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门贵嫁 第395章

作者:秦兮 标签: 爽文 穿越重生

  此刻一见到银屏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鸨母心里就咯噔了一声,心里顿时升起不详的预感来,急忙跑了几步蹲在了银屏跟前,双手扶住了她的肩膀叫她的名字:“银屏!银屏!”

  银屏浑身都在抖,抖得如同筛糠似地,根本无法平静下来,还是鸨母看着这情况不对,猛地甩了她一个耳光,她的双眼才终于对焦,等到看清楚了鸨母之后,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周围的人一层一层的涌过来,叫人觉得无形之中连呼吸都困难,鸨母心中烦躁,忍不住恼怒的斥责了一声,让那些护院将姑娘和客人都带回各自房间去,这才扶住了银屏的肩膀,用力钳制住她,一面将她带起来,一面加重了语气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自己却已经拉着银屏和剩下的几个护院开始往胭红的房间去了。

  作为怡红院的当家花魁,胭红的住处也是头一份的,在三楼拐角处一个带着小阁楼的房间里,向来没什么旁的姑娘敢去她那里,都知道她脾气性格古怪。

  鸨母平常也甚少去打扰胭红的清静,可是此时此刻,哪里还顾得上这些?

  小丫头一面哭一面大喘气,吓得连话都说不完整了,支支吾吾了半天,又惹来了一顿嘴巴子,才抽噎着心一横豁出去了:“妈妈!姑娘,姑娘她……她拿了刀子捅了人了!”

  什么?!

  鸨母顿时觉得脚下一软,整个人都险些没有站稳摔倒在地。

  胭红今天接待的客人可是小曾大人带来的贵客啊!

  这个死丫头!

  到了这一刻,她也还没觉得是什么大事。

  毕竟胭红这个小妮子脾气着实古怪,她高兴了,任由客人施展的时候也有,不高兴了,就闹着要刴下客人的手指头的时候也有。

  曾经还真的有客人被她给在脸上划了一道,弄的血流如注的。

  可是胭红胡闹归胡闹,长得确实是一等一的好,长得美的人,总是有些特权的,那些不管多难对付的客人,到了她跟前,都乖得如同是温顺的猫儿似地。

  这回想来也差不多,只是或许玩脱了,所以胭红没顾忌什么轻重,闹的狠了些。

  这么想着,鸨母心里松快了几分,没有之前那么紧绷绷的了,还伸手敲了敲门,怕里面的小鸳鸯正在兴头上。

  可是里头却冷冷清清的,半点动静也没有。

  难道是睡着了?

  鸨母狐疑的看了边上的银屏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又觉得心里有些不安-----银屏这身上的血也太多了些,都快要将下半身的裙子给浸湿了……

  再敲了几下门里头还是丝毫动静也没有,鸨母顿时觉得头皮发麻,指了一个护院:“你来,快点将门打开!”

  那个护院不敢耽搁,伸腿猛地一踹,就将门给砰的一声踹开了,房间里的景象顿时映入了众人眼帘。

  也只是看了一眼,鸨母就双眼一翻险些就直接晕了过去。

  房间里头,那个被小曾大人带来,千叮咛万嘱咐要服侍好的那个贵客躺在床上生死不知,血流了一地,而胭红,她已经在横梁上悬着了,舌头都伸了出来,死状恐怖。

  饶是老鸨什么场面都见过,也被眼前这惨烈的情况给惊得忘记了反应。

  边上的银屏受到刺激,抱头痛苦的尖叫了起来。

  老鸨被银屏这么一喊才算是回过神来,顿时就觉得头痛欲裂,好不容易才稳住了情绪,她就急忙让人去请大夫过来。

  眼前这烂摊子……还不知道该怎么收拾……

  她心里正慌得不知道该怎么办,那边小曾大人就听见消息赶过来了,还没来得及发问,一眼先就看见了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何文勋,顿时就懵了。

  他一脚踹开了老鸨,顾不得什么,急忙扑进了房去看何文勋,伸手就去探何文勋的鼻息,还好何文勋的鼻间是热的,还活着。

  他松了口气,原本正打算回头去问问老鸨到底怎么回事的,伸手一摸却摸到了一滩血,顿时有些茫然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又顺着血迹看向何文勋。

  上半身倒是好好的,胸前的衣裳也没什么不对,脸上也没什么伤痕……他的目光落在何文勋的腰腹间,忽然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回过头,看向了仍旧悬在横梁上的胭红。

  他娘的!这个贱人竟然把何文勋给阉了?!

  这么想着,小曾大人错愕的低头看了一眼,顿时被脚底下的那个东西给惊得跳了起来,干呕不断。

  老鸨也觉察到了不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顿时惊得五脏六腑都凉了。

  我的老天爷啊!

  这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何文勋仍旧是无知无觉的,小曾大人紧张得双手都攥紧了拳头,恨不得打自己几个耳光。

  为什么要投其所好,为什么要带何文勋来妓院?为什么要让何文勋找胭红服侍?!

  何文勋可是邹总督的小舅子啊!

  听说他们家可就他一脉单传。

  天底下有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自己被这样对待,缺少了那玩意儿?!

  等到何文勋醒来,还不闹翻了天?!

