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主的炮灰寡嫂 第42章

作者:角木蛟 标签: 布衣生活 甜文 穿越重生

  因为那两人除开最先确认的李全,还有一个竟是陶絮。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突然深夜里会面且还有那段对话,只要脑子没被驴踢了,就不会想不明白。

  所以,这也就能解释为何门没有关,因为陶絮说完话还得回来。但是,此刻最大的问题是,她二人何时生出感情?日日在酒楼,在自己眼皮底下她都没发现?只能说要不是对方藏得好,那就是自己真的瞎。

  而林云芝更倾向于后者!她已经准备好每日重拾眼保健操了。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我卡了,下一更应该会挺晚的,□□点这样。

  眼保健操做起来!!

第73章 、互明心意

  也不知蹲了多久, 院子里只闻风声簌簌,竹影在庭院上泼了团浓墨。

  人应该是走了?林云芝眼前一抹黑, 叫身上挨着的胸膛灼的浑身发烫,赶忙起身,因的半蹲太久小腿肚子发麻,脚跟不着力,起的又急身子前倾腿还驻停在原地,疾风擦过发梢,她没忍住惊呼出声。

  竹林养着有些年头, 土里翻出不少粗壮的竹鞭,倒扣的□□般冒在地面,加上细碎的石头,真要是磕伤去,没准就得磕碜后半辈子,林云芝身子下沉的时候, 心底下唯一的念头,便是痛斥自己事多好奇心重。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好半晌, 自己像是砸在一团棉花里头--这棉花质量并不大好, 或许是掺了半斤铁,膈得她手疼。她下意识的抬起手甩了甩几近发麻的胳膊,没等适应过来,脑子里却灵光一闪。

  不对?哪里来的棉花啊, 刚刚自己不是在偷听然后腿麻摔倒, 所以......曲的另一只手还撑在“棉花”上,略略传来的触感像是绸缎,那片刻被惊讶惊出脑子的记忆, 登时争先恐后的钻回脑子里。

  好死不死的,她还听见重重的闷哼声,前后始末不用脑子都能猜出来。

  她平翘的嘴角这会儿已经拉成一条直线,抬眼便见原本站在自己身边的人,这会儿子被自己当成了人|肉|垫子,悲凉的铺在地上,姿势有几分不可言喻。而自己活像只秋后的大闸蟹,四仰八叉的没有丝毫形象可言。

  空中仿佛泼进一升冷藏的液氮,连着风吹草动、虫鸣呼吸都冻住了。

  “可以,起来了?”陶家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似乎被身上的人压中了痛觉,紧接着咳嗽起来。

  咳嗽声像是催命的符咒,激得林云芝一蹦三尺高,半麻的两条腿失去知觉,她稳稳当当给自己在地上立稳了。因惊吓一时失去血色的脸,登时满满当当红了个通透。

  “我扶你起来”林云芝手忙脚乱将人从地上扶起来,走出满是陷阱的竹林,而后又帮着他排身后的尘土:“这,这怎么破了?”借着月光,陶家兴后背的惨状也暴露无遗。

  背后的布料破开道狰狞的大口子,半斜着透出里头的内衬,因为有磨戳,内衬上稍带上些淡淡的血迹,要不是自己眼尖,真就混在泥屑里头看不清了。

  林云芝心下跟着咯噔一跳,语气也有些急了:“你别瞎动,看样子伤的不清,我带你回房里上药。”这也真是倒霉,不过是不巧听了个墙角,怎么自己还跟着挂了彩?

  也不知道石头到底多尖锐,别要生出太长的疤来就成。这医学平庸的时代里头,要是发炎烧热起来,那可是会要人命的。

  “你别急,无妨的,应该伤的不重”陶家兴看着急红眼,像院子里的兔子般的林云芝,背后那些火辣辣顿时微微有些减轻,以至于他强吸了两口气,倒是能将话说全了:“先回屋吧,外头风大。”

  林云芝忙跟着点头,眼下是要替老四处理伤口。她掺着人往自己房里去,因的自己屋里有备下些创伤和消炎的药--厨下的庖丁多少会备着些,因为成日里同刀打交道,难免会有伤到的时候,多少有备无患。

  “你先脱了外衣,我替你擦了伤口,再上药”林云芝匆匆从厨下打了热水,又转身取了帕子,见老四衣服褪半边卡住,连忙放下手上的活,帮他仔细小心的解衣裳。

  哗啦一声,内衬外衫就都被抛掷在地上。别说这人只是个读书郎,但到时个脱衣有肉的,不显得白而无力,略略能看些肌肉的轮廓。

  林云芝叫那抹风光惊得差点把手帕扔了出去,好在她很快将视线挪到老四身后。

  这一看,那些不正经的绮旎登时跑的一干二净,只见他健硕的背部,青青紫紫的笼着一片淤痕。因背部肌肤白,那些青紫在烛火下更显狰狞。而让林云芝头皮发麻的是那些被石头尖换出来的疤痕,一捺长,并非很深,但却见了肉,上头沾染了斑斑点点的血痕,伤疤随着老四肩膀的抖动,像只活灵活现的蜈蚣。

