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成了权臣掌中珠 第51章

作者:归去闲人 标签: 情有独钟 甜文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卢珣受教,惭愧告罪。

  当天后晌盛闻天从宫里下值回来,捎了份永穆帝的密旨给盛煜,说昨日镜台寺的事,赵峻已如实向皇上禀报。永穆帝闻讯震怒,说此事他会处置,让他务必调理好伤,养精蓄锐,再挑一波可用的人手,过两日遂赵峻前往庭州。

  盛煜展开密旨,上头唯有八个字。

  示敌以弱,以退为进。

  所谓以退为进,最终是落在进字上。永穆帝既打算派赵峻前往庭州,必是想拿这件刺杀案做文章,撕破与镇国公面和心不和的脸皮。跟随赵峻的人手,不管是明处查案的,还是暗里潜入埋线的,都不能马虎。

  盛煜对着八个御笔亲书的遒劲小字看了半晌,放在火上烧为灰烬。

  而后放出伤势极重、昏迷不醒的消息,闭门不出。

  待身上残余的毒都除尽,欣然搬往北朱阁。

  没了玄镜司的郎中,为他浑身上下伤口换药、照顾起居的差事,自然而然地落到了魏鸾肩上。照料饮食的事并不难,魏鸾嫁入曲园后做得最多的便是给盛煜准备早晚饭,照顾好他的口腹之欲,如今按郎中的叮嘱安排药膳,已是驾轻就熟。

  真正难的是起居换药。

  已近暮春,天气愈来愈暖和,盛煜前两日伤势颇重,不便动弹,每日除了换药时清理伤处,再由魏鸾帮着擦脸擦手外,未曾沐浴过。闷了这几日,身上早已难受得很,只因南朱阁里都是仆妇和属下,只能忍着。

  到了北朱阁,用完晚饭,头一件事便是沐浴擦身。

  扛着这满身伤痕,自然不能泡在浴桶里,魏鸾便命人往盆里备了温水,而后在浴盆旁摆了软毯,放在临墙过膝高的矮案上,可供盛煜坐着擦身。待东西备齐全,又命人寻来春凳,打算把他抬进去。

  盛煜却懒得费事,竟自起身下地,也不怕牵动伤口。

  魏鸾无法,只好扶着他瘸进去。

  男人身姿魁伟双腿修长,素日里瞧着只觉峻整威仪,渊渟岳峙,飒然风姿令人赏心悦目,这会儿扛在肩上才觉得沉甸甸的。

  魏鸾原就比他小十岁,怕触痛他伤口又不敢太使劲,小心翼翼走得颇为吃力。

  拐过内室屏风,盛煜还没怎样,她倒是憋得脸上微红。

  浴房里灯烛半昏,水盆中热气袅袅,案台上甚至还摆了时新花卉。

  盛煜扫视一圈,坐在矮案上伸手试水温。

  魏鸾尽职尽责地将软巾和寝衣搬到他身旁,温声道:“水都是试好的,里面还加了几味药,于夫君身体有益。夫君待会小心些,擦洗时当心别碰到伤处,若有缺的东西,喊我就是。”说着话,心里又暗自庆幸。

  这回盛煜受的伤多在前胸和腰腿,不曾伤及后背,不影响睡觉,也无需她帮忙擦洗。

  ——反正他够得着。

  魏鸾殷切叮嘱罢,瞧着擦洗的东西都妥当了,便欲退出去。

  谁知才迈出去半步,手腕却被人牵住。

  她疑惑回头,便见盛煜抬眉,那双泓邃幽深的眼睛觑着她,淡声道:“这就完事了?帮我宽衣啊。”说话间,他扶墙站起身,理直气壮地朝她张开了双臂。

  

第54章 酸酸

  窗隙里有风漏进来, 烛火轻跳了跳。

  魏鸾瞧着端然而立的男人, 惊异于他的脸皮——自打受伤之后,因要时常解衣换药,盛煜的衣裳便都选了宽松简单的,拿锦带在腰间轻轻兜着即可,连扣子都没几粒。这衣裳脱起来半点都不费事,他竟也要人帮忙!

  她瞪大眼睛, 圆溜溜的黑白分明。

  盛煜唇角微动, 淡声道:“别愣着啊。”

  这就有些耍无赖的意思了, 魏鸾无奈摇头,只好伸手将他腰间轻轻系着的锦带解开。宽松的外袍随之散落, 她帮着盛煜将衣裳褪下双肩, 兜在臂弯。盛煜倚墙而立, 任由她双臂绕过腰腹,趁机嗅她发间清香。

  美人香软,投怀送抱,盛煜喉结滚了滚。

  魏鸾察觉这细微动静,余光瞥见他神情,觉得好笑, 揶揄道:“夫君这回受伤,当真是重得很,连宽衣解带都不能自理,穿衣就更难了。明日我早些去西府给祖母和婆母问安,这事儿就交给侍女代劳, 可好?”

