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门贵嫁 第394章

作者:秦兮 标签: 爽文 穿越重生

  一开始都穷倒是无所谓,穷惯了知道发达不起来,可是一旦发达过了,过了一段时间的好日子,就不会再想去当个穷人。

  家里的兄弟姐妹们开始渐渐的对着太华没了好脸色。

  可是到底太华的父母是疼爱这个女儿的,就张罗着想要为太华谋一门亲事,嫁出去了总归比在家里被大家白眼的好。

  原本这事儿也在按部就班的进行,并且他们也的确是托了媒婆给太华找了一门还算不错的亲事。

  虽然人家家里穷了些,可是是正经人家,家里也有田地,那户人家的孩子是在读书要科考的。

  直到太华的父亲病了。

  太华的父亲病的很重,请了不少的大夫,一开始的时候李老大他们还不说什么,直到不仅太华给不了他们银子了,还想从他们身上要银子,他们才变了脸。

  太华求告无门。

  苏付氏听的心都揪在了一起,一说话声音都变了:“怎么会求告无门呢!?杨大哥,还有咱们家里……怎么会没人呢?!”

  朱元就淡淡的笑了笑:“杨叔跟着外祖父,后来又跟着舅父去了江西,至于付家……太华或许来过罢。”

  苏付氏心里一下子就想到了马氏的冷淡,不由沉默。

  是了,付泰信里说的好,可是他是男人,又不管内宅的事,他怎么会知道太华到底来了家里没有。

  可是这么一来的话,那马氏……

  苏付氏顿时觉得内心沉重,抿了抿唇问朱元:“所以太华便卖了自己?”

  朱元嗤笑了一声,眼里却实在没有半点笑意。

  “太华的母亲哭的险些瞎了眼睛,李老大一开始在家里摔摔打打,指桑骂槐说太华不吉利,而后就开始变了脸色,当着太华的面说要卖女儿。”朱元挑了挑眉:“后来,太华不知道怎么的就去了邢员外那里,求到了邢员外身上。”

  苏付氏能想象那时候太华的绝望。

  父亲母亲都病了,兄弟姐妹们没一个靠得住。

  她还能怎么办?

  苏付氏觉得喉咙有些发紧。

  “李老大是故意的,他早知道邢员外是个什么人,他不过就是为了逼太华去而已。”朱元的头发还是湿的,水鹤默不作声的拿了巾帕替她绞干,闻言便忍不住的发颤。

  苏付氏更是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世上竟然有这么狼心狗肺的人!

  她气的牙齿咬得都咯咯作响,想到太华接下来的遭遇,在心里把李老大和邢员外这些人给骂的狗血淋头。

  怎么会这样?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此时此刻,何文勋有些张狂的笑出了声:“这样一个小美人儿,的确是可惜了,可谁让她摊上了朱元?!搭上了这么一条船,就别怪有一天被推下水了,啧啧啧!”

  他们此时不在曾子轩的府里,而是在杭州城内有名的怡红院,身边软玉温香,极为惬意。

  边上的小曾大人也笑了一声:“可不是,也幸亏大人神机妙算,将这一条路都给铺好了,那小娘子的确是可惜了,生的那么标致婀娜,若不是因为怕朱元那条疯狗追上门来咬,说不得我就自己给留下了!”

  众人都哄堂大笑。

  何文勋更是指着他笑道:“去你的!你若是沾了手,那今天倒在车轮底下,被压得成了肉饼子的人,那可就是你了,说不得到了那时候,你做了个风流鬼!”

  吃了几杯酒,众人都还算是放得开。

  小曾大人也知道何文勋这是在开玩笑,便凑趣的夸张的一拍桌子:“可不是!说起来,这个朱元可真够心狠手辣的,瞧瞧也不过是几天,就找上门了,把邢员外给扔到李老大车子底下,活活让李老大成了替罪羊,这女人倒的确是个狠角色。”

  说起这个,何文勋的眼睛便眯了眯:“由着她发疯吧,她自以为是给人报了仇了,只怕这时候在家里笑呢。”

