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主的炮灰寡嫂 第43章

作者:角木蛟 标签: 布衣生活 甜文 穿越重生

  好在,她忍住了,她道:“往后的事留待往后,即便你我真有机会在一起,你眼下如此糟蹋自己,如何对得起那份承诺?”

  陶家兴沉默,林云芝深知他这是听进去了,欣慰一叹:“你与我都有执念,那就顺其自然,一切交给时间来证明,行不行?”

  “那你还躲吗?”陶家兴抬头,眼中满是不信。

  林云芝颇为好笑,怎么她信誉还出现负值了:“不躲”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林云芝说出这句话时,压在心口的大石骤然落地。或许真的是她太偏执了,这种放下所有,顺其自然,或许真的能她答案。

  只是,比起他们虚无缥缈的未来,眼下更重要的是李全和陶絮。他们之间的事,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至少陶家和李家都该给出态度。

  作者有话要说:国庆中秋节快乐,爱你们。

第75章 、谋划

  这事林云芝没打算绕那些嘴皮, 用的法子直接了当。事得交给晓情的去办,陶絮哪儿自然交托给自己, 至于李全,则由着陶家兴去。因没明白他们心底下的想法,问清之前林云芝没想着把这私密捅咕出去。

  他们两不好做人是一方面,更要紧的是陶絮的名声。要没前头撞破他二人的场面,林云芝私以为李全是个性子老实憨厚,信得过的。偏偏就那般巧,自己撞见了, 孤男寡女私会,即便什么都没做,那也不妨自己起警觉防备。

  大晋女子名声素来比纸薄,芝麻大点的污蔑谣传,便能染糊整张纸面,百口莫辩。李全真若对陶絮有心, 不应连这点顾忌都没有。若不是看在平日里他表露的举止得体,林云芝这会儿已经开始赶人了,哪里还会让陶家兴去审问, 多此一举, 给他辩驳的机会。

  “我也就不和你遮遮掩掩了”林云芝午间小憩的时候,仔细留在陶絮门外头等。

  平素陶絮活儿不重,只是因要留着最后把关,回来自然要比旁人晚上一时三刻, 旁的几人在屋头睡下, 陶絮才踩着午时的尾巴尖儿回来。

  听完林氏的话,她还满头雾水:“嫂嫂此话倒是费解,我遮掩什么了?”

  她并不知林氏已经知晓自己同李全那些事, 是真心实意的发蒙,并不是装样子诓人。林云芝玲珑通透半辈子,除了在自己身上时常拎不清,对旁人却是没有太多障碍。她一眼便明了陶絮这是没想到自己要说的事上,□□的在院子里聊那些私密,太过不妥。

  林云芝笑着道:“里头说吧”说着,抬脚迈进门槛。陶絮见林氏不多解释,自己又不知从何问起,只好跟在身后。

  屋子里陈设布置的样式没太多讲究,甚至因主子节俭,像模像样的本事都没有---只见内里点放了一顶不大的帷幔床、一面朱红色古旧衣橱、两条里出外进的四角凳并一张磕牙打晃的实木桌案。桌案上头沏了壶茶汤,陶瓷尖壶的款儿。里头的茶水置放太久,这会儿已经凉透。

  呷了口林云芝便放将下,目光一指边上挨着的四角凳说:“坐吧,一家人哪有站着说话的”借着侧手的空档,她再次扫了眼,进门时自己顺手合上的门。

  “唉”陶絮低低应道,身子半点半点的挪到凳子上。进出的门一合,屋子里自然跟着暗下来。亏得是窗牖有些光映射进来,屋子里才不至于灯下黑。

  “嫂嫂这是要问我何事?”如此大的阵仗,陶絮平素里脑子再糊涂,到这地步也不可能毫无察觉。因而正是有所察觉,她坐着便有些不安。眼神有些飘不定,多半是想到什么。

  只是这神情没维系太久,片刻后她面色又是一肃,或许是想到某些东西,她神色跟着平复下来。

  林云芝见其五彩斑斓变化的脸。不由得露出笑容,心想算是引着人把事给点出来了。如此不至于一会儿他们鸡同鸭讲,她将杯中的冷汤茶往前头一推,弧度有些大,溅出些许在褐色的桌案上头:“你同他到那一步了?”

