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参精穿成年代文中小闺女 第18章

作者:浣若君 标签: 年代文 穿越重生

  但是,当初贺译民在农村的时候,他父亲贺晃并没有管过他,直到他当了兵,在部队上一直干到营长的位置上,他爸觉得这个儿子挺争气,于是找人把他调到了钢厂,又给他介绍宋思思,那时候才重视起他这个儿子来,是想培养他走仕途的。

  不过贺译民和钢厂书记的闺女宋思思只结婚了三个月就离婚了,婚姻都把握不好,更何谈在厂里的升迁问题?

  从那之后,贺晃跟贺译民大吵一架,骂他自甘堕落,从此之后,就跟他断绝往来了。

  也是从那之后,贺译民在钢厂其实就处处受排挤,是为了她和几个孩子,他才一直忍受着排挤,在钢厂工作的。

  张盛之所以敢偷他那一万块的家底儿,也是瞅准了即使贺译民死了,钢厂也没人会帮他出头,陈月牙又是孤儿寡母,查不出这事儿的原因吧。

  得亏贺译民醒了,也得亏他现在到了派处所,不受钢厂那帮人的排挤了,从此之后,陈月牙的日子就只剩下敞快,再也没有那些憋屈气儿了。

  “想啥呢?”贺译民轻轻碰了妻子一下,悄声问。

  陈月牙给丈夫碰的有点疼,感觉似乎是丈夫的那个部位在碰她,连忙说:“你是不是行了,我咋觉着有点硬?”

  贺译民也觉得自己行了,俩口子才刚搂到一块儿,贺帅突然翻坐起来就是一声吼:“小斌小炮跟我冲啊,上垃圾山捡作业本儿啦,一本崭新的作业本儿!”

  得,老俩口儿立刻滚了老远,静静儿的挨着。

  儿子坐了一会儿,直挺挺的又躺下了,这俩口子才敢缓慢的挨到一块儿。

  但是,贺译民显然又不行了。

  陈月牙轻叹了一声,贺译民也在长长的叹着气儿,俩口子为着这个,看来还是很苦恼哇。

  还没睡着的超生摸着自己一直在发痛的掌心,也在苦恼啊:她又揪了一根须须,爸爸为什么还是不行呢,难道必须吃真正的人参才行?

  程大宝是第二天一早回来的,不止自己回来,还带了俩社会上的盲流,一进胡同就在四处让烟。

  显摆阔气。

  按理来说,胡同里有居委会的大爷大妈们瞅着,是不准社会上的盲流随便进来的,但程大宝四处让烟,大爷大妈的叫着,就把人给带进来了。

  “不就公厕吗?我让我这俩兄弟包了,狗剩,你负责淘粪,金换,你否则送粪,从今往后,我保证咱燕支胡同的公厕是咱全清水县最干净的。”

  “事儿就这么办,也该叫这胡同里的人都知道我儿子是发了大财的。”何向阳跟老太君似的坐在台阶上,摇着蒲扇说。

  程大宝招呼着狗剩和金换俩去淘公厕,打扫公厕了,登上梯子,还得看一眼隔壁。

  不看不知道,一看就恨不能抽自己一巴掌。

  陈月牙今天焕然一新,穿着一件崭新的小白线衣,线衣上绣着一圈儿嫩绿色的小草儿,跟超生穿的小衣服一模一样。

  一大一小,俩翠生生的美人儿。

  就前阵子,程大宝还在做着超生能成自己闺女,陈月牙五年替自己拼三儿子的美梦呢。

  再看一眼贺译民,一身深蓝色的公安装,高大帅气,程大宝就感觉自己要长针眼儿了。

  “原来的陈月牙啥样儿,咱们谁不知道,一件烂衬衣领子烂了都舍不得扔,见了我也是大娘长大娘短的,自打贺译民一醒来,嘿,大人嚣张不说,孩子也跟着狂躁,看着你妈这眼睛没,陈超生那小丫头打的!”何向阳指着自己急赤红眼的眼睛说。

  几个孩子有何向阳撑腰,也得告点儿状:“大舅,我们这邻居当的可憋屈,看这我脑袋,就是给贺帅打的。”

  贺帅和超生在他们一家的嘴里,简直成了两尊恶魔一样的小怪兽。

  程大宝摸着腰里的中华烟,觉得自己是再也憋不住了,一把拉开院门儿出门,就把贺译民全家给堵上了。

  “贺哥,抽烟!”程大宝说。

  贺译民接过烟一看,中华:“大宝看来是真有钱了,这都抽上中华了。”

