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她娇媚撩人/嫁权臣 第8章

作者:六喜桃 标签: 穿越重生

  德平公主一脸憋笑的表情,又探身从食盒里拿了一块松穰鹅油卷。

  只是这一抬头,德平公主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整个人突然一愣,随即大声咳嗽起来,

  “慢点吃”薛亭晚倾身为她顺气,“噎着是小事儿,公主的威仪丢了可是大事”

  德平公主听了这话,咳嗽的声音却是更大了些,只见她一边咳,一手扒拉着薛亭晚的手臂,拼命指着她身后。

  不知何时,裴勍已经拿着课件进了学堂,此时正凝着一张俊脸,不冷不热地看着两人。

  他一袭白衣,面容清俊,整个人似是山巅上的皑皑霜雪,不染纤尘。

  薛亭晚后知后觉,顺着德平公主的手势回头看的时候,裴勍已经起身,朝第一排走了过来。

  只见薛亭晚右手端着点心匣子,左手里捏着半块糕点,粉唇旁还沾着些点心残渣,正扭着脖子总之,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咽下了檀口中的糕点。

  她梳着云髻,发间插着一支别出心裁的灵芝银簪,胸脯鼓鼓囊囊,腰肢盈盈一握,一身平平无奇的女学院服穿在她身上,反倒显得身姿凹凸有致。

  裴勍就这么静静看着她的双颊一鼓一鼓,没有说话。

  活像只花栗鼠。

  还是只赏心悦目的花栗鼠。

  男人目不斜视,停在离薛亭晚一步远的地方。

  他的眼睫极长,在高挺的鼻梁一侧投下一小片阴影,肤色偏冷白,眸色却极其幽深。

  真是一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脸,看人的时候也不带什么情绪,显得有些冷漠疏离。

  偏偏却俊美至极。

  男色当前,薛亭晚有一瞬的愣神儿,她揣摩不到裴勍的意图,低头看了看手上的糕点,竟是下意识把点心盒子递了过去,“裴大人也想来一块吗”

  学堂里,众贵女的目光都汇聚到了一处,闲聊的嘈杂之声渐渐停了下来。

  德平公主止住了咳嗽,脸上挂着比哭还难看的笑裴勍连献庆帝的面子都不给,会给你的点心面子吗

  美人儿小脸儿上笑意盈盈,正嗓音软甜的问他要不要吃点心。

  裴勍滞了一下,伸手接过了点心匣子,薄唇动了动,“多谢。”

  他的声音很好听,清润低沉,如泉水泠泠。

  薛亭晚只是出于礼貌谦让一番,没想到裴勍真的接了食盒,更没想到他会开口道谢,因此她心下觉得,这裴大人还是挺平易近人的,也没有传闻中那么冷漠嘛

  薛亭晚当即绽开一朵笑来,忙摆摆手,一句“不客气”还没说出来,身前的俊美男人又陡然开口,“院训第二百一十三条,诸生需不得在学堂内饮食,违者罚抄古训十则。”

  “念你初犯,处罚减半。食盒没收,下课来取。”

  说罢,他转身行至上首,掀了雪白的衣袍落座,自有助教上前,取了点心匣子退下。

  薛亭晚一口老血梗在喉头,呆了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好得很开学第一天,她便见识到了东郭先生与狼的故事她好心请他吃点心,他竟然想着怎么处罚她

  裴勍是位严师,上课时一本正经,不苟言笑,加上贵女们都久仰其名,不敢造次,一节课下来,课堂气氛自然没有徐颢那样活跃。

  放学时分,学堂中的众贵女正收拾书兜儿,三三两两地往外走。

  “开学第一天,恭喜永嘉县主喜提五篇古训。”德平公主从后探身,把下巴搁在薛亭晚肩上,痛心疾首道,“我早跟你说了,碰见裴勍就绕道走御前第一冷面阎罗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

  薛亭晚盯着讲台上首空空如也的桌案,如水的杏眸中带着簇火苗,伸手拍开了德平公主的萼首,起身就往外走。

  “暧,你去哪”

