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八十年代搞京剧 第22章

作者:苏放英 标签: 种田 励志人生 穿越重生

  他把被盛慕槐甩开的东西捡起来:“这是狗尾巴草编的兔子,别怕。”

  盛慕槐将信将疑地凑过去看了两眼,哦豁,还真是一只瘦长条的绿兔子,丑萌丑萌的。

  她接过来,这丑东西还有点扎手心。

  “谢谢。” 盛慕槐脸有点红的说。

  ***

  两人踏着草回去了。

  王二麻挤眉弄眼:“怎么,大师兄想通了,决定一个人带槐槐去看萤火虫了?快说说,下出戏能和槐槐演小夫妻两的感想。”

  凌胜楼:“天没黑哪里来的萤火虫?你想去就约青蓉去。”

  王二麻成功闭嘴。

  于班主找到盛慕槐,告诉她村里的领导已经了解过今天的情况,也告诫过那对夫妻不要惹事了。他们弃养在先,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你就是他们的亲生女儿,没有理由再来找你和爷爷的麻烦。

  盛慕槐放下了心里一块石头。

  她还有好多戏要学,实在没时间在这种事情上夹缠不清。

  晚上和爷爷说了会儿话,告诉他自己没事,让爷爷也别多心后,盛慕槐回到了房间。

  她把丑兔子收到自己的行李里,躺在炕上进入系统。

  这一看,又有惊喜。她的积分比上午整整多出了100分,看来是演一回主角就能赚100积分,比演龙套高出了九倍。此外,她的最后一个灰色的模块也解锁了。

  盛慕槐点开系统通知,发现最后解锁的这个模块叫做“空中剧院”。

  系统规则如下,她可以花1000积分解锁任意一出戏,然后进入剧场,替代剧中的一个角色,和原戏的主演对戏。也就是说,依靠这个系统,盛慕槐可以跟过去那些声名赫赫的大师同台共演。当然了,每演出一次,也要交出100积分。

  这可是个宝藏功能,盛慕槐激动极了。能和那些京剧最鼎盛时候的大师同演一出戏,近距离观察他们的演出,甚至能够互相配合,这是多少京剧演员一生的梦想。

  而且她也可以选择替代一名其他行当的演员,在台上近距离观察名家是如何出演自己要演的角色的。

  “我有一个神奇的系统,羊毛出在羊身上身上的系统~” 盛慕槐一边唱一边用积分换了一出辛老板的《小上坟》。

  作者有话要说:  “幸福的人都是相似的,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出自《安娜卡列宁娜》

第28章

  作者有话要说:  《小上坟》真的是一出很可爱的剧,节奏快,又只有短短27分钟,大家快去看!

  一定要看陈永玲先生踩跷演出的那版,老先生的神态真的绝了。在B站搜小上坟 (陈永玲 艾世菊)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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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上坟》是盛慕槐的白月光, 是她对辛老板的入坑之作。

