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之恶妇当家 第64章

作者:老胡十八 标签: 年代文 种田 穿越重生

  林凤音也红了眼圈,气的。一个健步冲下来,抡起墙角的锄头朝只会大呼“胡闹”的向东阳挖过去。

  向东阳养尊处优这么多年,哪里躲得过?锈迹斑斑的铁口直接挖在他脑门上,顿时鲜血直流,还剜下他鸡蛋大一块皮肉。脑门上本就没什么肉,这口子深可见骨。

  林凤音是真觉着,就算坐牢也要杀了这畜生。压根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又抡圆了胳膊挖下去,被他堪堪躲过去……挖在左胸上。

  血迹从破碎的羊毛衫里渗出血迹。

  这女人是真的想杀了他。

  向东阳意识到这个可怕的事实,也顾不上满脸的血模糊了双眼,抱着脑袋往外跑。

  泼妇泼妇,真是个泼妇!人狠话不多还不要命的泼妇!

  花衬衫被孩子揍得烦了,趁老板不在,心一横,猛地推了一把鸭蛋。

  “鸭蛋让开。”林凤音抡起锄头,使出吃奶的力气挖下去,就差了那么一丢丢就能要他命。

  花衬衫真被吓尿了。

  虽事先也有心理准备,可他绝对想不到这泼妇能这么泼。

  鸭蛋看着地板上一滩淡黄色的液体从他裤腿流下,既厌恶又恶心。呸,怂包蛋!

第071章

  最后,花衬衫屁滚尿流逃出向家门, 看见直挺挺躺地上的向东阳, 吓得声音都变了。“向……向总?快来人呀,快救救我们!”

  向东阳额头伤口不断涌出鲜红的血液, 像忘了关的水龙头。

  花衬衫忙把自个儿衣服脱下来,紧紧按他脑袋上, 又试探着把手放他鼻子面前,顿时吓得一个踉跄跌坐在地。“没……没气了, 快叫救护车!”

  手一放, 血流得更多了。

  周围的人一听, 也被吓了一跳,心道:还好没跟那泼妇干架, 不然躺地上的可就是他们了。这小寡妇还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啊!

  你瞅瞅你瞅瞅,你仔细瞅瞅, 人都被她杀了, 还双手叉着小蛮腰堵门呢, 那脸上别说害怕愧疚, 居然是满满的狰狞!

  这得多大仇啊。

  就连她儿子也被教得蛮横无理,妥妥的小无赖一个, 红着眼狠狠地盯着“死人”,这怎么说也是第一次见面,什么仇什么怨哪?

  至于帮忙叫救护车……不是都没气儿了嘛?这么晦气的事谁也不愿沾手。

  林凤音也没想到向东阳这么不经打,才几下就没气了,但当务之急是……她迅速想好对策:万一真死了, 她一定要花钱请最好的律师打官司,“事实”一定是两个男人私闯民宅欺负他们孤儿寡母,她也一定必须是正当防卫。

  她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是防卫过当需要坐牢的话,就把鸭蛋托付给金家,让他带着她所有的家产给金珠当义子,在他膝下受他教养,以后为他养老送终。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她脑海里想的都是:往后余生,要让这两个男人照顾好彼此。

  ***

  金母哼着小曲,提着菜篮子从巷口进来,“这是怎么啦?”

  外围的中年妇女幸灾乐祸:“哎哟还不知道吧,你们家老二那对象……杀人啦!”

  金母手一抖,颠颠的跑过去,挤开人群,看见一脸狰狞的小林,再看地上一动不动的血人,也是吓得脚下踉跄。但她终究经的事多些,以前也跟着当兽医的老爷子见识过血腥场面,急忙扔了菜篮子,“赶紧送医院啊,都愣着干嘛!”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腿脚快的少年直奔县医院而去。

  “不怕了不怕了啊,我已经让人去叫老二回来了。”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这样的小林她从没见过。

  平时多乐观开朗一姑娘啊,对谁都笑眯眯的,嘴巴甜甜的,变成这样……这得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哪?

  反正在她眼里,有错的肯定都是别人,委屈的肯定都是小林。

  老二不止是她金家的主心骨,还是小林母子俩的顶梁柱。

  林凤音也反应过来,靠在老太太怀里,小声但不失冷静地交代:“婶子替我照顾好鸭蛋,你们的大恩大德我一定不会忘,如果没有机会……来世做牛做马报答。”

  金母在她脸颊上重重地拧了一把,虎着脸斥道:“说什么胡话。”

  “鸭蛋,来送你妈进屋。”

  鸭蛋被老太太钪锵有力的声音从愤恨中拉醒,忽然惊恐不已。虽然他是小孩,可杀人偿命的道理他懂,妈妈会不会……他从小没有爸爸也见不到妈妈,好不容易过了两年好日子……他不要!

  小小的身板挡在妈妈跟前。

  金母蹲下.身子,忍着恶心,两根手指压“血人”的脖子上,忽然眼睛一亮:“还有气儿,赶紧送医院!”

