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宠妻录 第49章

作者:妩梵 标签: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穿越重生

  林纨又看向了卫槿。

  她想起了在承初宫中的卫楷,这兄妹二人对自己有恩,她却还是利用了这二人。

  林纨的笑意有些苦涩。

  她和顾粲,实则是一类人。

  *

  入夏时,府内夜色岑寂深邃,闷热无风。

  蝉鸣之声却是不绝于耳,府内树植和花草的香气在夜中也是更为馥郁。

  林纨命香芸打开了所有的轩窗,她手中摇着纨扇,已经换上了丝质的寝衣。却因着天气的炎热,没有散发,而是将发髻轻绾,用玉簪简单固定。

  她听着蝉鸣声,心绪却有些烦躁,不断地向窗外望去。

  林纨是个沉静的人,今夜烦躁,原因有二。

  一是因着,她今日来了月事,为了怕受凉,屋内不能置冰。

  二是因为,顾粲差人来传了话,说是今晚会晚些回来。

  平素这个时辰,正是顾粲和她愉悦之时。

  顾粲说,她身子弱,需要早些休息,所以愉悦应该早一些。

  林纨摇纨扇的动作微顿。

  说来,也不知是否与那愉悦有关,这番来月事,她并未觉得十分难受,腹部也没有痛。

  只是身上有些乏力而已。

  林纨忆得,沈韫同她说过,女子若是月事不调,嫁了人后就会好转。

  可前世,她嫁予顾粲时,月事还是不顺,每每腹痛难忍,都像是要了她半条命似得。

  她暗觉,这番月事如此之顺,还是与那愉悦有关。

  想到这处,林纨独坐在四柱床上,白皙的面容又渐渐变得微红。

  平素顾粲为了陪她,就算是忙公事,也会携主簿到府中书房忙,还会让她坐在书房中,能随时看见他。

  今日顾粲一早也没提前同她说,要晚回来。

  林纨禁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譬如顾粲去喝了花酒,又譬如顾粲是不是摊上了什么事,难以脱身。

  她独自躺在床上,上面铺了垫褥,林纨盖上薄被,想要强迫自己睡下。

  枕畔却是空无一人。

  是为孤枕难眠。

  林纨突觉,这一世的她,对顾粲竟是身和心都深深地依赖。

  若是不能在他的怀中,听着他的心跳,感受着他熟悉的体温,她就难以入睡。

  而她早上却是刚见过顾粲,昨夜他也陪着她来着。

  林纨觉得,自己有些离不开他。

  在侯府时,若是她觉得孤寂,还可以唤香芸或是香见到拔步床内,陪着她叙话。

  但现下,她已为人-妻,处事就不能再像闺中一样。

  林纨还是难以睡下,便扬声唤了香芸,“香芸,去给我拿碗桃胶燕窝羹来,我入睡前想用些。”

  香芸走进了屋内,提醒林纨道:“翁主,你来月事,是不能吃桃胶的。”

  林纨神色未变,“那就不要桃胶了,只要燕窝和牛乳。”

  半晌,香芸端来了甜羹,香见拿来了矮案,方便林纨坐在床上用。

  林纨看着冒着热气的甜羹,心中又有些无奈。

  天气炎热时,甜羹中若是放了切碎的冰,那才最是美味,依她身子的状况,也只有在入夏时,才能这般的少用个几回凉食。

  今日因着来月事,又用不了了。

  林纨寥寥用了几口后,就唤香芸将甜羹撤了下去。

  不经时,香见进来告诉她,顾粲回来了,正往寝房这处走。

  林纨一听顾粲归府,适才还有些烦躁的心便安沉了下来。

  他是她的枕边人。

  他能让她有安全感,这几日在府,林纨白日虽如常做事,但每日最祈盼的,就是顾粲晚上回来的那几个时辰。

  林纨想着,自己不能这么在意他,但心中却还是控制不住。

  顾粲还穿着朝服,有些薄醉,他甫一进屋,林纨便嗅到了他身上的酒气。

  林纨从床上坐了起来,刚要迎他,顾粲已经走到了床边。

  他不顾及香芸和香见还在寝房内伺候,将她一把抱在了怀里。

  顾粲与她额抵着额,他闭目喃喃低语,唤她纨纨,唤了好几声。

  林纨想着,他既是还穿着朝服,应是没去喝花酒。

  那他到底跟谁吃酒去了?还醉成了这副模样。

  林纨轻轻推开了他。

  她看着顾粲带着笑意的醉眼,他的面容依旧白皙,此番薄醉,再衬上他那张昳丽夺目的俊颜,却丝毫未显颓态,反而徒增了几分风仪。

  顾粲意识是清醒的,看着林纨带着探寻的眸子,面色却是微愠,他不解地问:“纨纨怎么了?”