  林云芝喉头霎时间梗噎住,这要是方才老四没拉着自己,用身子给自己但垫背,或许这会儿这些伤就应该出现她的脸上。越如此想,她心里头越憋屈,那股气在替着清洗完脏污上药时,达到顶峰。

  耳边突兀地传来一阵呲牙咧嘴的倒吸气声,林云芝才知道,自己失神,手中的力道太重压到老四的伤口,脸色跟着白了两分,她头回觉得缘由,那么难开口:“为什么?”

  陶家兴愣了愣,本想说无妨,不过是小事而已,可能他今日说了太多无妨,再说难免会让对方觉得生硬疏远,他平复下神情道:“吓到了?我看不见后头,不知道伤得严不严重。”

  林云芝却固执打断的他的话,问道:“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我是问,你为什么要替我挡?”明明这事他可以摘得干净的。

  连同愧疚、自责夹在一起,倒是将陶家兴问住了。

  “或许,说起来你不信,我不想你受伤”陶家兴笑道,生平头回觉着受伤是件好事,若能为林氏多受伤几回,或许他们之间又何至于这么生疏。

  他垂着眼,浓密的睫羽盖住了他汤底下的神色,让人看不清其中变化的情绪:“至于,你问我为什么?我这些伤养几日就能痊愈,就算留疤用衣裳一盖,谁又能看见。这些伤要是落在嫂嫂脸上,那往后您又如何嫁人?旁人会用和目光看你”

  破了相的寡妇,注定没有人家愿意纳进家里。

  更要紧的是那些目光足以将心智再坚定的人推向深渊,让她们在无尽黑暗中永不得翻身,他不能让林氏承受这些。

  林云芝却绷着张脸道:“那我就做一辈子寡妇,再或者去终南山的尼姑庵,落发为尼,菩萨慈悲,不会介意我的容貌”

  陶家兴脸色一变,她知道林氏说的是气话。但有些话,自己说出来不以为意,可落进满心满眼在意你人的耳中,不啻于拿命在开玩笑。而对方明知是随口乱谈,却也能将那是仅存的理智掐断。

  “老四”林云芝看着突然反常的陶家兴,胸口骤然一窒,但她出言反驳,即便自己的手被那双巨力捏的生疼,她也只是皱了皱眉,宽慰道:“松手,别让身后的伤口撕开,乖,听话!”

  陶家兴神色震了震,被这声几近温柔的话拉回神智。手中痛苦一时散不开,林氏还未来得及舒展的眉头,陶家兴看见后低头,嘴唇不由得抿平。但见平素那双白皙纤细的手,此刻被硬箍出青色的指痕,而那指痕太过熟悉--不是旁人,正是他自己的。

  林氏看着垂首不语的人,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笑道:“这次轮我对你说,无妨,都是小事。”

  陶家兴脑袋垂的更低,几近贴着林氏的手,他的声音闷闷的,压抑不可闻:“答应我,别再说刚刚那番话”林云芝没懂,自己那句话,点了这位祖宗的。

  她随声答应,真要劝这人莫动,先上药,却觉察到手腕上的皮肤一热。低头,见那可毛脑袋小心翼翼的将唇瓣抵在自己手腕上的青痕,虔诚的落下一吻:“我不许你去终南山置业,即便天底下没人要你,我也不会把你推出去,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那一刻的酥麻劲儿沿着手,直直传递到脑袋,没等从自己被吻手的震惊中缓过神来,那句“你什么样我都喜欢”,让林云芝一双眼都快瞪成钨丝灯泡了。

  这......老四刚刚是在做什么?他在跟自己表白?

  林云芝好险将巴掌糊在掌中挪动的毛脑袋上,因为她察觉到那人身子的在颤抖,像是失去什么重要宝贝般,害怕的不能自己。

  啪嗒,啪嗒~

  两声轻微的声响,在寂静的屋子里格外明显。

  林云芝手不禁一抖,那温热的气息并非是吻,她能察觉出来,正因为如此更为震惊.老四他这是在哭?就是因为自己一句,将来要去终南山当尼姑,他竟然为的这句玩笑落泪。

  “你.....”林云芝心里此刻说不出的复杂,惊讶有之,怜惜有之,更让她想不到的尽是喜悦。那种被人捧在手尖上的感觉,即便身上罩着铁甲,也会被这股在意化成绕指柔。

  脑海里,不禁又跳出他在喜宴上念和离书的情形,还有他小心翼翼的为自己做的事。林云芝就算再不通窍,此刻综合总总联系在一起,也该明了。

  陶家兴,他喜欢自己。

  明白这份喜欢后,林云芝更多的是担忧,它胜过喜悦。她承认自己对其有过别样的心思,但仅仅止于想想。因为眼下的自己真的值得陶家兴去喜欢吗?