  辛老板身穿白衣,头扎孝巾,素衣缟带满场飞舞, 真就是《小上坟》的别名“飞飞飞”一样。

  加上他声音娇媚,眼神含情, 手指纤细灵活,小媳妇儿不仅把自家荣归故里的丈夫给勾住了, 也勾住了盛慕槐的心。

  从此再看别人都不是那个味儿了。

  这出戏盛慕槐前世就不知道看过多少遍, 闭着眼睛光听词都能说出辛老板的下一个动作。

  可是她一时间还不想对着视频照练。

  这出戏虽然是出小戏, 但是对跷功的要求很高,各种步法身段十分复杂,还几乎要从头唱跳到尾,如果功力不够,就很容易一边做动作一边喘,到时候出丑的就是自己了。

  盛慕槐决定要把跷功先练好。

  这一年来她不上课的时候几乎都绑着跷,加上爷爷后来又重新训练了一遍,基本的戏踩跷都没什么难度了。可是她是看过许多前辈视频的人, 知道自己的水平还远远不够。

  要把小上坟演好,必须得做到踩着跷比平常人走路还轻松才可以。

  她到系统里的大练功房,第一次开启了困难模式。

  果然是要花一百积分才能开一次的模式,一踩上跷, 地面就变得跟结了冰一样滑,盛慕槐要稳住重心,在冰面上做出各种动作, 练了一夜,都不知道摔了多少个跟头。

  好在系统有身体修复功能,不然第二天起床,盛慕槐整个人鼻青脸肿的,肯定会引起整个剧团注意。

  ***

  由于寿宴办的非常成功,又得到了邹市长的夸奖,黄老板非常得意,付给了凤山京剧团一千元,还派面包车专门把他们送回了槐上镇。

  剧团照例放假三天。一大早,王二麻就把凌胜楼、盛慕槐和周青蓉叫到了后院的墙角。

  王二麻抠了抠脑袋说:“那个,其实吧,到黄老板家的第一天,我和大师兄晚上想去找你们看萤火虫来着,没想到不小心听到了你们的谈话。”

  “王二麻,你怎么偷听别人说话呢?” 周青蓉脸变得通红,她想起那天她说过自己对未来的打算,又羞又恼。

  “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是不是,大师兄?” 王二麻赶紧问凌胜楼。

  凌胜楼有什么办法呢,又不能说王二麻确实是故意要听的,也只能点头。

  还是大师兄比较有威信,周青蓉瞪了王二麻一眼,不说话了。

  “现在我们都知道了,笑兰姐对侯大哥有意思,依照我的观察,侯大哥也肯定喜欢笑兰姐。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成立红娘小分队,把这对小鸳鸯凑成一双。” 王二麻两个食指往中间一凑,做了个旦角儿的姿势。

  “你有什么计划吗?” 盛慕槐问。

  “这个……我也不知道。反正咱们就见机行事,推波助澜呗。你们女孩儿负责笑兰姐,我们负责在侯大哥耳旁吹风,怎么样?”

  “好,就这么办。” 盛慕槐说。马上就是爷爷要开始教戏的时间了,她和凌胜楼得赶紧过去。

  正好不远处侯成业从宿舍里走出来,几个人互看一眼,赶紧各自散开了。

  ***

  盛慕槐绑上跷,和凌胜楼一起走进排练厅,爷爷已经在里面等着他们了,同时在的还有凌胜楼的师父薛山。

  爷爷手里拿着一支笛子,见他们进来,将笛子横在嘴边吹了一曲。

  盛慕槐听出来了,这是贯穿《小上坟》的柳子腔,悠扬欢快,和民间小调一样朗朗上口。

  等爷爷将笛子放下,盛慕槐过去挽住爷爷的手捧场:“爷爷,你怎么什么都会,好厉害。”

  “少来,要开始教戏啦。” 爷爷用笛子敲了敲盛慕槐的头,她赶紧放手,和凌胜楼一起站好,准备接受爷爷的教诲。

  爷爷先简要介绍了《小上坟》的内容和腔调。《小上坟》的故事很简单,小寡妇以为自己去京城赶考的丈夫死了,正在上坟,这时候已是八府巡按的丈夫回来了。夫妻们一番交谈之后相认,一起欢快地回转家门。

  又因为《小上坟》是出移植剧,用的腔调不是京剧常用的西皮和二黄,而是柳子腔,由曲笛和海笛来伴奏。

  “它的唱词是这样的,我已经手抄了两份,你们拿回去背好。” 爷爷将两张纸递给凌胜楼和盛慕槐,上面全是他隽秀工整的字体。他将人物、唱白全部标注好,甚至连一些需要注意的特殊地方也写了出来。

  这已是惯例了,但凡爷爷教戏,都会手写戏词让学生们自己回去背诵,而不是由他一句一句地口授。他认为通读戏文有利于学生更好地把握全剧。

  “先带你们熟悉一下腔调。” 爷爷说完,又将笛子横在了嘴边。

  一边听着那轻快的旋律,盛慕槐心里有了个想法。她对辛老板的声音在熟悉不过了,如果她能让爷爷开口唱一句,那爷爷到底是不是辛老板,就很清楚了。

  等爷爷吹完一段,她就问:“爷爷,这柳子腔听上去到底是什么感觉呢?您能不能唱一小段让我们感受一下?就一小下。”