  “你敢。”盛煜咬牙,面露威胁。

  魏鸾含笑抬头,语气里藏了几分傲然挑衅,“别不信,我还真敢。”

  说着话,又解了中衣的束带。宽松的白衣应势散落,她揶揄完后低眉,目光便撞上了男人光裸的胸膛。右胸一处刀伤划得极深,再往下是腰肋处的伤,敷药后都压以软布,再拿细细的布条缠得牢固,伤势恢复得不错,没有血迹沁出。

  伤口藏在软布下面,触目便是贲张起伏的轮廓,硬邦邦的。

  因常年习武,腰腹处深浅的沟壑分明。

  夫妻俩同榻的时日不短,每回都是裹着严实的寝衣,魏鸾先前瞧见他腰腹的肌肉,还是盛煜手臂受伤那回,从中衣松散的空隙里瞥见,仓促而隐约,却过目不忘。此刻男人精瘦紧实的上身一览无余,对眼睛的冲击可想而知。

  而中衣褪去后,他浑身上下就只剩腿裤蔽体。

  魏鸾挑衅的笑意微僵,眼睛往下瞧是腰腹,往上是盛煜的脸,唇边笑意深晦。

  她忽然慌乱起来,没敢多看,匆忙收中衣。

  手指不慎触到他的腰,意料之外的温热。

  盛煜便在那一瞬忽然唉哟了声,站不稳似的,身体往魏鸾眼前晃了晃,单手撑住墙壁,倾身将她困在胸前。浴房里热气弥散,门窗紧闭时颇为气闷,他俯身低头,看到魏鸾的脸上不知何时泛起晕红,眼睛四处打转,目光无处安放似的。

  柔软的唇却紧紧抿着,揪紧了衣袖强装镇定。

  这让他心底涌起难言的愉悦。

  遂佯装疼痛地微微蜷缩,脸颊蹭到她的耳廓,柔软又烫热,一路烫到心底里。

  盛煜稍稍偏头,气息喷在魏鸾耳畔。

  “耳朵好烫,你这是在害羞?”他低声缓缓说着,目光落在她颈间腻白柔嫩的肌肤,想起那日河畔不期而至的柔软亲吻,忍不住拿唇在她耳尖啄了下,果然柔软温热。

  魏鸾被火炭烫到似的,紧紧贴在墙壁。

  背后板壁微凉,身前却是他的胸膛。

  她想推开趁病厚颜无赖的盛煜,怕触痛他的伤口,但若留在此处,盛煜岁数大脸皮厚,她却撑不住。何况,夜色未浓,外头春嬷嬷和染冬她们还在铺床熏香呢。魏鸾心如鼓擂,不敢再逗留,矮身从他臂下钻出,红着脸理都没理他,抬步便往外走。

  到屏风后面,稍站了片刻,等脸上的烫热褪尽,才仿若无事地安排就寝的事。

  盛煜目送她的身影消失,闷声轻笑起来。

  毕竟年纪还小,容易害羞。

  ……

  捂了数天后痛快擦洗一番,盛煜完事时神清气爽。

  因盛煜如今只是清了腿上的毒,那几处血肉模糊的伤口还重得很,尤其是洞穿腰肋的那处,若照料不当怕是会累及内腑,每晚换药前仍会有郎中过来瞧瞧伤势。盛煜在仆妇下属跟前向来是威冷刚硬的姿态,自将腿裤和寝衣穿好,才出声叫魏鸾来扶。

  魏鸾仍做苦力,摇摇晃晃地扶着他到了侧间,春嬷嬷已在短榻上铺好锦褥软枕,旁边一方矮案,整齐码放着药膏、银剪、软布等物。

  盛煜眉目清冷如旧,端正坐好。

  郎中已在旁候了多时,瞧完伤势顺道诊诊脉象,说恢复得不错,这两日还宜卧床静养。见盛煜颔首,没有让他多留的意思,便恭敬退出,向春嬷嬷交代这两日该用哪些药膳。

  换药的事则仍交给魏鸾。

  近前的灯架上烛火明照,两重帘帐外,春嬷嬷和染冬围着郎中,用心记下叮嘱,声音断续传来。浴房内脚步沙沙,仆妇们抬走浴盆后忙着清理满地的水渍,再抬热水准备魏鸾沐浴用的东西。

