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抱错文好运女配 第41章

作者:天行有道 标签: 女配 打脸 甜文 穿越重生

  张氏也是第一个起身来迎接的,见了阮林春比见到自己的儿媳妇还欢喜,“果然生得如花似玉一表人才,唉,这样的妙人,怎么偏偏叫大嫂得了去!我就没有福气。”

  她身后一个站着侍立的女子面容微微黯淡,想必便是二少爷程枫的妻子方氏——婆母当面说这样的话,叫她怎么过得去?

  程枫去了苏杭一带游学,并没有带上方氏,而方氏婚后多年也只生了一个女儿,在家中地位不高,难怪张氏有空没空都会贬她一顿。

  阮林春虽有些恼火这人拿自己扎筏子拉仇恨,可婶娘说话,论礼她是不能打岔的,只得微微垂首,笑而不应——夸吧夸吧,几句阴阳怪气的话,能耐她何?

  张氏说得口干舌燥,也不见新娘子回应半字,想来不是过于腼腆,就是太过厚颜——真以为人家说的是实话呢!

  无论哪种都不是好应付的。张氏一拳打在棉花上,只得先归座,又朝着程夫人挤眉弄眼,暗示她新娘子是个愣头青,今后务必得小心些。

  程夫人懒得睬她。

  这会子侍女已奉上滚水泡好的茶叶来,阮林春亲自倒了一盏奉到座前,“祖母请用茶。”

  老太太且不接过,只睨着她,“听说,你昨日是从崔府出的门?”

  阮林春手上一顿,恭敬的答道:“是,我母亲现住在崔家。”

  老太太冷笑,“崔夫人虽与阮侯爷和离,可你仍是阮家的女儿,怎可只知其母不知其父,听说崔夫人亦出身书香门第,知世情懂礼节,她便是这样教导你的么?”

  程栩微微蹙眉,正要上前,阮林春朝他使了个眼色,表示自己能够应付,这厢便朝着老太太恭敬道:“那敢问老太太,孙媳应当如何?”

  张老太太漠然,“在家从父,自当听从尔父之命。”

  阮林春微笑道:“但,祖母与父同时在世,而又有分歧,请问孙媳又该听谁?”

  事实上昨天的婚宴阮老太太也去了,且是宾客中地位最高的长辈,这个阮林春还真料想不到——不管是为了弥补儿子的亏欠,还是想挽回崔氏的心,无论如何,她都深深感激老太太这番情谊。

  阮行止当然没来,生怕崔氏当着众人的面向他讨债,宁可称病,躲起来当缩头乌龟。

  虽然只是凑巧,如今阮林春拿来堵这老人家的嘴却是正合适,要么,她得承认孝道为尊,只论辈分,不论男女:她要是坚持父命最大,那她同样也摆不起老太太的款来。

  怎么说都是两难。

  张老太太果然卡了壳,面容铁青,“牙尖嘴利。”

  本想当场打翻那盏茶,好给阮林春一个教训,谁知程栩眼疾手快,愣是稳稳地接过,“祖母,再不喝就凉了。”

  张老太太:……他几时有这份身手?看来府里还真是大变样了。

  一时间反而投鼠忌器,不好再发作,只得接过那杯茶,象征性地抿了口。

  程夫人看了场虚惊,反倒遍身冷汗。

  再呈给公婆时便另换了一壶茶,水中白菊花飘飘荡荡,茶色清亮,甚是引人垂涎。

  阮林春拱手道:“夫人双目赤肿,舌苔厚重,可见有脾虚火旺之像,这白菊花最能败火,还望夫人满饮此杯。”

  想不到新得的儿媳妇这样观察入微,程夫人心里熨帖得没话说,忙命侍儿拉她起身,又含笑道:“称什么夫人,该叫母亲了吧。”

  阮林春知趣地改口,露出编贝般的牙,“母亲。”

  张氏冷眼看着,觉得这一家子真是演技精湛——必定是事先排演过了,在大伙儿面前扮演骨肉情深,真真虚伪得要命。

  但偏偏世人就爱这一种的,否则怎么都说程家家风优良,还把那小瘸子捧到天上——如今多了个这么个能说会道的儿媳妇,可谓如虎添翼,今后怕是好戏不断、不得不看呢。

  再看身边的方氏,一棍子都打不出个闷屁来,难怪枫儿不要他,远远地躲到乡下念书,一年都难得见上一面。

  张氏愈想愈是怄气,更恨大嫂样样跟自己比着来,当着阮林春的面反倒和颜悦色,“侄媳妇你既然进门,日后就把这儿当成自己家一样,缺什么只管跟婶娘来要,婶娘一定不会委屈你的!”