  “以后兄弟做事,还得大哥罩着,您抽一根。”程大宝恭恭敬敬的,给贺译民让了一根烟。

  投机倒把永远都不是正道,程大宝手里是有几百上千块钱,但那是倒钢筋倒来的黑钱,他要不想公安们查他,就得把公安的马屁都给拍舒服,拍好。

  至少当着公安的面,程大宝这种人是不会露出自己那坏尾巴的。

  贺译民已经把证据提交了,公安局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就得抓张盛了,现在程大宝越显摆,公安就越好从他们家缴钱。

  不错,那就让他继续显摆吧。

  一家四口转娘家,既然有钱了,桂圆精得提一罐,红糖得秤上二斤,国营商店里散装的大饼干也得买上二斤,还得给岳父买上一条烟。

  给小斌和小炮,陈月牙也一人攒了一件白线衣,这就齐活儿了。

  前几天全家曾经吃过一条鱼,香了整条巷子,今儿早晨,陈月牙豪手阔气,一下摊了四个鸡蛋,全家人的馍里头,一人夹着一颗油津津的鸡蛋。

  “我不爱吃鸡蛋。”贺帅说。

  超生撇着小嘴巴,也在摇头,俩熊孩子,居然不肯吃鸡蛋?

  贺译民觉得纳闷儿,正想劝俩孩子赶紧吃鸡蛋呢,陈月牙笑眯眯的说:“不想吃就算了,小斌和小炮在农村鸡蛋可没少吃过,一会儿见了面,人家有力气能跑,你俩没吃饭跑不动,可就眼睁睁的看着人家跑吧!”

  贺帅一听,回头看看超生,使劲摘了一口饼子。

  本来他就是为了给小斌小炮留鸡蛋才不吃的,既然人家能吃到,那他必须也吃。

  超生嘴巴比哥哥的还大,一口鸡蛋咬进嘴里,小嘴巴都憋圆了:必须吃啊,要不然跑不过俩哥哥可咋办?

  不过,不等他们全家出门,在巷口就迎上了超生的大舅陈大牙。

  大牙自己身上一件烂线衣,手里一边拽着一个穿着烂布线衣,其中一个的线衣都成了蜂窝的孩子。

  这俩孩子,不说贺译民,就是陈月牙都分辩不出谁是谁来。

  因为他们俩的脸肿的就像猪头一样,连眼睛都看不见了。

  “这是贺斌和贺炮?”贺译民吃惊的问小舅子。

  他的心都在颤抖,他俩俊俏的双胞胎小儿子,咋变成这样儿了。

  陈大牙才觉得新鲜呢,前几天才听说姐夫醒来,今天,姐夫就是一个光荣的人民公安啦?

  不过,他还得训一下贺斌和贺炮。

  “还是城里孩子呢,啥东西没见过,把俩颗烂萝卜当宝贝?超生稀罕俩颗烂萝卜?赶紧给我扔了。”

  “不扔,我们爱吃大萝卜,超生也爱吃!”一个嘟嘟囊囊的说。

  另一个不说话,附合着点头。

  把俩孩子往陈月牙手里一搡,陈大牙说:“你可瞧瞧吧,俩孩子进城的时候从山上过,非说是要拨颗萝卜给超生吃,看这俩家伙在山里叫蜜蜂蛰成了什么样子?拨两颗烂萝卜,我说扔了吧,他们还非不肯扔。”

  超生望着自己分辩不出大小的俩哥哥,两只大眼睛也睁圆了。

  她大舅不懂行情,但超生认得,哥哥手里拎的可不是野萝卜。

  那是两颗真正的老山参!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啊!

  她爸爸的身体,从现在开始肯定要完全好起来了。

第19章 19

  陈月牙的父亲陈建国, 原来就百顺街道的暖瓶厂工作, 有一回试暖瓶的时候暖瓶炸了, 给烫伤了, 退休后,索性就搬到农村老家程家庄去了。

  大牙和板牙都是从15岁开始就在延安插队的知青,直到去年才自行返城, 因为不属于国家招工类返城,索性也回了农村, 程家庄的老家。

  而贺斌和贺炮在超生出生以后,几乎就一直养在农村。

  所以在斌炮的意识里,农村才是家, 城里就不是他们的家。

  俩孩子的脸被蜇肿的孩子, 呼不出声来, 只会从喉咙里嗷嗷往外乱叫。

  哥哥的白线衣好看,妹妹的绿裙子也好看, 俩穿着破布鞋, 大褂子,脸肿的像猪头一样的小家伙转来转去, 绕着呆在城里的两个, 正在不停的打着转圈儿。

  “超生想大舅了没?”陈大牙本来想抱一抱超生,奈何自己两手全是泥巴, 脏,舍不得脏孩子的衣服。

  “想,还想二舅, 想二舅给的大冻梨和水萝卜。”贺帅一个蹦子跳起来说。

  农村比城市好的是,能从田里刨吃的出来,所以俩舅舅每次来看贺帅,都得拿点儿吃点,巷子里能保证米面油的人家多,吃得起果子的人家可不多,大冬天的,贺帅缺了两颗门牙的小嘴巴啃着冰茬子白花花的冻梨,也能吸引一群孩子的口水流成河。