  如此人多耳杂,盛煜倒一脸正经,解开寝衣后端坐在榻上。

  魏鸾遂拿手指将药膏焐热化开,慢慢涂抹在伤处,因怕弄疼了他,放轻手脚聚精会神,倒不像方才在逼仄浴房时那样慌乱。趁着给腰肋处包扎的功夫,还将腰腹处紧实的轮廓细看了两遍,而后命盛煜卷起裤腿。

  盛煜没耐心慢慢卷,随手往上扯。

  魏鸾看得倒吸了口凉气,蹙眉道:“轻点啊,也不怕疼。”

  “心疼啦?”盛煜挑眉,目光幽深。

  魏鸾撇撇嘴角,满不在乎地道:“又没伤在我身上,疼也是活该。”话虽如此,瞧见被腿裤蹭得微微泛红的伤口,在动手抹药前,还是轻轻吹了下——记得幼时她不慎磕碰喊疼,母亲总会帮她吹吹,凉飕飕的,能减轻疼痛。

  盛煜自然不在意这点痛。

  但当她埋首凑近,柔软微凉的气息吹在伤处时,他闲闲搭在案上的手指却忍不住缩了缩。

  烛光照在她鸦色如云的发髻,魏鸾垂首低眉,他看不清她的表情,腿上被她指腹摩挲的触感却格外分明。强自克制的心思荡起涟漪,他看着她,唇边淡淡的戏谑收敛,在魏鸾裹好了起身时,迅速收回目光。

  浑身上下,就只剩胸口的那处。

  魏鸾总算不用蹲着,擦了擦鼻尖薄薄的细汗,坐在榻上接着忙活。

  兴许是方才心猿意马,兴许是两人凑得太近,她发髻间淡淡的香味扰人心神,盛煜虽仍是端坐之姿,身体却比方才绷紧。浴房里的动静渐渐停息,外间郎中正写药膳的方子,一时间也没了声音。满屋安静里,她温热的鼻息落在他胸口。

  痒痒的,像是吹在心尖。

  温柔又勾人。

  盛煜眸色渐浓,忍不住伸臂将她圈住,另一只手轻抚她侧脸,目光在她低垂的眉眼逡巡。

  魏鸾包扎的动作顿住,却没有抬头。

  脸颊被男人的指腹摩挲,轻柔而暧昧,赤着的胸膛缓缓靠近,有那么一瞬,魏鸾几乎能听到他的心跳。在这样近乎坦诚相见,肌肤相贴的安静里,她被盛煜的气息包裹,意识到他如此举动的含义后,胸腔里亦砰砰乱跳起来。

  帘外却忽然响起春嬷嬷的声音。

  “启禀少夫人,明日药膳的方子写好了。”

  “啊——”魏鸾从失神中惊醒过来,怕被人撞破了尴尬,下意识坐直身子,竭力让声音平稳,向外道:“放着吧,我待会儿瞧。代我谢过郎中,送回南朱阁。”说罢,心有余悸地回头瞧向盛煜,便见他微微皱眉吸凉气。

  这是……扯到伤口了?

  魏鸾有点紧张,却见盛煜咬了咬牙。

  “不必回南朱阁,谢份厚礼送出府吧,伤势无碍,不必再请郎中。”他沉声吩咐,竟把撞破鸳鸯的气撒到了郎中头上。

  ……

  翌日清晨,魏鸾单独备了份厚礼,让人送去给郎中。

  ——免得那位心生误会。

  春嬷嬷奉命亲自去办,才走没多久,北朱阁里便迎来了一大群人——盛煜受伤之初,都是在南朱阁养伤,那地方虽说只是个外书房,因有永穆帝特许,算是半个玄镜司衙署,不许轻易踏足。是以除了盛闻天外,盛家众人纵有心探望,也没来打搅。

  如今盛煜搬回北朱阁,便无需顾忌。

  盛老夫人领头,盛闻朝带着妻子慕氏和儿媳、盛月容阖家齐至,就连素来看不惯盛煜的游氏都来了,旁边是一反常态蔫头耷脑的盛明修。

  魏鸾忙命人端茶奉果,陪坐在侧。

  因永穆帝传了“示敌以弱”的旨意,盛煜又放出了重伤昏迷的消息,在家人跟前也不含糊,靠在软枕上,一副精神倦怠重伤难支的模样。众人关怀询问时,也多由魏鸾来回答,见老夫人满面担忧,便竭力宽慰,说盛煜自幼习武底子好,定能无碍等话。

  瞧罢盛煜,慕氏又关怀起魏鸾——

  那日云顶寺遇袭,僧人喊得满寺皆知,后来魏鸾母女从后院出去,香客里有不少官妇贵女认得她们。这种事情捂不住,加之时虚白远游归来拔剑相助,不出意外地在京城传开,连慕氏都听说了,问魏鸾可曾受伤。

  魏鸾只说虚惊一场,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