第804章 发疯

  整个怡红院从沸腾到混乱再到寂静无声,仔细算起来,其实也就是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

  像是忽然间,整座屋子就成了鬼城,闻不见一丝声音。

  小曾大人一改从前风流和浪荡的模样,神情是少见的慌乱和凝重,目光沉沉的看着床榻上那摊血迹还有脚底下的东西,样子活脱脱的像是要吃人。

  老鸨更是要吓昏过去了,浑身打摆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连牙齿都在发颤,上下牙磕在一起控制不住的发抖。

  也不知道这寂静持续了多久,众人才被一声呻、吟声给惊醒了,纷纷的动了起来。

  何文勋醒了,他觉得浑身上下都痛,腰背如同是被什么重物碾过,完全使不上力气,忍不住就痛叫出声。

  只是这一出声,他才发觉了自己的声音哑的厉害,像是被扔在沙漠中许多天都喝不上水的样子。

  浑身都痛,他的脾气便忍不住变得有些暴躁,维持不住平日里笑面虎的模样了,抬眼见到小曾大人,便立即皱眉:“你给我找的这是什么人?”

  这一句问话才出口,他自己先惊住了。

  一些回忆就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胭红生的漂亮,眉眼之间带着一股子妩媚,偏她又饱读诗书,是个极为有脾气性格的大小姐,这样天生的矛盾结合在一起,是天下男人都喜欢的那种女人。

  任是谁不想征服这样的冰山美人呢?

  是以胭红说要蒙着眼睛玩游戏的时候,他也很乐意的奉陪了。

  那些死板的女人就算是生的再美又有什么意趣?木头一样的美人一样是木头,他们男人喜欢的就是外表大家闺秀内里却放荡的女人。

  他这些天一直都在忙正事,也是许久没有松散过了,因此当胭红拿了绳子将他绑住,他也半点警觉都没有。

  直当剧痛袭来……

  何文勋猛地瞪大了眼睛,艰难的想要支起身子来,可是他才一动,腰腹间便传来剧烈的疼痛,叫他痛的忍不住大叫出声。

  小曾大人竟然被这情况吓得倒退了两步,一时忘记了该要如何。

  我的天!

  他此刻脸上的震惊完全就全然是真心流露,惶恐也是遮挡不住的。

  但凡是个男人,怎么受得了这样的事!?

  那些实在是活不下去了也不把自己当人了的人,实在是走到绝路了,才有十分之一会去自甘堕落做太监。

  正常的男人谁不想要延续香火?

  何文勋可是赣南何家的独子,就连邹总督也对这个小舅子看重的很,平常不知道让多少人跟着他才算是放心。

  这人交到他手里,也不过才一天,就出了这样的事,他怎么办?!

  何文勋已经意识到了什么,睁圆了眼睛震惊的去看小曾大人,而后目光触及到他身后仍旧还悬挂在房梁上的胭红,瞳孔顿时猛地一缩。

  他的形容恐怖如同厉鬼,小曾大人顿时有些慌了,手忙脚乱的扑过去扒住了他的衣裳,极为艰难的扯出一句话来:“何大人,您觉得如何?我已经让人去请大夫过来了,您先别着急……”

  他也是实在是没法子了。

  这都他娘的是什么事儿啊?!

  就算是给他十个脑子他也想不明白到底事情怎么就成了这样!

  好端端的扬州瘦马,如此难得的极品姑娘,怎么忽然就成了这样?

  难道是玩的太过火了,,两人都没掌握好火候?

  然后那胭红才畏罪自尽了?

  要真是这样,那……那何文勋也真是实实在在的是个笑话了。

  他心里又惊又怕,还没在心里想出个章程来到底该怎么办,脸上便被劈手扇了一个耳光,顿时被扇的往边上一偏,整个人被惊得差点儿跳起来。

  等到抬头看见的是眉眼间俱是戾气的何文勋,他心里的怒气又老老实实的落回了肚子里,艰难的捂着脸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都是男人,光是看那摊子血,他都觉得自己身下凉飕飕的,何况是何文勋自己呢。

  他不由得陪着小心想要让何文勋先消消气,谁知道才转过脸,便看见何文勋抓着一把刀子朝着他扑了过来。

  “我杀了你!”何文勋形状可怖,如同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不顾身上的伤口,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朝着小曾大人直直的扑了过去。

  小曾大人被吓得魂不附体,双手撑在地上瞪大了眼睛屁滚尿流的就往外爬,手脚并用什么都顾不上了。

  老鸨就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她也不敢拦着,也不敢上前出声问什么,只是胆战心惊的站在一边,腿都好似不自己的了。

  人到了生死关头的时候,脑子反而会更加清醒,这时候的小曾大人就是如此,他握住了何文勋的手腕,死死的跟何文勋角力,一面极快的跟何文勋解释:“大人,我……我实在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啊!这……这我一过来就是这样了,我……您……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不提还好,一提起来,何文勋就顿时觉得五脏俱焚,面目狰狞的怒吼着一把将手腕给抽了出来,当即便挥舞着小刀朝着小曾大人继续刺了过去。

  小曾大人躲闪不及,手肘处顿时被狠狠地划了一下,顿时便见了血。

  火辣辣的疼痛让小曾大人痛的皱起了眉头,他捂着自己的伤口,刚要叫人帮忙,何文勋便直直的倒了下去,后脑勺磕在了地上发出哄得一声响。

  众人都鸦雀无声,一时屋内气氛诡异得异常。

  小曾大人到了此刻已经完全懵了,怔怔的站在原地许久,环顾了一圈这乱哄哄的屋子,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处置。

  死了人,何文勋又出了事,这事是不是要去报官?

  但是去报官的话,那何文勋的事岂不是就被公诸于世了?谁都会知道何文勋来怡红院弄得成了个太监,那以后何文勋岂不是成了个笑话?

  何文勋醒过来岂会跟他善罢甘休?

  还有邹总督那里,邹总督那里又该怎么交代?

  他顿时觉得头痛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