  “取食盒”

  一侧,许飞琼目随薛亭晚出了门,娇俏笑道,“看来永嘉县主不光深得皇上、太后的喜爱,就连裴上师对她也是格外不同呢。”

  一黄衫贵女眉飞色舞道,“是呢上课的时候我可是瞧见了裴大人亲手接过了永嘉县主的食盒,似乎还道了声谢呢我可听说,之前有别的贵女巴巴地堵在裴国公府门口送吃食点心,裴上师一概是不接的”

  “嘘”一粉衫贵女拉拉她,偷瞄了眼史清婉的神色。

  京中谁人不知史清婉心仪裴勍裴国公裴勍

  史清婉是皇上、太后亲口赞过的大齐第一才女,她自持高才,认为自己是配得上裴勍嫡妻之位的唯一人选,可若掐着指头算算,这些年裴勍好像没对史清婉表露过一丝一毫的男女之意。

  那厢,史清婉素面煞白,双手紧攥,几乎把手中的书卷都要撕成两半了。

  女学不过才开学一天,十几年来她使出浑身解数都无法接近的人,便和那个永嘉县主有了交集

  她除了生的美,还有什么

  “明知故犯,扰乱课堂,真不知道永嘉县主是故意还是无意为之”史清婉咬牙道,“裴大人并非纨绔好色之人,定不会被她这种胸大无才,恃靓行凶的无耻女子所吸引”

  女学占据了国子监东南一角,平日里贵女们在昭阅堂中上课,上师们便在圣心堂中备课休息。

  圣心堂中,助教童子将红梨木镶多宝的点心盒子双手奉上,递到了薛亭晚身前。

  薛亭晚接了食盒,转身就走,正巧和进门的徐颢迎面走了个对脸儿。

  徐颢回头看了眼薛亭晚的背影,又看了看端坐在太师椅上的裴勍,好奇问道,“刚才那不是永嘉县主吗看起来不大高兴的样子,是怎么了”

  永嘉县主是皇上、太后面前的红人,惠景侯府的嫡长女,生性嚣张跋扈,平日里不欺负别人已经是万幸了,如今这一脸冷若冰霜的样子实属少见是谁惹怒了她

  裴勍掀了茶碗,淡淡道,“学生犯了错,我略施惩戒。”

  徐颢了然大悟,摸了摸鼻子,好心建议道,“裴大人,这女学中都是些如花似玉的娇弱贵女,咱们教授课业的时候,也要和蔼可亲些才是。哪有不犯错的学生犯若是咱们做上师的脸色太严厉,这些贵女们难免会被吓到。”

  裴勍抬了眼帘,俊脸上神色冷然,声线平静如水,“进了国子监的大门,便都是国子监的生员,我身为上师,自然一视同仁。况且我讲授课业时,眼中只有学生,没什么如花似玉的娇弱贵女。”

  徐颢面上微微有些尴尬,不禁回想起每日上朝时裴勍直谏献庆帝的场面此人轻易不张口,一张口便怼天怼地怼献庆帝,直叫满朝文武听得心肝儿颤抖,偏偏裴勍又有治世之才,每每进谏都一针见血,直击要害,叫白发的阁老都心服口服,甘拜下风。

  这么一想,他竟然觉得方才裴勍的语气还算得上温柔。

  徐颢略轻咳了下,又笑道,“我对裴大人仰慕已久,如今有幸和裴大人一起在女学**事,想请裴大人去酒楼一聚我已经在松风万客楼中预定了位置,不知裴大人是否赏脸”

  裴勍虽不爱与人交际,也并非不懂人情事故,他见徐颢是品行正直可交之人,又如此这般热心邀请,也只好点了头。

  前几日,薛亭晚的外祖母为了自家孙女儿学管家的事儿,二话不说便将杏花楼的掌勺大厨从余杭派遣到了京城来。

  这几日,杏花楼主厨方如海坐镇松风万客楼,大刀阔斧地将酒楼的菜色除弊更新,改良一新。再加上薛亭晚有意叫低下的人散出去的“名厨方如海坐镇松风万客楼”的消息,这几日松风万客楼乘借东风,在京中名声大噪,更有不少慕方大厨之名前来用餐的人,酒楼生意红火,可谓是一座难求。