  一面说着,一面还使劲摩挲阮林春的手腕,恨不得搓掉一层皮似的。

  阮林春再怎么皮糙肉厚,哪禁得起这般折腾,不由得攒起眉头,程栩一眼瞧见,快步上前将她拉开,“二婶,你轻点,没看春儿手腕都发红了么?”

  张氏勃然大怒,“混账,你敢这么同长辈说话?”

  她越看越觉得这小瘸子不顺眼,身子日渐好转不说,还娶了个美娇娘,都能行房事了!日后倘若生出个儿子来,那爵位还有二房的事么?

  程栩焉能不知这家人心底所想,冷笑道:“做长辈的倚老卖老,晚辈难道处处顺着?人情世故讲究的是礼尚往来,二婶你就算出身商贾,也不至于和市井泼妇一般胡闹吧。”

  张氏气得胸脯乱颤,正要禀报老太太请家法来,大老爷程彦轻咳着起身,喝令儿子退下,又望着张氏笑道:“小儿无知,凡事发自肺腑,未经思量,弟妹休与他见怪。”

  什么鬼,难道不敬长辈还能得一句夸赞么?张氏瞪圆了眼,没想到这位国公大伯竟公然护短。

  好像程栩才是赤纯之人,她们这些家伙都两面三刀似的。

  张氏咬紧牙关,本想继续辩驳,顶上的老太太却疲倦道:“行了,都散了吧。”

  张氏蓦地意会,老太太最忌讳的便是这商贾之说,甚至成了一块绵亘至今的心病——若非因着出身,当初也不会以妾室入府,等着先夫人病殁之后才得以扶正。就算张家后来靠做生意捐了两个官,可暴发户的名头摆在那里,再怎么也比不得书香清贵。

  这会子就算在口头上争赢了,可那些都是老太太不爱听的话,也没什么意思。

  张氏恼恨地瞪了这家人一眼,带着丫鬟仆妇悻悻离去。

  阮林春则抓住机会朝方氏蹲了个福,“大嫂,没来得及给你敬茶,是我的不是。”

  闹成这样,当然继续不下去了。

  方氏却似乎松了口气,亦悄悄还礼,低声道:“多谢。”

  谢什么,谢她出言解围,还是谢她给张氏难堪?阮林春不禁失笑,看来这二房自己都是一团乱账,亏得婶娘还有心思操心别家呢!

  她跟程栩自不敢居前,而是谨慎地跟在程老爷程夫人身后,程夫人回头看了两人一眼,似乎想说点什么,可终究还是化作一声长叹。

  回房之后,阮林春便认真问道:“你们程家一直如此硝烟四起么?”

  程栩叹息,“先前可没这样明显,从你来之后就不一样了。”

  这是自然,看张婶娘的模样就不似善茬,可能程栩从前病病歪歪的,二房早已将爵位和家产视为囊中之物,如今非但侄儿的身子日益好转,还多了她这么个体健适合生育的侄媳妇,二房不恼才怪呢——不是阮林春自夸,京中适龄女子虽多,像她这样健健康康的却少得很呢。

  这厢思忖着,程栩却已翻箱倒柜寻出药膏来,细细替她涂抹到手腕上。

  阮林春发笑,“哪就这样娇弱了?又没见血。”

  “别动,”程栩按着她,轻轻皱眉,“一点小伤都不能马虎,看你难受,我比谁都心疼。”

  阮林春:……这便是情到深处自然撩吗?

  不好意思地放下袖管,“真的没事,从前犁田除草,比这烦难的事多着呢。”

  虽然并非她亲身经历,可承载了那份记忆,她几乎能感同身受。

  话说回来,自己的肤质按说没这么细腻,怎的被张夫人轻轻一捏就会受伤?总不见得那人也是个练武奇才吧。

  阮林春狐疑地看着手腕上一圈红痕,难道真是女大十八变?连死皮和老茧都能变掉?