  却不知道这根本什么也不是,只不过是提前送给她的开胃小菜。

  小曾大人面上带着笑意夸张的唉声叹气:“这也算得上是欺负人家小姑娘了,对付她,用上这么多人,花了这么多心思,她死也该觉得自己死的瞑目了,竟然能让咱们动手。”

  何文勋面色淡淡的,靠在身后的椅背上,环顾了一圈众人的表情,便道:“费事儿就费事儿罢,这事儿做好了以后的好处多着呢,你可上些心,别最后办砸了差事。”

  小曾大人便立即正了神色:“是,小的心里明白,绝不会坏了您的事儿,您就放心吧,再说了,这丫头做的事儿,一丝一毫都逃不过我们的手掌心,我心里心知肚明的,不会出什么事儿。”

  何文勋嗯了一声,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吩咐小曾大人:“事情做的干净些,等到事儿差不多了,就让人动手吧。”

  只是有些可惜,他叹了一声气:“我也有些想瞧瞧这位朱姑娘到底被逼到什么境地才会崩溃了。”

第802章 得罪

  夜深了,小曾看着何文勋,笑容殷勤的劝他:“大人今天不如就留在这儿?胭红姑娘可是这杭州城最难约的姑娘,平常我们可排队也派不上,今儿却主动来陪您来了,您瞧瞧,可别辜负了这美人恩啊!”

  何文勋是邹总督的小舅子,为人最是锱铢必较,很是难伺候,为了讨好他,小曾听了自家叔父的话,可是一早就开始做准备了,知道他最喜欢美人儿,早早的就开始筹谋起来,好容易才将这难得的美人给弄到了手,就是为了今天送给何文勋的。

  他说完,便笑着对着胭红使了个眼色。

  胭红是怡红院的招牌,从前也是官家千金出身,是家里人犯了事,才沦落风尘,被人买去从小当成瘦马养着,来了怡红院便成了红牌,从花朝节上一舞成名之后,杭州城里盼望着能够一亲芳泽的人便如同过江之鲫。

  人总是对绝色美人宽容很多的,胭红规矩大,可遵守的人总是比不遵守的多,因此胭红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清倌人,卖艺不卖身。

  就算是后来不能避免的开始接客,那也是有要求的,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成她的入幕之宾。

  至少曾同知花费了不少的精力和银子就不能。

  这一次还是用尽了法子,小曾咳嗽了一声,心里有点儿不舍和嫉妒。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何文勋心驰神遥,顺水推舟的答应下来。

  小曾大人便会意一笑,识趣儿的推门出来,站在楼梯上看了一眼楼下的热闹,便下了楼。

  打点好了的鸨母急忙殷勤的迎上来:“哟,小曾大人这就要走了?咱们六月姑娘可还等着您哪!”

  他也是怡红院的常客了,因此鸨母对他并不算是太过惧怕。

  台上的美人儿还在唱着曲儿,座下都是叫好声,热闹的很,小曾大人原本便没有走的意思,看着看着还是来了兴致,便冲着鸨母点点头儿:“行了,叫上六月到我房里去,置办一桌酒菜送进来。”

  鸨母欢喜的答应了一声,急忙扬声让人去楼上知会六月,自己笑意满面的转头去叮嘱厨房好好置办酒菜了。

  小曾大人是个出手大方的,而且还甚少记账,这样的客人可就是肥鱼,总是要好好的招待的。

  怡红院欢歌笑语一片,夜越深便越是热闹,直闹到下半夜,楼下的歌舞才散,留下的姑娘各自都陪着客人回房了。

  鸨母总算是松了口气,伸手捶打自己的肩背忍不住低声抱怨:“今儿可真是把人给累坏了,这些小蹄子,就没有一个省心的!”

  院子里刚来了一批新人,都是花骨朵儿一般的年纪,一个个的都是不错的苗子,可就是难训,都闹着要回家,好似进了这地界就是到了地狱似地。

  这种场面鸨母见的多了,也从不以为意。

  再软的心肠也都渐渐的磨得硬了。

  别说是这小打小闹的了,当初多的是闹着真的要寻死的,可结果呢?死了没有?

