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带着他的崽跑了 第156章

作者:Arkin2799 标签: 甜文 升级流 穿越重生

  卫公听得津津有味:“然后呢?想必鹬鸟将蚌肉吞下了吧?”

  “没有。”武吉摇头,双手做河蚌状一拍:“河蚌将壳狠狠合上,将鹬鸟的嘴夹住了!”

  卫公听得惊奇,武吉继续说:“这只老河蚌的壳十分坚硬,鹬鸟无法飞走,又吃不到蚌肉,河蚌离开了水也活不了多久,可双方就是谁也不放过谁。”

  “最后呢?”卫公追问。

  “最后啊。”武吉卖了个关子:“最后我看见一个渔夫,他一把将河蚌与鹬鸟捉住,带回家烧着吃了!”

  “哈哈哈哈!”卫公哈哈大笑:“河蚌与鹬鸟皆蠢。”

  “是啊,卫公英明。”武吉拱手,随即道出了背后隐喻:“在武吉看来,卫国与鲁国的战争就像河蚌与鹬鸟,谁都不服谁。”

  “此时,若是与卫鲁有罅隙的宋国一举发兵,就如那老渔夫一般,可将河蚌、鹬鸟一网打尽!”

  “岂不两败俱伤?”

  卫公点点头,若有所思。

  “鲁公现在邹国避难,可国不能一日无君,孟武伯已派人去请国君回来,这场闹剧该平息了!”武吉苦口婆心。

  公子宁在席间问:“武吉大夫有话直说。”

  卫公迷迷糊糊,太容易被套话,武吉说了一大通还不直击重点,他便直接发问了。

  “好。”武吉站起来,拱手道:“三桓有意与卫国议和,双方十年内不发生战争,休养生息,养民以富国。”

  “不过卫太子的态度,似乎有些坚决……武吉这才远赴卫国,来劝卫公。”

  “原来武吉大夫是这个意思。”卫公听懂了,他说:“不过太子在前方打仗,我们后方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对战场指手画脚,好像不是明智之举。”

  武吉一惊,卫国朝臣都是一惊,大吉祥物说话,什么时候这么有理有据了?

  “你与寡人多年未见,不如最近就在濮阳好生休息,多住几天,寡人新得了好些有趣玩意儿,有一个叫「厕所」,你一定没见过!”

  “一会带你去瞧瞧呐!”

  武吉语塞,议和的事就这样被耽搁下了。

  送走郑国人,所有卫国官员都松了一口气,悼公肉眼可见地生气:“东明战事,太子还没败呢!议和,议哪门子和!”

  “不过老臣觉得,武吉说得也有理。”公子宁分析道。

  “如今宋国虎视眈眈,竟直接拒绝了卫国商人入境,可见其态度。”

  “虽有百越国相助,可越国打下的城池没多久又被夺回去了,实在不算乐观。”

  悼公问:“宁君的意思,我们要同他议和?”

  “丞相,你觉得呢?”悼公转向一直不说话的李丞相。

  李绰闻言拱手:“战,有战的好处,议和,当然也有议和的好处。”

  其实内心里,李绰是偏向议和的。

  太子与鲁公合作,压根没经过内阁的同意。

  就像武吉说的,卫国百姓刚刚得到和平,变法、郡县、分田、军功,生活刚有点起色,此时打仗,无异于老树刚刚逢春,就立马遭了霜冻。

  “原来你们的意见是这样。”卫公不说同意,也不反对:“寡人明白了。”

  回后宫后,轩辕王后也听说了此事,她同样询问卫公的意见。

  二人虽然因为付雅的事有些摩擦,但在家国大义面前,不是闹脾气的时候。

  “太子不点头,寡人不同意。”卫公道,他总是无条件地信任自己的太子。

  “寡人的大哥做太子时,常受君父猜忌,君父文韬武略,在位二十年韬光养晦,使卫国稳定强大,可他听信权臣谗言,将大哥杀了。”

  “大哥死后,五哥做了太子,他依然没能善终。”

  十年前卫国之乱,皆因乱了君位「父传子」的伦理纲常,灵公直接把王位传给孙子,致使他的二十几个儿子内斗。

  最后让别国占了便宜。

  “公室、公族、内阁、三公、九卿、满朝文武、遍野子民,寡人拥有整个卫国,但唯一能全部信赖的,必须是自己的儿子。”

  这是卫公自登基以来就秉承的观念,所以在慕容野提出与鲁公合作的时候,他虽然不太同意,还是交出了虎符。

  轩辕王后沉默了半天,说:“野儿是个好孩子,以后也会是个好君主。”

  卫公哼唧道:“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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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枭,又一次来了。

  李燕玉取下脚上的小信筒,把它放走。

  忽然,殿里的薄纱动了动:“谁!”

  季卓像鬼魅一样从柱子后面出现:“你一直在和外面联系?”