  他喜欢自己无疑会落下惦念寡嫂的谣言,那他全心全意为自己谋划的和离书就会显得此地无银。因的自己,或许他会毁了名声,至少在镇上、平安村,他将沦为笑柄谈资。少年举子,本该是光宗耀祖的荣耀,为了自己真的值吗。

  林云芝看着那发抖的人,心不由得一点点沉入谷底。

第74章 、暂且约定

  这两日, 李氏总觉着林氏有古怪,一个人整日里, 闲暇时不是呆坐朝窗外头愣愣的看,便是捧着账本册子走神,她担心再看下去,林氏得将账本剜出个洞来。她劝了几回,没什么成效,反倒是越发严重。

  往常林氏朝食暮食最是积极准时,因念叨“少阴后而不用哺食;少阳前不进旦食”, 时辰不对,脾胃容易叫不规制弄坏。再厉害些,得了胀气炎症,那便是麻烦。金山银山也填不好这窟窿,养都养不回来。

  而眼下林氏开始左右开弓,自己往自己脸上打耳光。李氏没忍住, 推了推馒头道:“去喊你伯娘吃午食,顺道连你小叔一道喊来。”她边嘀咕,边将碟筷摆置妥当。这两人不知怎么回事, 像是相互较劲儿般, 一尊比一尊难请,林氏在桌案上吃,老四就一定在房里头读书。

  四书、五经、大学、中庸,回回去请, 推脱的由头都在变。李氏虽然听不懂, 但也不至于认为老四真是读书忘我。

  她在门外头听,屋里头肚子响动都快闹得过雷雨天的闷雷了,再厉害的圣人, 估摸着也没法子心如止水。

  “怪寒碜人的”这两人像是隔了两季的果子,凑不到一块盘子上。原以为他们叔嫂两人的关系已经缓和。眼下看来,不是又闹了什么别扭,便是前头都是在装腔作势。李氏不大的脑袋想破都不能够猜到,那两人是因为纠结别扭才闹的这一出。

  要不是黄氏瞪着眼,像是衙差似的询问,李氏哪里会做这些不讨好的事。

  那么大的人,还真能把自己饿出毛病来?又不是她家男人,林氏的手艺总不至于会饿到自己。

  大概这两人矛盾不浅,连着平日里最得疼的馒头出面,也没能把他伯娘请动。不对,这次老四没跟着来。李氏皱着与席位边上的黄氏道:“用不用我再去喊一回?”

  “不用”黄氏意料之中的摆手,似乎她监工就是在于有没有人去喊。至于喊不喊得来哪就不那么重要了,黄氏眯了眯眼道:“咱们先用吧,后院还那么多盘筷要整理。”

  她自然不是李氏这门外汉,晓得些内情。眼下两人冒出头的“一刀两断”,多半是老四同林氏说了心中的想法,闹别扭呢。这太正常不过了,要是真同林氏过完,她依旧能无动于衷,老四一场用心估摸再熬上几十年也白搭。

  林氏是顶好的姑娘,自己能想到的危害,她自然也能想到。眼下的举动便是最好的证据!

  说到底,感情终归是他们年轻人的事,该闹还是该和,都应由着他们自己。

  林云芝早膳过了辰时才进,故而午时肚子依旧还是撑的。直至未时过半,生物钟才敲的咚咚作响。这个时辰李氏阿斗他们都在屋里头歇息,夜里要熬。所以,午间小憩少不得要久些。

  厨下没人会在,她不用怕撞上,不好解释。大手大脚的为自己鼓捣吃食,吃的是鸡粉面,鸡粉是月前做的,用薄片的鸡脯,晒干研磨成粉。鸡是家后院养的,肥嫩可口,连带粉也有着浓郁的肉香。

  后世林云芝特地学过这面的做法,约莫每面一斤,拌入五两鸡粉。和面擀切,用秋油、碎香菇丁熬浓汤。面条用热水焯过后,再过一道冷水保持劲道,不用再同汤熬煮,直接便能吃。

  因为镇上靠内陆,海货质量并不好,所以林云芝便没加鳗鲡粉,鲜味上略略有些欠佳。闻着香味,饥肠辘辘的肚子按奈不住的发出声响,如前两日般,端着要去屋子里吃,免得被抓现行。