  她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了,没想到爷爷笑了笑说:“好啊。”

  “只是我很久没唱了,要唱的不好,你们也见谅。” 他说。

  “盛老师怎么会唱的不好?” 薛山鼓掌,首先找了个位置盘腿坐下来。

  他今年虽然已经六十六,但身体颇为健壮,还能翻跟头,耍兵器,肚子里有一百多出戏,是凤山京剧团的一宝。因为早年跑过许多码头,他身上颇有些江湖习气,最佩服的就是有能力的人,所以他十分佩服盛春。

  “见笑了。” 爷爷握拳咳嗽一声,抿唇一笑,将手背在身后唱道:

  “肖素贞我这里把头抬,尊一声老爷,你打哪里来。

  坟前无有关王庙,坟后又无有接官厅。坟东无有拴马场,坟西无有饮马泉。

  又不通南北各大道,我的爷呀,你为何来到我刘家的新坟?”

  那个“肖”字一出口,盛慕槐就已经确定了,爷爷就是辛韵春。没有人能唱出那个味道。

  她眼圈蓦地红了。

  爷爷的嗓音和原来一样,没什么变化,只是中气稍微不足了些,那个“来”字的转音还是那么娇滴滴,勾得人心尖颤动。

  爷爷就是辛韵春。辛韵春就是把她捡回来养大的人。

  辛韵春真的就是爷爷。

  他还唱的那样好,可是却再也不能登台了。

  盛慕槐拼命地克制自己,可是眼泪还是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爷爷的手也一直背在身后,像是一个老干部。可是到了最后,还是忍不住把手伸出来,朝前一指——“你为何来到我刘家的新坟?” 手指配合着眼睛转圈,可爱极了。

  可是下一秒他就走过来了,着急的模样:“槐槐,你怎么了?”

  盛慕槐伸出手一摸,原来自己早已经泪流满面了。

  “我……我不知道啊。” 她仓惶地蹲下来,把脸埋在膝盖里。她知道这样很蠢,但她忍不住,鼻涕眼泪都糊了一膝盖。

  “来,跟着爷爷到旁边去,咱们爷俩聊聊。” 三个人都围着她,爷爷看出盛慕槐的难为情了,拉着她的手,把她拉到了角落里。

  “这是怎么了?爷爷唱的太难听了,都把你给难听哭了?” 盛春伸手帮盛慕槐温柔地擦掉眼泪。

  “不是,爷爷唱得很好听,我是被感动的。” 盛慕槐胡乱扯了个理由,但是爷爷显然不信。

  近距离看爷爷,他连白发也多了起来。盛慕槐垂下了目光。她现在有些不敢看爷爷,怕控制不住情绪。

  “你这孩子。” 盛春愣了一会儿,似乎知道盛慕槐为什么要哭了。他叹了口气,他朝凌胜楼招手,“胜楼过来,带你师妹出去散散心。”

  凌胜楼走过来,把盛慕槐给领出去了。

  不想让别人看到,盛慕槐就和凌胜楼走进了空旷的排练舞台。这里几乎没有任何装饰,光秃秃的砖墙和水泥地面让一切都很萧瑟。阳光从墙顶的窗户透进来,照亮了舞台中心的位置。

  盛慕槐一屁股坐下,看着那个舞台。

  凌胜楼也在她旁边坐下,和她一起看舞台。

  “不是因为你父母的事情。” 凌胜楼肯定地说。

  盛慕槐不吱声。

  “是因为爷爷唱的那段词?” 凌胜楼问。

  见盛慕槐还是不说话,他又说:“盛老师唱的很好。”

  “就是因为唱的太好了,我很难过。” 盛慕槐终于开口了。

  她指着舞台上那一小片光:“你看那个舞台的中心。站上去得多不容易啊,可是说毁也就毁了。本来不应该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