  声音有些寡淡,甚至于其中还夹带着似有似无的松快。这样的问话,落在陶絮耳中不啻于天边乍响的惊雷。她忍不住瞪大眼睛愣愣地看着林氏,惨白的嘴唇上下抖索。

  “以我所见,有些话不肖说全,小姑应当也能明白我的意思”林云芝眉目淡淡

  陶絮得此话,彻底明白林氏是知晓内情,脸上血色渐渐褪去,她低垂着脑袋,神色有些慌:“我并不是有意隐瞒,而是,而是我与李全的事,我也不知该如何处理。”

  她自己曾经从虎狼窝里出来,万事自然都谨慎。即便心仪李全,即便对方劝着自己宽心,她依旧却步不前,唯恐脱身得以自由不久,又重新成为不知苦痛的行尸走肉。

  那晚她本想同对方说明白,不要再有关系,只是话到嘴边,就见那笨拙的男人似乎猜出自己的心思。手忙脚乱同他解释保证,两句话都说不明白的憨样,那副急切恐惧的神色,她止不住跟着心软。

  静如死水的心湖,跟着又泛起波澜。

  林云芝不必多用,从那张脸上已经读出自己想要的答案。“既如此,我只问小姑若无后顾之忧,小姑可愿与李全成婚?”

  陶絮闻言,想也不想的点头答应:“自是愿意的”随后脸色又是一垮:“可那些后顾之忧哪有那么容易料理”

  “这便不是小姑该忧心的事了”林云芝和善道:“陶家会替把事办妥当的”

  她最大的顾虑其实是怕李全用花花肠子诓骗陶絮,哄得她晕头转向,叫人利用了去。可仔细一想,李全先得有那些花俏龌蹉的心思,旁的不敢保证,单论这点林云芝自己还有些数。

  一番交谈下来,她能看出来,陶絮并没没丧失思考的能力。甚至于,她异常清醒,能看清自己的感情。

  李家的境况虽说比刘家也好不到哪去,但也不是毫无办法。毕竟眼下陶家不同往日,李全生父继母并不喜欢李全,能看出来李全对他们一样没有亲情。他唯一挂念的便是年迈的祖母。成婚更是为的分家。

  倘若李全他们真的成了婚,成家后搬来平安村,陶絮也算不得远嫁。李全日日都在黄氏眼皮底下,不用悠着姑爷对亲姑娘不好--算得上是半个上门女婿。至于说是半个不是一个,这不还得看李全自己乐不乐意入赘。愿意的话,便是皆大欢喜。

  “旁的话,如今多说也无益”更要紧的还是等陶家兴那头的问话打探。

  双方要是都真情实意,算起来也是陶絮的福气。毕竟和离后再想找个踏实人家的正房,好生过日子还是不容易的。而留在家中也不是不能,但总是孤身一人,未免清冷了。

  林云芝好歹还自我挣扎过找面首,眼下以陶家兴那股劲儿在,等他歇了对自己的念头后,届时自己多半也没太多盼头。

  牵到自己想不明白,林云芝索性不去多想,生出几分八卦来:“我倒是好奇,你与李全平日里也没多说话,怎就无端生出感情来了?且方便说来听听?”

  “......”陶絮尚且还沉浸在林氏的追问中,骤然变了重点,还是不可说的事,登时闹了个大红脸,她哪里会理林氏的好奇心,哑着声下逐客令:“嫂嫂快出去吧,我要歇息了,夜里活多,一会儿该没精神头。”

  林云芝见她缩成一直镶了铁皮的河蚌,没法子撬开嘴。他只好无事摊手,满是遗憾的离开。陶絮听着林氏惋惜声从门缝中窃漏进来,牵着耳朵一片滚烫。

  没等太久,前后脚般林云芝进了大堂,陶家兴跟着便也进了,她不乏问起对方试探后的结果。很显然,她想验证自己并没有看走眼。

  谁知道陶家兴竟同自己打起哑谜,他不紧不慢的答道:“嫂嫂真想知道,大可亲自去问,倒是比道听途说要强”

  林云芝:“......”

  这意思便是不要指望他开口了。

  林云芝更加抓耳挠腮,李全到底同陶家兴说过什么,怎么他态度变化如此大。以至于自己死乞白赖的也毫不起作用,她当然不会亲自去找李全问,不说其他,就是这嘴有点张不开。

  没能打探出结果,林云芝颇有些怨念,直至暮色四合也没见驱散,而原本缺斤少两的桌席上,李氏看着坐得整齐的叔嫂两人,转头同自己丈夫对视一眼,各自在对方眼中看见稀罕。

  “这是饿不住了?”李氏边压着眉头边道:“我还以为你两要躲对方一辈子呢?”

  “多想了”林云芝淡淡的应了声,这回是因底气不足才没敢大声。

  方才按往常惯例,她起身要往房里躲,只是没等她进后院便看着陶家兴站在走廊抄手上。见她有所动作,亦步亦趋的跟在后头拿一双眼看着自己,巴巴望着道:“不是有过约定,不再躲吗?”