  忽听程栩那边唤她,阮林春不再多想,高高兴兴地跑过去——因为要开饭了。

  程栩的饭食一向是单做的,送到房里来,阮林春本想到公婆那边尽尽孝心,无奈程夫人执意不要她立规矩,说只要她多陪陪阿栩就好——真是个溺爱儿子的母亲啊。

  当然对她而言却是个绝佳的婆母。阮林春最厌烦便是那些琐碎规矩,自是欣然领命,却之不恭。

  席间,程栩不住地给她夹菜,“以往都是你给我带吃食,如今也尝尝我们府里的手艺。”

  阮林春真可谓目不暇接,虽然预料到国公府的早餐会异常丰盛,但,这也太多了吧?什么叉烧包虾饺烧卖应有尽有,光主食就有汤饼和各色粥点数种,绝非两个人的分量所能负担。

  阮林春尤其钟爱那碟生煎包,虽然长亭侯府也有,可却不像这里的厨子好手艺,能锁住汤汁的同时将外皮煎得焦香四溢,一口下去,满满的鲜甜。

  太棒了!阮林春幸福地鼓着腮帮子,再看她对面的程栩却只是含笑坐着一动不动,“你不吃吗?”

  程栩这才拿起筷子,忽然注意到阮林春脸颊溅了一点汤汁,于是随意用指腹抹去。

  阮林春以为他要找水盆净手,正待唤紫云来,谁知他却没事人般地凑到唇边,轻轻一吮便完事了。

  阮林春:!要不要这么色气?

  忽然感觉和程栩的每一天都是煎熬,正如坐针毡时,紫云进来了,附耳低语了两句,阮林春神色微微变化。

  迎着程栩探究的目光,她吐口气道:“我三妹不慎落水了。”

  “哦,死了没?”程栩平静地喝着白粥。

  阮林春:……你好像很希望她死啊。

第53章 . 动静 哎,年轻人就是容易把持不住啊。……

  紫云倒是没觉得有何不对, 她早已习惯了自家小姐奇葩又跳脱的脑回路,如今看来新姑爷也不遑多让——真的是夫妻相呢。

  当然也能理解,打从小姐回来, 三姑娘明里暗里使了多少绊子,真真是人憎鬼嫌, 落水都算便宜她了。

  可惜并没有死。

  紫云炯炯有神的道:“三姑娘暂时无恙,亏得大殿下发现得及时,亲自将人捞了上来, 如今已送回府中,煎了些汤药,人也清醒了。”

  阮林春跟程栩对了个眼神, 各自意会——阮家跟周家并非世交,亦不亲密, 阮林絮为何要去参加周老太爷的寿宴?恐怕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紫云还在等着回话,阮林春却实在没心思去管这个爱折腾的妹妹,正好白锦儿昨日送来一株山参, 拿去还给她女儿, 也算应景。

  至于要不要亲自去看……既然阮林絮需要的并非她关怀,她又何必多此一举?

  紫云答应着离去,程栩方才叹道:“周成辉为什么不去救人呢?”

  那样就能促成一桩孽缘了,多好。

  阮林春认真地提醒他, “你忘了,周成辉已被你废了双腿。”

  程栩:“……他可以让小厮去救嘛!”

  阮林春:……

  周成辉若有这么机智,当初也不会到护国寺铤而走险了。

  这回的事实在出于意外,不晓得是周成辉伺机报复还是阮林絮故意设的局,亦或是将计就计往陷阱里跳,不管怎么说, 如今她跟顾誉的关系终于出现转机——总比先前僵持的局面好多了。

  阮林春叹道:“看来,府里又要办一桩喜事了。”

  她倒不在意阮林絮嫁给谁,只是这么一来,自己先前收的礼金又得原封不动送出去,阮林絮倘若聘为皇子正妃,礼金还得翻倍——想想怪舍不得的。

  程栩见她只顾咬着筷子出神,便体贴地夹了几个生煎包给她,并道:“我看没那么容易,大皇子本性刚愎自用,岂会被儿女私情要挟,令妹愈是手段尽出,大皇子只怕愈添嫌恶。”

  男人都喜欢女人死心塌地爱着自己,但却不希望她们千方百计嫁给自己——这样只会倍感压力。

  阮林春瞥着他,“你好像很了解男人。”

  大道理一套一套的,看不出来嘛,或许是经验之谈。

  程栩:“……难道我应该了解女人?”

  那样更糟糕吧。

  阮林春:……

  还是别废话了,难得遇上光明正大八卦的机会,阮林春跃跃欲试,“咱们要不要打一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