  “那赶紧的赶紧的,大强跑去叫救护车了。”

  “哎哟,咱们华光村从来没病没灾的,可千万别出人命啊。”

  鸭蛋终究是孩子,回头问道:“他……他真的……不会真那个吧?”虽然还带着眼泪,但里头亮晶晶的。

  是希望。

  林凤音静静地与他对视,他却不自然的别开。像一个小叛徒,躲避来自同伙的灵魂拷问。

  她忽然明白过来,刚才自己拼命的架势有多蠢,多自私。她只顾着自个儿痛快,把两辈子的怨气发在死鬼向东阳身上,却忘了这段失败的“婚姻”里,她不是唯一的受害者。

  当她被系统折磨得生不如死时,有个孩子在村里过着无父无母的孤儿日子。

  当她被村人的口水和白眼淹没时,那个孩子作为她的儿子,也被殃及池鱼。

  虽然向东阳不是东西,甚至猪狗不如,但他形式上仍是鸭蛋的父亲,他的母亲当着他的面杀了他的父亲……这样的阴影,终其一生,如影随形。

  她拿什么,凭什么要求他成为一个健康阳光有担当的男人?

  林凤音心头一痛,两辈子,她最对不起的,唯一对不起的都是儿子。

  鸭蛋不敢与他对视,扑进她怀里,瓮声瓮气道:“我……我只是不想他再……再死掉。”

  林凤音没忍住,嚎啕大哭。

  为他们被毁掉的人生。

  在向东阳眼里,他的初恋情人是九天玄女,是堕落凡间的天使,是值得他放心尖上一辈子的心肝肉……而他们母子俩,连人都不是。

  不是妻子,不是儿子。林凤音只是他向父母和世俗妥协的牺牲品,鸭蛋只是他酒后迷情的产物。

  林凤音银牙咬碎,这狗男人要能坚守本心不跟她结婚,为白月光守身如玉,她还敬他是条汉子,可他娶了她,睡了她,搞大她的肚子,却担不起一个父亲的责任!

  他就是畜生!

  忽然,肩上一暖,眼前暗下来,一件黑色的西装盖在他们头上,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衣服上还带着她熟悉的肥皂香气。

  她的眼泪忽然流得更凶了,委屈。

  说不出的委屈。

  “哇……呜呜……叔叔,他……他……嗝……”鸭蛋的委屈来得比她快,比她猛烈。

  金珠看着自己腰间的小胖手,脸色难看至极。

  被人从办公室里叫出来,他非常不爽。可还没来得及发火,小陶突然附耳来了句——“鸭蛋的亲爹回来了”。

  亲爹,死了九年多快十年的向东阳,他知道,但他从没放心上。

  跟个死鬼有啥好比的。

  “他为……为什么……我……妈妈要坐……坐牢……呜呜”腰间树袋熊哭得伤心极了,小肩膀一抽一抽的。

  金珠心头也跟着发酸,“好好好,没事了,先带你妈进去。”我金珠的女人,谁敢让她坐牢。

  林凤音带着鼻音“嗯”一声,挺直腰板,一步一步,远离嘲笑的、不怀好意的的议论。她相信,他有能耐帮她收拾烂摊子。

  今天,她就是想要依赖他,必须依赖他。

  一定要让狗男人睁大狗眼看清楚,曾被他弃如草芥的她,也有被人如珠似宝的一天。

  进了屋子,鸭蛋依然哭得小脸通红,紧紧的抱着她的腰,衣服都被他哭湿了。

  “撒手。”

  “呜呜……”

  “向雅丹,我让你撒手听见没?”

  鸭蛋用肿得只剩一条缝的红眼看着她,“嗯妈妈?”

  “别哭,你妈我不会坐牢。”

  “真……真的?”两条长长的鼻涕垂到嘴唇上,他下意识舔了舔,“噗”一声吸回它们老家,可惜体量太大,老家容留不下。

  就算是亲儿子,自个儿身上掉下的肉,林凤音也恶心。

  不忍直视,“赶紧的,擤干净。”这么大的人了,恶不恶心。

  “嗯嗯……噗……噗……妈妈真不用坐牢了?”一面擤,一面说话。

  林凤音不理,一直到他彻底擤干净,她才转过来,扶着他差不多快赶上她的肩膀,“以后不许这样了。别怕,第一,我没杀人,第二,我是对闯入咱们家的陌生人正当防卫。”

  鸭蛋不懂什么“正当防卫”,只是觉着“陌生人”三个字好像有那么一丢丢……顺耳。

  “那他……不会死吧?”

  林凤音摇摇头,她是真不知道。气头上只顾着“挖”,具体伤了他哪儿还真不记得了,反正脑袋上肯定挨了一锄头,不死也毁容。

  “你……”她犹豫一下,“你是大孩子了,我尊重你的选择,如果……”

  鸭蛋坚决摇头,“我不认他。”

  小眉头紧皱,鼻头微微紧促,那是嫌弃和厌恶。她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他的表情跟金珠一模一样。

  只不过金珠的没有这么明显,他才十岁还不会隐藏。

  简简单单四个字,仿佛收到了投名状。

  要说不高兴那是假的,林凤音都高兴坏了,她没想到自己儿子这么争气。但表面上还得“假惺惺”试探:“真的?你不用为了哄我开心而……”

  鸭蛋打断她:“什么嘛,谁哄你,我只知道我爸丢下我跟别的女人跑了,我只有妈妈。”他的声音是少有的低沉。

  他自私,所以他不配。

  林凤音不敢再废话,心道:好儿子,不枉妈妈这两年对你掏心掏肺,以后会少揍你两顿的。

  “好,好孩子,劝人大度天打雷劈,咱们就得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十岁的你能有这么爱憎分明的三观,妈妈真是为你骄傲。

  林凤音不止自己活得恣意,还想让鸭蛋也恣意,什么“他也有苦衷啊”“他终究是回来了说明没忘记你们啊”“不管怎么说他是孩子的父亲”“血浓于水”的屁话,谁敢在她跟前提,她抽他们大耳刮子。

  提一次她抽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