  就这样,林云芝只能硬着头皮打道回府坐上席。她这人脸皮也厚,既然都承认了,吃的时候要是再扭捏那就对不起自己的脸皮。这顿饭吃的格外舒坦,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不用自己动手,坐着等吃的感觉可谓不是太好。

  饭饱菜足后,陶絮的事自然就得提上日程。林云芝叫上黄氏与李氏去了屋里说话,陶家兴则支着陶家两兄弟另一边说道去。

  这事事先已经征得李全二人的首肯,他们本就在坦白与隐瞒中游荡,这会儿子被林云芝和陶家兴指出来,干脆索性也明明白白承认。

  偷偷摸摸总不是正经人该干的。另一边陶家也得知晓事由,毕竟父母之命还是得遵从的。

  “什么?”李氏听完林氏说的话,忍不住站起身,因为动作太过冲动以至于险些将桌案掀翻,这会儿子双眼圆瞪,像只成了精的波妞,林云芝好不容易才把脑海里的画面压回去,没笑出声。

  “喊什么?”黄氏眉头皱了皱,比起李氏,她的神色可谓是平静太多。不愧是经验阅历在,最先便抓住重心:“他二人倒也合适,李全与我们陶家本就沾亲,亲上加亲自然不会有坏处,但他家那两位不是省油的灯,若是料理不好,又会是下一个刘家。”

  刘家,那全家恶鬼的嘴脸,黄氏光提起名字就忍不住作呕。

  “儿媳明白娘的担忧,所以,比起等成婚后让他们兴风作浪起来,倒不如人在眼皮底下。这样娘既能照顾着小姑,也能帮着姑爷,他们李家两口敢来闹事,也不怕他们拿辈分说事,压着我们。况且有家兴这举子在,李家两口子就算想给咱家使绊子,也得先掂量自己能不能承受陶家的反击。”

  黄氏想了想,心便落宽一半。是了,刘家之所以嚣张还不是因为陶家没本事拿他?县太爷出手他便老老实实签了和离书,能看出来就是个欺软怕硬的。陶家眼下有举人,最不济往后也是孝廉老爷,比起所谓的乡绅那可有头脸多了。

  李家只要不是上赶着当出头鸟,尽可以来试试陶家的能耐。黄氏见老大媳妇说的有头有理,悬着的心彻底放宽。

  “眼下还有一样事势在必行”林云芝眸中一肃:“李全的祖母不能留在李家那头,如何都得接过来,只是我们一时半会没那能耐,还是得二弟妹走一趟。”

  李家祖母才是李家两口子要挟李全的命门,只有将这命门划在他们的底盘,才有法子能让李全没有后顾之忧,好好过日子。

  且这事得在定下日子前便办妥,不然李家两口子就不会那么容易放人。与虎谋皮,最要紧的就是当机立断。

  李氏是李家的亲姑娘,按理姑娘发迹了请老娘过来享享福,在外头怎么传都是一桩美事。李家两口子不知道李全与陶絮的事,李氏只要能有本事让他们松口,接李全祖母过来,林云芝就有本事让他们再讨不回去。

  “在理,此事就交给老二媳妇去办,该送礼便送礼,不用太吝啬这些讨道的路钱,全当是卖个痛快路走。”

  “这......”李氏云里雾里的看着黄氏她们出谋划策,以她的见底,却是再想不出更好的。此番出奇制胜,打得好的话,足以让她那对兄嫂个措手不及。

  这会儿她已经能看见自家老娘被接来陶家享福的日子,她不由得红了眼眶,连连道:“谢谢”

  但凡心存孝心,谁会看着亲娘受苦日子而无动于衷,只是他们大多都是无能为力。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总归在名头上就隔了一层。她手伸得在长,也没办法伸到娘家。管得宽了,反而会适得其反,让亲娘在娘家更不好过。

  李全是正房嫡孙,他发迹了,同李氏那就是两个概念。亲孙子感念孝悌,接亲祖母来颐养天年,换谁都不敢有反驳。

  甚至他们还会夸李全孝顺,至于李家两口子想占据上风,且看看他们能狠得下心,掏出什么好东西来让外人称道,让他们觉着李家祖母在陶家过的不如在李家。

  如果没有,占据道德高地的便会是陶家,李家两口子即便想翻闹,不得人心,他们如折翼的骨雕,只能圈地认命。

  作者有话要说:粗长!!!!快了,我们的男女主就要亲亲了,信我

第76章 、请君入瓮

  李氏手脚也勤快, 这厢得了话,夜里又同男人打过商量。要回娘家的事, 没太合计就敲定下来。

  “酒楼里想必不会太忙,明个儿你同我一道去,驾了驴车接咱们娘也有个照应。”两人躺在木床上嘀咕,李氏自己去怕多半说服不动兄嫂,带着陶老二好去演出戏,去李家对着唱出红白脸,也好叫兄嫂以为这是她自己拿的主意, 与陶家没干系。