  林纨小声回他,“你先放我下来,我来月事了…别蹭到你身上。”

  顾粲听后,依言将害羞的小人儿抱在了垫褥上,温声询问今日她有无不适。

  他忆得,前世林纨经常会月事不顺,犯腹痛的毛病,每次都会被折腾得小脸霎白。

  林纨的发髻有些微散,看着倒像是只受惊的兔子,她顺势看了看自己的小腹,顾粲已经替她捂着了。

  她同他说话时,身上还带着甜香。他心中有了猜测,便探寻似地倾首,想要验证。

  林纨嘴角余留了些燕窝牛乳甜羹,顾粲将甜羹吃进了腹中,笑意却是愈深,他轻叹道:“纨纨今夜好甜。”

  林纨听着他说这话,不经回想起每次愉悦时,顾粲都会低声说,纨纨真美。

  她的脸登时变得如滴血般红,刚想说,她要睡下了,顾粲却突然在她耳侧小声低语:“其实为夫觉得,纨纨哪处都甜。”

第41章 040:坏人

  林纨一听他这样说, 双颊的绯红愈深,她微缩起了颈脖,轻轻推拒着顾粲, 让他离她远一些。

  顾粲最喜欢看林纨害羞的模样。

  他同林纨这一世的相处过程中,终于能理解, 为何纨绔子会喜欢调戏良家女。

  因着她是个乖巧知礼的闺阁小姐,面子薄的很,他说句亲密些的话,林纨就会羞得无地自容。若要这些话再含及那些隐晦之事, 林纨还会稍作愠色。

  现下这话说完,林纨就有些薄愠,一贯平和如水的眸子微凝了起来, 却一点都不显凌厉。

  顾粲看她仍绾着乌发, 发髻也有些凌乱,便顺势将她发上的玉簪拆解了下来,顺滑如绸的青丝倾泻,将她轻轻半裹。

  林纨的小性子闹得似是更大了,她一把从顾粲手中夺回了那玉簪, 语气倒还是往昔的温柔,却带着些许的埋怨:“今夜太热了, 我这几日都要束发睡,你把我头发都弄散了,我还得让香见重新帮我绾上。”

  顾粲没想到自己无心之举,竟是又惹恼了林纨, “那为夫帮你绾发,做为补过如何?”

  林纨闻着他身上的酒气,还是禁不住心中的疑虑, 没回复他,而是问道:“你今日同谁吃酒去了?”

  她忆得,顾粲是没什么友人的,若要说友人,也只有那四皇子上官衡一个。

  顾粲摆弄着她的一缕青丝,将其缠绕于指,林纨顺势望去,也不想再多制止。

  反正顾粲若是醉了,比之平日,就有些不大正经。

  顾粲回她:“四皇子今日找我吃酒。”

  果然是上官衡。

  “他是带你去喝花酒了吗?”

  林纨总觉得,自打这一世顾粲同上官衡成为好友后,他便被上官衡带坏了。

  顾粲听着林纨的话意有些不大对劲,酸涩之意甚浓,倒像是食了醋般。

  不过见林纨吃醋,顾粲心中却如同吃了蜜,他噙笑问:“纨纨今日是生为夫的气了?”

  林纨觉得顾粲这话是避重就轻,复又问道:“那你有没有吃花酒?”

  见林纨如此纠结于此事,顾粲的笑意敛去了几分,“为夫从不去那种烟柳之地,日后也绝对不会去。没娶你之前,为夫就常与四皇子吃酒,你我二人成婚时,他还帮过我们。今日他心中郁闷,有事要找我倾吐,为了还这个人情,为夫便回来晚了。”

  林纨略微放下心来,却一直好奇着,顾粲到底是怎样同上官衡相识的?之前二人明明还有过冲突,怎的就成了交好了?

  她又觉,夫君友人之事,她身为妻子,不应插嘴过问。

  可既为妻子,那就要随时注意丈夫是否是交友不慎,便问道:“夫君,你是怎样同四皇子熟识的?他这人……我看着行事不大端正,但他毕竟是个皇子,与他交往时,夫君还是要慎重些。”

  顾粲听着林纨冷不丁唤他夫君,一时有些不大习惯,听着她的话意,倒像是在为他考虑,便回道:“你若是不喜欢四皇子,那为夫就不与他来往了,只陪着纨纨可好?”

  林纨只是问了顾粲一嘴,想让他当心交友不慎,可谁知顾粲竟是直接说,他不同上官衡来往了,她无奈回道:“我也没说不让你跟他来往。”

  她见顾粲还未换下朝服,便唤了丫鬟去烧水,又说顾粲身上的酒气重,催促他去沐浴。

  顾粲笑着应下。

  前世,上官衡一直不为景帝重视,究其根本,除却他性情不羁,还是源于太武元年的那场皇家围猎。

  虽说上官衡在承初宫中并不拔尖,也不出风头,母族背景也不算煊赫,但他毕竟也是个年轻康健的皇子,宫里的人难免会怀疑,他是否是在韬光养晦,以拙掩瑜。

  为景帝生养了六皇子的徐贤妃在暗里,同淑妃是一派。前世的那次围猎,二人设计陷害了上官衡。让旁人误以为,他苛待其幼弟皇六子,害得皇六子从马背跌落。

  景帝得知后,自是怒斥上官衡,认定这个儿子是无贤无能,不能委以重用。

  朝臣们也只当上官衡是闲散皇子,立储之事,与上官衡是毫无干系可言。那时二人虽说在国子监发生了冲突,可顾粲在宫中见到上官衡时,还是会因着他的身份,向其揖礼。

  前世,雍凉之叛后的那场政变中,皇后和东宫太子与左相郑彦邦是最大的获利者。再然后,就是淑妃同她的母族势力辅国公家,也从中铲除了异己,谋得了利益。贤妃和皇六子是依附着淑妃一派而生,手也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