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穿成了朱祁镇 第8章

作者:千阳燎原 标签: 历史衍生 系统 爽文 直播 轻松 BG同人

  听到朱元璋这么说,还以为皇帝是真生气了,刘僧立马支棱起来道:“陛下,请为臣做主啊!臣未做下天幕所说之事,臣冤枉啊!”

  朱元璋有些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对朱勇朱仪道:“如今瓦剌人汹汹而来,正值用人之际,若是给你们几棍子,反倒会耽误了正事儿。便这么着吧,刘公公的诊费药费,你们出了,另外再父子各罚一百金,充入国库,做此次迎战军资,你们可乐意啊?”

  朱勇朱仪没想到,朱元璋竟然如此轻松地放过了二人。

  成国公乃明朝一等公爵,发迹于随朱棣发动靖难之役的朱能,朱勇承袭了朱能的爵位。经营了几十年的国公府,要拿出两百金来,完全没有问题。至于诊费药费,更是不值一提了。

  朱勇朱仪父子两惊讶地看向对方,反应过来后,立马磕头谢恩。

  刘僧在一旁,直接目瞪口呆,他和朱家父子一样,完全没想到,皇帝竟然会如此轻轻放过,这对父子可是御前殴打内臣啊!

  朱元璋也注意到了,刘僧那吃了苍蝇一般的表情,道:“刘公公挨了这样一顿打,确实有些冤。既如此,便在宫中好好养伤吧,此次出征,你就不用舟车劳顿地监军了。”

  刘僧心顿时沉了下去。

  相对于朱元璋对朱勇父子的偏袒,最后这句轻飘飘的“不用监军”,才是最打击他的。这释放了一个极为不详的信号——皇帝不信任,甚至弃用他们这些宦官内臣了。

  若说,逼着王振捐赠千金的事,只是让宦官们有些惊疑不定,但直接夺了刘僧监军的机会,则更赤*裸裸的展示了圣意:皇帝从从前信任倚重太监,到现在转为了嫌弃和打压。这对太监们来说,是一个致命的事!

  刘僧顾不上身上疼痛,只觉得脑中轰隆隆一片,最后木着脸磕头道:“谢陛下恩典!”

  就在这时,王振不知是被打到了什么要紧的部位,发出了“嗷——”地一声惨叫。

  朱元璋转眼看过去,就发现王振已经被打得衣衫尽碎,露出了青紫的身体,而且头脸也肿成了猪头,几乎看不出是王振了。

  “都住手!”朱元璋忙喝道,他只是稍微给了点时间,没想到百官群臣们下手那么狠。

  可大臣们那么多人,还有许多人没来得及上手呢,再加上他们正头脑发热,竟是没有人听到朱元璋的声音。

  朱元璋知道,此时喝骂已无用,干脆直接从侍卫的手中,抽来一根长*枪①,手执长*枪尖端,将握手的一端扎进围殴的人群中,挑、扎、弹、抹、震……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下来,便将围在王振身边的文武百官都挑开了。

  有脾气暴躁的武将还想要要发作,转过脸却看见皇帝正一手扶枪,居高临下望着众人。

  这样谁还敢发怒?群臣无人敢出声,窸窸窣窣在朱元璋面前跪了一地。

  而刚站起来又跪下去的朱勇朱仪父子,以及好不容易站稳,又忙跪下的刘僧,嘴张得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

  朱仪忍不住悄悄问自己的父亲:“爹,不是说,陛下武功一般吗?”

  朱仪这个问题,也是百官心中的问题。

  本朝皇帝中,不算建文帝朱允炆,太*祖太宗皆是马背上的强者。但仁宗宣宗开始,皇帝便开始偏文弱了,当今皇帝,也是重文不重武的,怎么突然如此厉害?

第18章 普信皇帝朱祁镇(18)

  朱勇、张辅这样的永乐年武臣,心中更是澎湃激荡,这……这是太*祖之风啊!

  传说太*祖皇帝善用枪,长*枪短*枪各一,分别为步战和马战使用,而且太*祖的枪是精铁所制,分量极沉。文弱的朱祁镇,别说是耍那样的枪了,就是拿都不一定能拿得起。

  可是,他们刚刚都亲眼所见,皇帝将一把长*枪舞得灵巧又带劲,当朝武官中,亦无人能及!

  朱勇、张辅、邝埜这类老臣,还能联想到太*祖身上去。但对于其他许多大臣来说,连太宗朱棣,都是许久之前的皇帝了,更别提开国太*祖朱元璋了。

  朱元璋站在上首,一挥手,直接将长*枪精准地扔还给了侍卫,众臣们又忍不住惊奇地瞪大了眼睛,发出了低低地抽气声。

  朱元璋冷哼了一声,走到躺椅前,弹了弹身上的龙袍,才坐下,声音威严道:“你们刚刚是做什么?啊?!不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了是不是?!”