  只是,才踏出房门,迎面撞见一人。好在自己走的不快,否则这滚烫就得招呼在对方身上。她一口气质问真要吐露,半抬起头时豁然噎住。

  “嫂子也饿了?”来者微微垂眼,林云芝后半段的话硬生生憋没了音。她脑袋有些疼,之所以挑这个点吃,为的就是怕见着对方尴尬,天晓得那么不巧,还是遇上了。

  “是啊,你这也是来寻吃的?”遇上就遇上,避无可避,林云芝想只要自己表现得落落大方,那尴尬的就不会是自己。

  可是,她一开口心下便后悔了,以为她问什么不好非要问是不是找吃的?这不是废话吗,这个点到厨下,不为口吃的还能为的啥?只见对方颔首后,目光却一直停在自己手里的那碗面上。

  “疼”

  “......什么?”林云芝下意识以为自己耳朵出现问题,见其皱着眉,刀削斧凿的五官因为痛苦而纠缠在一起,苍白的脸色下积攒着层青黑,加上没得好好进食,唇瓣比脸色尚且还要白三分。

  这模样一看就是拿自己身体做折腾,林云芝一时忘记尴尬,更多的是心疼--还真是一根筋。自己不按点吃躲他是没错,但是更多的是让他能随李氏他们用饭,没得自己在,他也不用担心尴尬吃不下。

  自己反正又饿不着,便是饿了也无妨,到厨下自己能折腾些吃食果腹。而眼下看样子,他似乎没有领下自己这份好意。

  “瞧我这脑子,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快到里头坐下,没得伤口一直绷着”她霍然醒悟,想起对方后背上的伤,当下转过身将托盘放在桌案上。

  看着他拘谨的模样,林云芝眼睛发酸,声音也不自觉放柔道:“饿多久了?”

  “两天”陶家兴眼底一暗,或许是受了打击,容貌不修边幅。头发散乱的并未梳理,衣着亦有些凌乱,不像是个意气风发的举子,倒越发同街边的乞索儿看齐。

  他这是自那晚起,就一直没进过食?林云芝险些忍不住扶额,也就奇怪了,老四这幅模样,黄氏看见为何半点动静没有?陶记虽说不小,以黄氏对老四上心,不可能没看见。

  自己既然见到了,就不能眼睁睁看着人把身子熬跨。眼看陶家兴回家也有近月余,要是熬出个好歹来,小病尚且要拖个半月,严重些几个月都得搭进去。

  再有月余老四要解压去国子监,前途都压在上头,折腾出事,谁都担不起,她道:“方才熬的汤还没用完,要不也给你煮一份鸡粉面?”

  陶家兴点头点头,脸上扯开一抹笑容,应道:“好”

  那双眼睛猝地亮过光,因太快肉眼不可察,林云芝转身去煮面并不知对方的变化。待两碗面在前厅桌子上摆着,林云芝从竹筒里抽出双竹筷道:“吃吧!”

  “嗯”

  “慢点,吃不饱一会儿再吃些旁的,你这饿了许久不能一口气吃太饱”林云芝看着跟前狼吞虎咽的脑袋,暗暗地叹了口气,她想不能如此下去。得想个法,让老四跨出自己这个门槛。只是她一张口,那脑袋便抬起头看着自己,眼中带着光。映着对方真挚的五官

  那些带刀子的话,出师未捷身先死。

  “......”林云芝狼狈的收回目光,盯着碗里沉浮的葱花出神。待耳边嗦面声停了,她才回过神。那片刻的深思熟虑,却是想出法子,自己得稳住对方。

  但对方并不好糊弄,她自是也得真心实意:“你也看到了,不过是说了喜欢,你我便已经走到如今的地步,见面都得躲着对方。若是我真的同意与你在一起,该又会是怎样的境况?不说旁人,母亲第一个会拒绝,明知不会有好结果,为何还要去采这酸涩的果子?”

  黄氏指望陶家兴成为人中龙凤,而陶家兴也没让她失望。眼看科举顺遂,官途亨通。会试殿试中表现若是出众,得个庶吉士,往后那就是京官。少年有成,最得豪门权贵的重视。到时候两家姻亲,陶家就能彻底成长起来。如何走,都是一派光明。

  “我明白”很多要害,那天林氏就已经指明出来,只是没能把对方敲醒。眼下再剖析,效果自然是甚微,陶家兴沉默良久,道:“这些都只是嫂嫂假想,从未有我的意愿。”

  那双坚毅的目光,让林云芝原本自以为坚硬的防备土崩瓦解。在那样的眼神下,她真有一股冲动,将所有的事交给对方,而自己就好好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