  亲姑娘想接亲娘去玩两天,女婿要是不乐意,他们就想不到李氏是要截他们拿捏小儿子的把柄。

  “成”陶老二没有反对,应得痛快,此前回来之前,叫老四一通话点通了穴窍。为的阿姊能有舒坦日子, 别说演出戏,让自己做什么都成。

  要不是天色太晚,陶老二眼下便想去套了驴车去李家。

  李氏心下没底, 但想着自己亲娘饥一顿饿一顿的日子, 却硬是从犄角旮旯里找出点主心骨,她对陶老二道:“你嘴巴笨,咱先把话对一对,明个去的时候, 你照着背, 到时候在旁装装样子,骗他们你心底下不大乐意就成。”

  陶老二憨厚,点头道:“好, 都听你的”

  两夫妻又开始盘算要怎么说话,这话要密又不能太刻意,免得偷鸡不成蚀把米。别看李氏出嫁好些年,对自家兄长的德行还是门清的。

  李家大哥是个顶爱占便宜的人,自私自利。养着老娘都觉着那是在往水池子里打银票,只进不出不说,连个响头都没有。以往隔三差五就有借由头想把老娘塞给李氏养着,奈何陶家咬死不肯。李氏并不是不愿意,就说吃糠咽菜,养着亲娘也没有大不了的。

  她怕的兄嫂无中生事,亲娘养在他们陶家,他们若是隔三差五寻事,陶家日子还过不过了?陶家那段时间本就难过,上下全靠黄氏打点撑着,自己要是在哪节骨眼上出事,如何能受人待见?

  平时自己日子好还能接济下亲娘,要是自己在陶家都不受待见,莫说帮着接济亲娘。自己不大小心被厌弃,休回娘家,她娘就半点指望不上自己。

  “快睡吧,养养精神头”

  等李氏和自家男人将话术记着差不多,天色都已经二更天,算着六更天要起,夫妻两赶忙停了话头,缩进被窝里。他两没敢睡太沉,迷迷糊糊听了院里鸡打鸣,便起床掌灯换衣裳。窸窸窣窣换好后,抓着天边鱼肚白去后院套了驴车,从小门走,直奔覃县。

  覃县与隰县相隔不远,经济相仿,倒是因隰县靠山吃山,总的平头百姓,日子会好过些。两地来去约莫要半天的工夫,李氏不打算留在李家过夜,为的不夜长梦多,才这般早起身。他们打算接到人,用过午膳便往回赶,天黑前能回陶记。

  山路多崎岖,天又黑,夜里赶路的话,容易不太平。两县交界处出事,官府都爱踢皮球,让路人自己吃哑巴亏,所以真要是遇上打家劫舍的,那也是有冤无处诉。

  李氏算的准,隅中时赶到李家,正遇上淘米准备做饭的秦氏。

  “小妹回来了?”秦氏愣了愣,而后看见拴好驴车的陶老二,更是惊诧:“妹夫今个也有空?快些进来吧,正待要做饭呢,要再晚上一步可就没得你们的份了。”

  李氏即是要说服对方,自然要摆上一道,口说无凭还得亮出真金白银来,她忙上前拉着秦氏,亲近道:“嫂嫂快别忙活了,妹妹今日难得回来一趟,怎么该也得请嫂嫂去酒楼里吃一顿,没得大老远来还要给嫂嫂添乱的道理。”

  “这......”秦氏手掌微微蜷紧,面上的笑容有片刻的龟裂。好在她玲珑惯了,霎时恢复如常,半带着苛责道:“酒楼里一顿要费多少银子,够咱家几个月的用度了,快别花那没用的钱。早间你兄长才买了半斤肉回来,这会儿你来,做了红烧肉吃挺好的。”

  她长相有些刻薄,因是改嫁进李家门,两条柳眉吊的又细又高。两扇睫羽长而卷,拉得一双凤眼格外凌厉,颧骨比旁人要突大,像是活成精的“黄鼠狼”,一张嘴笑兜头倒出来的一弯子不怀好意。

  “嫂嫂某推迟了,我正好有事要同兄长商量呢,酒楼隔间里静,不怕被邻里邻居的听去。”李氏笑着道,她真要是顺着秦氏的话,留在家里吃,这顿饭非得膈应死不可。

  果不其然,秦氏这回没再执着留在家中,而是低低看了眼李氏和陶家老二,眉头皱了片刻,旋即散开愁容道:“那成,容我去同你兄长说去,顺道再换件衣裳。整日在厨房里串,一身的油烟味儿,去酒楼里没得给你兄长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