  这穿透力极强的声音,直接撞击在每个人的心门上,使得心肝都跟着颤了颤,忙本能地伏身膜拜:“臣等不敢!”

  “哼!不敢?我看你们敢得很!当着老子的面,就这么殴打内臣,啊?!是想打老子的脸吗?!”

  大臣们身体伏得更低了,几乎全都贴在了地上。

  同时也忍不住心里犯嘀咕:皇帝怎么一口一个老子的?从前皇帝说话可要文雅多了啊。

  朱元璋坐在上首,唾沫横飞地指着文武百官破口大骂,骂他们以下犯上,骂他们不尊天颜,一边骂一边拍大腿,将许多人骂得,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学士曹鼐,跪得离皇帝挺远,忍不住噗地笑了一声,很快又忍住了。

  跪在他一旁的学士张益吓一跳,忙压低声音道:“噤声!此时可不能笑!”

  曹鼐点了点头,却还是有些忍不住,张益不由得问:“你为何发笑?陛下可是怒火滔天呢!”

  曹鼐低声回道:“陛下哪里怒火滔天了?他此时心中畅快得很呢!”

  张益满头问号,忍不住抬头瞅了瞅上面的朱元璋,发现朱元璋一个眼锋扫了过来,忙又将头埋了下去:“哪里开心了?明明怒发冲冠。”

  曹鼐无奈地啧啧了两声:“看不出来就罢了,噤声吧,别真惹恼了他。”

  朱元璋痛快地骂了小一炷香的时间,骂得口干舌燥的,才算是把看天幕以来,心中积压的怒火,给泄了出来。

  想要喝水,伺候在身边的王振和刘僧,都倒下了,跪在不远处的曹吉祥本要上前来添茶倒水,刚伸出手,就见皇帝直接端起茶壶,就着茶壶嘴儿喝了几口。

  曹吉祥大惊,忙又退下,安静如鸡地跪在了一旁。

  曹吉祥走运,天幕并没有说他此次会监军,因而躲过了一劫,没成为大臣们群殴的对象。可刚刚发生的一切,让他十分震惊。他突然意识到,皇帝陛下与先前大不一样了!

  朱元璋骂够了,才想起来似的,道:“来人将王公公抬下去,好好将养,不可轻忽!”

  王振已经在地上躺了许久了,此时已是气若游丝,整个人都软塌塌的,是真正的柔若无骨——因为全身骨头尽碎。

  曹吉祥听命,忙带着两个侍卫,将王振直接抬了下去。

  “去请最擅治外伤的太医来治,若是太医不行,便去营中请军医来,务必将王公公治好!”朱元璋又叮嘱道。

  “是!陛下!”曹吉祥忙应下了。

  一边领着侍卫去王振的屋子,曹吉祥一边琢磨着,看陛下一心想医好王公公的样子,陛下心中,应该还是有王公公的?

  他就这样琢磨了一路,等到了王振屋子里,把王振安置在床上后,曹吉祥突然领悟:皇帝哪里是心疼王公公?他是为了那些大臣!若是王振就此死了,大臣们御前打死内臣之事,高低也要治几个人的罪的,否则规矩就坏了,皇帝的君威也立不住了。但王振没死,只是受了伤,这事儿就能轻易平过去!

  想通这一节,曹吉祥忍不住一个激灵,皇帝变了,真的变了,他们内臣的好日子到头了!看来,他要为自己早做打算了!想到藏在家中的兵卒,曹吉祥心里才稍稍安了心。

  看了一眼床上的王振,曹吉祥叹了口气,招来两个小内侍伺候,自己去忙活请太医的事。

  乾清宫前,王振被抬走后,皇帝没有再发话,一时之间,都安静了下来。

  朱元璋也不叫人伺候,自己给自己泡了茶,一副悠然的样子,存心是想给这群大臣们一些心理压力。

  待朱元璋慢慢悠悠地喝了几口茶以后,才开口问:“今日之事,该如何治罪?刑部尚书?金尚书?你应当熟知《大明律》①,该如何办?”

  刑部尚书金濂战战兢兢冒头道:“此事,还需得根据王公公伤情来定夺,若是王公公不幸身亡,是一种治罪法;若是王公公活过来,又是另一种治罪法。只是,值此用人之际,臣以为,从轻发落为上。”

  倒是个和稀泥的好手,王振现在伤情如何,在太医诊治后才能知道,现在也无法参考。再加上出手的人极多,根本难以分清谁打得重谁打的轻,更无法分辨哪一处是何人下的手。刑部要是真接下这个事儿,恐怕接下来大半年都不得好过了。

  朱元璋似是沉思了一会儿,认同地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可这种坏规矩的事,也不能直接放过了。不如这样吧,朕瞅着除了成国公父子、以及英国公等老臣未凑上前去,其他人等,都有涉及,便分文武大臣,文臣每人罚俸三个月,武将每人罚俸半年,户部根据个人家境,酌情增减,可有疑议?”