  “所以被困在这里毫无施展之力的,其实只有我一个人吧?”季卓的面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狰狞。

  “你在跟谁联系?”

  李燕玉将羊皮卷成一团,然后取出火折子打算烧掉:“跟你有关系吗?”

  季卓几个箭步冲上来拍掉了火焰,夺过那张羊皮:“……”

  “孟氏?”羊皮上的小字令他愤怒。

  他一把卡住李燕玉的脖子:“效忠季氏的你,为何与孟武伯私下有来往?嗯?”

  李燕玉任他卡着:“现在问这个有用吗?你的季氏能助我们出去?”

  “你什么意思?”季卓掐着她,皱眉。

  “承认吧,你不如季康,更不如季肥。”李燕玉的声音像烧焦的木头,又像撕裂的锦帛:“季氏有几万族人,真正想着救你的寥寥无几。”

  季卓被她戳中痛脚,手上更用力:“所以你想说什么?”

  “我们……要出去,只能借助孟、叔两族,那我与他们有合同……错了、吗?”李燕玉挣扎着,忽然被季卓一把推开。

  “出去才能有活路,季子。”李燕玉捂着胸口咳嗽,二人在黑暗里对视。

  季卓冷笑,已经无法全然相信这个女人:“好啊,我再信你一次,看你如何把我们救出囹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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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枭在濮阳城上空扑棱棱地飞,忽然天边打起闷雷。

  马上要下雨了,它赶紧降落在一户人家的屋顶上,用口水梳理羽毛。

  打雷声李锦乐也听到了,他提着灯笼在时月院子里摘棉花,高声叫:“快去叫人帮忙!多叫几个,一会要下雨了。”

  青奴背着小背篓,里面是雪白的棉花:“怎么办呀二少爷,这太多了,根本摘不完!”

  时月当时种了四排棉花,还有墙根下零散几棵,别看数量少,产量可真不少!

  前些日子一直没时间收,等李锦乐想起来,棉花基本都枯萎在地里了。

  一棵棉花有上、中、下三层棉,底层接近泥土地面,品相最差,而顶端棉吐絮不完整,品相也很一般,需要把这两种分开摘。

  而最优质的就是中层棉,它们吐絮完整,雪白雪白的,品相非常好,这又需要单独放一边。

  李锦乐沉吟了一下:“把棉花树砍了吧,拿进屋慢慢摘。”

  家仆全过来帮忙砍棉花树,一时间院子里热火朝天,青奴背着小背篓,小声嘀咕:“姑娘要是看见棉花丰收了,肯定很高兴……”

  李时月带走了银杏,却没把青奴带走,她在太子宫里呆了一段时间,被白银送回李家。

  李锦乐拍拍她的肩:“月儿以前把种棉花的事交给你了,还不去监督他们。”

  青奴心说也对,跑到地里:“你们轻点呀,别弄脏了!”

  “轰隆隆!”天边闷雷炸响,随后刮起大风。

  李锦乐站在屋檐下盯着,眼前忽然掉下个黑乎乎的东西,它重重砸在地上,“砰”的一声。

  朝地上一看,居然是只鸟?

  小厮惊叫:“二公子,是信枭诶!”

  “信枭?拿来拿来!”李锦乐放下棉花筐,抓住了那只信枭。

  它不知是饿的,还是被雷吓到了,直愣愣从屋顶摔了下来。

  李锦乐翻着它脚上的信筒,是空的。

  小厮咦道:“怪了,正常人家的信枭,脚上信筒都会刻家纹,免得误落入别人家里,这只怎么没有标志呢?”

  李锦乐沉吟道:“拿个笼子装起来,我明天提去见孙子敬。”

  “他家养信枭,对这个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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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李锦乐提着新鸟跑去见孙子敬了。

  孙子敬听他说完来意,差点翻脸:“濮阳城有信枭的人家,没上百也有几十吧,近百只信枭,你让我看什么啊?”

  可当李锦乐把鸟拿出来以后,孙子敬不说话了。

  信枭用来传信,可在小城池里来回飞的信枭,与两地之间传战报的大信枭还是有很多不同的。

  李锦乐意外逮到的这只,明显是用来传战报的。

  它的爪子像尖刀一样锋利,翅膀张开比人还长!

  这么优秀的信枭,信筒上居然没有主人家的标志。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在偷偷传递消息?”李锦乐猜测。

  自从扣押了鲁国使团,濮阳城从上到下都进入了紧张的戒备状态,来往人口全部要盘查,生怕什么可疑人物坏事。

  没想到防住了人,却没防住鸟。

  “信枭一般半夜飞行,白天休息,那个时辰人们都睡了,难怪一直没人发现。”孙子敬道。

  “送消息的人是不是快出发了?”孙子敬问身边人,得到肯定的答复以后,他说:“将它一起送去东明,让太子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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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鲁战事紧张,叶邑一片祥和。

  清早天没亮,时月开始磨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