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了五个哥哥后,京城无人敢惹 第177章

作者:陌于之 标签: 穿越重生

  周围马车济济,人群拥挤,步履艰难。

  可郑如谦身置其中,仿佛立于山巅,傲然出尘。

  他满身的自信,任当初斜阳县的谁看到,都得震惊张大嘴。

  唯独落在一个人的眼里,只剩下满眼笑意,以及一句“臭小子”。

第238章 大哥算计朱志

  丰京唯一人能这样称呼郑如谦。

  便是那幼时就压了郑老二一头,不问年龄便带着大哥气质的许默。

  同二弟小妹一样,他也出现在了天街口,却不是来看九珍坊的生意,而是为了另一桩图谋。

  除却他,还有齐淮,以及被限制在丰京的安浚。

  说是限制有点夸张,但安浚确实不敢离开丰京,更不敢回乡探望父母,生怕“意外”死在路上。

  古人有句老话说的好,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

  安浚深以为然。

  对籍籍无名的人来说,丰京是龙潭虎穴,是荆棘遍地,是危险重重。

  但对于安浚这样在天家跟前露过脸的人,布满巡逻士兵,世家互相猜忌,眼线众多的丰京反而无比安全。

  谁都知道他是安浚,谁都知道天家保了他,谁也都知道,这个人一旦出了事,世家们有嘴都说不清。

  所以安浚能挥着折扇出现在天街口,甚至对糖炒栗子流起了口水,“闻着便甜蜜芬芳,入口必定销魂。”

  齐淮在旁边笑,“安兄喜欢只管跟许兄说,这可是他家的铺子。”

  安浚便目光灼灼地望过来,落在许默身上,又被他那一身小厮衣裳给刺瞎了眼,赶紧扭过头。

  礼部尚书帮了安浚,齐淮也被理所应当地跟安浚划成一派,共同出游并不碍事。

  但许默不一样,他没有身份背景,也没有老子在后头倚仗,只能伪装成齐家小厮,以做保护。

  安浚想吃糖炒栗子,又怕许默身份露陷,干脆对着空气哼唧,“好想吃糖炒栗子,好想吃糖炒栗子。”

  仿佛这样念,栗子就能从天上掉下来似的。

  许默强忍笑意,继续维持小厮的本分。

  安浚念叨了会,见糖炒栗子真的掉不下来,改走哀怨路线,“许兄,你现在不给我糖炒栗子,但如果我将来病了躺了,记得拿糖炒栗子来看我。”

  说罢,以扇掩面,强自委屈。

  真没看出来,那个愣头青一样的贫穷学子,居然还有这样趣味的一面。

  齐淮在旁边笑到双肩直抖,正准备调侃两句,余光看到了目标人物出现,顿时精神一振。

  他们一行人出现在这里,可不是为了逗笑,更不是为了糖炒栗子。

  而是为了许默多年耿耿于怀的那个人。

  朱志。

  大年初一,天家剥夺了朱志的举人称号,虽然没有批评朱家,但朱家自己脸上肯定火辣辣的,连带着对朱志的态度也冷却下来,听说日子过得不太舒坦。

  不过对许默来说,还差得远呢。

  他要朱志被朱家驱逐,要朱家不再成为朱志的庇护伞,更要朱志落魄沦为与猪狗抢食,宿乞儿堆,再断掉双腿,生不能死亦不能。

  如今,朱家因为科举舞弊而厌弃了朱志,只差最后一推,就能彻底抛弃朱志。

  许默站在人群里,与朱志身旁的朱思桓对视一眼,又迅速低下头。

  大年初一的皇城门口,他就为朱志描摹好了结局。之所以等到初十才出手,不过是为了寻找更多的帮手罢了。

  安浚是,齐淮是,朱思桓亦是。

  “许兄,安兄,人来了。”齐淮压着声音提醒,“可以准备了。”

  许默身为小厮,无法回应。

  安浚却是精神一抖,目光灼灼地盯着朱志,心头恨意涌动。

  许默与朱志的恨来源于父母仇恨,自斜阳县开始绵延到丰京,是柔且长的恨。

  安浚对朱志的恨则是因为举人被抢,就算抢回来依然不曾卸掉,是粗暴直白的恨。

  当所有的恨意凝聚在溪流里,他们殊途同归,他们不谋而合。

  “许兄,齐兄。”安浚沉声道,“且看我的。”

  说完,便直直地朝着前方冲撞过去。

  此时此刻。

  朱志正皱着眉头烦躁,不明白朱思桓这个旁系侄子非要约自己出来是为何,偏偏后者因为跟陶家联姻而地位翻涨,他这个嫡系却因为没了举人身份而倍显尴尬。

  此消彼长,朱志便是再瞧不上朱思桓,也应下了他的邀约。

  “三叔,听说天街口开了一家新铺子,里头有糖炒栗子吃,思桓这不是看您闷,特意请您来尝尝的么。”朱思桓满脸讨好。

  朱志愈发不屑,“真不愧是旁系养出来的小门小户,区区糕点就放在心里了,朱家什么没有,还不够你吃的。”

  朱思桓表面唯唯诺诺,心底冷哼哂笑。

  好不容易挤到人群里,看见排成长龙的队伍,朱志又暴躁了,“你让我排队?我可是朱家的嫡系,你让我来排队?”