  武将们当然不乐意:“陛下,为何武将要罚半年,文臣才三个月?这未免有些不公了。”

  朱元璋反驳道:“你们瞧瞧你们自己,个个膀大腰圆,厚背凸肚,一拳头下去,能顶旁边王尚书几十个拳头吧?你们武将落在王公公身上的力气,能是文臣们比得上的?王公公那副惨状,还不是你们武将出力气更大?”

第19章 普信皇帝朱祁镇(19)

  文武大臣们乍一听,感觉好像是这么个理儿。皇帝这分文武罚俸的办法,不仅没毛病,还聪明睿智得很!

  “陛下,不知这罚没的俸银,将归何处?给王公公吗?”

  皇帝说的有道理,罚钱他们也觉得能接受,不至于没了那点俸银,就过不了日子了。可是如果要把俸银给王振,他们就感觉不痛快的很。

  朱元璋早就看穿了他们那点小心思,好气又好笑道:“自然是充入国库,以资此次对瓦剌用兵之事。罚你们俸银,并非是为了补偿王公公,而是让你们长长记性!以后不许再坏了规矩,御前行止言语,须得合乎礼制!”

  文臣们先慢慢琢磨过来了,罚俸并不是因为他们打了王振,而是因为他们当着皇帝的面打了王振,意思是,若避着皇帝……

  不行,这想法太危险了。

  可是,许多人想想都觉得很兴奋。虽然王振被打成了一滩烂泥,去了大半条命,可是大臣们还觉得不够解气。若是能付钱打王振,他们还愿意再花几个月的俸银。

  反正被罚的俸银,不会进王振的口袋,而是进国库了,他们这不是变相为国尽忠吗?

  想明白此节,大多人对罚俸的事儿,反而乐得接受了。

  大臣们的话题,很快又转移到了刚刚打王振的事儿上,几乎人人都后悔自己刚刚打少了,应该多给来几拳的。

  于谦对邝埜道:“尚书大人,你有没有觉得,陛下与先前的行事,有了极大的不同了?”

  不仅是对王振疏远厌恶了,行止作风也越来越变幻莫测了。

  邝埜摸了摸胡子,面带笑意地点了点头,反问道:“你觉着,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于谦想都没想就说:“当然是好事了,若陛下不再只听从那阉贼的话,而是广开言路,政令通达,这朝廷上下,也能清正干净不少。连那对战瓦剌之事,你我也能增些信心。”

  邝埜道:“你所言之事,我觉着,不久便能实现了。因我看如今的皇帝,越看他越觉着像一个人……”

  于谦忙问:“像谁?”

  邝埜遥望了一眼皇帝,却并未正面回答,只道:“虽然只是耳闻那位先祖的风采,却依旧神往不已,若是他来了,咱们大明,就真的有救了。”

  于谦还是一脸茫然:“您说的是谁啊?”

  另一边,在皇帝说完了罚俸的事儿后,朱勇站起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拉着儿子,来到了张辅的身边。

  “国公爷。”

  双方互相见礼后,张辅笑着称赞道:“朱小子好样的!有如此孝顺儿郎,你有福了。”

  朱勇笑着虚应了两句,直接问道:“刚刚陛下那露一手,你可看清楚了?”

  张辅微微点了点头。

  朱仪忍不住称赞道:“从前竟然不知,陛下的身手竟然如此出色,那动作干净利落极了,用力也十分巧妙,众臣没一个被伤到的。”

  朱勇低声让他闭嘴,继续对张辅说:“不知道张国公爷,是否觉得熟悉?”

  张辅面色严肃了许多,缓缓道:“的确十分眼熟,入行伍多年,见过无数人使枪,都或多或少地带着那位的影子。”

  朱勇也叹道:“是啊,若不是瞧见别人学着比划过,今日见了,也不一定能认出来。”①

  朱仪见两人打哑谜,颇为心急道:“爹,国公爷,你们说的是谁呀?”

  张辅和朱勇交换了一个眼神,立马心领神会地达成一致。

  朱勇道:“等时机到了,你自然而然便知晓了。是个惊天动地的人物啊!”

  张辅补充道:“若真是那位,你我即便是战死,也遂了心愿了。”

  像张辅、邝埜、朱勇这样,已经起了疑心,甚至猜到身份的,只有寥寥数人。但他们都默契地,压在心间,没有宣之于口。

  若真是那位临世,必然是大明之福,是江山社稷之福啊,那样就不用担心,大明的国运会腰斩了。而且,若能与他为开辟盛世而并肩,是何等荣耀与畅快之事!

  可此等要紧事,在形势不明朗稳定之时,宣扬出去的话,只会带来变数与混乱,所以还是先藏在肚子里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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