  人啊,只要能活着,就什么都得忍着。

  这世上哪儿那么多好事儿等着你,这些不知事的小姑娘们,以后总会明白的。

  她身边的小丫头伶俐的送上了一杯安神茶来递给她,轻声道:“您也太不放心了,那些小女孩儿们有什么不好的,自有那些妈妈们去教,再桀骜不驯的,饿上几天打上几天也就老实了,哪里至于这样费心?”

  鸨母便笑了一声,面上神情微妙:“这话可不是这么说,若是再来几个胭红,不教的好些,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小丫头不说话了,毕竟胭红虽然是怡红院的头牌姑娘不错,可同时也是最能惹事的一个。

  刚来的那阵儿,胭红更是差点儿杀了那个梳拢她的恩客。

  那个恩客还不是普通人,乃是河南布政使的亲侄子,当时这事儿可闹的沸沸扬扬的,差点儿连怡红院都跟着倒霉。

  也幸亏怡红院的靠山大。

  可饶是如此,鸨母这些人也仍旧是得了不小的教训,她怎么敢轻易把这些小姑娘们不当回事?但凡一个不慎,谁知道她们能闹出多大的事来。

  等到喝完了茶,鸨母看了一眼沙漏,才吩咐小丫头:“铺床去吧,今夜总算是能睡下了,让那些伺候的人经心一些,别惹了事。”

  今天可有大人物在的。

  小丫头急忙答应了,正要去,忽而便听见楼上传来哐啷一声,似乎是什么重物倒在了地上。

  她一怔,便回头去看鸨母。

  鸨母也立即便支起了脖子,有些疑惑的问:“什么声音?快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客人们有的癖好特殊,闹的动静大些也是有的,她倒是没当多大回事,只是总得先去瞧瞧到底是什么缘故,这也是她向来谨慎。

  小丫头不敢耽搁,急忙提着裙摆便要往楼上跑,只是台阶才上到了一半儿,忽然听见楼上传来一声尖利的惨叫,顿时惊了。

  这一声惨叫实在是有些过于凄惨了,不只是鸨母皱起眉头,连别的房间里的客人和姑娘们也都有听见了动静出来的。

  妓院里头什么事儿都能碰得上,什么稀奇事到了这里也都不稀奇了,可是这动静听着却不大对劲。

  再胡闹,也没闹成这样的罢?听着简直像是死了人了。

  众人纷纷从房里出来聚在走廊里,还没分辨出到底是哪间屋子里出了事故,就忽而见走廊尽头,拐弯处一个红衣少女踉跄着满脸是血的跑了出来,哭喊着杀人了。

  杀人了?!

  众人一时太过惊诧,等到反应过来,便有胆小的姑娘吓得哭着往后退了。

  一时之间哭的哭退的退,有的姑娘踩着了别的跑的人的裙摆,跌倒在地上,也有恩客护着姑娘被别的人推了一把从楼梯上滚落下去的,场面顿时乱做了一团。

  唯有鸨母在底下看的心急如焚,顿时右眼皮止不住的惊跳,飞快的提着裙子就往上冲,一面不忘记叫人去喊养着的护院们都上楼来。

  要命了,怎么在今天偏偏出了事?

第803章 报应

  今天楼上可同时有两位大人物在呢。

  小曾大人不必说,那是人家曾同知的亲侄子,还有那位连小曾大人都要俯首帖耳对待的人物,看起来更不好惹。

  否则也不会让小曾大人废了这么大的劲儿去上头找人,压得胭红低了头去陪客了。

  要命了,可别出什么纰漏,惹了这两位不开心。

  鸨母头痛的揉着眉心迅速的往楼上去,好容易才将散乱的人群拨开,安抚住了几个摔落在楼梯上叫骂的客人,才终于到了楼上,就一眼看见了摔倒在血泊中仓皇失措显然已经举止失常的银屏,顿时便是一惊。

  银屏是胭红的丫头。

  胭红最是矫情,但凡是一点儿不如她的意,她就要挑三拣四,成日里的闹个不住,她也不知道换了多少个丫头伺候了,总是没有合她心意的,隔一阵子就要闹一场。

  唯有银屏已经跟了她半年多了竟然也没出什么差错,还算是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