  “姐,你今儿穿的可真漂亮,这衣服穿着才像原来的你。”大牙看着妹妹身上的白线衣说。

  想想自打姐夫躺下之后,姐把家里的衣服都掏空卖光,一夏天只穿一件烂衬衣的样子,大牙就觉得眼热。

  陈月牙问:“你咋今儿进城了?”

  “俩孩子听说他爸醒了,闹着非得来看看,你让他们住一夜,我明天再来接都行。”陈大牙说。

  大牙是农村人,还得回家种地,不敢在城里久留,把俩孩子一放下,就转走了。

  贺译民得把大牙送出城去,毕竟现在城里抓盲流抓的厉害,农村人进城,手里要没大队的介绍信,肯定得给抓。

  眼不丁儿的,陈月牙已经找不见自家四个孩子了。

  “你们刚才看着没,来了俩农村的土憋,土的要死,我听说那是贺帅的兄弟?”张福运嘴里嚼着颗软糖,叭唧着嘴儿说。

  张福生跟张大民的儿子张小兵说:“穷抖搜的贺译民家的二斌和三炮,他家穷,城里养不起孩子,所以放在农村,现在成了俩土憋。”

  “那俩土憋没见过啥世面,估计是饿,为了拨萝卜,脸都给蜜蜂蛰肿了,哈哈。”张福生继续说。

  陈月牙找了一大圈子,在胡同口上,才看着自己家的四个小崽崽,就在国营商店的玻璃窗外,四个孩子蹲了一排,正在瞅着商店里的东西流口水。

  “城里的娃真新鲜,身上没补丁。”贺炮蹲在地上,望着眼前跑来跑去的孩子说。

  贺斌点头附合:“咱的大帅哥也帅,衣服上也没补丁。”裤子上有补丁,那个不算,衣服上没补丁就足够光鲜啦。

  贺帅正在带着俩头肿的像猪头一样的弟弟看新鲜:“瞧见没,那个穿着皮鞋的,进了商店,绝对是买中华烟去了,他还能给他家娃买得起软糖,咱们闻一闻,仔细闻是能闻到味儿的。”

  他们兄弟都在换牙的阶段,吃大白兔,一不小心就得粘在牙上头,那滋味儿,简直痛并快乐着。

  软糖就不一样啦,软软的,筋筋儿的,属于百货商店最近才有的一种糖,还不是天天有,谁的爸爸带孩子能买一把软糖,那就是富有的象征。

  “哥你吃过没,软糖啥味儿?”贺炮嘟囔着嘴巴说。

  贺帅遗憾摇头:“没吃过,等我哪天垃圾堆里翻出票来秤一斤,先给兄弟尝。”

  吡溜一声,贺斌肿臃在一起的嘴角,一股口水强势的挤了出来。

  超生在旁,一手拿着两颗老山参,嘴巴正在吸吮自己的手掌心,贺炮回头一看:“嗷,妹儿馋的吃自己的小爪爪啦。”

  超生蘸了点自己的口水涂到贺炮的眼睛上,贺炮顿时觉得又清凉又舒服,而且,那种火辣辣的疼也慢慢的消失了。

  “来点来点再来点,妹儿的口水真舒服!”贺炮说。

  贺斌一看,因为妹妹涂了口水,哥哥的眼睛奇迹般的消肿了,也把脑袋凑了过来:“妹儿,也给我涂一点。”

  最近因为拨的须须太多,小须须在超生的体内还是小芽芽,没有长大,但是她可以把它们全吮出来,蘸上口水,就是最好的消肿良药,所以把口水涂给俩哥哥,就能帮他们消肿。

  等陈月牙找遍巷子,找到巷口的时候,小斌和小炮那猪头似的脸,居然消了一大半的肿,超生伸着两只小手儿,正在不停的往他们脸上涂口水。

  “妈,妹妹的口水可以消肿哟。”贺炮是个大嗓门儿,站了起来,连忙跟妈妈炫耀着小超生的神奇:“她涂了口水,我的眼睛就不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