  “我去,我去。”朱思桓点头哈腰,“三叔,我去。”

  说完,站到了队伍最末端,留朱志一个人立在拥挤的人群里。

  说时迟那时快。

  安浚卯足劲冲过来,胳膊肘故意屈起,撞到朱志的肚皮上。

  原本表情不耐的朱志肉眼可见的变脸,两只大眼珠子似乎瞪出眼眶,覆着小胡须的嘴巴更是迅猛张开,只差舌头伸出外头,就可以去梨园扮演吊死鬼了。

  只听得“噗通”一声,两人栽倒在地。

  周围百姓迅疾躲开,生怕沾染上一点麻烦,也算是腾出一片空地。

  “哎唷,哎唷。”朱志差掉死掉,缓过神就开始愤怒,“是谁,是谁要谋杀,来人啊,报官捉拿他。”

  安浚则惊慌失措地站起来,“对不住,对不住,是小子滑到伤到了您,真是对不住啊,这位公子。”

  俩人目光对视,安浚畏畏缩缩,朱志愤怒中带着审视。

  对于这一眼,许默曾深思良久。

  他想让安浚表面致歉,实际上挑衅,以此激怒朱志,迫使朱志失态。

  但转念一想,这种招数未免太过浅显,朱志就算不是人精,也绝对不是傻子,真察觉到不对劲,反而是他们的损失。

  最后的最后,他选择让安浚畏缩,显露普通老百姓的胆小姿态,反而容易助长权贵的恶念。

  因为在世家人的眼里,普通老百姓,好欺负,也好打发的很。

  事实证明他选对了。

  在对视过后,朱志勃然大怒,认定安浚是个无权无势的平民,长久以来的压抑,肚皮传来的痛楚,让他发了疯似的挥舞起拳头。

  招招对脸,声声清脆。

第239章 朱志之死

  场面一时间过于凌乱。

  朱志的恶念超出他们想象,拳头出地又快又狠,像要把这段时间的怨怒全都发泄出来。

  安浚身为单薄瘦弱的学子,被打到鼻血横飞,牙齿脱落。

  许默和齐淮大惊失色,一个上去拦住朱志,一个用躯体挡住落下来的大脚。

  就连排队的朱思桓都冲了过来,一边阻拦,一边吆喝,“三叔,三叔你怎么了,你怎么当街打人啊。”

  周围的百姓一退再退,甚至顾不得即将到手的炒栗子,只为避开喧嚣是非。

  朱志还想乘胜追击,被齐淮与朱思桓两人死死按住手脚,无法再动弹。

  “安兄,安兄。”许默轻唤着鼻青脸肿的安浚,内心又懊又恼。

  当初说好了只是口头冲突,最多推嚷两下,从未想闹到这般严重。

  眼见着地上有一颗大白牙被踢来踢去,许默只恨挨打的不是自己。

  冷不丁耳畔响起呼唤,还有一只颤巍巍的手伸出来,“许兄,这下,你得拿糖炒栗子来看我了……”

  许默惊愕低头,只看见安浚平静的笑脸,与得偿所愿的从容。

  那一瞬间,两人都懂了彼此复仇的信念。

  像是高山遇流水,又像伯牙与子期,他们相视对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另外两人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朱志在身体无法动弹后,开启了怒喝模式,短胡须下覆盖的嘴犹如酒壶口,洋洋洒洒,极尽输出。

  只可惜酒壶里洒出的是美酒,朱志喷出的却都是口水臭。

  朱思桓还能忍忍,齐淮已经翻起白眼,快要呕吐了。

  终于,朱思桓忍无可忍,怒喝出声,“三叔,别气了,你当街殴人,传到朱家可如何是好!”

  朱志的骂声陡然一收,整个人睿智又精明,哪里有半分抓狂的样。

  他先是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安浚,又看了一圈周围的百姓,不慌不忙地捂住腹部,痛苦呼唤,“是这人先行袭击我,我不过是还手而已,大家都可以作证,是他先伤的我。”

  许默的表情顿时一黑。

  根据大渝王朝律法,先动手者视为无理,哪怕安浚是无心,朱志也能称还手为自保,告上奉天府亦难以宣判。

  所以朱志肆无忌惮,拳拳到肉,他借着安浚发泄自己这些天的怨怼与恨意,还能让安浚状告无门,理亏挨打。

  其心可诛,其意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