆子不争气,这太子之位本就没坐稳,还整这些糊涂账,本宫看他真是被鬼迷了心窍。”

  徐嬷嬷给她揉过穴位,又继续给她揉肩捶背,“奴婢倒是觉得这不是殿下的过错。”

  “你还帮着他说话?真是想气死本宫不成。”

  “娘娘且听奴婢说,殿下年轻气盛,一时被有心人勾引也是难免的,要说啊,也是您平日对他太过严苛,别人家正妻进门前也有通房侍妾,为何殿下不能有。不说别的,咱们陛下娶皇后前不也有妃子,天下男子都一个样。”

  秦贵妃往日拘着,也只是为了让凌维舟维持个好的形象,没想到反倒让他在男女□□上如此容易就被勾引了。

  她想着也有些后悔,“你说的倒也不无道理,可事已至此,该如何是好?”

  “照奴婢说,也不全是坏事,先前是没退亲所以显得咱们殿下失德,既是退了亲,不就是男欢女爱的事情,又有什么了不起的,过段时间陛下自然就把这事给忘了。况且,您本就看不上沈家这门亲事,如今不是得偿所愿了。”

  秦贵妃仔细想了下,倒确是这么个理,可还是有些担忧:“但有这么个小贱人横着,京中哪家还敢把女儿嫁过来。”

  “您真是糊涂了,咱们殿下是谁,堂堂储君,整个大雍还能找出第二个比他更好的夫婿吗?即便真的有在意的人家,那是个什么东西,抬进宫了还不是任凭您处置?她如今可还伤着脑袋,如此柔弱的小姑娘,一个不小心得个什么风寒不治身亡,不是再正常不过了。”

  徐嬷嬷最后这句说得很轻,秦贵妃却听得亮了眼,可不正是这个道理。

  若是沈婳她或许还要大费周章想办法处理,一个父母死绝了的孤女,要不是命好,有沈老夫人这个外祖母,怎么可能进得了京,对付她还不是像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瞧今日她那傻儿子的态度,分明对这丫头不过是些许新鲜,没准过两日就把人给忘了。

  “还是你最懂本宫的心,既然如此,这事便交给你去办,记得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毕竟她也摸不准沈家对这孤女是什么态度,上次熙春园的事,还是给她留下了些许阴影。

  “是,奴婢定当办得妥妥当当。”

  -

  赵温窈是在剧烈的头疼中醒来的,她挣扎着睁开眼,看着陌生的床榻与帐子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隐隐的不安。

  她赌赢了,她还活着,可凌维舟却不在身边。

  她艰难地挪动了下脑袋,可一动就是撕裂般的疼痛,她有些口渴,撑着身子想要起来,可整个帐子里空荡荡的,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恰好这时外头传来了说话声,她又重新闭上了眼,说话的是个年长的女子,声音好似在哪听过。

  而后是掀开帘子进屋的脚步声,她听着那脚步声离床榻越来越近,便想睁开眼。

  可刚睁开眼缝,就见那人往杯中洒了什么药粉,端着茶盏往她这来。

  瞬间,恐惧笼罩她的全身,但她根本就躲不了,两个身材高大的宫女将她架住,生生掰开了她的嘴,直接将水灌进了口中。

  宫人如丢破布般,又将她给丢开,重新塞回被衾中,双手安详地搭在胸前,佯装成睡着的样子。

  赵温窈很想笑,却疼得怎么也笑不出。

  她知道,这次许是真的活不了了。

  她费尽心机,搭上自己的清白得来的男人,此刻不知在何处,她这一生真是荒唐又可笑,她的眼角最终坠下一滴清泪。

  “嬷嬷,没气息了。”

  “弄得干净些,莫要留下任何痕迹。”

  脚步又像来时那般渐渐远去,屋内重新陷入了一片寂静。

  如此过了不知多久,那个应当已经死去的人,染着蔻丹的手指轻轻动了下。

第40章

  围场发生的一切事都与沈婳无关了。

  做戏要做全套,出了帐子她便一路泪奔着,与父亲坐上了回京的马车。

  消息还没那么快传回城内,他们父女回来的时候,沈老夫人正在佛堂拣佛豆。

  听到下人来通禀,手中的佛豆洒了一地,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她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待见着他们父女两,瞧见她那向来笑脸迎人的孙女,哭得眼眶发红就连鼻尖都是红的,那股不好的感觉愈发强烈。

  “母亲,呦呦与殿下的婚事已经退了,儿子来寻您拿回殿下的庚帖。”

  两人定亲后,已找人合了八字,连庚帖都交换了,只剩下最后的定婚期,全京城的人都以为这桩婚事是板上钉钉的,谁能想到还会有变故,且还是沈家提出的退亲。

  沈老夫人一贯把这桩亲事当做是她的命根子,闻言脸色大变,“为何好好的要退亲?是呦呦做了什么事,惹恼了殿下与娘娘吗?”

  沈婳咬了咬下唇没有说话,她知道在祖母的心里,她不如太子重要,也远不如沈家的荣辱有分量。

  但亲耳听见,还是有些许难过。

  好在,有个宽厚的肩膀将她牢牢地挡在了身后:“母亲,呦呦很好,她什么都没有做错,错的是殿下与窈丫头。”

  沈婳一时间眼眶有些发热,若是梦中,也有人这样坚定的告诉所有人,她没有错,或许梦中的她也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沈老夫人听儿子说完今早的事,只觉脑子一沉,整个人往旁边一歪,被掐了好久的人中才缓缓转醒。

  “我早知她怀了不好的心思,但以为告诫对她有用,不想她还是如此执迷不悟。”

  沈老夫人沉沉地一拍椅背,眼里满是悔恨:“都怪你,那日我便不同意窈丫头跟着去围猎,你非要带着她去,才酿成今日之祸,她现今人在何处?”

  沈成延平时都是很听母亲话的,他知道母亲独抚养他们三兄弟很是不容易,所以她说的话几乎不会顶撞。

  可今日他却显得尤为坚决:“母亲,窈丫头是我的外甥女,世上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这回不让她去,她便会止了这个心思吗?只要她一日放不下,就早晚会下手,情爱从不是一厢情愿,太子既与她情投意合,又何必拉呦呦三人痛苦纠葛,不如成全他们。”

  “我的女儿,受不得这般折辱。”

  “呦呦什么都没做错,往后再有关这样的话,儿子不想再听到。”

  沈老夫人从未见过自家儿子如此硬气,这会竟是被他震住了,沉默许久后让人取来了庚帖,交到了沈成延手中:“你若为官时能有这份魄力,我又何须愁成这样。”

  末了苦笑着摇了摇头:“罢了,这桩婚事或许从一开始便不合适,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已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这些事本就不该我管,往后你们爱如何便如何吧。”

  “只一点,窈丫头到底是我唯一的外孙女,大错既酿成,婚事也已退了,那便让她得偿所愿得入宫吧。”

  “母亲放心,她也是儿子的外甥女,又怎会不管她。只是她撞伤了脑袋,太医说要静养不好随意搬动,长洲与长儒还在围场,待她醒了自会将人平安带回来的。”

  沈老夫人疲惫地点了点头,“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呦呦今日也受了惊吓,回去好好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