  以前惠景侯府中只有薛桥辰一人在国子监中念书,车接车送,独来独往。如今薛亭晚和薛桥辰两人都在国子监读书,下学时分,马车刚好接了两人一同回府。

  薛亭晚今日读了一天的书,心中惦记着松风万客楼的生意,当即叫马车调转方向,直奔松风万客楼而去,又吩咐下头的人回侯府传了话,就说姐弟两人晚膳在酒楼用了,顺便试一试酒楼改良过的菜色如何。

第11章 京中一绝

  “松风万客楼的江南菜是京中一绝,我也算是这家的老主顾了。”

  徐颢翻身下马,看向裴勍道,“前几天听店小二说,酒楼的大东家专门从江南第一酒楼杏花楼请了名厨方如海坐镇,这不,才短短几日过去,松风万客楼便食客盈门,一座难求,今日我特意一早便预定了位置,还要多谢裴大人赏脸。”

  裴勍将缰绳递与侍卫,微微颔首,“徐大人费心。”

  两人提步前行,刚走到酒楼大门外头,一名店小二端着份点心糕饼从酒楼里头匆匆出来,略一环顾左右,冲旁边角落里蹲着的乞丐道,“今儿个你们算是走运了,当今惠景侯府的永嘉县主在此用膳,特地吩咐了赏你们糕饼吃”

  “你们还真有口福,碰巧赶上刚出锅的虾皇糕这不,还热乎着呢”

  原是方才薛亭晚进酒楼的时候,瞟见了角落里两个小乞丐,看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饿的形销骨立,又听酒楼管事儿说,这两个小乞丐才七八岁,乃是逃荒至此的孤儿,薛亭晚心生触动,便叫店小二拿些吃食出来给他们吃。

  那两个小乞丐已经十来天没吃过饱饭了,闻言忙“扑通”一声双膝跪地,朝酒楼大门里头不住磕头,“谢贵人赏谢贵人赏”

  “请起请起贵人特意交代了不叫你们磕头行大礼”店小二忙扶两人起来,挠挠头道,“我家东永嘉县主菩萨心肠,偏偏外头传的名声不太好听,你们若是有心,就多说点永嘉县主的好话散播散播,也好叫这京城的人都知道以往的流言不可信”

  那两个小乞丐接了点心糕饼,不住地点头。

  徐颢闻言,笑道,“这永嘉县主倒不像传言中的那般嚣张跋扈,目无下尘,看来是个心存仁爱的可教之才。”

  两个小乞丐正端着点心盘子狼吞虎咽,裴勍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提步便进了酒楼。

  松风万客楼有四层,一层设散桌,二层、三层设雅座,四层乃是包厢。

  民以食为天,松风万客楼的客人下至贩夫走卒,上至朝臣显贵,可以说是什么人的生意都揽,什么人的饭菜都做。

  二楼、三楼的雅座以竹编的帘子隔开,竹青的颜色清新宜人,设计也颇为巧妙放下竹帘,能遮挡客人面容**,挑开竹帘,能给客人一个开阔的视野。

  薛亭晚今日是来试菜的,顺便看看食客们对新菜的反应如何,自然不能坐在密不透风的包厢里。

  于是,薛亭晚和薛桥辰两人刚在二楼雅座落座,便望见小二领着徐颢和裴勍上了楼梯来。

  薛亭晚心头余怒未消,冷冷瞟了裴勍一眼,便移开了目光,丝毫没有要开口打招呼的意思。

  徐颢感受到了薛亭晚愤恨的目光,当即侧首看了眼身侧的裴勍。

  男人的俊脸上没什么表情,如神仙一般无情无欲。

  徐颢见状,只好摸了摸鼻子,紧随裴勍上了三楼的雅座。

  “阿姐,裴裴裴裴”薛桥辰见自家姐姐一脸不快,狐疑地一回头,刚好瞄到了裴勍。

  薛桥辰没料到能在酒楼里见到自己崇拜的人,激动的话都说不利索了,当即站起来冲裴勍一个躬身,“裴大人好。”

  裴勍认得薛桥辰是惠景侯府的世子,略点了头,以做回应。

  人都消失在楼梯拐弯处了,薛桥辰还扭着脖子探着脑袋出神儿,嘴里还喃喃道,“阿姐,裴大人可是贵客,这顿饭要不要给裴大人免个单”

  薛亭晚冷哼一声,抬手叫小二过来,伸出纤纤玉指指了指三楼,“方才上楼的那桌客人,一会儿结账的时候,收双倍价钱。”

  薛桥辰“”

  前两日,薛亭晚亲自带着方大厨到酒楼里来,同时亮明了自己东家的身份,那小二才明白过来数日之前他有眼不识泰山,竟然说自家东家是闲杂人等,还叫自家东家给别人让座

  小二自知触了掌柜东家的霉头,肠子都快要悔青了,此时听了薛亭晚的吩咐,虽有不解,仍是忙不迭地一口应了下来。

  薛亭晚出了口恶气,一想到狠狠宰了裴勍一顿,便觉得心情也畅快了许多。

  后厨诸位伙计听说大东家来了,皆是卯足了精神头要表现一番,十几道菜色不一会儿便上了桌,方大厨更是特意脱下厨师白袍,换了一身团花锦袍,亲自上来为薛亭晚和薛桥辰讲解菜品。

  十几只釉白瓷碟满满当当地摆了一桌,盘碟中的菜品色泽诱人,香气扑鼻,细细望去,有蟹粉狮子头、金汤鳜鱼、莼菜银鱼羹、麻椒烤兔肉、糯米荷叶蒸排骨等等。

  若说松风万客楼以前的菜色滋味平平,那如今方大厨改良过后的菜色,便如同张僧繇画龙点睛加上的那一点1,把食客整个口腔的味蕾都调动了起来。

  方大厨拿起公筷2,亲自给薛亭晚和薛桥辰二人布了一道鸡汁虾仁笋干,“这道菜乃是杏花楼的招牌菜色,取文火熬制三天三夜的高汤为底,取乌鸡一只,剔骨留薄肉,放入高汤中慢炖一日一夜,将乌鸡捞出,弃之。再取雨后山上新冒出的嫩笋、江中新捞出的三寸以上的活虾,入紫砂锅中慢炖而成。”

  薛桥辰咬了口虾仁,只觉得里头有鸡汤浓香,又有笋干清甜,更有虾仁本身的鲜美。不禁食指大动,又盛了一勺到碗碟来,连声赞道,“方大厨厨艺了得就连做宫宴的御厨都没有这般的好厨艺”

  薛亭晚也着实被这道菜惊艳到了,笑道,“方大厨祖上可是宫中御厨出身,后来归隐余杭,一家人钻研了一辈子的杭帮菜。方大厨承了满身的精湛厨艺,宫中那些御厨自然是比不得。”

  方大厨闻言,脸上挂了和蔼的笑,“县主谬赞了。”

  薛亭晚又道,“自打方大厨坐镇松风万客楼,改良菜色,除弊更新说是叫酒楼重焕生机也不为过。如今酒楼中生意红火,食客络绎不绝,好评如潮,多亏了方大厨这几日的劳心劳力。”

  方大厨忙拱手道,“草民当之有愧从余杭出发时,草民得宛老太太亲口嘱咐,要草民不遗余力,帮县主好生打理酒楼。草民不才,只能将毕生所学倾囊以授,好在酒楼中伙计、后厨皆是机灵聪慧之人,与草民一道不眠不休的共事数日,这才有了松风万客楼的红火景象啊草民此番进京,是奉命为县主鞍前马后而来,定会唯县主之命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